第48章 【阖家欢乐】_天鹄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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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阖家欢乐】

  两人对望着相视而笑,关何犹豫了一下,微微启唇。

  “小四,我……有话对你说。”

  “嗯?”奚画歪头看他,“什么事啊?”

  “我……”他内心挣扎,皱眉迟疑了很久,“其实我是……”

  话还没道出口,屋里却听罗青忽然唤道:

  “小四,快来帮忙!”

  “哦……哦!”奚画愣了一瞬,转身朝他不好意思道,“下次说罢,我娘叫我了。”

  “……”他喉头一滚,登时就没了那份勇气,只是笑笑,“好。”

  午饭,罗青做了一桌子的菜,端得是已经摆不下了,却还在厨房里忙活。

  奚画数了数,竟大大小小有十来盘……他们就三个人,这得剩多少?

  不过,瞧着自己娘这么高兴,她也不便说扫兴的话,只拿了一盆狗食慢悠悠往外走。

  这会子关何正修好屋顶,在院子里劈柴,奚画一出门就朗声喊道:

  “关关!”

  他手上一滞,想也没想就开口道:“在。”

  话音刚落,身侧就有一只黄色的生物边跑边叫,撒欢似的往奚画身上扑,一双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饭,简直都快泛出绿光来。

  关何:“……”

  奚画把狗盆放在地上,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你应声作甚么?我在叫狗啊。”

  眼见那黄狗低头狼吞虎咽地哧溜哧溜地进食,关何颦眉抬头看她:

  “就不能给狗改个名字吗?”

  “……好好儿的,干嘛要改名字?”奚画挨着他坐下,一本正经道,“这狗的名字从小叫到大的,要是换了,我叫它它不听怎么办?”

  “……我听着怪膈应的。”

  “是吗?”奚画笑得不怀好意,抬手往一边儿吃饭的狗身上摸了摸,“我家关关可喜欢你了,除了我和我娘还没见它和谁这么亲呢?”

  关何闻言,垂眸去瞧那条狗,但见它吃得甚是开心,神情动作,不知为何……竟生出几分亲切之感。

  被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震惊了,他摇头甩开,拎起柴刀专心致志劈柴。

  正劈完手里的桩子,倏地,但见黄狗从盆子里把头一仰,突然转身就朝门口跑去,在那院子里站定脚,扯着嗓子就开始叫。

  “咦?有人来了么?”

  瞧它这反应,奚画不禁奇怪,遂也起身走向门边儿,正抬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笑起来。

  “有寒啊。”

  门外的尚远有些手足无措地盯着脚边龇牙咧嘴叫个不停的狗,一见她出来,眼前顿时一亮。

  “阿四。”

  然后又挠挠头:“你家的狗……”

  “它啊,没事。”奚画俯身下去就把狗一抱,走到里边儿,顺手“啪叽”一下丢给关何,继而笑吟吟走回来。

  “它就是见不得生人,嘴巴可利了……”上回还咬了你一口。

  当然,后半句话她是没道出口的,只轻咳两声,问他:“你如何得空过来?”

  “噢。”被她这么一提,尚远这才将怀里的酒捧出来,笑得一脸灿烂,“我从孟捕头那里拿了些蒲酒,想着这不是端午了么,正巧也看看你。”

  他说完轻叹道:“这几日实在是太忙了,今儿才把张巡抚送走……对了,不如我派几个捕快在你家护着罢?到底是个恶徒,你一个姑娘家肯定应付不来的。”

  他言语未毕,余光却见得关何不紧不慢地往这边走,手里抱着的黄狗依然敬业地对着他吠。

  “怎么又是你!”

  尚远指着他鼻尖咬牙切齿,偏头就对奚画道:

  “阿四,我府衙里的捕快个个身手矫捷,武功卓越,绝对不差他半点,你……你让他走好不好?”

  奚画额头禁不住冒汗:“啊?啊……这个……”

  关何在她背后站定,忽然拧了拧眉,轻声念道:“阿四?”

  静默片刻。

  “阿四是谁?”

  她无语扶额:“阿四是我啊!”

  “……为何这么叫?”

  尚远闻之便挺直背脊,眸色得意:“为何不能这么叫?我叫阿四自然和你们叫她小四不一样了,至少眼下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这般叫她。”

  越听越有些不对劲,奚画摆摆手,汗颜道:“有寒啊,我当时说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还没等她说完,关何面色不悦地打断:“这样不公平。”

  “诶?”

  他闭目冥思半刻,认真道:“我也要和别人叫的不一样。”

  奚画险些没被口水呛着:“你和他比这个干什么!”

  “那是自然。”关何目光无比严肃,“不能输给他。”

  “……”

  尚远冷哼一声,不以为然:“你要和我比?还差得远呢!”

  “是么?好歹我比你大。”

  “你!……”

  这边吵吵闹闹没完没了,奚画正在考虑该如何圆场,屋内听到声响的罗青却是擦着手走出门。

  “小四啊,这外边儿来的是哪一位……”

  一瞧她出来,奚画连忙对关何二人杀鸡抹脖子地打眼色:“别吵了,一会儿叫我娘听到就不好了。”

  四周立马安静下来,倒见他两人很是难得的同时闭嘴,奚画暗暗叹气,这才面朝罗青讪讪笑道:“娘,这位也是和我同书院的,是……是关何的朋友!”

  她一语既出,背后两人嘴角都不同程度有些抽搐。

  “是小关的朋友啊。”罗青面带微笑,抬手就招呼,“吃过了么?来来来,进来一块儿用饭吧,我这儿做的多,怕是三个人都吃不完。”

  “啊?”尚远微微一愣,还在反应。

  奚画瞧着罗青高兴,遂也回头对他轻声道:“你忙吗?若是不忙,留下来一起过节吧……我娘喜欢热闹,不过平常难得有人陪着一起。”

  听她此言,尚远沉吟了半晌,点点头:“忙倒是不忙,就怕叨扰你。”

  “没事没事,不会的,进去吧。”

  奚画让步请他往里走,视线收回来时,却见关何还立在原地,面沉如水,垂眸只向地上看。

  她上前将他衣袖轻扯了扯,笑道:“怎么?不开心?”

  “……不是。”他摇头,似是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啊,你适才有什么话要与我说来着?”她这才想起来,挠挠耳根,“是什么话?”

  “……没什么。”关何不着痕迹地朝屋里的尚远瞄了眼,淡淡道,“我也忘了。”

  “什么记性。”奚画刮着脸笑他,也没往心里去,很自然的牵了他的手,“走吧,该吃饭了。”

  “好。”

  大红木桌上,正中央摆着一笼蒸好的肉粽,香气扑鼻。

  关何喝了口汤,在粽子堆里扫了一眼,角黍有大有小,好像除了肉粽外还有白糖粽子。他深思熟虑片刻,继而提起筷子,往那最里边的一个夹去。

  不想就在这时,那对面亦有人伸出筷子来,很不凑巧的是,两双筷子戳到了同一只粽子上。

  关何冷冷抬眼,对面那人也面无表情地望向他。

  “这是我先夹到的。”

  尚远不以为意哼道:“是我先看中的。”

  关何挑了挑眉:“那又如何?先碰到粽叶的是我的筷子。”

  对方厚颜无耻地开始胡说八道:“看的比碰的快,在你碰到前,我的眼睛已经拿下它了!”

  “废话少说!”

  “不说就不说!”

  于是你来我往,你往我来,那一坨可怜的筒粽就在他二人筷子的蹂/躏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险些连粽叶都给磨破了。

  奚画咬咬牙怒火中烧,由于罗青在旁她不敢大声呵斥,只在桌子底下拿手一个劲儿地扯关何的衣衫。

  然而后者并没理她……

  斗了片刻,这二人已是争得满头大汗,青筋突起,为了一个粽子……瞧着也是蛮拼。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来……青姨一个人给一盘。”罗青却是一点愠色也不见,反而满脸堆笑,亲自去厨房端了两碟,各在他两人面前摆上。

  关何和尚远皆怔了一怔,随即才放下筷子纷纷起身施礼。

  “谢谢伯母。”

  “多谢青姨。”

  罗青忙摁着他们坐下:“不客气不客气,你们吃,你们吃,别光顾着说话儿。”

  桌上都是些家常的小菜,各色各样,虽是不比外头酒楼饭店里的精致,但莫名透了一股温馨气息。

  关何吃了几口,目光不经意于四下里看了一圈。

  说起来,他似乎从未这样过节过。

  以前的端午是如何,早已记不清了,然而偶尔如现在这般太平安宁地坐下来吃一顿饭,好像……感觉还不错。

  想着想着,自己倒不自觉笑起来。

  “关何。”

  奚画一面剥粽叶,一面不在意地开口唤他。

  “你喜欢吃甜粽子,还是咸粽子?”

  “……问这个作甚么?”

  “你管那么多,快说快说。”

  “嗯……”他略一思索,“甜粽子。”

  奚画颔首表示明白,又朝对面的尚远道:“有寒呢?”

  尚远立马笑道:“我喜欢咸粽子。”

  “噢!”奚画双手合十,喜道,“我喜欢甜粽子!”她说着就伸手从蒸笼里取了一个,转头对关何道:“我给你剥一个。”

  他含笑点头:“好。”

  尚远一口粽子包在嘴里,良久没回过神,等他眼下嘴里的肉粽,便急急问:

  “你给他剥了,那我呢?”

  “你不是喜欢咸粽子么?”奚画理所当然道,“我娘喜欢咸粽子,叫她给你剥。”

  顿时感到区别待遇的心塞:“……可你问之前又没说你喜欢甜粽子。”

  “这有关联么?”

  尚远很着急:“当然有啊!”

  偏生这时候,关何煞有介事地拿着粽子吃得格外香甜,不时还对他投去几个鄙夷的眼光。

  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四。”

  他那一双眸子,委屈得都快滴出水来,奚画瞅了一眼便感到无法直视。忍了少顷,只得捡了个咸粽子。

  “……行了行了,我给你剥个就是。”

  尚远立刻期盼地托着腮,眉欢眼笑地等她,不动声色地向面前的关何扬起眉,甚是满意地看着后者“啪叽”一声捏断竹筷。

  然这边的奚画不曾留意他二人之间的眉目传情,认认真真地剥手头的粽子,岂料才刚扒了一半,门外却又听见狗叫声。

  奚画这回是愈发纳闷了:“诶?今儿怎么了……又有人来么?”

  她放下粽子正将起身,院子里就闻得一声轻笑,那人言语柔和,温润似玉。

  “好热闹啊,看来我是来对时候了。”

  一听这口气,尚远笑容渐僵,关何脸色愈沉,他皱着眉呷汤,心里不住暗叹:怎么又来了个麻烦的……

  “小四。”半天没见人影,宋初不禁失落忧伤,“都不来给我带带路么?你家的关关可又不让我进了……”

  闻言,罗青颔首张望了一阵,扯着奚画问道:“是云之么?”

  “好像是……”

  罗青忙催促:“还不快去把狗牵着,那畜生老叫个不停,人家怎么进来的了?”

  “哦……”奚画嘴上答应,一边往外走,一边却直犯嘀咕。

  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把天鹄书院里三个最不能碰面的全在她家凑齐了……

  然而罗青很高兴,看罗青高兴奚画也没办法。

  于是,当宋初出现在门口时,三人面对面,周围瞬间起了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凉意气,气息深厚,直把刚还在腾腾冒热气的粽子们压了下去……

  奚画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呀。”宋初跨进门槛,展开一把折扇就掩着嘴微笑道,“小关和小尚都在啊?真是稀客稀客。”

  尚远慢条斯理地吃着肉粽,皮笑肉不笑道:“先生才是稀客,少见的很。”

  关何仍旧低头喝汤。

  “伯母。”他将两个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波澜不惊地掏出一个锦盒,对罗青笑道,“路过清风楼,顺道带了点您爱吃的糕点。”

  “你能来我就挺高兴了,还带什么糕点。”罗青尽管嘴上苛责,那笑容却如何也掩不住,只另取了一副碗筷来,招呼着宋初坐下。

  “云之可用过饭了么?坐着一起吃饭吧?”

  “我吃过了,伯母不用忙。”

  “不打紧的,今年粽子做得多,你尝尝看,全是伯母亲手做的。”罗青说着替他夹了一个,宋初见状也不便推辞。

  看他拿起粽子,动作甚是麻利地剥去粽叶,关何侧目一扫,蓦地出声问道:

  “先生,喜欢甜粽子还是咸粽子?”

  他此话一出,尚远视线瞬间移了过来,眉头一皱,甚是紧张。

  四周不知为何静得出奇。

  宋初被问得有几分莫名,抬眸在他二人身上溜了一眼,既而淡淡一笑:

  “先生我不挑食,什么都爱吃。”

  ……

  有了宋初的加入,场面无疑就变得更加凌乱了。

  午饭吃过后,关何和尚远一如既往的三句开打,在院里比武论剑。

  奚画在玩狗,狗在对着宋初咆哮,宋初拿着扇子笑容儒雅,而罗青就在一旁,磕着瓜子看这一帮人闹腾。

  这么热热闹闹的,一下午便过去了。

  兴许是玩得愉快,索性连晚饭也都在这儿吃了。

  奚画家其实并不大,平时就她与罗青二人住着也算宽敞,而今一下子多了三个人,在屋里呆着难免拥挤,加之晚上闷热,于是众人便搬了凳子竹椅在院子中休息乘凉。

  到底是折腾了一日,这会子关何和尚远也不打了,连吵嘴都懒得,看上去两个人都在休养生息,场面意外的和谐。

  不过如此干巴巴的坐着也是无聊的紧,宋初便提议抹骨牌来消磨时间。

  奚画家里没有牌九,只得出去向别家借了一副,往仓库里搬来张大桌子把那牌放下,又把茶水替他几人一一倒好,遂坐在一边儿眨眼观看。

  瞧她这模样,关何不由奇怪:“小四不玩么?”

  奚画赧然一笑,摇摇头:“我不会玩。”

  那边的罗青正洗牌,听他问便也笑起来:“我们家小四没有这天赋,小时候怎么教都不会,索性也不让她玩了。他爹说,姑娘家的,学这个没意思。”

  “可不是么。”闻言,宋初似想起什么来,摇头轻叹,“难为我口都说干了,她仍旧是连牌也认不齐。”

  “这不难的。”关何朝奚画莞尔笑道,“过来,我教你。”

  听他此言,宋初正瞥眼轻轻一笑:“小四不会学的,以她的性子,多半就……”

  话一半还未说完,耳畔却听奚画自自然然道:

  “好啊。”

  宋初拿牌的手猛然一滞,瞧她兴致勃勃地凑上去看,眉峰一皱,只不自然地别开脸去。

  “你看,这是两个五点。”关何未注意他神情,拾了两块牌摆在奚画面前,“称为梅花,两个六点一对儿的是天牌……一会儿我摸八张,轮流出牌便是。”

  “哦……”奚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一摞牌洗好,尚远把骰子往这边一递:“谁坐庄?”

  “我来吧。”他将骰子放到奚画手上,轻声道,“你来掷。”

  “嗯,好。”

  ……

  虽是没说要赌钱,大家也都意思意思拿了几吊来放着。知道奚画家生活艰难,又想着让老人家高兴些,三个人难免来回使眼色,左右除着让罗青赢了好几把。

  奚画瞧不明白,当然也看不出他们仨出千,坐着聚精会神瞧了一阵,便开始昏昏欲睡,最后索性往藤椅里一缩,

  四下里听得那牌九磕磕碰碰的声响,不时尚远还出声抗议。

  “先生,你方才是不是出老千了?”

  “我有么?”

  “怎么没有……关何,你适才没看见吗,他手上动作这么明显!?”

  后者冷声:“没看见。”

  尚远方是明白,气急败坏:“你……你们串通好的啊!”

  伴着罗青的笑声,这话语入耳,无疑十分催眠。

  奚画甚是安心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幸福的打盹儿。

  一觉睡得很好,也不晓得他们玩了多久,直到夜里亥时,才被关何叫醒。

  “……你们不玩啦?”她揉揉眼睛从藤椅中坐起身。

  “他们早走了。”关何尽管是夏季晚上,他却仍褪了外衫披在她肩头,柔声道,“夜间外头凉,去屋里睡吧。”

  “没事,眯了一会,现下也不困了。”奚画伸了个懒腰,忽然轻轻道,“你困么?”

  “还好。”

  “……忙了一天,累不累?可要吃点东西?”

  “不用,我不饿。”

  奚画没再问下去,只坐在藤椅里,神色恍惚地瞧着院子里的景色,看样子似是睡意朦胧,不甚清醒。

  关何站了一会儿,也静静在她旁边坐了。

  夏虫低鸣,夜风温软,等了许久,周遭仍是一片宁静。

  “多谢你……”

  他微微一愣,然而只是望着地上。

  “谢我作甚么?”

  “……我娘她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奚画想了想,朝他笑道,“谢谢你帮我。”

  “我也没做什么。”

  耳边忽的听她轻叹了一声,似乎是仰头在看漫天星辰。

  “我娘一直都想要个儿子,她说没能给奚家留个后,倒让奚家香火断在这一代,心里很是自责……有时候我也烦恼,自己怎么就不是个男子呢。”奚画垂眸将脚下的一枚石子儿踢开,闷声道,“要是当初,活下来的是我那几个哥哥就好了……”

  闻言,关何便拧起眉:“别说这些不吉利的。”

  “开玩笑的啦。”她笑嘻嘻地偏过头来,眉宇间的神色如旧如常,“能活着多不容易啊,我可爱惜自己的小命了。”

  人很脆弱,一点风浪就能摧折一生。

  他对于此,比旁人更加清楚明白。

  沉默了片刻,竟不自觉叹出声:“是啊,能活着,真不容易……”

  奚画不以为意地扬眉瞅了瞅他,眼珠子一转,开口道:“把手给我。”

  “又怎么了?”关何垂头先检查了一遍,“手上没伤。”

  “我知道,给我就是。”

  他只得依言伸出手。

  她的手握住他的,细腻柔软的触感,指尖还有些冰凉,大约是夜风吹得,也不知在外头睡这一阵会不会得病。

  他正稀里糊涂地想着,蓦然间却绝掌心一沉,奚画把他手掌合拢,笑靥如花:

  “送你的,要收好哦。”说完,也不去看他得反应,拍拍衣裙站起身。

  “我回房去睡了,你早点休息。”

  关何呆呆地看着她步入屋内,愣了好一会才摊开手心。

  一个很简洁的荷包,其中塞了白芷甘松等物,药香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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