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你相信这所谓的命运与因果轮回吗?」_崩坏,我站在强度至上的第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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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你相信这所谓的命运与因果轮回吗?」

  能量从高维向低纬衰变,时间由过去流向未来。

  这是寰宇初生之时就已确定的法则。

  然而在这一刻,塞西莉娅在向过去行走。

  她拖拽着烧却殆尽的人之神,像是在拖拽燃烧的星辰。

  时光的轮回不断在她周身流转,每一次看似平常的步伐,跨越的都是难以磨灭的光阴。

  有时是五亿年前三叶虫上的脚印,有时是三十五亿年前无意间催化的原核细胞。

  时空角度中潜藏的猎犬被她击退,修罗神佛的窥探被她阻隔。

  她不断在过去留下自己的足迹,倾尽一切向起源之地前行。

  蔚蓝色的星球终于云消雾散,还未聚沙成塔的星子比她自身还要渺小。

  少女对孕育己身的行星无有半分留恋,她只是转身,确认身后拖拽的人之神还剩下四分之三后微微点头。

  宇宙诞生于一百三十八亿年前的一次爆炸,地球形成于四十六亿年前的星云聚合。

  四分之三的燃料,足以让她跨越完剩余三分之二的进程。

  于是,她继续前进,不断前进。

  直到看到一颗灰粉交加的参天大树才止住脚步。

  几乎所有懂得些许天文知识的人都会好奇,宇宙诞生之前,那颗体积无限小、质量无限大的奇点究竟从何而来,又存在于怎样的环境。

  现在,塞西莉娅知道了。

  她所在的位置,就是寰宇运转的法则,生命循环的奥秘,一切本质与根源的形成原因,一切真理与法则的诞生缘由。

  这里是虚数之树所在的御座,是超脱宇宙洪荒后才能抵达的究极秘所。

  塞西莉娅握住左手臂上的伤口,拖拽着残破不堪的身体,以黑渊白花为拐杖,一瘸一拐地向近在咫尺的虚数之树走去。

  虽说汪峰吧里单体宇宙级别被喷的啥也不是,可很少有人能够计算出他们所在宇宙到底有多宽广。

  自然也不知道在如此宽广的宇宙中,又会有多少超出常理的恐怖存在。

  祂们无法察觉到塞西莉娅的真正意图,但祂们同样会出手阻止。

  一旦她重返过去成功将创造宇宙的能量尽归己有,那无法超脱单体宇宙的祂们就会从根源上消失殆尽。

  撑在腋下的黑渊白花在少女身后刺出不规则的血色印痕,与那孤零零的脚印一道,在这寰宇创造之地留下属于自己的足迹。

  塞西莉娅赢了,赢了那群成群结队赶来送死的怪物们。

  作为代价,人之神的能量消耗一空。

  汗水顺着布满血污的脸颊流淌下来,浸润了少女脚下的这片大地。

  塞西莉娅没有放松警惕,她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无数斑驳的人影在塞西莉娅与虚数之树间浮动,那是虚数之树本身的防御机制。

  虚数之树暂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自我意志,但祂拥有的本能,也足以让一切试图侵犯自己的存在无功而返。

  量子之海除外,可塞西莉娅又不是那个以霸道之势君临多元宇宙的绝对神格。

  她只是个失去一切的弱者。

  但那又如何呢?

  暗红扭曲勉强称之为手掌的破布握紧黑色的骑枪,塞西莉娅咧嘴一笑。

  她分割骑枪,创生在左,凋零在右。

  她身体后倾,右手后扬,像是在蓄力。

  下一瞬间,伴随响彻云霄的轰鸣,漆黑的流星划破死气沉沉的天际,干净利落地清理出一条直达核心的通路!

  ‘果然!’

  浴血的女武神扬起唇角,恍若冲在最先的战士在吹冲锋号。

  在空白之键的作用下,如今的塞西莉娅拥有律者的身份。

  崩坏是虚数的神嗣,律者的崩坏的使徒。

  虽说不存在所谓的隔代亲,虚数之树对她的容忍却有别于其他。

  这从防御机制具现出敌人的强度就可以判断。

  能赢!

  塞西莉娅做出如此判断。

  白色枪尖刺入大地,让这荒诞诡谲的空间中增添一抹象征生命的嫩绿。

  格格不入的参天巨木在她脚下蔓延,支撑起她穿越骑枪投掷清扫出来的通路。

  只是还未前进半秒,疯狂大作的危机感便让她侧身翻滚。

  极焱的爆炎从路线更改前的前进方向袭来,那是手持炎剑的半透明身影。

  极致的温差下,脑后标志性的麻花辫如旋转的狂风般炸裂,蜿蜒的恰似游龙。

  ‘这是虚数之树的防御机制遵照我的记忆和经历,模拟出来的守护者们......吗?’

  站起身来的塞西莉娅暗暗想到。

  她侧目望去,将一切尽收眼底。

  于是神色凛冽,仿若罩上一层厚厚的坚冰。

  弥赛娅、爱莉希雅、阿波尼亚、伊甸......

  理之律者、空之律者、雷之律者、风之律者......

  映入她眼中的,是与之朝夕相处十年的逐火十三英桀,是执掌宇宙终极法则的序列十三律者。

  遥遥相对的双方一左一右屹立在虚数之树前方的两旁,明明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如今的目的却是收割同一个存在。

  真是最糟糕的场景。

  塞西莉娅垂眸不语。

  只要战胜这二十六位的敌人,她就可以走到虚数之树的面前,取出即将诞生本征宇宙的树叶(奇点)。

  遗憾的是,面前的这二十六人,以她如今的状态,一个都打不过。

  假如还能剩下些许人之神的残渣,她倒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胜利。

  ‘不过那样,面临的考验肯定也不仅仅只有这些了吧。’

  塞西莉娅自嘲地笑起来,及腰的秀发无风自动,恍若给她披上一件银光湛湛的帅气长风衣。

  仅差一步的现在,她没有放弃的理由。

  方才投掷用的黑渊原路返回,亲昵地回到塞西莉娅手中。

  黑渊散发出暗色的幽光,与左手边的白花交相辉映。

  ‘那么,要上了。’

  深吸一口气后,塞西莉娅向前踏步。

  光与影的界限在她身上模糊,她却义无反顾。

  仿佛约好的一般,粉碎大陆贯穿星辰的轰击落在她残破不堪的身体上,转瞬间扬起弥漫半边空间的烟尘灰雾。

  十三+十三共计二十六道的全力攻击,哪怕是传说中的终焉律者,面临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更别说重伤垂死的塞西莉娅。防御机制制造出来的投影并非本人,它们可不懂什么叫留手。

  巨大的声音再度响彻云霄,与方才同等规格的攻击纷至沓来。

  恍若将天倒灌的瓢泼大雨,一次又一次将烟雾扩大。

  令人意外的是,当灰尘散去,塞西莉娅依旧完好。

  不,那样的伤势也不能说是完好,只能说是没有遭受到进一步的打击。

  可问题是,明明手里仅剩下黑渊与白花,少女又是怎样从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存活下来的呢?

  超越一切的意志?

  幸运女神的垂青?

  还是渴望而不可求的奇迹?

  都不是。

  塞西莉娅之所以能够在那样的攻击中存活下来,只因一个挡在她面前的挺拔身影。

  那身影与防御机制构造出来的其他英桀如出一撤,半透明的身姿让他标志性的樱白发色变得柔和。

  祂默默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长城。

  正是祂站在塞西莉娅面前,为她挡下一切的风风雨雨。

  少女的视线模糊起来,她知道,真正的那个人现在还在一百三十八亿年前的地球上。

  面前的这个人,不过是防御机制模拟出来的赝作与伪物。

  即便如此,在她陷入生死危机时,祂仍然不假思索,挣脱束缚,以这幅只能存在数分钟的躯体为她拦下所有攻击。

  因为他来源于白陌。

  “......笨蛋。”

  她低低地轻哼。

  赝作白陌既没有应答也没有转身,而是自虚空中拔出将火焰内敛到极致的天魔夜刀,摆出拔刀斩的姿势踏向那二十六位的怪物。

  如同一颗闪闪发亮的流星。

  塞西莉娅抹去眼角的泪花,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虚数之树。

  短短五秒钟的路程,她共计遭受到一万六千八百四十二次攻击。

  而这一万六千八百四十二次的攻击,尽皆被那人拔刀挡下。

  直到塞西莉娅触碰到虚数之树的刹那,失去作用的防御机制才停下攻击,总计二十七道的人影也纷纷化为星光。

  “要结束了。”

  手握寰宇的少女喃喃自语。

  仅仅只是为了一个人,就要牺牲掉一整个宇宙亿万万兆的一切。

  这是一个人能做到的,最自私的事。

  可这又如何呢?

  塞西莉娅不是小女孩,她不会嘴里喊着‘比起这个世界,你更重要’然后将所爱之人暴打一通。

  她布局十年,背叛所有,为的就现在这一刻,为的就是让他成为万劫不灭的永恒。

  如今,她终于做到了。

  只要她回归到他体内,她就真的可以休息了。

  “晚安。”

  塞西莉娅悄声呢喃,虚幻的树叶融入她的眉心。

  空白之键化作殊胜华贵的艳羡长裙,发饰翎羽落下金粉。

  黑渊与白花在她的双手间升腾,欢快地和她合为一体。

  神的左手创造,神的右手毁灭。

  漫天紫气在多元宇宙中蔓延开来,引得不少文明中人担惊受怕,生怕这是天灾降临的征兆。

  东方系的世界却在狂欢,紫气东来三万里,上一次出现类似的天地异象,还是那位传说中的太上道祖西出函谷。

  他们知道,又有一位圣人要诞生了。

  却不知道,这位新生圣人要做的,居然是将自己的身与心尽数奉献给另一个蝼蚁般的存在。

  更加荒谬的是,她的无私奉献居然落了个空!

  回归失败的塞西莉娅愕然睁眼,蕴藏神蕴的瞳孔中满是荒谬和难以置信。

  在成为宇宙等级的存在后,某些知识自然而然地流入她的脑海中。

  比如崩坏的本质,比如命运的脉动,比如星神的命途。

  又或是,君临寰宇的,量子之海的真我。

  白陌思索片刻后,道:“对于超脱一切常理,以一己之力制定无限多元宇宙规则的神格而言,维度与时间本就没有意义。”

  “就拿量子之海来比喻吧,假设过去的祂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是在未来通过一系列的机缘巧合后,才终于成为凌驾于多元宇宙之上的量子之海。”

  “那么,当祂在未来成为量子之海的的那一刻,祂的存在形式就会直接超脱一切虚数常数,贯穿无尽过去未来。”

  “到那时,还未成为量子之海的他,与他所在多元宇宙中的一切都会在祂的掌控之中。”

  “正因如此,现在幼年量子海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被死死刻录在量子之海的记录上的。”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未来超脱一切,成为贯穿多元的量子之海。”

  所谓的因果轮回与先后顺序,早已在量子之海成为量子之海的那一瞬间成为虚无。

  在未来的白陌超脱一切,成为量子之海的那一瞬间,他的人生就成为铭刻在量子之海上,无可更改的既定纹路。

  命中注定他从原本所在的地球降临到如今的崩坏世界,所以他只能离开挚爱的双亲;

  命中注定他与囚禁在天命的琪亚娜·沙尼亚特邂逅,所以他才能在清洁时碰到被囚禁的少女;

  命中注定终焉律者要重置世界,所以他才会在成为终焉素体的恋人后死亡;

  命中注定他在五百年后的长空市苏醒,所以成为八重神的他最后被八重樱等三人联手封印;

  命中注定他降临到崩坏前文明参与其中不断获得成长,所以他才不明不白地降临前文明;

  命中注定祂超越命运全知全能湮灭人性,所以他只能成为那样的存在化身量子之海。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存在,那就是「捕食者」和「被捕食者」。

  在无限多元宇宙世界的食物链金字塔中,超脱一切的量子之海已然登顶巅峰。

  无论白陌怎样挣扎,也只不过是个被捕食者。

  是的,这就是名为白陌的一生。

  看似自由,看似一切都是出于自我的意志。

  实则不过是量子之海手中提线人偶,只能根据祂的规划一步步向终点走去的,绝望至极的无聊人生!

  是的!没错!

  一切,皆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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