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精神之战
这是以北欧符文为术式基础，神话诸神黄昏为概念基底，召唤火之国巨人王苏鲁特的仪式魔法。
林奇以【所罗门圣殿结界】为仪式核心，维顿镇内张贴在四处的火焰符文卡片为仪式基盘，洒在道路地面上的火元素水晶碎屑为魔力流动的脉络，才得以完成了召唤火焰巨人王的强大魔法。
话虽这么说，术式的理论与实际构造也没有错，但他自己也知道，无论怎么样的魔法，都不可能召唤出神话之中毁灭世界的巨人王。
就像卡巴拉的魔法师通过模仿神的手法只能捏造出泥土巨人一样。
林奇召唤出的火焰巨人，不过只是一个连分身都远远不如的仿品。
空有苏鲁特之名，而无苏鲁特之实。
但是，仅用于对付一头魔兽来说，应该是足够了。
就算是传奇阶位、堪比蓝星上的大魔法师、大贤者的魔兽，在进入了仪式构筑而成的符文空间的中心后，也应该是无能为力的。
火焰巨人在整个符文空间的魔力消耗殆尽前都会无限重生，如果不出意外，这根本就不会是消耗战。
只要破开了暗狼的魔力领域，让火焰巨人手中的伪魔剑莱瓦汀击中暗狼的身躯，林奇相信仅凭魔力覆盖于体表之上，绝不可能抵挡高达上千度的魔剑。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伪魔剑莱瓦汀能否破开暗狼的魔力领域？
火焰巨剑此时依旧在与暗狼的领域僵持着，剑刃两侧散逸出的狂风与火焰混杂形成的火风暴呈六十度角吹向了城堡的两侧。
苦苦抵挡的暗狼终于动怒，全身毛发突然炸起，天空中再有气流汇聚成云层。它对着火焰巨人发出了一声大吼，巨大的魔力吐息直中火焰巨人，将巨人的身躯打出了数个穿孔。
雷霆再度从天空中落下，这次的目标换成了火焰巨人，只听见轰的一声雷鸣，雷霆劈散了火焰巨人的半个身躯，就连在与魔力领域对抗的伪魔剑莱瓦汀也断了成两截，上半部分剑刃直接化作火焰消散在了空中。
这就要结束了吗？
城堡里的所有人看着已经是残躯仍死死阻挡着巨狼，却即将彻底奔溃的火焰巨人，心中再度升起了绝望。
就连同样身在瞭望塔里，站在林奇身后的维兰娜也焦急地看向了他。
“喂，你若还有什么强大的魔法就赶紧使出来，不然我现在就带着奥菲莉娅走！”
“我已经没有后手了，但是——”林奇摇了摇头，目光坚定道，“——还没完。”
在火圈外无数盘旋的火焰飞了过来，快速修补着火焰巨人的残躯。
没过多久，火焰巨人连带着伪魔剑莱瓦汀彻底修复完毕。
而这时，暗狼的魔力领域已经支撑不住了。
一个魔力障壁出现在了暗狼的头上，抵挡着破开领域落下的火焰巨剑。
深知此时已经落入了下风，暗狼周身魔力疯狂奔涌，想要摆脱符文空间的压力转而袭向城堡中的施法者，却被火焰巨人手中的伪魔剑莱瓦汀死死地压制在原地。
暗狼头上的魔力障壁也支撑不住了，当火焰巨剑伪魔剑莱瓦汀斩下的那一刻，林奇突然看到了暗狼碧绿的目光，穿透了火焰巨人的身躯，注视到了他的身上。
“不……”
好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只感觉一阵晕眩，接着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所有的视界。
不，是失去了眼睛的感知能力。
他立马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靠，正面打不过就来精神层面的攻击吗？
当然，林奇自问自己也没资格说这话，这也是他压箱底的招数，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暗狼并不是直接对他发起了精神伤害，而是把他拉进了精神空间内。
光芒再一次的“显现”，林奇环顾四周，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以精神形式出现在这里的并不只是林奇，还有他的骑士克利福德，以及精灵维兰娜。
暗狼这是把所有潜在的施法者都“拉”了进来？但这到底是个什么筛选标准？
普通人没出现在这里，有魔力的维拉没出现在这里，能施法的奥菲莉娅也同样没能出现在这里。
不，等等，如果暗狼的目标仅仅只是瞭望塔位置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克利福德出现，很有可能只是殃及池鱼……
“伯爵大人！？”
全身上下骑士着装穿戴整齐、只是因为以精神体显现，而显得朦胧如雾的克利福德，看到了身旁的领主后，惊讶道：“您怎么穿成这样？”
林奇低头看向了自己的着装，是他“生前”在蓝星时出席正式场合常穿的法师长袍。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
出现“生前”在蓝星时的着装，意味着他的精神层次的状态仍然停留在那个时期，而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了是林奇·莱特的脸，不是他林奇的脸后，他意识到，他的精神已经融合进了这个身体。
有一个好消息是，灵肉合一后他可以开始正式修炼了，而坏消息则是他可能回不去了。
他已经成为了林奇·莱特，他也只能是林奇·莱特了。
“这个是，四生会的秘传法袍……”林奇摸了摸鼻子回答道。
“我们是在哪里？”
克利福德抬头看向了四周，只见光芒“显露”的位置出现扩大。原本除了他们身处的位置之外都是一片黑暗，现在随着光圈的扩散，骑士看清了脚下，看清了周围。
这里是城堡的瞭望塔，窗外就是领主的前庭花园，围绕着花园的围墙外，维顿镇里道路与房屋。
只不过这一切都由不断扭动、如同云雾般缥缈的光影变化构成。
“这里是由我们与暗狼一同构造的精神空间。”穿着第一次见面时地装束，维兰娜死死地盯着前方，说道，“小心，它要来了！”
围墙外突然有光芒涌动，仿佛有自然的画笔在空中涂抹，一头如有实质的暗狼从半空中跃然而出，裂开了大嘴，露出了狰狞的笑。
“看来它觉得它胜券在握了。”
林奇手中的法杖也替换成了一根极具蓝星现代造型风格的魔杖。
“可惜它根本不知道，即便在这里击败了我，仪式也不会马上终止，火焰巨人也不会马上消散。”
“能跟你这个四圣会的传人拼个同归于尽，至少它也不亏，”维兰娜冷不丁地说道，“只是可惜了奥菲莉娅，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了。”
她想了想，随即补充道：“不过这样也好，对于精灵来说，留在这里学会人类的魔法可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亲眼见到了如同元素领主的元素分身一样强大的火焰巨人后，奥菲莉娅对林奇的这个四圣会传人身份深信不疑。
“伯爵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身为一名无法施法的拥魔者，尚未开辟出精神空间的克利福德对现在的状况几近一无所知。
在他的眼中，如有实质的暗狼正带着凛然杀意朝这里缓缓前进，而领主却与一旁的精灵谈笑风生，丝毫不把现在的事态放在眼中。
林奇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好着急的：“先等，看它会怎么进攻。”
克利福德眨了眨眼，看了一眼窗外，都这情况了为什么伯爵大人还不着急？
“事到如今，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冷静，”维兰娜看着即将进入城堡围墙的暗狼，忍不住道，“难道你还有什么后手或者底牌？”
“完全没有，”林奇摇头道，“先说一句，我事先可没想到魔兽会精神攻击。”
“那你……”
维兰娜强行把“是放弃了吗”这几个字咽了回去。
“你也很冷静，”林奇看着她，“明明是被‘误伤’了，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到此一游’一般无所谓。”
“因为它的目标是你，”维兰娜担忧道，“精灵的精神韧性远远超过你们人类，就算我在这里被完全消灭，现世的我最多也只是精神受伤的程度；而你，轻则变成白痴，重则可能直接……咦？”
她上下打量了林奇一眼，看到了他法袍上的华丽秀边，注意到了他手上魔杖精细的雕纹，以及……
同样如有实质的脸庞。
“你的精神力，怎么会如此强大？”维兰娜失声道。
“四圣会秘传的精神传承秘法‘醍醐灌顶’，”林奇预先就编好的谎话终于派上了用场，“我的老师说他在死前的那一刹那把毕生的功力都传给了我。”
维兰娜：“……？”
精神空间里的规则就是越强大的精神力量能具现出越写实的人与物。
身为一介拥魔者的骑士身形只是一道不断飘动扭曲的虚影，而林奇、维兰娜与暗狼，一人一精灵一魔兽，身形都凝聚成了实质。
换句话说，除了暗狼之外，林奇与维兰娜两位的精神力量，也都有可能到达了传奇阶位。
当然，维兰娜知道她能够凝聚出实质，是基于种族精神力坚韧天赋的加成，但身旁的年轻人类贵族，凭什么也能这样？
一个年龄二十岁上下的人类贵族，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量？
她压根没有相信林奇口中的“传功”鬼话，即便这位四圣会传人是以超出了常识的手法召唤了元素巨人的超常之人，但她至少知道一点，魔力或许可能人与人之间传递，但精神力是绝无可能的。
精神力想要变强，只能是日复一日地进行冥想练习。
道理很简单，魔力来自外部的力量，别人的魔力对你来说同样也是来自外部的力量，而精神力却是人自身的一部分，是内在能力。
你怎么把别人身体的一部分，装到自己身上？
身为四圣会的传人，身上的秘密果然不会少，维兰娜心想，他会怎么对付暗狼？即便一人一兽的精神力在质的层次上接近，但作为传奇阶位的魔兽，在量的层次上必然会超过人类。
暗狼抬起前爪，一巴掌拍倒了城堡的围墙，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踩踏在虚幻的花园里，抬头看着仍站在瞭望塔里三人，眼中顿时出现了怒气。
它抬起前掌，猛地拍击了地面，整个精神世界都产生了晃动，裂纹从城堡下方向上延伸。
没有任何声响，城堡悄无声息地坍塌了，无数的碎石从空中纷纷散落，在坠地前化作了光点消散。
暗狼看着林奇三人从空中缓缓的落地，露出了人性化的嘲弄。
低头俯视渺小到随时可以蹂躏的猎物，这才是它期望看到的猎物应有的样子。
“人类，是我小看你了。”
无法理解的吼声化作了文字进入了林奇与克利福德的精神体中。
林奇对精神之间的交流并没有感到意外，克利福德却如临大敌，模糊的身影马上挡在了林奇的身前。
“想要伤害领主，除非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哼，虫子。”
暗狼目露不屑地看着下方，轻吐了一口气，将骑士的虚影吹到一旁。
“接下来轮到你了。”
暗狼低下头，目光死死地盯着林奇。
维兰娜正欲上前，林奇一把拉住了她。
暗狼见状，讥笑道：“精灵什么时候跟人类混在一起了？”
“不要用混这个难听的字眼，”林奇上前说道，“只要有共同利益，不同族群也可以合作共赢，各取所需。”
“人类和精灵的共同利益？”
暗狼眯起了双眼，目光斜向了一旁的精灵。
维兰娜犹豫了一刹那，叹了一口气，后退了数步，对着林奇说道：“如果你没能活下来，我们的约定作废。”
“这是自然。”
林奇对着维兰娜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上方近在咫尺的巨大狼头：“无需多言，出手吧。”
“这是你人生中的最后时刻，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想听我说什么？”
林奇仰头直视着暗狼，面目平静毫无波澜。
暗狼没能听到人类求饶的话语，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厌恶与怨恨，抬起前掌对着林奇当头按下！
全身黯淡无光、勉强维持了虚影，克利福德见到林奇站在原地毫无所动，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呼，
“伯爵大人！”
一阵光芒闪烁，无数破碎的身影从克利福德眼中接连闪过。
直到暗狼收回了前掌，林奇原先所站的位置，早已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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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么说，术式的理论与实际构造也没有错，但他自己也知道，无论怎么样的魔法，都不可能召唤出神话之中毁灭世界的巨人王。
就像卡巴拉的魔法师通过模仿神的手法只能捏造出泥土巨人一样。
林奇召唤出的火焰巨人，不过只是一个连分身都远远不如的仿品。
空有苏鲁特之名，而无苏鲁特之实。
但是，仅用于对付一头魔兽来说，应该是足够了。
就算是传奇阶位、堪比蓝星上的大魔法师、大贤者的魔兽，在进入了仪式构筑而成的符文空间的中心后，也应该是无能为力的。
火焰巨人在整个符文空间的魔力消耗殆尽前都会无限重生，如果不出意外，这根本就不会是消耗战。
只要破开了暗狼的魔力领域，让火焰巨人手中的伪魔剑莱瓦汀击中暗狼的身躯，林奇相信仅凭魔力覆盖于体表之上，绝不可能抵挡高达上千度的魔剑。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伪魔剑莱瓦汀能否破开暗狼的魔力领域？
火焰巨剑此时依旧在与暗狼的领域僵持着，剑刃两侧散逸出的狂风与火焰混杂形成的火风暴呈六十度角吹向了城堡的两侧。
苦苦抵挡的暗狼终于动怒，全身毛发突然炸起，天空中再有气流汇聚成云层。它对着火焰巨人发出了一声大吼，巨大的魔力吐息直中火焰巨人，将巨人的身躯打出了数个穿孔。
雷霆再度从天空中落下，这次的目标换成了火焰巨人，只听见轰的一声雷鸣，雷霆劈散了火焰巨人的半个身躯，就连在与魔力领域对抗的伪魔剑莱瓦汀也断了成两截，上半部分剑刃直接化作火焰消散在了空中。
这就要结束了吗？
城堡里的所有人看着已经是残躯仍死死阻挡着巨狼，却即将彻底奔溃的火焰巨人，心中再度升起了绝望。
就连同样身在瞭望塔里，站在林奇身后的维兰娜也焦急地看向了他。
“喂，你若还有什么强大的魔法就赶紧使出来，不然我现在就带着奥菲莉娅走！”
“我已经没有后手了，但是——”林奇摇了摇头，目光坚定道，“——还没完。”
在火圈外无数盘旋的火焰飞了过来，快速修补着火焰巨人的残躯。
没过多久，火焰巨人连带着伪魔剑莱瓦汀彻底修复完毕。
而这时，暗狼的魔力领域已经支撑不住了。
一个魔力障壁出现在了暗狼的头上，抵挡着破开领域落下的火焰巨剑。
深知此时已经落入了下风，暗狼周身魔力疯狂奔涌，想要摆脱符文空间的压力转而袭向城堡中的施法者，却被火焰巨人手中的伪魔剑莱瓦汀死死地压制在原地。
暗狼头上的魔力障壁也支撑不住了，当火焰巨剑伪魔剑莱瓦汀斩下的那一刻，林奇突然看到了暗狼碧绿的目光，穿透了火焰巨人的身躯，注视到了他的身上。
“不……”
好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只感觉一阵晕眩，接着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所有的视界。
不，是失去了眼睛的感知能力。
他立马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靠，正面打不过就来精神层面的攻击吗？
当然，林奇自问自己也没资格说这话，这也是他压箱底的招数，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暗狼并不是直接对他发起了精神伤害，而是把他拉进了精神空间内。
光芒再一次的“显现”，林奇环顾四周，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以精神形式出现在这里的并不只是林奇，还有他的骑士克利福德，以及精灵维兰娜。
暗狼这是把所有潜在的施法者都“拉”了进来？但这到底是个什么筛选标准？
普通人没出现在这里，有魔力的维拉没出现在这里，能施法的奥菲莉娅也同样没能出现在这里。
不，等等，如果暗狼的目标仅仅只是瞭望塔位置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克利福德出现，很有可能只是殃及池鱼……
“伯爵大人！？”
全身上下骑士着装穿戴整齐、只是因为以精神体显现，而显得朦胧如雾的克利福德，看到了身旁的领主后，惊讶道：“您怎么穿成这样？”
林奇低头看向了自己的着装，是他“生前”在蓝星时出席正式场合常穿的法师长袍。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
出现“生前”在蓝星时的着装，意味着他的精神层次的状态仍然停留在那个时期，而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了是林奇·莱特的脸，不是他林奇的脸后，他意识到，他的精神已经融合进了这个身体。
有一个好消息是，灵肉合一后他可以开始正式修炼了，而坏消息则是他可能回不去了。
他已经成为了林奇·莱特，他也只能是林奇·莱特了。
“这个是，四生会的秘传法袍……”林奇摸了摸鼻子回答道。
“我们是在哪里？”
克利福德抬头看向了四周，只见光芒“显露”的位置出现扩大。原本除了他们身处的位置之外都是一片黑暗，现在随着光圈的扩散，骑士看清了脚下，看清了周围。
这里是城堡的瞭望塔，窗外就是领主的前庭花园，围绕着花园的围墙外，维顿镇里道路与房屋。
只不过这一切都由不断扭动、如同云雾般缥缈的光影变化构成。
“这里是由我们与暗狼一同构造的精神空间。”穿着第一次见面时地装束，维兰娜死死地盯着前方，说道，“小心，它要来了！”
围墙外突然有光芒涌动，仿佛有自然的画笔在空中涂抹，一头如有实质的暗狼从半空中跃然而出，裂开了大嘴，露出了狰狞的笑。
“看来它觉得它胜券在握了。”
林奇手中的法杖也替换成了一根极具蓝星现代造型风格的魔杖。
“可惜它根本不知道，即便在这里击败了我，仪式也不会马上终止，火焰巨人也不会马上消散。”
“能跟你这个四圣会的传人拼个同归于尽，至少它也不亏，”维兰娜冷不丁地说道，“只是可惜了奥菲莉娅，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了。”
她想了想，随即补充道：“不过这样也好，对于精灵来说，留在这里学会人类的魔法可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亲眼见到了如同元素领主的元素分身一样强大的火焰巨人后，奥菲莉娅对林奇的这个四圣会传人身份深信不疑。
“伯爵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身为一名无法施法的拥魔者，尚未开辟出精神空间的克利福德对现在的状况几近一无所知。
在他的眼中，如有实质的暗狼正带着凛然杀意朝这里缓缓前进，而领主却与一旁的精灵谈笑风生，丝毫不把现在的事态放在眼中。
林奇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好着急的：“先等，看它会怎么进攻。”
克利福德眨了眨眼，看了一眼窗外，都这情况了为什么伯爵大人还不着急？
“事到如今，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冷静，”维兰娜看着即将进入城堡围墙的暗狼，忍不住道，“难道你还有什么后手或者底牌？”
“完全没有，”林奇摇头道，“先说一句，我事先可没想到魔兽会精神攻击。”
“那你……”
维兰娜强行把“是放弃了吗”这几个字咽了回去。
“你也很冷静，”林奇看着她，“明明是被‘误伤’了，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到此一游’一般无所谓。”
“因为它的目标是你，”维兰娜担忧道，“精灵的精神韧性远远超过你们人类，就算我在这里被完全消灭，现世的我最多也只是精神受伤的程度；而你，轻则变成白痴，重则可能直接……咦？”
她上下打量了林奇一眼，看到了他法袍上的华丽秀边，注意到了他手上魔杖精细的雕纹，以及……
同样如有实质的脸庞。
“你的精神力，怎么会如此强大？”维兰娜失声道。
“四圣会秘传的精神传承秘法‘醍醐灌顶’，”林奇预先就编好的谎话终于派上了用场，“我的老师说他在死前的那一刹那把毕生的功力都传给了我。”
维兰娜：“……？”
精神空间里的规则就是越强大的精神力量能具现出越写实的人与物。
身为一介拥魔者的骑士身形只是一道不断飘动扭曲的虚影，而林奇、维兰娜与暗狼，一人一精灵一魔兽，身形都凝聚成了实质。
换句话说，除了暗狼之外，林奇与维兰娜两位的精神力量，也都有可能到达了传奇阶位。
当然，维兰娜知道她能够凝聚出实质，是基于种族精神力坚韧天赋的加成，但身旁的年轻人类贵族，凭什么也能这样？
一个年龄二十岁上下的人类贵族，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量？
她压根没有相信林奇口中的“传功”鬼话，即便这位四圣会传人是以超出了常识的手法召唤了元素巨人的超常之人，但她至少知道一点，魔力或许可能人与人之间传递，但精神力是绝无可能的。
精神力想要变强，只能是日复一日地进行冥想练习。
道理很简单，魔力来自外部的力量，别人的魔力对你来说同样也是来自外部的力量，而精神力却是人自身的一部分，是内在能力。
你怎么把别人身体的一部分，装到自己身上？
身为四圣会的传人，身上的秘密果然不会少，维兰娜心想，他会怎么对付暗狼？即便一人一兽的精神力在质的层次上接近，但作为传奇阶位的魔兽，在量的层次上必然会超过人类。
暗狼抬起前爪，一巴掌拍倒了城堡的围墙，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踩踏在虚幻的花园里，抬头看着仍站在瞭望塔里三人，眼中顿时出现了怒气。
它抬起前掌，猛地拍击了地面，整个精神世界都产生了晃动，裂纹从城堡下方向上延伸。
没有任何声响，城堡悄无声息地坍塌了，无数的碎石从空中纷纷散落，在坠地前化作了光点消散。
暗狼看着林奇三人从空中缓缓的落地，露出了人性化的嘲弄。
低头俯视渺小到随时可以蹂躏的猎物，这才是它期望看到的猎物应有的样子。
“人类，是我小看你了。”
无法理解的吼声化作了文字进入了林奇与克利福德的精神体中。
林奇对精神之间的交流并没有感到意外，克利福德却如临大敌，模糊的身影马上挡在了林奇的身前。
“想要伤害领主，除非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哼，虫子。”
暗狼目露不屑地看着下方，轻吐了一口气，将骑士的虚影吹到一旁。
“接下来轮到你了。”
暗狼低下头，目光死死地盯着林奇。
维兰娜正欲上前，林奇一把拉住了她。
暗狼见状，讥笑道：“精灵什么时候跟人类混在一起了？”
“不要用混这个难听的字眼，”林奇上前说道，“只要有共同利益，不同族群也可以合作共赢，各取所需。”
“人类和精灵的共同利益？”
暗狼眯起了双眼，目光斜向了一旁的精灵。
维兰娜犹豫了一刹那，叹了一口气，后退了数步，对着林奇说道：“如果你没能活下来，我们的约定作废。”
“这是自然。”
林奇对着维兰娜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上方近在咫尺的巨大狼头：“无需多言，出手吧。”
“这是你人生中的最后时刻，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想听我说什么？”
林奇仰头直视着暗狼，面目平静毫无波澜。
暗狼没能听到人类求饶的话语，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厌恶与怨恨，抬起前掌对着林奇当头按下！
全身黯淡无光、勉强维持了虚影，克利福德见到林奇站在原地毫无所动，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呼，
“伯爵大人！”
一阵光芒闪烁，无数破碎的身影从克利福德眼中接连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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