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西境公爵
商队的马车渐渐驶入了城堡。
正如最初计划的那样，卡迪莫商会在为期半年的路途中穿越西境，前往有精灵出没的黑暗森林，再折返回西境，一路上出售、收购各地的商品与特产。
同时还有用着佣兵身份作掩护的密探，一路打探、获取着西境各地的要闻与情报。
除了卡迪莫商会，另有同样的数支商会也在西境大公的实际掌控中，销售路线遍布王国西境全境，为西境的掌控人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金钱与情报。
怀揣着极度的不安，商会名义上的主事人约翰·卡迪莫得到了公爵的召见，在府内佣人的带路下，来到了公爵常用的一间书房外。
约翰·卡迪莫站在了门外，看着书房内正伏案文件的西境大公梅尔维尔·杰拉德，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
“公爵大人，”他向前一步，一只脚踏入了书房内，“约翰·卡迪莫向您问好。”
“进。”
大公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目光冷漠无比。
“这是商队的销售清单……”
约翰·卡迪莫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大份文件，低着头上前数步放到了书桌的一边。
“抬头。”
他马上抬起头，看着脸上已经出现了大量皱纹，头发中间发根已经变得苍白，却仍然威严不减的公爵，脚底开始微微打颤。
杰拉德大公看了一眼商人略显苍白的脸色，从桌边拿起文件，翻阅时随口问道：“乔里去哪儿了？”
“乔里他……”卡迪莫的心中冒出了大量的念头，迟疑了几秒后，决定不添加任何的主观猜测，“……失踪了。”
“前因后果。”
杰拉德大公继续翻阅着文件。
卡迪莫舔了舔因为紧张而感到干燥的嘴唇，把他所知晓的完整事件陈述了一遍。
“知道了。”
杰拉德大公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递交上来的文件上，对着商人挥了挥手。
卡迪莫得到示意后缓缓后退到了门外，鞠躬行礼后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后突然抬手抓住了胸口。
这次面见大公，给了他一股异于平常的压力。
卡迪莫知道这股压力多半来自他自身，大公没有对他直接发怒，并不是因为大公心中没有不满，而是他的身份、他的地位根本不值得大公为此发怒。
他必须得做些什么，否则卡迪莫商会，随时都可以改成其他人的名字。
书房内。
西境大公看完了商人小心翼翼呈上来的文件，对商队的销售运营与路线上各家领地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他把手中的文件用夹子夹在了一起，收纳到了书桌的抽屉里，随后拿出了另一个抽屉里的信封，打开了这份不久前才送到的情报。
这是委托佣兵公会收集的有关维顿镇的直接情报。
与卡迪莫递交上来的信息不同，这份情报由长期驻扎在维顿镇的佣兵联络员书写而成，记录了维顿镇上发生的一切情况，比商会沿途收集到的情报更加的详细、丰富、全面，以及……主观。
这份情报的书写员在记录情报时把自身的情感毫无掩饰地添加进了行文之中，西境大公在时宛如能感受到了书写人对维顿镇领主的不满与愤慨。
两份情报叠加在一起看，完全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
维顿镇处在王国西境最西部的位置，偏僻、贫瘠是那里的代名词。
矿业是那里唯一的支柱产业，通过出售品质良好的铁矿石，来换取足够的口粮维持领地内的人们最低限度的生存。
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异常之处。
杰拉德大公看向了这份情报的末尾处。
记录员似乎对司空见惯的日常情况显得极不耐烦，末尾处数行都是潦草的字迹——一切如常。
把纸张对折塞回进信封，放进抽屉原本的位置。对于西境的掌控人来说，不管是“佣兵乔里的消失”，亦或是“维顿镇的日常”，都不是值得他花费主要精力关心关注的问题。
杰拉德大公拍了拍手，门口等待的佣兵立刻进入书房内鞠躬行礼。
“叫塞勒斯过来。”
“遵命，大人。”
十几分钟，一位穿着长袍的中年法师快步进入了公爵的书房，行礼后问道：
“大公，您找我？”
“算算时间，你制作的精神‘毒’药应该已经生效了吧？”
“大人，您指的是……”中年法师仔细地观察着杰拉德大公的神色，想了想在路上见到的商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卖给维顿镇领主的那一种？”
公爵缓缓地靠到了椅背上，点了点头。
中年法师简单地计算了一下：“如果卖过去的酒被定期喝完，肯定是到了生效的剂量了。”
“有没有其他可能？”
“要是没能定期喝完，剂量不够的话，”中年法师斟酌了一下，说道，“毒性会慢慢积累；或者中间相隔的时间过长，毒性会在消退和填补之间进入一个平衡状态。”
公爵看向了中年法师的双眼：“如果一下子全部喝完了呢？”
“这……”中年法师迟疑了一下，说道，“发疯、痴傻，或者当场昏死过去，成为再也无法苏醒的活死人，这都有可能，。”
杰拉德大公想到了情报中的一条，维顿镇的领主在最近停止了向商队购酒的行为。
这个时间点就发生在了购买精灵奴隶之后。
他突然问道：“你下在酒中的精神‘毒’药，有没有可能被莱特伯爵发现？”
“绝无可能，”中年法师肯定道，“这是我的独家药剂，混合到酒中无色无味，只有传奇以上，研究药剂学的自然系魔法师，才有极小的可能发现酒的异常。”
“极小的可能？”
公爵抬起左手，手指敲了敲桌面。
“是的，”中年法师低下头，恭敬道，“极小的可能。”
杰拉德大公对着塞勒斯挥了挥手，后者犹豫了片刻，说道：“公爵大人，请恕我僭越。”
“说。”
“如果您是想要对付维顿镇的领主，我还有数种更加稳定有效的毒药，完全可以造成是意外死亡的假象。”
“莱特的这一支血脉不能断在我的西境，这事关王室的颜面。”杰拉德大公平视着中年法师，摇了摇头，目光恢复了先前的冷漠，“神志不清地活着是最合适的结局。”
“如此便好。”
“明白了。”
中年法师塞勒斯行礼告退。
杰拉德大公拿起了最初看的那一份文件，继续着先前的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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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最初计划的那样，卡迪莫商会在为期半年的路途中穿越西境，前往有精灵出没的黑暗森林，再折返回西境，一路上出售、收购各地的商品与特产。
同时还有用着佣兵身份作掩护的密探，一路打探、获取着西境各地的要闻与情报。
除了卡迪莫商会，另有同样的数支商会也在西境大公的实际掌控中，销售路线遍布王国西境全境，为西境的掌控人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金钱与情报。
怀揣着极度的不安，商会名义上的主事人约翰·卡迪莫得到了公爵的召见，在府内佣人的带路下，来到了公爵常用的一间书房外。
约翰·卡迪莫站在了门外，看着书房内正伏案文件的西境大公梅尔维尔·杰拉德，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
“公爵大人，”他向前一步，一只脚踏入了书房内，“约翰·卡迪莫向您问好。”
“进。”
大公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目光冷漠无比。
“这是商队的销售清单……”
约翰·卡迪莫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大份文件，低着头上前数步放到了书桌的一边。
“抬头。”
他马上抬起头，看着脸上已经出现了大量皱纹，头发中间发根已经变得苍白，却仍然威严不减的公爵，脚底开始微微打颤。
杰拉德大公看了一眼商人略显苍白的脸色，从桌边拿起文件，翻阅时随口问道：“乔里去哪儿了？”
“乔里他……”卡迪莫的心中冒出了大量的念头，迟疑了几秒后，决定不添加任何的主观猜测，“……失踪了。”
“前因后果。”
杰拉德大公继续翻阅着文件。
卡迪莫舔了舔因为紧张而感到干燥的嘴唇，把他所知晓的完整事件陈述了一遍。
“知道了。”
杰拉德大公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递交上来的文件上，对着商人挥了挥手。
卡迪莫得到示意后缓缓后退到了门外，鞠躬行礼后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后突然抬手抓住了胸口。
这次面见大公，给了他一股异于平常的压力。
卡迪莫知道这股压力多半来自他自身，大公没有对他直接发怒，并不是因为大公心中没有不满，而是他的身份、他的地位根本不值得大公为此发怒。
他必须得做些什么，否则卡迪莫商会，随时都可以改成其他人的名字。
书房内。
西境大公看完了商人小心翼翼呈上来的文件，对商队的销售运营与路线上各家领地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他把手中的文件用夹子夹在了一起，收纳到了书桌的抽屉里，随后拿出了另一个抽屉里的信封，打开了这份不久前才送到的情报。
这是委托佣兵公会收集的有关维顿镇的直接情报。
与卡迪莫递交上来的信息不同，这份情报由长期驻扎在维顿镇的佣兵联络员书写而成，记录了维顿镇上发生的一切情况，比商会沿途收集到的情报更加的详细、丰富、全面，以及……主观。
这份情报的书写员在记录情报时把自身的情感毫无掩饰地添加进了行文之中，西境大公在时宛如能感受到了书写人对维顿镇领主的不满与愤慨。
两份情报叠加在一起看，完全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
维顿镇处在王国西境最西部的位置，偏僻、贫瘠是那里的代名词。
矿业是那里唯一的支柱产业，通过出售品质良好的铁矿石，来换取足够的口粮维持领地内的人们最低限度的生存。
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异常之处。
杰拉德大公看向了这份情报的末尾处。
记录员似乎对司空见惯的日常情况显得极不耐烦，末尾处数行都是潦草的字迹——一切如常。
把纸张对折塞回进信封，放进抽屉原本的位置。对于西境的掌控人来说，不管是“佣兵乔里的消失”，亦或是“维顿镇的日常”，都不是值得他花费主要精力关心关注的问题。
杰拉德大公拍了拍手，门口等待的佣兵立刻进入书房内鞠躬行礼。
“叫塞勒斯过来。”
“遵命，大人。”
十几分钟，一位穿着长袍的中年法师快步进入了公爵的书房，行礼后问道：
“大公，您找我？”
“算算时间，你制作的精神‘毒’药应该已经生效了吧？”
“大人，您指的是……”中年法师仔细地观察着杰拉德大公的神色，想了想在路上见到的商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卖给维顿镇领主的那一种？”
公爵缓缓地靠到了椅背上，点了点头。
中年法师简单地计算了一下：“如果卖过去的酒被定期喝完，肯定是到了生效的剂量了。”
“有没有其他可能？”
“要是没能定期喝完，剂量不够的话，”中年法师斟酌了一下，说道，“毒性会慢慢积累；或者中间相隔的时间过长，毒性会在消退和填补之间进入一个平衡状态。”
公爵看向了中年法师的双眼：“如果一下子全部喝完了呢？”
“这……”中年法师迟疑了一下，说道，“发疯、痴傻，或者当场昏死过去，成为再也无法苏醒的活死人，这都有可能，。”
杰拉德大公想到了情报中的一条，维顿镇的领主在最近停止了向商队购酒的行为。
这个时间点就发生在了购买精灵奴隶之后。
他突然问道：“你下在酒中的精神‘毒’药，有没有可能被莱特伯爵发现？”
“绝无可能，”中年法师肯定道，“这是我的独家药剂，混合到酒中无色无味，只有传奇以上，研究药剂学的自然系魔法师，才有极小的可能发现酒的异常。”
“极小的可能？”
公爵抬起左手，手指敲了敲桌面。
“是的，”中年法师低下头，恭敬道，“极小的可能。”
杰拉德大公对着塞勒斯挥了挥手，后者犹豫了片刻，说道：“公爵大人，请恕我僭越。”
“说。”
“如果您是想要对付维顿镇的领主，我还有数种更加稳定有效的毒药，完全可以造成是意外死亡的假象。”
“莱特的这一支血脉不能断在我的西境，这事关王室的颜面。”杰拉德大公平视着中年法师，摇了摇头，目光恢复了先前的冷漠，“神志不清地活着是最合适的结局。”
“如此便好。”
“明白了。”
中年法师塞勒斯行礼告退。
杰拉德大公拿起了最初看的那一份文件，继续着先前的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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