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审问
林奇看着五花大绑，摘掉了黑巾与黑帽的佣兵乔里，心中一阵嘀咕。
这个佣兵，表现的似乎也太……奇怪了点。
除了果断“承认”没有指使者之外，其他的问话全是问东答西，说了一些完全不相干的内容。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既然事情已经暴露，你只是一介佣兵，为什么要给商队背锅死扛？
林奇可不相信乔里真的是临时见财起意，没有商队的指使，他一个佣兵怎么敢夜闯贵族的府邸？
按照莱特王国的习惯法，任何一位贵族都有全权处置擅闯其私人领地的窃贼与暴徒。换句话说，佣兵乔里的性命已经完全掌握在了林奇的手中，而按照这种情况下的大多数案例，私自闯入贵族私人领地的窃贼与暴徒的结局，大部分的情况都是被送上绞刑架。
“哦，是了。”林奇顿时幡然醒悟，“反正多半是要死的，所以背不背这口黑锅就无所谓了……这么说也不对，一般的佣兵，这种时候为了求活不更应该嫁祸给他人吗？”
他看着一副面瘫脸的佣兵，冷笑道：“我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说你蠢，亦或者说，你压根就没理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精神呢？”
深怕被领主发现自身与商队的真正关系，乔里不敢再多言，马上露出了一副惶恐的神色。
“诶，看来我得把我的政策好好地跟你说一说。”
林奇绕着佣兵乔里，一边转圈一边说道：“向你这种情况，你要是如实坦白，我可以对你从轻处罚，要是决意不说，就怪不得我严厉惩戒了。”
“再多说一句，你是当场抓获的现行犯，犯罪事实毋庸置疑。换句话说，刑罚是免不了的，至于轻还是重，就完全是看我的心情了。”
“听明白了没有？”
乔里的神色稍微有些松动，他犹豫了片刻，说道：“领主大人，我认罪，还请大人留我一命。”
林奇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你还是不愿意听明白呢。”
“伯爵大人，您或许不知道，”尽管站在一旁的克利福德也没听明白领主口中的“政策”，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进言，“大多数的佣兵都是愚蠢蒙昧的下等人，这种人与其多费口舌，不如直接让他尝些‘苦头’。”
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全副武装，身姿挺拔，神色淡然的骑士，他又叹了一口气道：“这不是多费口舌，这叫告知义务。他听不听，是他的问题，我说不说，则是我的职责。或许你们现在不懂，但我不能因为你们现在不懂而不说，你们迟早都是要懂这些道理的。”
克利福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在这个习惯法与王国制定法并存的年代，贵族领主几乎拥有着对所有责任与义务的最终解释权。
换句话说，身为领地内的最高统治者，享受行政司法权力与其他特权的领主，即是法律的制定者，也是法律的执行者。
按照克利福德原先的思想观念，像这种胆敢夜闯贵族城堡并撬开中心主楼大门甚至是袭击领主的盗贼与暴徒，铁定只有送上绞刑架这一结局。
至于是什么时候送上绞刑架，在哪里实施绞刑，领主只需一人独断即可，没有人会问为什么，大家都对此感到理所当然。
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同认识。
而现在，领主却告诉他，“这叫告知义务”。
克利福德无法理解，所谓的领主的责任与义务，不就是保护领地内的所有领民吗？“告知义务”又是个什么东西？
林奇看着浮现出了思考神色的骑士，欣慰地点了点头。
身为这个时代里少见的有着一定知识的阶级，他必须当着面，把这些先进的思想理念给说出来。
毕竟说与不说，完全是两码事。
对于出生在这个时代，又成长在这个时代的原住民来说，不大可能会有着超出时代局限的见识与理念。
或许哪里存在着天赋异禀、见多识广的贤者，但也绝不可能会出现在这片穷乡僻壤的土地上。
在这个没有孕育出思想启蒙的土壤的时代，他必须由自己来一颗颗地播下先进文明的种子。
当然，这会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而眼下，他首先要做的，便是由近及远地开始潜移默化。
“艾西，你怎么了？”林奇看向了侍立在一旁的女仆。女仆艾西从回到了城堡后就一直恭敬地站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而现在，他看到了艾西涨红着的脸与不断颤栗的双腿。
“你这是……怎么了？”
“领主大人，我、我、我……”
看着不断用哭腔却说不出什么话的女仆，林奇顿时意识到了可能已经出现的问题。
“不用跟我说了，今晚就这样，你先去睡吧……不，你自己有什么事就赶紧去做，不用继续等在我身边服侍我了。”
“遵命，领主大人。”
女仆的身体颤抖着想要行个欠身礼，林奇不忍直视道：“快走吧。”
“哈——”奥菲莉娅打了个哈欠，趁机道，“我也回去继续睡了。”
“去吧。”
等到女仆与精灵彻底消失在了楼内，他突然脸色一变，黑着脸看着一旁的首席骑士：“克利福德？！”
“在！”骑士大声回应道。
“你进前庭花园的时候，为什么要突然吼一嗓子？”
“为了告诉卑劣的盗贼，正义的骑士已经到来。”克利福德义正言辞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充满正义的一吼，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盗贼都会立马选择逃跑。”
“此时我会使用‘荣耀冲锋’来追击敌人。”
“靠，连后手都想好了……”林奇头疼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摸到盗贼身后，趁着对方不注意直接给他来一剑，事情会不会变得更加简单？”
“不，大人，”克利福德顿时一本正经道，“不宣而战有违骑士美德，我不能这么做。”
“那你觉得骑士的美德应当怎么办？”
克利福德挺起胸膛，把手放在了剑柄上，严肃道：“骑士应当堂堂正正地与敌决战，凭勇气与武技来战胜敌人，以美德与正义去感化敌人，而不是像个盗贼一样，偷偷摸摸，暗中偷袭……这正是我身为骑士与盗贼之间的最大区别。”
林奇听完差就要吐出一口老血：“你这想法简直有毒……”
正义的骑士：“？？？”
“你带着这个现行犯，”他捂着脸，一副暂时不想看到他的样子，“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去，我得先缓缓。”
“是，大人。”
克利福德没有多想，直接拖着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仍是一副惶恐脸的佣兵走向了偏厅的储物间。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解决呢？
现在就带着这个佣兵去商队对质？
不，所谓的佣兵乔里得到了商队的指使，目前仍然只是林奇的单方面推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带人当面对质的行为，没有丝毫意义。
乔里只要一口咬死了是个人行为，他就对商队没有任何的办法，一旦用强，就会得罪商队背后的西境大公。
林奇·莱特在身份归属上是王室的贵族，但维顿镇可是切切实实在王国西境内，他就算得罪了国王陛下都不好与西境大公交恶。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有着一头灰发的约瑟夫管家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客厅。
“领、领主大人、您、您……您没事吧？”
“没事，我一切安好，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姗姗来迟的管家总算是捋顺了气，他坐了下来，借着桌上油灯的昏暗灯光，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底楼大厅内的场景。
管家约瑟夫看到了地面上的杂乱鞋印，看到了远处墙上的一片“冰花”，以及些许打斗的痕迹，他尚不清楚楼内具体发生了什么，微微摇头打消了心中的无端猜想与推测，小心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领主大人，请问……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林奇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问道：“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收到了菲奇诺骑士的传信，说是您的府邸遭到了贼人的入侵，所以这才赶了过来。”
“贼人已经被制服了，目前正被克利福德看管在杂物间，”林奇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杂物间的方向，“我现在十分安全，没什么事你就回去继续睡吧。”
尽管已经先了解到了当下的事态，但见到领主一副镇静自若、甚至有些不在意的神色，管家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惊讶之情。
约瑟夫原本以为此时会见到神情暴怒的领主。
有贼人胆敢夜闯贵族府邸，这不仅是危害了贵族的生命财产安全，更是在挑衅贵族的尊严与地位。
更不用说林奇·莱特是整个维顿镇以及附近区域的实权领主。
约瑟夫原本以为他会被愤怒又狂躁的领主一顿训诫，斥责他没有做好城堡的安全防卫工作，并且会让他立马叫醒巡逻队的人员，连夜进行搜查工作，谁想到——
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他这才刚到在打发人了。
林奇伯爵，以前是这样的性格吗？
约瑟夫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菲奇诺骑士的勇武与忠心值得嘉奖，胆敢闯入贵族私人领地侵扰领主的暴徒，我们必须要追查他的来源，调查他的一切人际关系，直至揪出隐藏的同伙……”
“不，你先等等，”林奇抬起手急忙制止了管家的长篇大论，“你知道私闯城堡的人是谁吗？”
约瑟夫惊道：“大人，您认识这个暴徒？”
“当然，你也见过。”他点了点头，“就是卡迪莫身边的那个佣兵护卫，你可以去杂物间里看看。”
约瑟夫带着一副惊愕的神情，小跑步去了杂物间，确认了暴徒的身份之后又折了回来，目光忧虑地看着领主：“这、这……”
“放心，哈——”林奇打着哈欠，挥挥手示意他走吧，“相较于现在就去找商队的麻烦，我想把今晚的觉给先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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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佣兵，表现的似乎也太……奇怪了点。
除了果断“承认”没有指使者之外，其他的问话全是问东答西，说了一些完全不相干的内容。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既然事情已经暴露，你只是一介佣兵，为什么要给商队背锅死扛？
林奇可不相信乔里真的是临时见财起意，没有商队的指使，他一个佣兵怎么敢夜闯贵族的府邸？
按照莱特王国的习惯法，任何一位贵族都有全权处置擅闯其私人领地的窃贼与暴徒。换句话说，佣兵乔里的性命已经完全掌握在了林奇的手中，而按照这种情况下的大多数案例，私自闯入贵族私人领地的窃贼与暴徒的结局，大部分的情况都是被送上绞刑架。
“哦，是了。”林奇顿时幡然醒悟，“反正多半是要死的，所以背不背这口黑锅就无所谓了……这么说也不对，一般的佣兵，这种时候为了求活不更应该嫁祸给他人吗？”
他看着一副面瘫脸的佣兵，冷笑道：“我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说你蠢，亦或者说，你压根就没理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精神呢？”
深怕被领主发现自身与商队的真正关系，乔里不敢再多言，马上露出了一副惶恐的神色。
“诶，看来我得把我的政策好好地跟你说一说。”
林奇绕着佣兵乔里，一边转圈一边说道：“向你这种情况，你要是如实坦白，我可以对你从轻处罚，要是决意不说，就怪不得我严厉惩戒了。”
“再多说一句，你是当场抓获的现行犯，犯罪事实毋庸置疑。换句话说，刑罚是免不了的，至于轻还是重，就完全是看我的心情了。”
“听明白了没有？”
乔里的神色稍微有些松动，他犹豫了片刻，说道：“领主大人，我认罪，还请大人留我一命。”
林奇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你还是不愿意听明白呢。”
“伯爵大人，您或许不知道，”尽管站在一旁的克利福德也没听明白领主口中的“政策”，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进言，“大多数的佣兵都是愚蠢蒙昧的下等人，这种人与其多费口舌，不如直接让他尝些‘苦头’。”
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全副武装，身姿挺拔，神色淡然的骑士，他又叹了一口气道：“这不是多费口舌，这叫告知义务。他听不听，是他的问题，我说不说，则是我的职责。或许你们现在不懂，但我不能因为你们现在不懂而不说，你们迟早都是要懂这些道理的。”
克利福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在这个习惯法与王国制定法并存的年代，贵族领主几乎拥有着对所有责任与义务的最终解释权。
换句话说，身为领地内的最高统治者，享受行政司法权力与其他特权的领主，即是法律的制定者，也是法律的执行者。
按照克利福德原先的思想观念，像这种胆敢夜闯贵族城堡并撬开中心主楼大门甚至是袭击领主的盗贼与暴徒，铁定只有送上绞刑架这一结局。
至于是什么时候送上绞刑架，在哪里实施绞刑，领主只需一人独断即可，没有人会问为什么，大家都对此感到理所当然。
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同认识。
而现在，领主却告诉他，“这叫告知义务”。
克利福德无法理解，所谓的领主的责任与义务，不就是保护领地内的所有领民吗？“告知义务”又是个什么东西？
林奇看着浮现出了思考神色的骑士，欣慰地点了点头。
身为这个时代里少见的有着一定知识的阶级，他必须当着面，把这些先进的思想理念给说出来。
毕竟说与不说，完全是两码事。
对于出生在这个时代，又成长在这个时代的原住民来说，不大可能会有着超出时代局限的见识与理念。
或许哪里存在着天赋异禀、见多识广的贤者，但也绝不可能会出现在这片穷乡僻壤的土地上。
在这个没有孕育出思想启蒙的土壤的时代，他必须由自己来一颗颗地播下先进文明的种子。
当然，这会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而眼下，他首先要做的，便是由近及远地开始潜移默化。
“艾西，你怎么了？”林奇看向了侍立在一旁的女仆。女仆艾西从回到了城堡后就一直恭敬地站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而现在，他看到了艾西涨红着的脸与不断颤栗的双腿。
“你这是……怎么了？”
“领主大人，我、我、我……”
看着不断用哭腔却说不出什么话的女仆，林奇顿时意识到了可能已经出现的问题。
“不用跟我说了，今晚就这样，你先去睡吧……不，你自己有什么事就赶紧去做，不用继续等在我身边服侍我了。”
“遵命，领主大人。”
女仆的身体颤抖着想要行个欠身礼，林奇不忍直视道：“快走吧。”
“哈——”奥菲莉娅打了个哈欠，趁机道，“我也回去继续睡了。”
“去吧。”
等到女仆与精灵彻底消失在了楼内，他突然脸色一变，黑着脸看着一旁的首席骑士：“克利福德？！”
“在！”骑士大声回应道。
“你进前庭花园的时候，为什么要突然吼一嗓子？”
“为了告诉卑劣的盗贼，正义的骑士已经到来。”克利福德义正言辞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充满正义的一吼，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盗贼都会立马选择逃跑。”
“此时我会使用‘荣耀冲锋’来追击敌人。”
“靠，连后手都想好了……”林奇头疼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摸到盗贼身后，趁着对方不注意直接给他来一剑，事情会不会变得更加简单？”
“不，大人，”克利福德顿时一本正经道，“不宣而战有违骑士美德，我不能这么做。”
“那你觉得骑士的美德应当怎么办？”
克利福德挺起胸膛，把手放在了剑柄上，严肃道：“骑士应当堂堂正正地与敌决战，凭勇气与武技来战胜敌人，以美德与正义去感化敌人，而不是像个盗贼一样，偷偷摸摸，暗中偷袭……这正是我身为骑士与盗贼之间的最大区别。”
林奇听完差就要吐出一口老血：“你这想法简直有毒……”
正义的骑士：“？？？”
“你带着这个现行犯，”他捂着脸，一副暂时不想看到他的样子，“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去，我得先缓缓。”
“是，大人。”
克利福德没有多想，直接拖着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仍是一副惶恐脸的佣兵走向了偏厅的储物间。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解决呢？
现在就带着这个佣兵去商队对质？
不，所谓的佣兵乔里得到了商队的指使，目前仍然只是林奇的单方面推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带人当面对质的行为，没有丝毫意义。
乔里只要一口咬死了是个人行为，他就对商队没有任何的办法，一旦用强，就会得罪商队背后的西境大公。
林奇·莱特在身份归属上是王室的贵族，但维顿镇可是切切实实在王国西境内，他就算得罪了国王陛下都不好与西境大公交恶。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有着一头灰发的约瑟夫管家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客厅。
“领、领主大人、您、您……您没事吧？”
“没事，我一切安好，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姗姗来迟的管家总算是捋顺了气，他坐了下来，借着桌上油灯的昏暗灯光，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底楼大厅内的场景。
管家约瑟夫看到了地面上的杂乱鞋印，看到了远处墙上的一片“冰花”，以及些许打斗的痕迹，他尚不清楚楼内具体发生了什么，微微摇头打消了心中的无端猜想与推测，小心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领主大人，请问……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林奇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问道：“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收到了菲奇诺骑士的传信，说是您的府邸遭到了贼人的入侵，所以这才赶了过来。”
“贼人已经被制服了，目前正被克利福德看管在杂物间，”林奇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杂物间的方向，“我现在十分安全，没什么事你就回去继续睡吧。”
尽管已经先了解到了当下的事态，但见到领主一副镇静自若、甚至有些不在意的神色，管家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惊讶之情。
约瑟夫原本以为此时会见到神情暴怒的领主。
有贼人胆敢夜闯贵族府邸，这不仅是危害了贵族的生命财产安全，更是在挑衅贵族的尊严与地位。
更不用说林奇·莱特是整个维顿镇以及附近区域的实权领主。
约瑟夫原本以为他会被愤怒又狂躁的领主一顿训诫，斥责他没有做好城堡的安全防卫工作，并且会让他立马叫醒巡逻队的人员，连夜进行搜查工作，谁想到——
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他这才刚到在打发人了。
林奇伯爵，以前是这样的性格吗？
约瑟夫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菲奇诺骑士的勇武与忠心值得嘉奖，胆敢闯入贵族私人领地侵扰领主的暴徒，我们必须要追查他的来源，调查他的一切人际关系，直至揪出隐藏的同伙……”
“不，你先等等，”林奇抬起手急忙制止了管家的长篇大论，“你知道私闯城堡的人是谁吗？”
约瑟夫惊道：“大人，您认识这个暴徒？”
“当然，你也见过。”他点了点头，“就是卡迪莫身边的那个佣兵护卫，你可以去杂物间里看看。”
约瑟夫带着一副惊愕的神情，小跑步去了杂物间，确认了暴徒的身份之后又折了回来，目光忧虑地看着领主：“这、这……”
“放心，哈——”林奇打着哈欠，挥挥手示意他走吧，“相较于现在就去找商队的麻烦，我想把今晚的觉给先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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