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缘由
通常来说，在对待平民身份的涉案人员时，地方贵族都有按照习惯法独断专行的权力，只有在王都及几个大型城市里，贵族与富裕平民之间的矛盾，才会有陪审团与专职的法官出现。
梦游不过只是薇拉一时间匆忙想到的借口，她没指望用任何一个理由来逃脱领主的制裁，因为在地方领主的领地内，领主是真正的掌控人，他们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就是法律。
令人没想到是，面前的这个年轻的领主竟然在认真对待她一时胡扯出的借口。
只见林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骑士从餐厅外走了进来。
“把她搬到会议室，”他指佣兵小姐说道。
“是。”
克利福德直接单手把薇拉连人带椅子提了起来，只听见佣兵小姐慌忙地说道：“诶？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快放我下来！”
“去审判你的罪行。”
被人提在了半空中，薇拉的心脏在恐惧之中不安地加速跳动着，她看着年轻的领主走进了一间只有长桌与座椅房间，领主的骑士把她连任带椅子的放在了距离长桌数米开外的位置，而领主则做到了主位上，正面看着她。
林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没有花纹雕刻的小木槌，临时充当法槌敲了一下桌面：“审判开始，犯罪嫌疑人可自我辩护。”
对于去过不少地方做任务的佣兵小姐来说，地方领主自己当法官审判平民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让一个平民自我辩护是个什么环节？
地方领主说什么就是什么，环节有意思吗？
身为这个时代的佣兵，薇拉无法理解林奇对于审判规范化的实践价值，也无法理解这种彰显案件审理公开公平公正的仪式化象征。
“你有权保持沉默，”林奇看着默不作声的佣兵小姐，点了点头说道，“那么，进入下一个环节，有请证人做证言。”
骑士走了过来，说道：“伯爵大人，昨晚我与约瑟夫在会议结束后离开了您的城堡，在维顿镇一个路口的灌木丛附近偶然发现了一个影子，那时以为是某种夜行性中型动物，今天早上去那里看了一下后，灌木丛里有着数个人的鞋印。”
于是他问道：“鞋印的样子你还记得吗？”
骑士说道：“记得。”
“那你去看看她的鞋子，”林奇指着薇拉说道，“鞋底的花纹是否跟你在灌木丛里看到的一样？”
克利福德走到了佣兵小姐的身前，蹲下身子抬起了她的右脚，看了一遍鞋底后说道：“一模一样。”
“请证人下场。”克利福德退到了一边，林奇对着艾西说道，“把证物拿进来。”
女仆把领主提前吩咐要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平摊在领主身前的长桌上。
“你应该知道‘指纹’这种东西吧？”他看向了不远处被绑在椅子上的佣兵小姐。
佣兵小姐生硬地点着头：“知道。”
“每个人的指纹都是不一样的，然后，”林奇先是拿起了桌上的门锁，“大门的门锁上有撬动的痕迹，同时还沾染了你的指纹。”
“大门的门框上也有你的指纹，还有书房的油灯上，书桌上的数张文件纸上，你说你是梦游，那么你如何证明你能在梦游的状态下，躲进灌木丛中逃避克利福德的目光；正确地找到城堡的位置翻墙而入，之后还顺利地撬开门锁，摸到我的书房里，打开油灯，一张张地着我的私人文件？”
“我……”
薇拉哑口无言地看着这里的年轻领主。
与其他地方专横独断的贵族领主不同，他所说的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那么，犯罪事实依据确凿，说出你的动机与目的，如果你的认罪态度积极，我可以酌情减免刑罚。”
酌情减免刑罚？
这是地方领主展现自身仁慈的惯用伎俩，但薇拉知道，所谓的“酌情减免刑罚”，最多也就是把原本的鞭子数量与罚金减去一两成，而这种减免结果，依旧是普通平民所无法承担的。
“减免刑罚？”她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就算减免刑罚了又能怎么样？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普通平民的生活是有多么的艰辛，这次我会挨几次鞭子？又会被罚去几枚金币？你知不知道普通人被挨一次缏子至少三五天内都无法正常的干活。”
“而几枚金币，在你们这些动辄花费上千金币用来购买奴隶的贵族眼中不过只是一个零数，但对于生活在底层的普通民众来说，一枚金币可能是一家数口一年的生活费。你以为你这是在彰显仁慈，而你的仁慈，却依旧可能会堵上你的领民们的所有活路！”
“嗯……”林奇看着义正言辞的佣兵小姐，挠了挠头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而且明明是你私闯我的城堡，怎么就被你说得像是我罪大恶极一样。”
“难道不是吗？”薇拉继续愤慨道，“你知不知道维顿镇去年冬天冻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大多数被冻死的人，其实根本就是饿死的！”
“你们每年都要征收那么多的劳役税租，却还让自己的领民们活活冻死与饿死，你们就不配当领主！”
“你竟然敢侮辱林奇伯爵！”克利福德走了过去，刚刚挥起拳头，只听见林奇急忙说道：“住手，让她说完。”
“你的领民们都快要活不下去了，而你竟然还花了上千金币去购买精灵奴隶，你只知道自己享乐，而根本不管领民们的死活，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哦，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啊？”林奇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夜闯我的城堡，是在收集我的‘罪证’吧？所以什么值钱的东西都不拿，反而认真的看起了我书桌上的文件，你的这种行为，说白了不过只是在廉价的正义感的驱使下，所获得的自我满足，或许你被你心中的正义自我感动得一塌糊涂，而完全忽视了事情的真相，并且使你成为了夜闯贵族府邸的现行犯。”
“城堡法庭在此宣判，佣兵薇拉夜闯领主城堡，证据确凿，判处她为当地的领主服劳役三年！
“什么！？”
薇拉瞪大着双眼，几乎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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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不过只是薇拉一时间匆忙想到的借口，她没指望用任何一个理由来逃脱领主的制裁，因为在地方领主的领地内，领主是真正的掌控人，他们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就是法律。
令人没想到是，面前的这个年轻的领主竟然在认真对待她一时胡扯出的借口。
只见林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骑士从餐厅外走了进来。
“把她搬到会议室，”他指佣兵小姐说道。
“是。”
克利福德直接单手把薇拉连人带椅子提了起来，只听见佣兵小姐慌忙地说道：“诶？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快放我下来！”
“去审判你的罪行。”
被人提在了半空中，薇拉的心脏在恐惧之中不安地加速跳动着，她看着年轻的领主走进了一间只有长桌与座椅房间，领主的骑士把她连任带椅子的放在了距离长桌数米开外的位置，而领主则做到了主位上，正面看着她。
林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没有花纹雕刻的小木槌，临时充当法槌敲了一下桌面：“审判开始，犯罪嫌疑人可自我辩护。”
对于去过不少地方做任务的佣兵小姐来说，地方领主自己当法官审判平民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让一个平民自我辩护是个什么环节？
地方领主说什么就是什么，环节有意思吗？
身为这个时代的佣兵，薇拉无法理解林奇对于审判规范化的实践价值，也无法理解这种彰显案件审理公开公平公正的仪式化象征。
“你有权保持沉默，”林奇看着默不作声的佣兵小姐，点了点头说道，“那么，进入下一个环节，有请证人做证言。”
骑士走了过来，说道：“伯爵大人，昨晚我与约瑟夫在会议结束后离开了您的城堡，在维顿镇一个路口的灌木丛附近偶然发现了一个影子，那时以为是某种夜行性中型动物，今天早上去那里看了一下后，灌木丛里有着数个人的鞋印。”
于是他问道：“鞋印的样子你还记得吗？”
骑士说道：“记得。”
“那你去看看她的鞋子，”林奇指着薇拉说道，“鞋底的花纹是否跟你在灌木丛里看到的一样？”
克利福德走到了佣兵小姐的身前，蹲下身子抬起了她的右脚，看了一遍鞋底后说道：“一模一样。”
“请证人下场。”克利福德退到了一边，林奇对着艾西说道，“把证物拿进来。”
女仆把领主提前吩咐要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平摊在领主身前的长桌上。
“你应该知道‘指纹’这种东西吧？”他看向了不远处被绑在椅子上的佣兵小姐。
佣兵小姐生硬地点着头：“知道。”
“每个人的指纹都是不一样的，然后，”林奇先是拿起了桌上的门锁，“大门的门锁上有撬动的痕迹，同时还沾染了你的指纹。”
“大门的门框上也有你的指纹，还有书房的油灯上，书桌上的数张文件纸上，你说你是梦游，那么你如何证明你能在梦游的状态下，躲进灌木丛中逃避克利福德的目光；正确地找到城堡的位置翻墙而入，之后还顺利地撬开门锁，摸到我的书房里，打开油灯，一张张地着我的私人文件？”
“我……”
薇拉哑口无言地看着这里的年轻领主。
与其他地方专横独断的贵族领主不同，他所说的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那么，犯罪事实依据确凿，说出你的动机与目的，如果你的认罪态度积极，我可以酌情减免刑罚。”
酌情减免刑罚？
这是地方领主展现自身仁慈的惯用伎俩，但薇拉知道，所谓的“酌情减免刑罚”，最多也就是把原本的鞭子数量与罚金减去一两成，而这种减免结果，依旧是普通平民所无法承担的。
“减免刑罚？”她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就算减免刑罚了又能怎么样？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普通平民的生活是有多么的艰辛，这次我会挨几次鞭子？又会被罚去几枚金币？你知不知道普通人被挨一次缏子至少三五天内都无法正常的干活。”
“而几枚金币，在你们这些动辄花费上千金币用来购买奴隶的贵族眼中不过只是一个零数，但对于生活在底层的普通民众来说，一枚金币可能是一家数口一年的生活费。你以为你这是在彰显仁慈，而你的仁慈，却依旧可能会堵上你的领民们的所有活路！”
“嗯……”林奇看着义正言辞的佣兵小姐，挠了挠头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而且明明是你私闯我的城堡，怎么就被你说得像是我罪大恶极一样。”
“难道不是吗？”薇拉继续愤慨道，“你知不知道维顿镇去年冬天冻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大多数被冻死的人，其实根本就是饿死的！”
“你们每年都要征收那么多的劳役税租，却还让自己的领民们活活冻死与饿死，你们就不配当领主！”
“你竟然敢侮辱林奇伯爵！”克利福德走了过去，刚刚挥起拳头，只听见林奇急忙说道：“住手，让她说完。”
“你的领民们都快要活不下去了，而你竟然还花了上千金币去购买精灵奴隶，你只知道自己享乐，而根本不管领民们的死活，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哦，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啊？”林奇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夜闯我的城堡，是在收集我的‘罪证’吧？所以什么值钱的东西都不拿，反而认真的看起了我书桌上的文件，你的这种行为，说白了不过只是在廉价的正义感的驱使下，所获得的自我满足，或许你被你心中的正义自我感动得一塌糊涂，而完全忽视了事情的真相，并且使你成为了夜闯贵族府邸的现行犯。”
“城堡法庭在此宣判，佣兵薇拉夜闯领主城堡，证据确凿，判处她为当地的领主服劳役三年！
“什么！？”
薇拉瞪大着双眼，几乎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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