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犹豫
这个方面就没什么好继续问下去的了。
好消息是，莱特王国距离以魔法为生产技术推进社会发展的魔法文明似乎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之远，坏消息则是林奇对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仍然一点都不了解。
如果这里的魔法体系与蓝星魔法体系相差过大，他迟早会有漏出马脚的那一天。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下一个问题，”林奇板起了脸，继续问道，“为什么你会跑到我这个小地方，收集关于莱特王国文明发展与变迁的情报？我的领地只是一个十分偏远与落后的小镇，为什么你会选择这里作为你的情报收集点之一？”
话说道这里，维兰娜已经观察完了人类贵族的整间卧室，完全没有找到什么奇怪或者异常的地方，同时房间内的魔力环境依旧如同铁板一块，根本无力调动分毫。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你在森林里，施展了一个超出常识的魔法。”
“森林里？”
林奇迅速地回忆了一遍，元素塑形术式应该是最为常见的魔法，他身边的骑士见过多次也未曾有疑异，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那个以卡巴拉魔法基盘为术式原理制造的泥偶魔像了。
如此轻易地露出马脚了啊……
“这么说，魔狼最后的那个些许有些不自然的抬头动作，是你造成的？”
维兰娜点了点头：“是的，如果我当时选择不作为，你的尸首在森林里已经腐烂了。”
“就没有另外一种结局吗？”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她马上补充道，“在暗狼的临死一击下尸骨无存，或者埋在土下的尸骨被森林里的野兽挖出来分食。”
林奇一头黑线道：“就不能是我的忠诚的骑士将我带回领地内厚葬吗？”
“其一，根据我在王国内的见闻，忠诚的骑士只是你们这些愚蠢贵族的幻想与一厢情愿，”精灵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了一丝鄙夷，“其二，埋葬在森林里成为森林的养料才是你们人类应有的结局。”
“或许是吧，”林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后说道，“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鉴于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你愿意道歉的话，我可以……”
他话未说完，只见维兰娜眉毛一挑，斩钉截铁道：“要我向你们人类求饶？绝无可能。”
“冷静一点，”林奇直起了身子，弓起了腿，一手搭在膝盖上，“其实我们之间，没有明显的利益冲突。”
维兰娜冷目以视，一副我信你就有鬼的神情。
“你想，我们人类住在森林外面，你们精灵住在森林里面，国土也不相接壤，也不会在边境上发送什么摩擦，为什么大家不能友好相处，互通有无呢？”
“诚然，我们人类有对不起你们精灵之处。其他的地方我不清楚也不了解，就以我的领地来说，过去的数年确实征收到了数笔关于精灵奴隶的贸易关税。”
“但这非我所愿，我本人丝毫不支持任何与奴隶贸易有关的活动，不管是人类还是精灵，最好的例子便是我从奴隶贩子手中拯救出来的那位精灵姑娘，奥菲莉娅·语星。”
“我想你应该有去观察过你的同胞吧？奥菲莉娅在这里生活的很好，我想应该比她原本在森林里过的日子还要好，我还许诺会传授她有关元素魔法的知识。”
“对了，我随便问一句，为什么奥菲莉娅会说她两三百年没离开过出生的村子，是森林里的交通不便利吗？”
维兰娜：“……”
“你不回答我也没事，其实我是一个热情且喜欢去邻居家做客的人，特别是就在隔壁的邻居，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去你们精灵的国度做客，见识一下别样的风土人情……”
林奇拼命地往自己脸上贴人设，努力把自己描绘成一个热情、好客、对未知事物欣有向往、对邻居关切友好，希望能得到长久友谊的人类领主。
但是，心思完全不在这方面的维兰娜丝毫不为所动。
人类贵族的鬼话，特别是王都贵族的诳语，她听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耳朵都听出了老茧，早形成了强大的免疫能力与过滤功能。
所以她只分出了一小半的心思，静静地听着林奇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没有什么营养的话。
半响之后，直到下一句话中的关键语句把她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我可以帮助你们，解救莱特王国境内的精灵。”
解救莱特王国内部的……精灵！？
关于生活在森林外圈的精灵被人类掳走作为进行奴隶贸易活动这件事，维兰娜知道议会与元老院对此的态度——
——知晓，但不管、不顾，也不问。
至于女皇的态度如何？
这已然不重要。
生活在圣城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城区的精灵市民们，根本不知道城外的同胞们的处境。
只有【月影】部队的游侠们一直往来于人类国度与精灵圣城之间，亲眼见证了森林里的精灵村落与人类社会的变迁情况。
人类国度虽然发展缓慢，普通民众的生活说不上变得更好，但也没有变得更差。
但森林里精灵村落的日子，却并不好过。
其中最大的因素在于魔力环境问题。
森林被黑色的异常魔力所笼罩，而城外的精灵村落却没有什么有效的应对手段。
为了维持人口，精灵村庄里的长老们只得约束精灵不许外出，却不能百分百地阻止那些新生代的精灵外出，阻止那些叛逆的年轻精灵们在村庄的迁移间离开村子，探索外部的世界。
直到她们最终被人类掳走，成为一件供贵族观赏的商品。
坦白说，被掳走的精灵在人类国度里的生活，或许要比过去在森林中煎熬的日子要好上许多，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精灵被物化为可以以金钱去衡量的商品为基础。
是难以为继的自由还是相对安稳的奴役？
这不仅仅是生活的问题，而是生存与尊严的抉择。
当然，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类是难以意识到这方面的道德问题，人人都想过得体面，但在生存难题面前，尊严根本无足轻重。
是关在笼子里成为一个“体面”的观赏动物；还是即便困苦，也要相对自由的生活在森林中？
人类之所以能决定动物的生存方式，那是源自自身是高等智慧生命的傲慢。
但精灵并不是动物。
精灵拥有着比人类还要先进的文明，无论是国家政治、社会制度、文化传统还是魔法理论，无一不比人类优秀，
无论元老院、议会，甚至是女皇陛下态度如何，精灵都应该由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
这是维兰娜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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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莱特王国距离以魔法为生产技术推进社会发展的魔法文明似乎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之远，坏消息则是林奇对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仍然一点都不了解。
如果这里的魔法体系与蓝星魔法体系相差过大，他迟早会有漏出马脚的那一天。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下一个问题，”林奇板起了脸，继续问道，“为什么你会跑到我这个小地方，收集关于莱特王国文明发展与变迁的情报？我的领地只是一个十分偏远与落后的小镇，为什么你会选择这里作为你的情报收集点之一？”
话说道这里，维兰娜已经观察完了人类贵族的整间卧室，完全没有找到什么奇怪或者异常的地方，同时房间内的魔力环境依旧如同铁板一块，根本无力调动分毫。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你在森林里，施展了一个超出常识的魔法。”
“森林里？”
林奇迅速地回忆了一遍，元素塑形术式应该是最为常见的魔法，他身边的骑士见过多次也未曾有疑异，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那个以卡巴拉魔法基盘为术式原理制造的泥偶魔像了。
如此轻易地露出马脚了啊……
“这么说，魔狼最后的那个些许有些不自然的抬头动作，是你造成的？”
维兰娜点了点头：“是的，如果我当时选择不作为，你的尸首在森林里已经腐烂了。”
“就没有另外一种结局吗？”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她马上补充道，“在暗狼的临死一击下尸骨无存，或者埋在土下的尸骨被森林里的野兽挖出来分食。”
林奇一头黑线道：“就不能是我的忠诚的骑士将我带回领地内厚葬吗？”
“其一，根据我在王国内的见闻，忠诚的骑士只是你们这些愚蠢贵族的幻想与一厢情愿，”精灵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了一丝鄙夷，“其二，埋葬在森林里成为森林的养料才是你们人类应有的结局。”
“或许是吧，”林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后说道，“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鉴于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你愿意道歉的话，我可以……”
他话未说完，只见维兰娜眉毛一挑，斩钉截铁道：“要我向你们人类求饶？绝无可能。”
“冷静一点，”林奇直起了身子，弓起了腿，一手搭在膝盖上，“其实我们之间，没有明显的利益冲突。”
维兰娜冷目以视，一副我信你就有鬼的神情。
“你想，我们人类住在森林外面，你们精灵住在森林里面，国土也不相接壤，也不会在边境上发送什么摩擦，为什么大家不能友好相处，互通有无呢？”
“诚然，我们人类有对不起你们精灵之处。其他的地方我不清楚也不了解，就以我的领地来说，过去的数年确实征收到了数笔关于精灵奴隶的贸易关税。”
“但这非我所愿，我本人丝毫不支持任何与奴隶贸易有关的活动，不管是人类还是精灵，最好的例子便是我从奴隶贩子手中拯救出来的那位精灵姑娘，奥菲莉娅·语星。”
“我想你应该有去观察过你的同胞吧？奥菲莉娅在这里生活的很好，我想应该比她原本在森林里过的日子还要好，我还许诺会传授她有关元素魔法的知识。”
“对了，我随便问一句，为什么奥菲莉娅会说她两三百年没离开过出生的村子，是森林里的交通不便利吗？”
维兰娜：“……”
“你不回答我也没事，其实我是一个热情且喜欢去邻居家做客的人，特别是就在隔壁的邻居，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去你们精灵的国度做客，见识一下别样的风土人情……”
林奇拼命地往自己脸上贴人设，努力把自己描绘成一个热情、好客、对未知事物欣有向往、对邻居关切友好，希望能得到长久友谊的人类领主。
但是，心思完全不在这方面的维兰娜丝毫不为所动。
人类贵族的鬼话，特别是王都贵族的诳语，她听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耳朵都听出了老茧，早形成了强大的免疫能力与过滤功能。
所以她只分出了一小半的心思，静静地听着林奇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没有什么营养的话。
半响之后，直到下一句话中的关键语句把她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我可以帮助你们，解救莱特王国境内的精灵。”
解救莱特王国内部的……精灵！？
关于生活在森林外圈的精灵被人类掳走作为进行奴隶贸易活动这件事，维兰娜知道议会与元老院对此的态度——
——知晓，但不管、不顾，也不问。
至于女皇的态度如何？
这已然不重要。
生活在圣城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城区的精灵市民们，根本不知道城外的同胞们的处境。
只有【月影】部队的游侠们一直往来于人类国度与精灵圣城之间，亲眼见证了森林里的精灵村落与人类社会的变迁情况。
人类国度虽然发展缓慢，普通民众的生活说不上变得更好，但也没有变得更差。
但森林里精灵村落的日子，却并不好过。
其中最大的因素在于魔力环境问题。
森林被黑色的异常魔力所笼罩，而城外的精灵村落却没有什么有效的应对手段。
为了维持人口，精灵村庄里的长老们只得约束精灵不许外出，却不能百分百地阻止那些新生代的精灵外出，阻止那些叛逆的年轻精灵们在村庄的迁移间离开村子，探索外部的世界。
直到她们最终被人类掳走，成为一件供贵族观赏的商品。
坦白说，被掳走的精灵在人类国度里的生活，或许要比过去在森林中煎熬的日子要好上许多，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精灵被物化为可以以金钱去衡量的商品为基础。
是难以为继的自由还是相对安稳的奴役？
这不仅仅是生活的问题，而是生存与尊严的抉择。
当然，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类是难以意识到这方面的道德问题，人人都想过得体面，但在生存难题面前，尊严根本无足轻重。
是关在笼子里成为一个“体面”的观赏动物；还是即便困苦，也要相对自由的生活在森林中？
人类之所以能决定动物的生存方式，那是源自自身是高等智慧生命的傲慢。
但精灵并不是动物。
精灵拥有着比人类还要先进的文明，无论是国家政治、社会制度、文化传统还是魔法理论，无一不比人类优秀，
无论元老院、议会，甚至是女皇陛下态度如何，精灵都应该由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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