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不好意思下手_贞观长安小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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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不好意思下手

  第423章不好意思下手

  皇城之外,长安县太平坊。

  不大却精致的酒肆中,着常服的范铮与李义府,共换了圆领袍、着幞头的盘盈儿微酌老头春。

  其实吧,女子换了男装,男人便如梁山伯一般不辨雌雄的眼盲,多数只存在话本里。

  换个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老汉,一眼看穿。

  在唐之前,对女子着男装相当反感,只有唐朝这种开放的朝代,才不介意女子着男装。

  甚至,在大唐,女子男装成了一种时尚。

  李义府饮了一樽温热的老头春,看向美貌粉嫩的盘盈儿,目光带了些许迷离。

  是酒醉?

  是人醉?

  李义府绝对不承认,自己动了色心,堂堂太子舍人,怎么可能是品行不端之辈呢?

  不可否认,李义府就是个好色之徒,不过是在极力压抑,努力保证自己不会行差踏错,不能毁了辛辛苦苦积攒的名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装得一时,你就是伪君子;

  装得一世,你就是真君子。

  在底线没有崩塌之前,至少李义府还在努力地装着。

  奈何盘盈儿银铃般的笑声,只对着范铮,他就是个陪衬啊!

  这样厚此薄彼合适么?

  再怎么说,当时我李义府没得功劳也有苦劳,没得苦劳也有饿痨噻!

  “少卿是壁州僚人的贵人,若无少卿,僚人即便不会死伤更多,也势必背井离乡,发配到更荒凉处。”

  范铮举樽应了一下:“职司尔。”

  总而言之,壁州一事,不过是在履行职责,安抚僚人一事倒是顺带了。

  盘盈儿眸如秋水,多情地看着范铮:“只是,小女子无以为报,且自荐枕席如何?”

  范铮挟了一箸古董羹里翻滚的犏牛肉咀嚼,笑看盘盈儿:“不行啊!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李义府一口老头春喷了出来,指着范铮大笑。

  即便是被拒了的盘盈儿,也掩口轻笑,丝毫生不出恼意。

  范铮滑稽的言语,只是为了让盘盈儿绝了心思,而不得罪过甚。

  哦,僚人对男女私情,本就看得开,只要是你情我愿,一切好说。

  但范铮有自己的原则。

  连岳丈家给他纳媵尚且不肯,就不要说名不正言不顺的路边野花了。

  抛开旖旎的气氛,故人重聚,酒肉必不可少,便是那甜味老头春,也喝得微酣。

  “你们壁州僚人,欲求朝廷何事?”

  盘盈儿妩媚地扫了范铮一眼,娇滴滴地开口,声音还带拐弯的:“讨厌!就不能是僚人真心面圣吗?”

  李义府呵呵一笑:“这话连我都哄不过去,就别说更为精明的贤弟了。”

  盘盈儿叹了口气:“好吧,不装了。壁州治中盘盈儿,请求朝廷遣先生到僚人村寨开蒙。”

  治中这个官职,安排僚人首领去当,也是一种妥协。

  政事嘛,很多时候就这样,相互妥协。

  让僚人有说话的权利,施政时可以沟通,势必减少无谓的摩擦。

  至于开蒙,很好理解,此时的僚人基本没有明确的文字,叙事靠歌谣口口相传,传承很容易中断的。

  不说每个僚人娃儿识字,至少每个村寨有一个识字的,传承知识、解读官府符文就水到渠成了。

  不是说壁州没州学、诺水县与广纳县没有县学,但那需要有一定基础才能入读。

  白石县孤悬壁州东北,几乎没有僚人。

  州学生、县学生当然可以去僚人村寨开蒙,问题是,没得好处,人家为什么放弃将来在诺水城、广纳城当小吏的肥差,苦哈哈地跑村寨当蒙学先生?

  皇帝不差饿兵!

  盘盈儿轻轻击掌,有僚人捧了两个粗陶罐子过来,范铮与李义府各自一罐。

  范铮轻拍陶罐,面上笑容灿烂:“鸟酢?”

  李义府想了想,才记起鸟酢为何物。

  这东西,好吧,李津他们还是很想吃的,阿娘也能尝尝这个味。

  虽说李义府不是啥好人吧,至少事母甚孝。

  难得盘盈儿还记得范铮好这口。

  至于刚才撩范铮,假作真时真亦假,范铮若有意,未必不能成其好事。

  ——

  敦化坊,定远将军府。

  鸟酢的香味飘荡,范百里与陆飞甲在抄手游廊逗着细腰犬,鼻翼情不自禁地耸动。

  “又有好吃的了。”

  根本不用跟陆甲生分说,陆飞甲只要在定远将军府,那是一定留下来用膳。

  范百里对陆飞甲格外大方,这是坊中其他娃儿没有的待遇。

  堂屋里,杜笙霞琼鼻轻皱:“这味道,好像是当初你去壁州带回来的鸟酢?”

  这婆娘还是有点上心的,毕竟那是范铮第一次正经给她送东西。

  虽说当时相互间确实没有男女之情,好歹也是自己第一次收下异性的礼物。

  嘻嘻。

  元鸾眨了眨眼睛:“确实是鸟酢。我说大郎,难道是壁州僚人还记得你,特意带来送你的?”

  哎,摊上那么一个刨根问底的阿娘。

  范铮咬着沃垄送来的箭谷梨,狠狠吸了两口汁水,得意地笑了:“朝廷大蒐于昆明池,壁州僚人也遣人来朝了嘛。”

  “巧的是,僚人首领正好是当年我认识的妹娃子,鸟酢也是她的心意。”

  元鸾倒是听范铮吹嘘过这一节,笑道:“当年请你吃羹羹那个妹娃子呀!如今长大了吧?哎,不对,妹娃子哎,你可不能胡来。”

  范老石补刀:“别在外头整一孙儿出来,老汉受不了。”

  杜笙霞瞪着眼,小嘴嘟着,腮帮子鼓着。

  这一家什么人啊!

  范铮啼笑皆非:“能名正言顺纳媵,我都懒得纳,犯得着偷偷摸摸去坏名声吗?”

  至少在这方面,范铮的节操是足够的,信用也是足够的。

  杜笙霞喜笑颜开,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

  元鸾没说什么,范老石却嘀咕:“这说不准,不是说家花没有野花香么?”

  范铮眨巴眼:“阿耶这话,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来呀,互相伤害啊!

  “老东西!”

  女高音、拧耳指,耙耳朵标配,范老石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呦呦,乡君,娘子,娃儿他娘,轻点!耳朵要掉了!我冤枉!我没野花!”

  范铮诧异:“难道阿耶还好龙阳这口?”

  范老石面红耳赤地喝斥:“兔崽子,敢害老汉!别以为四品就不打你!”

  杜笙霞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鲜活的一家子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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