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纨绔的力量_贞观长安小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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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纨绔的力量

  第451章纨绔的力量

  街头巷尾,都在传扬着大纨绔柴令武,某月某日要去鄠县、至司竹监娘子军起事碑,为娘子军昔日功绩私祭,邀请僧道四十九名至此施黄箓斋。

  不是柴二郎他请不起更多僧道,是朝廷法度有定数,私斋兼请僧道上限为四十九。

  几名素与柴令武交厚的纨绔,当即表示要去为平阳昭公主焚香致敬。

  大纨绔携小纨绔,豪强子携富商子,乃至于一些监生、州县学生,都愿景从,连博士都不好阻拦。

  自然免不了有官员在朝堂上唠叨,然而无须皇帝张目,太子一句话就堵回了所有质疑。

  “为人子者,为耶娘施斋祭祀,有错么?诸公是希望驾鹤之后,世间再无人眷念么?”

  重新进入朝堂的天水郡公丘行恭站出班,阴冷的目光扫过那几名唠叨的臣子,让他们恍然生出错觉,仿佛丘行恭正在探爪取他们的心脏。

  鬼尚且怕恶人,何况区区文官。

  “臣不才,当年亦随兄长入了娘子军,此等盛事不能不去告慰平阳昭公主及仙去的袍泽,请陛下准臣将一步兵团,护司竹监周全。”

  众臣愕然看到,自刘兰一案后便不掌兵权的丘行恭,轻而易举地领了一团右候卫翊卫,准护司竹监十日周全。

  丘行恭的圣眷、贞观天子对柴令武行事的态度,至此一览无遗。

  范铮都只能表示无奈。

  丘行恭当年邙山护主的功绩,足以保他一世平安,纵有过,富贵无忧。

  人家拼命换来的,别不服气。

  一向不太理会柴令武的巴陵公主发声,请了几位闺中好友共赴娘子军起事碑,要为阿姑焚香祷告,以尽人媳与侄女之情谊。

  这个阿姑,还真是阿姑,无论从唐朝的习俗还是后世的习俗来说都是。

  没错,柴令武与巴陵公主是表兄妹,属于亲上加亲。

  自古以来,讲究同姓不婚,但对表亲成婚是极力赞同的。

  真是奇怪的婚配制度。

  几位娘子、小娘子的回应,又让预定去娘子军起事碑的队伍骤然扩大,渐渐连富庶一些的庶人子、庶人女也乐于随行。

  半个月的发酵时间,让柴令武出行的队伍浩浩荡荡,连他自己都略有不安。

  着武弁、平巾帻的柴令武,勒马靠近厌翟车,对身着九钿钗礼衣的巴陵公主开口:“公主,这人数……是不是太多了?”

  若是寻常踏青,柴令武才不在乎人有多少呢,可此行终究是祭拜娘子军,娘子军的绝对主心骨又是平阳昭公主。

  那么多人,万一今上见疑怎么办?

  巴陵公主眉宇间略现不耐烦:“前怕狼、后怕大虫,舅姑怎生有你这娃!既然是宫中谕你承办此事的,自然是规模越大越好,这是在替陛下办事!”

  巴陵公主面上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你该不会以为百姓敬仰阿姑,就会有人拥戴你了吧?呼卢的时候,他们会赢得更狠!”

  柴令武张口结舌,被公主表妹一怼,竟无言以对。

  也是,本就奉了宫中之命行事,顾虑个甚?

  右候卫翊卫在前头探路,丘行恭魁梧的身形,让诸纨绔暗暗告诫所有髡发齐眉的奴仆,莫胡乱生事!

  纨绔们生的事端,虽即仗势欺人,亦有不少是因奴仆横行而引发的。

  有人悄悄在丘行恭与柴令武之间打量,暗暗思量丘行恭会不会成了柴氏的家臣。

  这当然是想多了,人马三宝打小就是李氏的家臣,后来护着平阳昭公主起事才成为大将军的。

  丘行恭从来不是李氏的家臣,更不可能为柴氏折腰,顶多会在方便时为柴令武缓颊。

  有右候卫的开道,朝廷的态度怎样,大家未必晓得,可皇帝的态度就一目了然咯。

  巫马竹率官吏于娘子军起事碑恭迎,鄠县令、上佐亦到场蹭个面熟。

  所有车马俱有司竹监的小吏带人统一拴好,给草给料给水。

  正常的牲畜,多多少少都要饮一些水的。

  曾经有人心大,把牲畜拴树上晒了一天,然后只能含泪吃肉了。

  特许的战鼓擂起,几名服饰简朴的男女伴着歌舞,迎出了扮演平阳昭公主的角色。

  柴令武撇嘴:“这容貌,平平无奇,比阿娘差远了。”

  巴陵公主白了自家驸马一眼:“蠢!越是平平无奇的容貌,越证明司竹监用心了。若是貌美,哪家发起疯来,非要云雨一番,你恶心不?朝廷恶心不?”

  柴令武收敛起愚蠢的面容,认真颔首。

  不错,真被恶心了,即便事后把人家整治到家破人亡,也难消心头之恨,委实不如事先堵了这口子。

  据说司竹监所为,俱是司农少卿范铮指点?

  很好,这个人情,本官记下了。

  即便歌舞其实排得很粗糙,依旧喝彩不断,连柴令武都赏了十贯钱。

  柴令武赏了,你房遗爱不得赏几贯?

  有来头的人,打赏都是以贯为单位,没来头的才以文为单位。

  饶是如此,巫马竹依旧笑得面上开了花。

  之前踏青没敢上这出戏,就是怕柴令武耍蛮否认。

  柴令武都打赏认同了,天底下再无人能从大义上抨击了。

  半个时辰的演出便足够,巫马竹引领着柴令武一行,以贵贱分前后,到娘子军起事碑上香。

  香有高香与牙香,巫马竹按着一贯钱三炷高香的价钱出售,其实还略有忐忑。

  众所周知,香的成本都不高,都是香贩与寺、观占了部分利润,巫马竹极少拉高香出来摆。

  范铮嘲笑他是穷人不懂富人心态,人家只要贵的、不要好的,卖不起价还失了公子哥儿的身份。

  好嘛,果如范铮所料,柴令武嘟囔:“这香售便宜了。记得,以后一贯钱一炷。”

  真不是人家蠢,这是相应的价格对应相应的身份。

  身份这东西,有时候就是钱堆出来的。

  高香卖得再贵,真正挣钱的还是牙香,零星的一炷牙香不挣几文钱,可超过一万炷呢?

  要不然,后世怎么讲究个以量取胜?

  香坛之下,有潺潺的水池、厚厚的沙池,以及十数随时待命的司竹监子民,类似长安城中的武候铺了。

  没法简称,太仆寺的牧民可称牧子,司竹监的子民能称“竹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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