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东宫之议_贞观长安小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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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东宫之议

  第625章东宫之议

  雍州二堂。

  范铮巴掌拍得案板咣咣响,指着束苍的鼻子足足骂了一刻钟。

  “就知道莽!知不知道,血涌上头的时候,庄户管你是不是官,抡家伙就打!”

  还不是危言耸听,打到上头的时候,就是对面站着亲阿耶也止不住势头。

  真打了,就算你过后对庄户加以惩治,也只是亡羊补牢。

  对李巢敢抗命、对群架敢插手,生死无惧的束苍,乖乖垂手,聆听着范铮的训斥。

  这一位不仅是上官,更是自己的授业恩师,别说只是骂两句、来个吐沫淋浴,就是踹上几脚也得生受着。

  看着性情刚直的束苍被喷,还频频赔笑点头,骆宾王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好像当年,阿耶在世时,也这么喷过胡闹的自己啊!

  骆宾王知道,虽说自己行事端正,可心底总有那么一点阴翳,却无师长可以当头棒喝。

  莫名其妙地,骆宾王心头酸溜溜的。

  待范铮骂得差不多了,王福畤才饮尽茶汤,笑眯眯地打圆场:“别驾也莫太苛责,司户府也是心系黎庶,才贸然插手。”

  范铮可以臭骂束苍,却不能对王福畤无礼,师出无名。

  “参军不知道,玉不琢,不成器;徒不训,不子弟。”

  范铮的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

  王福畤晕了:“这个‘子弟’啥意思?”

  范铮才想起,这个时代还没有洋芋。

  “这是云南方言,夸俊秀呢。”

  束苍咧嘴笑了,没心没肺的,好像鬓角就插了一枝花似的。

  “回去好生想想,要怎样才能以最小的风险,控制事态的扩大。”

  范铮没好气地瞪了束苍一眼。

  朝廷下设的里正、村正、保长是干嘛用的?

  一层层揪下去,不是天灾人祸闹到饿死人,就掀不起大浪!

  需要你一个小小的司户府以身犯险?

  束苍出了二堂,在天井里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别驾要求高了,束苍虽不谙民曹处理流程,却一片赤子之心,难得。”二堂里飘出王福畤的声音。

  束苍乐得蹦了一下,要不是场所不对,他能来上一个空翻。

  范铮哼了一声:“参军不必袒护他。若非看他长了两根硬骨头,本官才懒得捞他起来。”

  “参军有空,多教导他做事之法、处世之法。”

  束苍的眼眶微润。

  果然,舅父还是惦记我的。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臭皮袋。

  争水之事,并非只是蓝田县独具。

  大大小小十八场群架,十一场为官吏适时赶来制止了,六场群殴,好歹没动锐器,就几个轻伤。

  唯独一场是两名村正角力,居然搞得在场的官吏都喝彩,这叫什么事?

  好吧,只是一较个人武勇,那也不是太过分,毕竟整个大唐都武风昌盛。

  但是,官吏喝彩,是不是味道不对?

  六名村正各自吃了二十笞,庄户被赶开,引水时间在官府的主持下划分。

  歪一下嘴,即便官吏秉承公正的原则了,这一碗水依旧端不平,顺了兄意失嫂意。

  哎,当家难,范铮终于理会得“不痴不聋,不做阿家阿翁”的精髓。

  诸县处理争水的群殴,还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按律令,至少得杖数十人的。

  可正是农忙时节,杖伤了人,不得误了农时?

  蓝田尉薛奉镬代县令至光德坊州衙,上书认错,对岱峪水争水处理不及时表示认罚。

  这就是官面文章。

  蓝田令也是贼精,知道范铮对薛奉镬观感好,就让他来顶缸。

  范铮有气无力地摆手,实在没兴趣装了。

  “行了,回去告诉蓝田令,好生安抚黎庶,遇事让衙门官吏跑勤快些,别来本官面前走过场。”

  务虚这种事,也不能完全否认其意义,但不能凌驾于务实之上。

  别说蓝田县,整个二十县中,有几家不是手忙脚乱?

  包括泾阳县在内,哪怕在泾水有郑国渠之类的水利设施,也架不住水位下跌,不少黎庶是一边抹眼泪、一边担水浇自家的薄田。

  别问范铮怎么知道的,敦化坊虽然作坊略多了些,也不是没有零星的菜畦。

  ——

  东宫,显德殿。

  太子欲下太子令,招濮王及濮王妃入长安。

  左庶子于志宁梗着脖子,面红耳赤地咆哮:“此乱命,不可从也!濮王居均州郧乡县,乃圣命所为,殿下不能以太子令抗诏书!”

  道理是绝对没错的,可于志宁说话的态度,却让太子生厌。

  这也就是太子并不暴虐了,否则,凭于志宁的恶劣态度,杀了也就杀了。

  至少,大唐已不能再换太子了。

  左庶子许敬宗抚须:“殿下……兄友弟恭,实乃仁君。然现为多事之秋,陛下圣体欠安,濮王入京,非时也。”

  看看,意思差不多,你于志宁自己对比一下许敬宗,是个啥态度,说的是人话吗?

  大家都知道太子孺慕之情,却只能生生说成兄友弟恭,也是别扭之极。

  少詹事高季辅和稀泥:“殿下情谊,令臣等叹服。唯时下朝中方下诏令,命诸藩、诸牧各守疆域,全力整治民生,无诏不许出界,故不合时宜。”

  “依臣所见,殿下可赏赐濮王及濮王妃物件,并手书相慰,异日再重聚长安,可好?”

  牧,指州牧、刺史。

  太子中舍人李义府沉声道:“殿下,臣以为少詹事之言老成持重,可效之。”

  莫看话语各不同,主旨就一个,濮王绝对不能动!

  在这风起云涌的时刻,连闲置在长安的彭王都为范铮保举,出任澧州刺史,欢天喜地出门去了。

  别说是濮王了,整个雍州范围,没有一个亲王的存在。

  原因,自是为了保太子顺利承嗣。

  李建成、李承乾两桩事情,让大臣们胆战心惊,万一这传统再上演,可真热闹了。

  太子似乎屈服了,让李义府代太子舍人拟太子令,宣慰濮王府,唯赏赐之物多为脂粉、紫熟绵绫。

  唯有李义府因角度之故,瞥见太子目中那一丝笑意。

  太子并非不知,此时不宜、甚至未来也不宜召李泰入长安城,无非是借此讨价还价,赏赐物件给李泰、阎婉。

  同时,也是隐晦地向他们报平安。

  至于大位,太子也不可能让李泰染指。

  九一八!勿忘国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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