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_错认白月光的帝王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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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想起前世,他更加搂紧了沈琉墨,宽厚温暖的手掌慢慢移到沈琉墨肚子上,低声道,“朕摸摸。”

  他一双大手几乎完全捂住了沈琉墨平坦的小腹,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的沈琉墨内心发笑,“他现在估计只有芝麻大小,陛下是摸不着的。”

  “没关系。”萧吾泠就是想摸摸,似乎这样才能真切感受到他们真的有了皇儿。

  萧吾泠只是手掌捂住沈琉墨的肚子,沈琉墨便由他去了,“难怪这几日臣总是心中烦闷,原来是这个小家伙在怪臣没有及时发现他。”沈琉墨柔声道,他期待已久的孩子就这么来了,不免有些太快。

  他又想,如果刚成亲萧吾泠对他就是这般,那么此时他们应该有几个孩子了,最开始的那一个,也该正是顽皮的时候。

  有了身孕不易思虑过多,沈琉墨不再去想,只是心中的喜悦到底消散了些。

  “陛下快去处理政务吧。”他催促。

  “朕不想离开了。”萧吾泠觉得沈琉墨就是个易碎的瓷器,最好一直待在他怀里最好。

  “从怀孕到生产,还有十个月的时间呢,陛下难不成打算每天都这样?”

  舍不得吗……

  “不要。”沈琉墨摇头,“誓言有何用,若是有用,这天下的负心人都该死绝了。”

  进来的几人多半都是青年才俊,是萧吾泠这几个月提拔上来的,沈琉墨不怎么认识,几人对他行了礼,也不多言。

  翌日早朝,萧吾泠正式下了大赦天下,减免赋税的旨意,群臣高呼万岁。

  “不必顾虑朕,朕又不是非做那事不可,况且墨儿怀孕,以后会很辛苦,朕也舍不得。”

  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沈琉墨忧愁的事,难道是因为知道方絮是沈重棠的私生子?

  “墨儿可是因为沈家而忧心?”萧吾泠又问。

  身边阿七和徐福守着,沈琉墨一有响动,二人就警铃大作,沈琉墨笑着让他们放松。

  可能是知道怀孩子了,沈琉墨倒是没像今天早上一样抗拒,回内殿换了件厚些的衣裳才出来。

  下朝后,不少同僚笑着恭贺沈重棠。

  听出沈琉墨的言外之意,萧吾泠倒是放心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下午二人都未活动,萧吾泠便提议出去走走,沈琉墨欣然应允。

  “陛下要给臣什么惊喜?”

  怀了身孕切忌忧思过重,沈琉墨又是个内敛的性子,有什么总自己憋在心里,萧吾泠怕他自己忧出个好歹来。

  一上午很快过去,二人在宣政殿用了午膳。

  “说到底,墨儿还是不相信朕。”他道。

  午膳用的早,晚膳时间也提前了,用完晚膳不过酉时,天还大亮。

  二人闻言只是退后一些,眼睛仍旧不离沈琉墨。被盯得久了,沈琉墨才习惯,倚靠在一旁看萧吾泠批折子,后者偶尔抬头看他一眼,二人相视一笑。

  这般谨慎小心都不像他了,沈琉墨主动捏了捏男人的手,浓密纤长的鸦睫微动,“陛下,臣不在乎他们,若实在说有个忧愁,那臣忧心之事,是和陛下有关。”

  “出去转一圈就冷了,墨儿多穿件衣裳吧。”早上阿七跟萧吾泠说过沈琉墨不想穿外衫,萧吾泠劝得格外温柔。

  “臣相信陛下。”沈琉墨急忙解释,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心虚,萧吾泠无奈地揽过他,“要朕如何你才肯信朕?朕与你发誓?”

  午膳过后陪着沈琉墨午睡了一会儿,萧吾泠很快醒来,沈琉墨还在熟睡,他只能慢慢抽出被沈琉墨枕在身下的手臂,在沈琉墨宁静的脸上亲了几口,满足地走了出去。

  无法,沈琉墨最后还是被萧吾泠带去了宣政殿,还特地给他弄来一张软榻让他躺着,右手边是茶水和各色点心,应有尽有。

  “臣没有什么心事。”沈琉墨平静道,“陛下不用担心臣,臣与陛下同样盼着这个孩子,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前不久说皇后受伤不能生子,把他们都急得不行,就怕皇帝无后,这才过了多久,皇后殿下就有孕了,难怪那日大理寺少卿进言让皇帝娶了左玫,皇帝震怒,怕是那时候就知道皇后会怀孕了吧。

  “今日于麟德殿举行宫宴,庆贺皇后有孕之喜。”文武百官又齐声道贺。

  “本宫没事,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吧。”

  傍晚的风开始凉了,萧吾泠牵着沈琉墨的手,“回去吧,今日早些休息。”

  “既然是惊喜,自然不能说出来。”他本打算等沈琉墨生下孩子再颁发圣旨,既然沈琉墨不安的缘由在这里,那早些也无妨。

  “墨儿陪朕一起去宣政殿吧,朕时时看着你,才能免去心慌。”

  “和朕有关?”萧吾泠反思,他最近并没有做什么事啊。

  “走吧。”萧吾泠牵着他的手,二人沿着宫里的小路走动消食,萧吾泠转头看着身旁的沈琉墨,犹豫片刻,还是问道:

  可惜机会不好找,现在哪怕萧吾泠知道,也不能把方絮如何,毕竟方絮是祁王正君,明面上他们还是和睦关系,谁都不好捅破这层窗户纸,既如此,又何必现在说道,不如等个机会,让方絮再无翻身的可能。

  沈琉墨沉默了会儿,复又道,“臣若是还说让陛下纳妃的话,陛下还要生气吗?”

  “墨儿……”萧吾泠听出他不愿细说,左想右想也想不住缘由来。

  “朕看你分明是知道朕会生气,故意想说这话惹朕生气。”萧吾泠感叹一声,想起张津易说孕期情绪十分不稳定,到底没说什么。

  “那朕怎么办。”萧吾泠对沈琉墨的回答似乎早有预料,“这样吧,明日举行一场宴会,当是庆贺墨儿有孕之喜,到时朕给你一个惊喜,如何?”

  “墨儿可还有心事,能否与朕说说?”

  一个时辰后,萧吾泠处理完手边的事务,召来大臣议事,沈琉墨在旁没来得及走,萧吾泠似乎也没有让他避开的意思。

  下午萧吾泠特意早早处理完政事来陪沈琉墨,二人在宣政殿待到申时末就回了长乐宫。

  “臣只是觉得亏欠了陛下,身子刚好就有孕了。”沈琉墨一双明眸望着萧吾泠,而后垂下了头。

  他最近的情绪确实不对劲儿,但还能控制,有了孩子更是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只等找个机会让萧吾泠发现他被方絮顶替一事。

  “沈大人真是好福气啊,得两朝天子宠信,如今皇后殿下亦是不得了,有了龙嗣,陛下必将更为宠爱。”

  “是啊,殿下肚子里的可是嫡长子,这要是一举得男,怕是要天上的月亮陛下也能为殿下摘来。”

  “……”

  诸如此来的话,沈重棠只能皮笑肉不笑。

  沈琉墨过的越好越得宠,沈重棠心里就越悔恨,当初如果没和这个逆子决裂,现在他沈家必将是京中第一世家。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可恨那个逆子竟丝毫不顾及他这个亲生父亲,得宠后不说为沈家谋福祉,反而将柳家这等日暮途穷的小家族给捧了上来,他怎么能不悔恨。

  柳昱这等黄口小儿都敢在朝堂上与他分庭抗礼,足见皇帝的心偏向何处。

  不远处,萧吾傥同样面色很不好。

  沈琉墨怀孕了,昨日从宫中传出消息之时,他还能劝劝自己只是谣言,可萧吾泠在朝堂上正式说了,那就必然不能是谣言了。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萧吾傥负手而去。

  回到王府,方絮冲过来问他消息是否是真的。

  “他真的怀孕了?”

  “皇帝都大赦天下了,还能有假?”萧吾傥绕开方絮,“今晚参加宫宴,到时候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什么宫宴?”方絮神情恍惚地追上去。

  “自然是恭贺皇后有孕的宫宴。”萧吾傥往方絮肚子上瞟了一眼,嗤了一声,“原以为人家跟你一样不能生,结果呢,现在是不是心里很不好受。”

  “不可能!”方絮根本不相信,“他不可能怀孕的!”

  庞擎说当时一剑刺穿了那个贱人的肚子,他怎么可能还会怀孕,而且时间这么短,绝对不可能。

  “今晚宫宴何时开始?”方絮扯着萧吾傥的袖子,他要亲自去揭穿沈琉墨,这个贱人绝对不可能真的怀孕。

  “酉时。”萧吾傥看他这般疯疯癫癫的模样,一时有些怜悯。

  谁又想相信呢,但事实容不得他们不信。

  “左玫何时进府?”萧吾傥突然问道。

  “王爷问这个做什么?”方絮还没从沈琉墨有孕的消息中缓过来,萧吾傥竟问他这个。

  “本王的好皇兄后继有人了,本王总不能膝下空空。”萧吾傥说完,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寄希望于一个蠢笨天真的女人能怀上他的孩子,猛然觉得好笑。

  留下魂不守舍的方絮,萧吾傥摇摇头一个人回了屋。

  临近傍晚,宫宴准时开始。

  众人都落座后,萧吾泠才带着沈琉墨姗姗来迟。

  今日不似春节宫宴那般正式,萧吾泠随了沈琉墨的心,由着他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

  帝后到来,众人跪地行礼,又经过一阵言语往来,才算终于落座。

  沈琉墨坐在萧吾泠左边,往人群中扫视一眼,就看到了正用恶毒的目光看着他的方絮,沈琉墨朝方絮微微一笑,随后淡然转头,不再理会。

  萧吾傥是唯一在京的亲王,与萧明裳坐在萧吾泠下首不远处,方絮和姜璃分别坐在他们身后。

  今日众人能感觉到萧吾泠的喜悦,见他周身也多了丝人情味,萧明裳感慨道,“那日刚说皇后殿下何时有孕这便有了,陛下怕不是早早就知道,故意隐瞒不说。”

  这种场合萧明裳这般说话,姜璃在后面轻轻扯了扯萧明裳的衣袖,“公主,慎言。”

  她向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萧明裳只是开玩笑,向自家驸马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墨儿腹中的皇儿才不过十几日,朕从何得知,想来是皇姐这张嘴,得佛祖开了光。”萧吾泠看着沈琉墨不让他吃凉的菜色,特意让御膳房给沈琉墨单独做了几个小菜,正摆在他们面前,萧吾泠夹了一筷子粉蒸肉放到沈琉墨面前的碟子内,抽空回了萧明裳一嘴。

  萧明裳无语,姜璃在她身后偷笑,被方絮瞪了一眼,顿感莫名其妙。

  “祁正君对我有意见吗?”姜璃坐正了身,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他们六人听见。

  姜璃是驸马,方絮是祁王正君,他们品阶相同,姜璃不惧他。

  没想到姜璃会迎面而上,方絮一时怔住,被萧吾傥不耐烦地扫了一眼,赶忙息事宁人,“并未,我只是觉得驸马与公主甚为相配,便多看了两眼。”

  他暗暗咬牙,今日是为戳穿沈琉墨这个假肚子的,不能在旁人身上分心。

  离方絮最近,姜璃一早就发现了他时而往沈琉墨那边投去的怨毒目光,于是暗中观察着方絮。

  几人心中各有心思,习武之人五感灵敏,萧吾傥警告性地看了看方絮,示意他不要没事找事。

  这一日两日,他已经够烦的了,方絮再给他找事,他定要将人好好收拾一顿。

  宫宴上的菜大多都是凉的,虽然依旧美味,但对于方絮这种不能吃凉食的人来说,满桌也只能吃两口。

  唯有沈琉墨跟前的菜是冒着热气的,虽然平淡,但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准备的,独属于一个人的口味。

  “这道菜有些辣,先吃一点尝尝。”见沈琉墨夹起一块红烧鳜鱼,萧吾泠提醒道。

  鳜鱼里放了几颗辣椒,寻常人尝不出来,但沈琉墨口味淡,对辣格外敏[gǎn],不一定尝不出。

  果然,尝过一口沈琉墨就没夹第二筷子,专心吃起其他的。

  “虽然有些辣,但味道不错,陛下多吃点。”

  “好。”萧吾泠给他倒水,自己喝着酒,间或帮沈琉墨夹菜。

  沈琉墨食量小,很快就饱了,轻拭着唇角,小声叮嘱萧吾泠少喝点酒。

  这男人一杯接一杯,一看就是要喝醉的架势。被沈琉墨提醒,萧吾泠只笑着说不会醉,手伸到桌下去摸沈琉墨的肚子。

  “朕摸摸看皇儿长大了没。”他自语道,“嗯,比方才长了许多。”

  有桌子挡着其他人看不见萧吾泠在做什么,但是沈琉墨不放心,见众人暗戳戳往主位上瞟,他赶紧拿开男人的手,白净的脸上布满窘迫,“陛下!别闹了。”

  把他逗得不好意思,萧吾泠才收敛了些,面上带笑。

  台下萧明裳实在忍不住啧啧两声,还想出言调侃,姜璃眼疾手快拉住她,“公主,今晚是你这月最后一次喝酒。”

  闻言,萧明裳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凑过去小声询问,面露惊喜,“今晚喝醉也没事?”

  “没事,只要不出丑,都没事。”

  “好!”后半场萧明裳跟这两坛酒杠上了,姜璃总算不用担心她语出惊人。

  宴会一直到深夜,皇帝今日高兴,众人也都放开了喝,喝醉了高歌一曲,只要不闹事,便无人看管,众人于是越喝越尽兴,不少人喝趴在桌上后,被下人抬了下去。

  惦记着沈琉墨的身子,萧吾泠虽然没尽兴,还是带着沈琉墨早一步离席。

  帝后一走,下面几人便紧跟上,萧吾傥扯住方絮的手腕,“你最好少给本王找事!”

  “我……”方絮咽不下这口气,他没怎么喝酒也没怎么吃菜,一晚上都在看萧吾泠和沈琉墨去了。

  起初是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沈琉墨,后来目光慢慢变了。

  只听旁人说萧吾泠如何如何宠着沈琉墨,远没有亲眼看到来的震撼。

  分明该沈琉墨这个皇后伺候皇帝,到了这里竟倒了过来。一晚上萧吾泠将沈琉墨照顾的无微不至,还要时不时摸摸沈琉墨的手问他冷不冷。

  都快六月了,即便冷又能冷到哪里去,用得着手连着手吗!

  沈琉墨擦嘴的帕子萧吾泠都不嫌弃,哪里像皇家的夫夫。

  又看着正抓住自己手腕的男人,方絮从满心的屈辱埋怨中清醒了些,“我不做什么,出去透透气。”

  萧吾傥瞥他一眼,松开了手。

  方絮走后,姜璃看了眼正喝着酒的萧明裳,起身跟了上去。

  “陛下留步!”沈重棠颤颤巍巍跑出来,身后还跟着一脸纠结的沈夫人。

  “沈相有何事?”萧吾泠打量着二人一眼,沈琉墨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陛下,老臣是听闻殿下有孕,特地与夫人前来拜见,说几句体己的话。”沈重棠暗暗朝着柳蒹葭使眼色,后者这才上前去。

  “臣妇见过陛下,皇后殿下。”

  “沈夫人不必多礼。”萧吾泠有丝不耐烦道,“今日夜深了,与皇后说体己话不如等明日。”

  “这……臣妇说几句话就走。”柳蒹葭怯弱道。

  还想拒绝,沈琉墨捏了下萧吾泠的手心,“陛下先去休息吧,臣与她说几句话。”

  “墨儿……”

  “放心吧。”沈琉墨对男人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朕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萧吾泠道,随后吩咐宫人打开旁边一个屋子的门,“更深露重,皇后刚怀了朕的子嗣,受不得寒,便进屋去说罢。”

  “谢陛芐体恤。”

  留了几个宫人陪着,暗中也有暗卫保护,萧吾泠便先走了,他没回长乐宫,而是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坐了会儿,醒醒酒。

  后面的方絮见二人分开,萧吾泠刚好一人在亭子里,这是难得的好机会,他赶紧跟了过去。

  喝醉了没那么敏锐,但萧吾泠还是第一时间发现有人朝这边而来,他一抬头发现是方絮,面上的迷离尽褪。

  “见,见过陛下。”没想到二人再一次独处居然是这般场景,方絮心中一时倍感酸涩。

  “你有何事。”萧吾泠拧着眉头看他一眼,方絮心里更难受,“多日不见陛下,听闻皇后有孕,特来恭喜陛下。”

  “朕知道了。”见方絮还不走,萧吾泠更加不悦,“还有事?”

  “陛下对皇后可真好。”看着萧吾泠冷漠的脸,方絮百感交集,“陛下难道曾经对我都是虚情假意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萧吾泠不想跟他纠缠,站起身就准备离开,方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走。

  “我不信陛下说不爱就不爱!是因为我背叛了你,陛下才会我这般冷漠吗?”方絮激动道,“这些年陛下可知我有多纠结,陛下对我好,我自然心动,可为何你不能像对皇后一样对我好,哪怕只有一半的好,我也心甘情愿、死心塌地跟着陛下。”

  这个祁正君真是够疯的,姜璃暗道,不过既然目的不是沈琉墨,他也不便久留,以萧吾泠的身手,方絮近不了他的身,姜璃想通后就回去了。

  萧吾泠只淡漠地看着方絮,没有说话,再一次忍不住沉思,他究竟是有多眼瞎,才会将方絮这种人放在宫里养了三年。

  明明从内到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可取之处。

  “陛下对我,当真没有半点私情了吗……”方絮喃喃道,不顾萧吾泠冷漠的眉眼,朝萧吾泠走了过去。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这就是一步错步步错,他就该在进宫之时就与萧吾傥断了,不必编造自己有心疾的谣言,早日怀上萧吾泠的孩子。

  有了孩子,萧吾泠自然就会对他好,沈琉墨的一切就都是他的,哪里还能轮到沈琉墨这个贱人靠着孩子一步登天。

  可他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而且还是拜面前这个男人所赐。方絮不愿相信那碗朱砂汤是萧吾泠送去给他的,一定是沈琉墨撺掇着萧吾泠送的。

  “陛下,是不是皇后用什么蛊惑了你,不然你为何突然变得对我如此冷漠,我不相信从前陛下对我都是假的,陛下也曾真心爱过我对不对?”

  另一边,皇帝一走沈重棠和柳蒹葭就原形毕露。

  “墨儿啊,我和你母亲有几句私密话跟你说,你先让这些宫人离远些。”沈重棠语重心长道。

  “不必,没有什么话是他们不能听的。”沈琉墨被阿七扶着坐下,眼神在他所谓的生身父母之间扫视了一遍,“沈大人与沈夫人究竟有何话,直说就是。”

  “你!”沈重棠脸色变得十分快,柳蒹葭一把拉住他,矮下`身子对沈琉墨道,“殿下,臣妇之前对殿下未尽到为母之责,斗胆请殿下原谅。”

  “本宫知道了。”沈琉墨止不住发笑,“还有其他事吗?”

  “殿下这是原谅臣妇了?”柳蒹葭意外道,还以为沈琉墨有多难缠,原来她稍微说点好听的,就让他心软了,柳蒹葭又道,“臣妇毕竟给了殿下你一条命,这般疏远家里,是否不太可取。”

  “沈夫人想必是没明白本宫的意思。”有些话沈琉墨不想说的过于直白,这女人却想就此蹬鼻子上脸,未免太过不要脸面。

  “生而不养是罪,沈夫人明知自己有罪过,却能如此心安理得询问本宫是否原谅,真可谓是脸厚如墙。”

  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让柳蒹葭难堪起来,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殿下不愿就不愿,何必将话说的如此难听,臣妇再怎么也是您的母亲,难道殿下指责自己的母亲就不是罪过了吗?!”

  “呵。”沈琉墨气极反笑,“本宫四年前就与你二人断绝了关系,之前本宫受尽冷落,备受煎熬之时,怎么不见你们出来替本宫在陛下说几句好话。如今本宫熬出头了,你们便等不及上前攀关系了,天下哪有这般美事!”

  被戳中心思,柳蒹葭一时又恼又愤,“殿下`身上流着臣妇的血,就一辈子无法摆脱臣妇,如今为我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不说沈琉墨,就是一旁的宫人都跃跃欲试想上前扇这女人两巴掌,天下怎会有如此不要了的妇人!

  见再说下去就彻底没办法谈了,沈重棠才出声,“殿下,你母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这几年怎么能不惦记你呢。你如今也有身孕了,能够理解你母亲的感受,我与你母亲是做错了,为人子女的,难道还不能原谅自己的爹娘吗。”

  言语之恳切,无不为之动容。

  正是有了孩子,沈琉墨才不能接受,为何沈重棠和柳蒹葭这样的人,都有资格为人父母。

  他眼眶有些红,“你们不必再说了,也不必费心,我沈琉墨从不做自己后悔之事,既然当年敢与你们断绝关系,就既不惧老天爷怪罪,也不怕伦理纲常的责骂。你们的心思,我们都心知肚明,想利用我,除非我死,不然你们休想通过我得到一丝一毫的好处。”

  他自己都要做爹爹了,早过了需要亲情的时候,况且除了他们,他又不是没有家人,用得着他们来惺惺作态!

  “阿七,我们走。”沈琉墨起身,不再看这二人,转身就走。

  留下沈重棠愤恨不已,一口气憋在心里发泄不出来,转过头指责柳蒹葭坏了他的好事,“出门前我就警告过你,对他态度好些,你倒好,上来就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骂他一通,我说过那逆子翅膀硬了,早就不受我们掌控了,你还敢这样跟他说话!”

  “老爷……”受了一肚子气,又被指责,柳蒹葭满腹委屈,她哪里知道沈琉墨如今这么硬气,明明之前任打任骂都不敢有任何反应。

  “还不快走,在这里丢人现眼!”沈重棠暗骂一声,负手而去,柳蒹葭边抹着泪边跟上。

  “那边好像有什么声音。”出来后,沈琉墨他们一路往中宫走去,沈琉墨心里闷闷的,阿七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沈琉墨回过头来不去想那些糟心事,闻言一听,似乎是有什么声音。

  “在前面。”正好是他们去往长乐宫的方向。

  往前走了十几米,沈琉墨看到了声音发出的位置,也听清了那道声音的来源。

  方絮情绪激动说些什么,萧吾泠离他能有五米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沈琉墨他真的怀孕了吗,他就是在骗你,他受伤才恢复,怎么可能这么快怀孕,他只是想用孩子将陛下你套住而已。”方絮殷切道,沈琉墨前几年小产绝对不可能这么快恢复,加上剑伤,方絮死不相信他会怀孕。

  “哦?祁正君倒是比本宫还要了解本宫的身体状况。”方絮身后,沈琉墨突然出声,将方絮一惊。萧吾泠看到沈琉墨过来,头脑也清醒了些,就走到了沈琉墨面前,视方絮为无物。

  “跟沈相他们谈完了?”萧吾泠说着去牵沈琉墨的手,沈琉墨点头算是应答,眼神一直看着方絮,“祁正君嫁人了还打算跟陛下旧情复燃吗?”

  “我想做什么与你无关。”方絮气愤道,“你少得意,别忘了曾经陛下是怎么对我,又是怎么对你的。”

  他之前说话的时候萧吾泠没什么特殊反应,说起这个萧吾泠脸色变了,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沈琉墨的手。

  “朕从前是眼盲心瞎,以后定然不会了。”

  这话是说给两个人听的,萧吾泠怕沈琉墨想起以前心里难受,本来这几日沈琉墨心情就不算好,萧吾泠不想让其他人或者事再影响到他,“天色晚了,墨儿,我们回去休息吧。”

  方絮怨恨却无措,死死盯着二人离开的背影。

  走远后,沈琉墨挣脱了萧吾泠的手,“臣今日想一个人睡,陛下回养心殿吧。”说完,也不给萧吾泠反应的时间,径直走了,萧吾泠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最后权衡半晌,还是跟了上去。

  没有靠太近,一直到沈琉墨回去洗漱好,萧吾泠才走进来。

  “养心殿寒冷,朕睡不惯,让朕在这儿留宿一宿吧。”

  沈琉墨没理他,直接脱鞋上床,侧着身蜷缩起来闭上了眼。萧吾泠心里叹了口气,发现沈琉墨面朝外,想来还是能哄的。

  “墨儿,再有两个多时辰就要天亮了,朕不想回养心殿了。”

  “夜里凉,朕抱着你睡还暖和。”

  说了几句,沈琉墨还是没反应,萧吾泠心想是不是方向错了,又道,“朕跟他什么也没发生,他说话朕也没理会,以后朕看到他就走,好不好,你别生气。”萧吾泠半跪在地上,凑过去和沈琉墨距离很近,故意贴在他耳边道。

  这次果然有反应了,沈琉墨往后挪了挪,虽然没睁眼,但好歹让出了外头的位置,正好够萧吾泠躺下。

  “朕换身衣裳,墨儿先别睡,朕很快就回来。”萧吾泠沾了一身酒味,沈琉墨本就不高兴,别再熏得他更难受了。

  萧吾泠走后沈琉墨翻了个身,虽然理智上知道不关萧吾泠的事,但是他就是生气。

  谁让萧吾泠认错人的,沈琉墨心道,他本该生气的,还要多气几日才行。

  换了身衣裳洗漱了下,萧吾泠很快回来,一上床就和沈琉墨贴在一起,搂住沈琉墨的腰,“他说的话墨儿不要放在心上,朕心里只有你。”

  过了半晌没听到回复,萧吾泠又凑近沈琉墨,不厌其烦地亲他,总算把他亲的皱着眉睁开了眼。

  “陛下是啄木鸟成精了吗。”沈琉墨擦着脸上的湿濡,被萧吾泠折腾一通,心里倒没那么郁闷了。

  “朕是啄木鸟,墨儿就是又香又软的树。”萧吾泠帮他擦着脸,“别生气了,朕明日派几位嬷嬷去祁王府,替老四管教一下他的正君。”

  “臣没生陛下的气。”沈琉墨闷声闷气道,“臣就是气他作恶多端,明明都嫁进王府了,还不安分。”

  “他永远也不会安分。”萧吾泠看透方絮这种人了,只要别人过得比他好,他就难受,恨不能天底下的人都比他凄惨许多才能如他的意。

  “那陛下要守好自己,不能再被他勾走。”沈琉墨认真看着萧吾泠道,似乎只要萧吾泠不答应,他就要生气的模样。

  “朕什么时候被他勾走过。”萧吾泠暗笑一声,道,“哪怕是以前,朕也不曾对他有什么太深的情愫。”萧吾泠现在都有些分不清他那几年对方絮究竟是什么感情。

  说爱还远远不及,或许只是因为少时有个美好的相遇,此去经年便在心里刻画了他的形象,哪怕方絮本人与他心中所相像的那个他有所出入,萧吾泠也尽可能容忍了,甚至不由自主在心里为他辩解。

  “墨儿,只有小时候的他,朕曾喜欢过。”萧吾泠肯定道。

  沈琉墨困极了,压根不想听萧吾泠说什么喜不喜欢,他心里嘀咕,哪怕不喜欢,不还是帮着方絮欺负他了。

  想着想着又生气了,拿开萧吾泠的手又往床里挪了挪,直到贴着墙才背对着萧吾泠安静睡了。

  等他熟睡,萧吾泠凑过去看他的脸,嘴唇向下抿着,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萧吾泠哑然而笑,慢慢把他挪到自己怀里,亲亲他委屈巴巴的嘴角,才算安心闭上了眼。

  快要睡着,萧吾泠忽然睁开了眼,手掌摩挲到怀里人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手指轻点,像是在打招呼。

  “朕的皇儿也睡吧。”他低低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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