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云遮雾罩_偏执暴君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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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云遮雾罩

  天还未亮,沈延玉就被冻醒了。卧室里两扇窗户破损了大半,已经合不上了。冷风灌进来,吹得吱呀作响。

  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她先是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那少年的卧室。看天色应当还早,去上书房不会迟到。

  沈延玉伸了个懒腰,穿好鞋子就下床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床边的案几上整齐地摆放着许多书籍,有些陈旧。余下的几乎没有什么别的陈设。

  她推开门,外面的天色还雾茫茫的,有些冷冽。昨天她赶老鼠把院子弄得一团糟,现在却被人打扫干净了,空无一人,想来那少年已经出去了。那大门也应该被他破开了。

  沈延玉正要抬脚,就听见身后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

  她好奇地回过头,就看到角落的一团鹅黄色的东西在地上晃动着,还时不时啾啾的叫,是哪只小黄鸟。

  角落里有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铺了一堆碎布,应该是谁为那小黄鸟做的窝。

  沈延玉赶忙走过去把那小黄鸟捧在手心。那鸟儿似乎不怕生,一身鹅黄色的羽毛,头顶一撮黑,小脑袋歪了歪。

  她不由得笑了笑,这鸟儿憨态可掬,倒是惹人疼。只是受伤的翅膀别人裹成了粽子。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就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似乎带了几分薄怒:

  “你在做什么?”

  沈延玉回过头,就看到那少年站在门口,腰间挂着一个竹筒,手里提着一个盒子,衣摆上还沾了些许泥土,眼睛看的却是沈延玉手里的小黄鸟。

  听到小黄鸟啾啾叫了两声,那少年的面色才缓和了一些。

  “我只是刚刚见它摔在地上,既是你养的,我这就将它还你。”沈延玉看了看手中的小黄鸟,又看了看门口的那少年。

  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脸,她又莫名想起了昨晚的梦境,那梦境中的小男孩和他很像。

  那少年走了几步,接过了她手中的小黄鸟。那鸟儿在他手中刚刚站好,摇头晃脑地想要走动,就因为一边翅膀裹得太厚实,还没站稳,小脑袋一歪就向左边翻过去了。

  沈延玉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少年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沈延玉。

  突然发笑好像是有些失礼,但是在看到那少年手中的小黄鸟时,她还是没忍住偏过头笑了。

  看来那鸟儿翅膀的包扎“杰作”就是出自那少年之手了。

  那少年见她一直瞧着黄鸟的翅膀笑,大概也知道了她在笑什么。

  他微抿了唇,偏过头,只是发间露出的耳朵有些微红。

  他单手将手里的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了盖子,拿出一碗白粥放在桌上,面无表情地对着沈延玉道:

  “吃完便走。”

  说完就越过她,径直去了小黄鸟的窝,将它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沈延玉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昨晚她就没有吃饭,确实有些饿了。她瞧了瞧桌上的白米粥,仿佛都要闻到香味了,也没有多想便吃了。

  放下碗后,她侧过头,只见那少年正蹲在墙角。他打开了腰间的竹筒,从里面倒出了几条蚯蚓,慢慢地喂着小黄鸟。难怪他衣摆沾了泥,平日里听学还来的最是晚,原来是早早地为鸟儿挖蚯蚓去了。

  沈延玉放好碗,合上盖子。就听得几声胃鸣。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呀,她刚刚肚子没叫呀。

  难道……

  她偏过头,窗台下的那少年背对着她,只是身形颇有几分僵硬。

  沈延玉握紧了放在盒子上的手,她该想到的,每日尚食局按量送膳,这应该是他的早膳。

  “出去。”那少年的声音低沉,他仍旧在喂鸟儿,骨节分明的手指还带着一些划伤。

  “以后永远都不要再来了。”

  可能因为昨晚的梦境,还有刚刚的米粥,她倒是对他生不了反感。起码他能这样照顾一只鸟,想来本性也不坏。只是对他人的敌意太重了些。

  不过沈延玉还是走了,她得去上书房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那少年才缓缓抬起了头,眼神阴冷。

  听学的时间过得十分快,沈延玉刚刚从上书房散学的就急忙去太医院了,她昨日散学了就没去,怕徐焕担心她。

  只不过在门口遇到了沈易阳。沈易阳见到她,挠了挠头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沈延玉冲他礼貌地颔首,就扬长而去了。

  沈延玉一溜小跑就回了太医院。

  沈延玉扒在门框上,向里屋探进去个脑袋,看到徐焕照常在温茶看书,这才蹑手蹑脚地进去,准备吓他一下。

  可惜她前脚刚刚落地,徐焕就抬起了头,冲她温和一笑。

  “徐大人,您的耳朵可真灵。”沈延玉轻车熟路地将架子旁的装满草药的篓子搬到了徐焕旁边,搬个凳子,就开始捡练草药。

  “学医,讲究望闻问切。臣学医,还多练一个听。”徐焕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公主,昨日你没有来太医院,可是有何事发生?”

  沈延玉笑了笑,就知道徐大人肯定会问她。

  “我昨日做错了功课,被师傅留下来罚抄了,散学的时候天色太晚了,我便直接回留芳阁了。”沈延玉说这话时,看着颇有几分委屈。

  徐大人是个好人,所以她不想让他担心。毕竟他当初就担心她会受到其他皇子的欺负。

  “公主莫气馁,您才刚刚入学几日。以您的资质,过段时间定然可以赶上的。”徐焕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话,还担心她因此灰心。

  “嗯,我会努力的。”沈延玉冲他笑了笑,就低头继续剥离草药的枝条。

  “徐大人,最近的甘草怎么这般少?”连着好几日甘草都紧缺了,她倒是有些奇怪。

  “前些日子岭南闹了匪患,运货的药商几乎血本无归,也是宫里甘草备着货,民间更是紧缺了。”徐焕提到岭南匪患时,也不由得叹了叹气,药草紧缺,苦的是百姓。

  沈延玉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人祸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就抬头问徐焕:“徐大人,若是小动物受了伤,且伤口久久不愈,应该用什么药最好?”

  “公主是遇到了什么受伤的动物么?尽可带来与臣瞧瞧,臣也好亲自教您。”

  “也不是,就是随口一问。”沈延玉颇有几分心虚,但是想到那少年救的那只鸟,看样子似乎伤了很久还没有好。

  她也不想欠别人的人情,也算还了那个少年今早上的粥。

  徐焕忽地站起身走到药柜前,从最上一层盒子里拿出了一白瓷瓶,瓶上贴了一张带字的红纸。

  “若是久伤不愈,无外乎伤势,用药,环境等。其中,若是用药不当,反而会加重伤口恶化。”

  他将那个白瓷瓶递给了沈延玉:“这瓶中是治寻常伤口的药,一日一敷,换药时用清水洗净伤口便可。今日公主就先回去吧,好好研究一下这药。改日臣再教您其他的。”

  “多谢徐大人,我回去一定好好研究。”沈延玉拿过那白瓷瓶放在了袖兜里,眼见草药也挑捡得差不多了,她便向徐焕行了个礼,回去了。

  徐焕瞧着她轻快的步子,颇有几分无奈的笑了笑,低头抿了一口茶,继续看书。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辉光洒在地上。

  那少年回屋时,就看见门口放着一个贴着玉骨膏字样的白瓷瓶,瓶子下压了一张纸条。

  他冷眼看着地上的东西。真是多事。

  斜阳移了方向,将他的身子一半笼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那少年坐在屋中,霞光慢慢从屋子里退出去,黑暗逐渐蔓延,他挺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日常遮住眼睛的碎发被他挽到了身后,露出眼尾一片嫣红。原本妖冶的眼尾在暮色的涂染下,也带了几分柔和。

  他摊开手掌,里面是一张揉皱了的纸,纸上歪七扭八地写着:

  “清水洗净,每日一敷。”

  那少年低着头,良久,忽地肩头颤了颤,然后整个身子都抑制不住地颤栗起来。

  他的喉咙里不住地发出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寂静无边的房间里。

  她的字,可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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