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_天命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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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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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楚曲裳和孟央……一个豫亲王女、一个大晋闻名的大儒之孙,她们俩当然是认识的。

  不算闺阁旧友——脾□□好太不一样,亦算是点头之交,偶然遇见,都能笑着寒喧两句。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们俩关系好。

  事实上,是彼此相看两相厌的。

  孟央嫌楚曲裳天性跋扈、损人不利己、惯爱调弄人。楚曲裳厌孟央故作清高、相貌丑陋,偏还有副好人缘……

  闺阁里处的不好,很少见面,后来两人都嫁了,自此天各一方,更没相见的机会。不过,前几年孟央出事——被山贼堵了一夜,杨家要用‘失贞’罪名治死她,被姚千枝给救走那一回——杨家给孟家递消息,求个答案——他们能不能处理孟央……

  结果,孟家还没回答呢——他们要等大冲真人的消息。结果楚曲裳知晓了,明明远在燕京,她竟然还特意写信回来给孟余和井氏,用一副痛心疾首的态度分析利弊,完全把孟央打成了孟氏的千古罪人,仿佛,只要她活着,孟家数百年的清誉,就会彻底毁于一旦似的。

  孟余和井氏是什么人?早被养糊涂了,得了楚曲裳的信儿——人家是豫亲王女,又说的如此‘明白’,肯定就信了,拼命催促着孟家‘大义灭亲’,他俩是孟央的爹娘,他们都做了决定,孟家哪会反驳,自然就允了。

  这才有了后面的杨家风波。

  其实,昔日孟央那点事,说起来跟楚曲裳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都不说她们俩闺阁时交情好不好了,起码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熟人,如今人家遇了难,楚曲裳……不帮就不帮吧,袖手旁观总做的到吧?

  ——非要落井下石。

  而且还一下就好几块!!

  她这品性,其实就是孟央看不上的原因,都不知是为了什么?楚曲裳的手和嘴都莫名其妙的欠,明明妨碍不着她什么——就如唐暖儿。明明跟她没关系——就如孟央。然而,她就是看不得别人好,非要把人家打落尘埃,她心里才痛快。

  嘴那么欠,昔日大道理讲的那么明白,如今……楚曲裳真是掉坑里了,孟余和井氏的脑子是僵的,那会儿,她递的那封‘大义凛然’的信,他们是真打心眼儿里往外相信,那就是她所思所想。

  所以,如今事到临头,她自然该像她信里说的那般‘义不畏死、清白人间’。

  有时候啊,话是真不能乱说,当初,楚曲裳就是随口一言,然,孟余和井氏,人家就信了。

  乱乱糟糟,这夫妻俩一个‘主攻’,一个‘辅助’。旁边,还跟着唐家人和姚家军起轰架秧儿,说真的,就跑来堵楚曲裳这百余人,一个不少,全是唐家人和姚家军,否则……不管怎么说,人家楚曲裳是豫亲王女,人家是宗室啊!!

  要不是豫亲王对女儿不太重视,且朝廷不愿意给他面儿,他的女儿们,哪怕是庶出,都会有个县主封爵的。

  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就是把舌头根子嚼死,窜闲话窜的满嘴冒白沫儿,谁敢真的堵她?

  甚至还要把她沉塘?

  难道好端端的日子不想过了?百姓们活脱脱找死吗?

  能恨楚曲裳入骨,叫嚣着要沉塘王女的,可不就是唐家人……以及一心一意,不掺半分私念,就是想搞事的姚家军吗?

  人群簇拥着孟余和井氏,拿这夫妻俩打头,他们‘群情激愤’的把楚曲裳逼的步步后退。香脂阁的掌柜是认识她的,知道这人是豫亲王女,人家是大贵人,哪敢让她在自家地盘出事,赶紧从后宅挪出了所有家丁、护院、小厮、丫鬟、妻子、儿女……包括老娘都出动了,团团把楚曲裳护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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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而,香脂阁真是个大买卖家儿,豫州最大的胭脂辅,主子奴婢全算上,加起来人数还不少,他们护着楚曲裳‘且战且退’,一路从大堂‘纠缠’到二楼,辅子里什么胭脂、香粉、眉黛、花钿……砸的哪哪都是,打鼻子一闻,真是喷香儿!!

  就连楚曲裳,都不知被哪个手欠的砸了一身,红一道儿粉一道儿的。

  “我的天啊……”店辅外头,蹲树下瞧着这一幕,招娣捂着嘴,眼睛瞪的滚圆,“真是疯了,全疯了,那姓楚的是宗室王女啊,唐家人还真想把她沉塘?”她轻声,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豫州风气就是这样的,对女子苛刻的很,楚曲裳‘犯了事儿’,名声臭到那个程度,有什么‘正义人士’看不惯把她结果了,并不值得太惊奇,反正此番闹事的都是‘百姓们’……眼前这些,我仔细查过,无论户籍还是人际,都跟唐家人扯不上什么关系,等做完‘大事’,他们一轰而散,逃到宛州,豫亲王上哪儿找他们?”

  站在招娣旁边,胡逆瞧了她一眼,“赶紧站起来,一个女儿家,别这么蹲着。”

  “我蹲着怎么了?”招娣呲了呲牙。

  胡逆就淡淡的道:“你信不信一会儿就有老太太过来骂你!”

  招娣:……

  老老实实支着膝盖站起身,默默踮步到胡逆身后。

  孟余和井氏从杨城一路‘奔逃’回豫州,沿路途中,就是招娣带着一众姚家军‘暗地护送’的,本来,她是宣传部的人,这等任务,按理不该她来做,但,碍于孟余和井氏的‘作用’——如同眼前——宣传部的人,自然是最合适的。

  其实,一步迈进豫州境,招娣就已经和豫州线人头领——胡逆联系上了。卡着点儿,或紧或慢的拖延、催促着孟余和井氏的脚步,赶着唐家人准备闹事的当口,直接把这夫妻俩送到‘正义人士’里,在添油加醋的给他们传播了一番楚曲裳的作为,随后,一切就成了眼前这样。

  “我是真没想到,事情能闹成这样啊。”哪怕让孟余和井氏领头的主意是她出的,招娣从心里就没想过,局面会闹到这个地步,两手一摊,她满脸的一言难尽,“我就是想激化一下矛盾,让孟氏和唐家闹的厉害点儿,把豫亲王的脚步拖的更慢点儿,这是怎么……”

  就突然变成要沉塘了?

  她的预案里,就是楚曲裳被堵住,让臭骂一通,哭着跑回家找爹娘诉苦啊?

  咋就……这样了!!!

  人家香脂阁招谁惹谁了?房子都快让人砸了!!

  唐家人太疯狂了……没看人堆儿里,那十来个少少的姚家军,都开始默默的往出退了吗?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脚踩豫州地面儿里,他们要沉塘人家豫亲王的女儿?

  咋想的??

  “你觉得,他们这算造.反吗?”招娣一脸迷幻,非常认真的问胡逆。

  胡逆斜了她一眼,“别的地方算。”言下之意,豫州就不算了。

  “别家的还好些,谁让楚曲裳的生母是姓孟的?”琢磨了琢磨,他补充。

  用女四书和贞洁论,孟家把徐州‘打造’成了如今这样,且,祸害一个地方还不够,他们还把那套理论扩散到了豫州和宛州……他们用此做武器,教化民众,受百姓们的尊敬和供养,那么,同样的,当别人拿起相同的‘武器’攻击他们的时候,孟家亦只能忍受。

  ——武器是死的,就摆在那儿,拿在谁手里,谁就能伤人。

  孟家用过,还一用那么多年,用的百姓们都认同他们是‘典范’,但,这不代表唐家不能用。

  甚至,因为孟家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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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用,百姓们对他们要求会更高,这‘武器’的打击范围就会更广,打在他们身上,亦会更疼。

  不过……

  “逆哥,咱们现在怎么办?就看着姓楚的被拉去沉塘?”招娣默默捅了胡逆一下。

  香脂阁终归是人少,如今房子都快被唐家人扒了,楚曲裳都‘挂’二楼窗户外头,眼瞅要往外跳了!!

  那女人死不死的,招娣是不在乎,甚至,若是她因此事故丧命了,招娣都会默默欣喜一番,她是崇明学堂出来的学生,很是受过孟先生的恩惠,如今亦是宣传部的一员,在孟先生麾下做事……

  楚曲裳和孟先生的那些纠葛,她哪怕知道的不大详细,但,多多少少的风声儿,总是听过的。

  这女人是孟先生的仇人,死了就死了,但是,“若是她没了,咱们安在豫州的人,是不是得想法子跑一跑啊?”她满面郑重的问。

  楚曲裳终归是豫亲王女,她被人堵住臭骂一通,和她被堵住拉去沉塘,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豫亲王可能大怒,然而为平息风波,不会太过细究,但是后者,堂堂亲王的女儿没了命,豫亲王就算不疼女儿,单纯只为面子,都会大肆清查。

  一个弄不好——腥风血雨啊。

  唐家人根基深,不怕这些,但,她们姚家军势单力薄,人家豫亲王要是真决心耕地皮似的查,她们不早做准备,恐怕跑不了呢。

  不过,若是楚曲裳今天真死在这儿了,那这事就彻底闹大了,唐、孟两家的仇,也是结死了。且,活脱脱沉塘个王女,这是照脸扇豫亲王的嘴巴子,他不会善罢甘休,不把事情查清楚,他不会离开豫州的。

  自家主公的拖延命令,她们就算做到了。

  “死了楚曲裳,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但是,得用全员撤出豫州做代价……实在有点不甘心,豫州是三州中心,离了这里,咱们得的情报怕是要滞后,就没那么灵通了。”招娣喃喃。

  楚曲裳的性命——她们是救,还是不救呢?

  是任她沉塘,带来任务成功。还是解救她出来,以保豫州暗部能继续驻扎?

  垂着眸儿,招娣拼命权衡着利弊。

  “不用咱们救,豫亲王府的府卫来了。”一旁,胡逆突然出声,用手往前一指。

  “啊?”招娣一怔,猛的抬头把目光追随过去,就见花枝巷尽头,急匆匆赶过来一批人。

  约莫两百人的队伍,俱都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盔甲,手握长刀,气势汹汹的冲将过来。

  他们后头,连滚带爬的跟着几个下人,看模样,应该是楚曲裳的马夫和小厮。

  “看来是死不了了。”招娣幽幽叹着,那语气,真真说不出是庆幸,还是遗憾了。

  胡逆到是沉稳,默默看了冲进花枝巷的豫亲王府府卫两眼,随后便道:“得了,这里没咱们什么事了,且先退了吧。”说罢,给留在香脂阁辅子里,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姚家军们使了个眼色,见他们领会精神,悄声退出,胡逆满意点点头,返身就要走。

  招娣连忙跟上前,嘴里嘟囔着,“行吧,先这样得了,死不死的日后在说,咱们先给她宣传宣传,好歹堂堂个王女,别人都没做什么呢,孟家到是主动出头,竟要把人家沉塘,那是宗室啊,就算摄政王现在要‘清君侧’,但是,宗室没把他家除名,他们就是还是皇族,孟家敢把王女沉塘,他们是大逆不道,是想造.反……”

  “嗯,孟家确实有罪,这事得禀告给王爷知道。”胡逆回头看她。

  “王爷?豫亲王啊?他用得着咱们禀告?”招娣紧步跟着。

  胡逆就叹了口气,“我说的,自然是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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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王爷,摄政王爷……”

  “哎哟哟,你不说,我都没反应过来。”招娣就笑眯眯的。

  两人边走边说,渐行渐远。

  ——

  香脂阁一场大闹,以豫亲王府府卫跨马而来结束。

  正义群众们——唐家人、姚家军见势不妙,原地一轰而散,花枝巷七扭八拐的,他们跑的还挺快,府卫们急着解救主子姑娘,分派了人追……结果没追上,便丧丧然,先把楚曲裳从窗户边儿‘摘’下来了。

  身上红一道儿黑一道儿,被砸的全是胭脂粉,楚曲裳衣衫凌乱,披头散发,整个人狼狈的不行,脸颊脖颈都是划伤,身上被打砸的青紫不堪,她捂着嘴抽噎,又疼又怕。

  “三姑娘,属下们抓住两个领头犯上的……”一旁,有侍卫小声来回禀。

  楚曲裳下意识的瑟缩,抽泣着望过去,就见被侍卫五花大绑送到她面前的——正是孟余和井氏。

  唐家人和姚家军……人家早早就有准备,一见情况不对,那是撒腿就跑,他们还有人接应相助,真是眨眼就没影儿了。但,孟余和井氏是真什么都不知道,为了‘正义’而来的,人家跑了没管他们,他们可不就让人抓住了吗?

  五花大绑,按脖子跪下,这等待遇,很容易让孟余和井氏想起,某些不那么愉快的回忆——他们在杨城,被女儿捆猪似的捆在小宅子里——拼命挣扎着,他们刚想开口。

  楚曲裳上前一步,扬起手,使尽全身力道,一个大耳光扇过来。

  就听‘啪’一声脆响,孟余直接被打倒在地。

  “相公……”一旁,井氏悲戚戚唤了声,哪怕被捆着,都想往前仆。

  楚曲裳银牙咬碎,抬脚照着井氏的肚子给了一下。

  井氏被踢的面容扭曲,应声而倒。

  “你们两个,混帐!大胆!我要诛你们九族,那些贱民,那些酸生,他们怎么敢,怎么敢!!”不管是通身的狼狈,还是肉体的疼痛,都比不得精神上的羞辱,但凡想起,方才她都被逼的骑窗框,一脚里一脚外,楚曲裳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逆贼!犯上!”嘴唇直哆嗦,她咆哮着一脚一脚的踩孟余和井氏,根本不顾是头是脸,反正挨肉就踢,手里同样不闲着,身旁的博古架子里,不拘有什么,抓过来就往两人头脸上摔。

  孟余和井氏被打的满地翻滚,头脸让踢的青肿不堪,嘴里‘哎哎’的喊疼,突的……“嗷!!!孟余猛然嚎叫,其声音之惨烈,就跟杀猪似的,到吓的楚曲裳停了手,俯视一下,不由有些愣了。

  原来,不知拿什么砸的,她竟把孟余一只眼睛打瞎了。

  满脸都是血,眼球稀烂的糊在眼眶里,孟余整个身子都抽搐着,嘴拼命的嚎叫,“哎啊!!娘啊,族长,大伯……救命!!”他疼的屎尿齐流,就像离水的鱼似的,扭曲腾动着,丧死挣扎。

  “相公,相公~~”井氏嚎陶着往前扑,嘴里凄厉着喊,“三姑娘,他是你舅舅啊,你怎么能殴打长辈……”

  一下子把孟余打瞎了,楚曲裳同样有点怔,不管是哪州哪地的风气,不管长辈做了什么,她当侄女的把堂舅舅打瞎了,这,这到哪儿都说不过去,尤其还是徐、豫两州这样的地方,且,孟余还是大冲真人的儿子,哪怕那人如今供职北地,但,在徐州那地介儿,大冲真人的名声,简直不要太响亮啊。

  孟余做为他的独子,同样是有声望的。

  “我,我……回府,来人,回府。”忍不住有些心慌,楚曲裳狠狠跺脚,照着井氏的嘴踩了两下,随后,都没在管他们俩,转身匆匆下楼了。

  二楼里,府卫们瞧着蠕动磨蹭的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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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都是血,翻沸的屋里跟杀猪现场,还不停嗷嗷惨叫的孟余,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府卫首领上前,大掌揪住两夫妻的脖领子,把他们带下了楼。

  追着楚曲裳,他们一路往豫亲王府去了。

  ——

  回得府内,楚曲裳头没梳,脸没洗,就那么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跑到亲娘孟侧妃那里哭诉,这是十月怀胎生下的亲生女儿,见她满身伤痕,鼻青脸肿的模样,孟侧妃怎么可能不心疼?

  哪怕女儿闯了祸——孟余被打瞎了,她恨归恨,总不能不管。

  堂堂亲王侧妃,宗室王女,这么让人欺负到头上,堵着门要沉塘……就算孟侧妃是孟家庶女出身,从小一样枕边摆着‘女四书’,但她是嫡枝主脉,上有亲爹、下有姨娘,这里头的道道,她是门清儿……

  什么‘三从四德’?这玩意拿来制约别人就算了,自个儿往自个儿身上套?是不是傻?

  进王府这么多年,她靠着‘温柔恭顺’生了二子一女,做了府里二把手,哪怕需要在唐王妃面前低头,但是,她的儿子都留在了豫州,打小亲爹面前长大,就算是个侧妃,她保住儿子啊!

  ——面子无所谓,人家有里子!!

  把儿子视做终身依靠,孟侧妃同样疼爱女儿,否则,打小儿不受溺爱的孩子,养不成楚曲裳那么张扬的性格,瞧见女儿如此狼狈,差点没了命,她不由大怒,言语敲打过府卫,拉着女儿直奔书房,她求见了豫亲王。

  跪地就是好一通哭诉,真真万般可怜,千般无奈,就连孟余的眼瞎,都成了‘乱民举祸’的时候,不知被谁‘误伤’的。

  禀告了豫亲王,得了他‘做主’的保证,孟侧妃马不停蹄派了儿子楚敦回娘家,将其中利弊分析的头头是道,还写信泣问生父‘放孟余出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要逼死女儿和孙女才能罢休吗?’

  这封信,楚敦是当着孟逢释和孟久良的面儿亲口念的,这其中意思——是哀求还是质问?谁还能想不明白啊?

  “孟余那个蠢货……还特么砸手里了!!”连连保证着送走楚敦,孟久良回身,把牙都快咬碎了,“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犯的着他冒出个乌龟..头,逞哪门子威风?活该让人打瞎了!!”

  “他出来……这算什么?孟家大义灭亲?真特么的!!”把牙‘嘎吱嘎吱’响,他的脸都涨成猪肝色了。

  “养他那会儿,竟没想那么多!”孟逢释身体颤微微的,面上无甚表情,心里其实已经悔透了腔儿,肠子都快绿了。

  当初,大冲真人不服教管,驳了族里安排的亲事不说,朝堂当官亦不从族中之令,两相已然颇多龌蹉,待他妻亡辞官,没了高位,族里自然要管教‘不孝儿孙’,免得晚辈有样学样,就逼得他出家做了真人,又把他独子要过来,算是个挟制。

  孟逢释和大冲真人是同辈,打小儿就被对着,别人家的孩子——尤其那孩子还是个真天才,这其中的痛楚,自然就不用提。半是嫉妒,半是鄙夷,他把孟余要到手里,亲自教养成了如今这样……本算是平生一件得意之事,哪成想……

  这破孩崽子没气死老爹就罢了,竟然还反噬到他头上了!!

  孟逢释两股颤颤,胃里一个劲儿的翻沸,都快呕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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