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配骨亲_在无限剧场顶流出道[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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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配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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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阴媒一声令下,门外瞬间进来了几个身材高大的村民。

  其中一人脸上斜挂一道还未愈合的伤疤。

  郁燃认得,这就是当初将冯月侮辱折磨致死的那个大汉。

  来者气势汹汹,狠狠地瞪着两人,又介于前头那个男人凶巴巴的表情,一时之间没有轻举妄动。

  燕时澈野兽般的神经灵敏地感受到了周围人的恶意,肌肉绷紧,蓄势待发。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着,以一种微不可见的角度,把郁燃纳入了他的保护范围之内。

  身边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燕时澈回眸,郁燃不赞同地冲他摇了摇头。

  “静观其变。”郁燃轻声道。

  他举起手故作叹气,顶着阴媒阴鸷的目光,格外温顺地让那些村民把自己捆了起来。

  整个过程花费十秒不到,最后还抬起那双绿幽幽的眸子看了燕时澈一眼,让他好好配合。

  燕时澈:……

  男人面无表情地抿着嘴,任由那些村民用麻绳把自己的手腕束在背后,和郁燃一起被推出祠堂。

  小院中程希佑和曲蕊也已经被捆住了手脚,扔在槐树底下。

  程希佑看见他们被绑出来时,还颓废地叹了一口气。

  “走!”

  郁燃被身后的大汉重重地推了一把,踉跄地撞到前面的燕时澈。

  “……”鼻子好痛。

  青年立马稳住了平衡,燕时澈冷着脸向后望,刚好看见村民扯着麻绳对雇主推推搡搡的动作。

  “看什么,小心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大汉被燕时澈发冷的眸子震了一下,随即破口大骂。

  他声音很大,好像要靠这种方法努力忽略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害怕。

  那双眼睛简直比深山中的饿狼还要可怕。

  等他气急败坏地再次去看时,燕时澈已经回过头,和青年肩并肩地走到了槐树下面。

  阴媒站在村民之中,她的脸色像融化的蜡烛,粘哒哒的粘在骨头架上。

  “我提醒过你们很多次……很多次了……不准进西厢房……”她阴恻恻地讲道。

  “你们这些该死的、违反规矩的外乡人,为什么不能好好地乖乖地待在房间里呢?”

  阴媒嘴中又发出嗬嗬的,犹如风琴漏气的呜咽声。

  她浑浊发黄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用一种令人胆寒的眼神瞪着他们。

  “既然你们这么不听话,那么……”她恶狠狠地怒道,“就通通给我留下在这里!一个也逃不掉!”

  她招来身后两个村民,“把他们给我捆在一起,留下人给我看着,别让他们溜走了。”

  “还有,”阴媒指了指南厢房里吊起来的沈同宇,“把他带走,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拿他一起处理呢……”

  说完过来几个大汉,用手腕粗的绳子把他们两人一组的绑在一起,背对背捆住手,防止他们逃脱。

  郁燃靠在燕时澈的背后,腰部被迫挺得笔直。

  他们看见阴媒从祠堂离开后,燕时澈才开口道,“你可以放松一点的,老板。”

  他主动弯了弯腰,让对方躺在自己背上。

  郁燃很不习惯与别人大面积的身体接触,但这样确实让他好受了一些。

  “唉,那个,话说啊……”程希佑咳了两声,低声问,“她怎么知道你们昨天去了西厢房?”

  “不清楚。”郁燃随口道,“不过昨天撞见了廿三……”

  他话没有说完,但是立刻引起了程希佑的兴趣。

  “廿三?她咬你们没有?哎,她不是疯了吗?竟然会说话?到底疯没疯啊?是不是装的?”一连串的问题像蹦豆子一样噼里啪啦铺天盖地。

  “……”郁燃抿了抿嘴,反思自己,就不应该打开这个话匣子。

  “喂,说什么话呢,都给我安静点!”没有等他想出借口来搪塞,另一旁搬运尸体的村民咒骂了一声。

  他把沈同宇从房梁上取下来,脸上手上都血乎乎的一片,看起来格外骇人。

  程希佑立刻闭上了嘴,只有一双灵活的眼珠子还在不停地向郁燃使眼色。

  郁燃没理他。

  那些村民手脚利落地把尸体抬上了木板,一路滴着粘稠的血浆,一路向外运走。

  就在他们路过郁燃一行人的时候。

  木板被凹凸不平的砖地磕绊得抖了一下,沈同宇的脑袋偏了过来,露出一双青色的、死不瞑目的眼睛。

  像鱼的眼睛。

  今晚就是冯月的头七,必定不安宁。

  距离任务结束还有17:45:31秒,和答题冷却时间有34秒的时间差,郁燃能够保证自己在这段时间内能够把题目全部答完,但是他无法保证阴媒会把他们的性命留到那个时候。

  冯月头七一到,就要与沈同宇结成阴婚,她是子时三刻死的,到任务结束只留给了他们15分钟的时间,到时候他们中一定有人会被抓出去当场筑成神像。

  剩下的慢慢地与村中人通婚,逐渐被同化。

  确实是一个都跑不掉。

  就在郁燃思考的时候,他突然闻见一股奇异的香味。

  院中的几个村民脸上蒙了白布,只露出了眼睛,他们手中持一把点燃的香,那些味道来自于袅袅晕开的烟。

  烟雾混杂在空气中无孔不入,郁燃脑袋中忽然变得昏昏沉沉,再然后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郁燃是被一阵尖锐的锣声敲醒的。

  他恍惚地睁眼,因为昨夜通宵的疲惫和催眠的香,他这一觉睡得格外长久。

  夜色浓稠,天边的月勾起一层暗红色的毛边,透过稀薄的云层,在院中洒落不详的光晕。

  四周全是喜庆的红色,鲜艳的绸缎挂在厢房屋檐下,数只昏黄的灯笼被高高挂起,透光可见上面写了囍字。

  祠堂大门敞开,正望过去的神像已经被人重新上了彩漆,乌青眼珠僵直地下垂,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垂怜众生之态,落到堂前身着喜袍的两个人影上。

  新郎和新娘垂首而立,他们的早就脖子断掉了,被人用绳子抬着,吊了起来。

  堂前院内站满了村民,村长和阴媒稳稳地坐在祠堂上位,面前摆着一对阴阳棺。

  棺之间是供桌,桌上放着一碗鸡血、一只剪刀、一盏袅袅燃起的香炉。

  周围安静极了,连呼吸声都化作了虚无,只有冷风拍在枯槐树上的沙沙声证明他们没有失聪。

  婚祭还没有开始。

  郁燃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他竟然被迷晕了这么久……

  他向身侧看了看,同队的两人还晕乎乎地倒在树旁,暂时没有苏醒。

  忽然,他掌心传来了麻酥酥的痒意,燕时澈与他背对着背,在他手上挠了一下。

  郁燃微微回头,只看见一段硬邦邦的发梢翘在对方耳边。

  【你没事?】

  郁燃犹豫了一下,在他摊开的掌心写字。

  【没有,那种程度的迷魂香还迷不倒我。】燕时澈的笔画有些潦草,郁燃勉强看懂了。

  铮——

  小院中再次响起一声锣,寒风起了,四周的灯笼立刻变得明明暗暗,内里的火芯被吹得东倒西歪。

  彻骨的寒意从障墙一路袭到祠堂中,香炉上的火星骤亮,很快落了一截臃肿的灰。

  回魂了。

  山野的风声呜咽,月色泣血。

  郁燃皱了皱眉,快速在燕时澈掌心写下一句。

  【你能够解开绳子吗?】

  【能,现在?】

  【等——】

  郁燃指尖一顿。

  骤然,昏黄的烛光被阴风吹熄,青蓝色的火焰依次亮起。

  村民齐齐望向祠堂的方向。

  “回魂之门已开,婚祭正式开始……”

  阴媒站起身来,招了招手。

  几个村民合力抬出一座高两米,宽一米的神像,放在院中距离郁燃他们不远的地方。

  “开。”阴媒道。

  神像立刻被人从侧面分成两半,一股浓烈的腥臭扑鼻,阴沉木的内里被涂满了鸡血,已经干涸了,黑乎乎地凝固在上面。

  郁燃不妙的预感更甚。

  阴媒抬起那只乌黑干裂的指甲,指着他们,“放进去,一锣一根钉,七只黑钉打完立刻封像。”

  话音未落,两个村民上前动作粗鲁地架起郁燃和燕时澈,把他们往神像里推。

  “……郁哥?”程希佑正巧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被眼前诡异的画面冲击到了,嘴里结结巴巴,“这,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那村民冷笑,“都是你们破坏了村中的平衡,现在自然是拿你们还债。”

  他说完,两个村民合力将两人塞进一半神像中。

  郁燃睫毛颤了颤,在心中计算最合适逃脱的时间。

  一锣一钉,从他醒来听到的第一声锣到第二声锣之间,正好间隔了五分钟,而现在距离第二声锣过去已经三分十秒了。

  他们的任务还剩十八分钟,而他需要拖延尽可能长的时间再行动,以免打草惊蛇,发生意外。

  当然,郁燃并不想白白挨上一颗钉子,他快速在燕时澈的手心写字道。

  【解开绳子。】

  同时郁燃紧紧地盯着光屏上的时间,距离第三声锣响还有十秒……五秒……三秒……

  一秒……

  铮——

  随着刺耳的锣声,钉尖的寒光向郁燃的眼睛闪来。

  他呼吸一窒,心脏就像紧紧被抓住……然后重重地释放开。

  血色瞬间浮在青年的脸颊上,他被身后的男人扑到在地,那根长钉咚地打进神像里。

  若是躲闪不及,他的头骨早已被钉在了上面。

  “抓住他们!”

  燕时澈猛地把郁燃从地上拽起来,拖到了自己身后。

  那些面向祠堂的村民在听见喊叫后,齐齐地回过头来,他们头几乎转了一百八十度,脸色煞白,面无表情,就像一排齐刷刷的纸人。

  “……”程希佑被吓得几乎说不出来话。

  燕时澈抽出匕首,切开他和曲蕊身上的绳子,“你看好她。”

  另一头,阴媒端起供桌上的鸡血含进嘴中,迎着阴森森的鬼气喷在堂前两位新人身上。

  有的血珠落在了供桌的木主上,被瞬间吸了进去。

  她拿起剪刀,剪了新郎新娘各一缕头发,用红绳捆在一起,在烛火上慢慢烧掉。

  “怨气已除,拜天地!”

  绑在冯月和沈同宇尸体上的绳子从房梁上绕过,另一头被村民牵着,在阴媒的号令声中,他们微微松开了绳结。

  尸体的头部受重力影响,猝然倒了下去。

  铮——

  又是一声凄厉的锣声。

  阴风呼啸起来,像发怒的鬼魂,把灯笼和红绸刮得东倒西歪。

  “拜高堂——”

  绳子微微绷紧,像人偶戏般,把新人换了一个方向,正对着那诡谲可怖的神像,叩了下去。

  “阻止他们。”郁燃盯着那些发怒的烛火,“生门已经断了。”

  燕时澈扭了扭手腕,踢开向他们扑过来的村民,直奔祠堂。

  那原本还在拜堂的新人顿了顿,脑袋转了一周,直直地看向他。

  青灰发黑的尸体在暗红色的喜袍中更为可怖,裂开了尖锐的牙齿,直挺挺地挡在门前。

  燕时澈根本没有躲避,手中的匕首化为锐光,划断了吊住尸体的绳子,没有支撑,这些肌肉萎缩的东西就是两块在地上不断蠕动的肉,没有丝毫的威胁。

  男人对上了阴媒狠厉的目光。

  阴媒鼓鼓囊囊藏在衣服里的那根肥硕的颈子,忽然像鹅一般的伸长了,就像之前一直盘绕在衣服里面,终于找到了出来透气的契机,长到了人类不可能拥有的长度。

  那根脖子好像有自我意识一般,四处晃动,只有顶上坠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头。

  头上的口张开密密麻麻的利齿,向燕时澈咬去。

  男人身形矫健,不断躲避着阴媒灵活的脖子和口中鲨鱼般一圈圈的碎齿。

  村民们顶着纸人一般的表情,缓缓逼近院中的郁燃三人。

  程希佑背着曲蕊几乎快要哭出来,腿都吓软了,扯着郁燃的袖子就要往外跑。

  “等等。”郁燃一直注视着祠堂中的一切,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无论燕时澈从哪里攻击或者躲避,阴媒都牢牢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在守护着什么。

  “灭掉那根香!”郁燃大喊一声,忽然被扑上来的村民勒住脖子。

  燕时澈立马转过身,看见郁燃正对他皱起眉头,脸色已经憋得通红,“去……灭香!”

  他没有犹豫,以一种超人的速度穿过人群,狠狠地踹断了勒住郁燃那人的脑袋。

  脊椎断裂动静脆响,那村民立刻软绵绵地张着口,倒在地上,眼口鼻渗出血来。

  郁燃哑声,“我叫你去灭香……”

  还没等他说完,滚烫的指尖忽然钳住他的下巴,燕时澈那张漂亮又凶恶的脸庞忽然在眼前放大,漆黑的眸里像燃了一团火,他冷冰冰道:

  “老板,我的首要工作是让你活着。”

  “先把你的青少年脾气收一收。”

  他目光划过郁燃脖子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勒痕,抬起指节蹭了蹭,换来对方一阵瑟缩。

  他低低地冷笑。

  “还知道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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