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七章服软_熙贵妃起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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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七章服软

  假山池那边发生的事情很快传得的太孙宫里都知道了。

  赵婧仪看着殿内坐的一众人,第一想法是这不像是巧合,可谁这么算计沈汀年?她扫了束又莲一眼,又回到叶氏姐妹身上,谁都有可能。

  “沈婕妤没事吧?”赵婧仪问传话的侍女。

  “奴婢瞧见时,太孙殿下已经在了,想来是没有什么大事。”那侍女回的巧妙。

  殿内本来还对是沈汀年救人举动感到惊讶,对她落水的遭遇感到同情,一句话的功夫全没了。

  赵婧仪倒也不意外,“赵娉,你代我去正殿探望一下沈婕妤。”

  “是。”赵娉点头应下,随即同那侍女一道出去了。

  少了一个沈汀年并不影响她们议事,赵婧仪摆了摆手,很快就有人把一个堵了嘴的黄门中官押进来殿内,看着没受刑的中官实则已经吊着最后一口气了,这宫里的私刑手段不是寻常人能受得住的。

  “这黄门是西偏殿外院的,他手臂上的伤口便是齐常在侍女所刺。”赵婷站在赵婧仪身后,娓娓道来,“这段日子为了能让他招认幕后指使费了很多功夫,好在认罪书已经画押签字了。”

  说罢,一份认罪书从她袖中拿出来,赵婷也没有急着传下去给众人看,而是先卖了个关子,“诸位主子应当很好奇是谁指使,不如先看看在座少了谁。”

  满殿人不少,连挨罚完了可以出门的玉贵人和齐常在也在,除了沈汀年。

  “既然找到人就把事情说清楚了,扯些乱七八糟的浪费时间。”束又莲斜睨了赵婷一眼,非常瞧不上这种行径,有本事当着人面来,背后给人泼脏水算什么,而且据她所知,这黄门挨了半个月都没有招供,必然是死棋,背后被人拿住了命门,死也不会招认。

  赵婷觑了眼赵婧仪的脸色,然后把认罪书递出去了。

  果然,并没有所谓的幕后指使,认罪书是认了半夜潜入西偏殿撬开门窗,进入齐常在的房内,意图杀枝芽的全部过程,而杀人的动机是因为他喜欢枝芽,但是对方不搭理他……这理由蹩脚的可笑。

  但总归找到元凶。

  “带下去吧。”赵婧仪低头捧上茶杯,声音淡然不带情绪,“命所有黄门前去观刑,以儆效尤。”

  事情解决了,又没有完全解决。

  ……

  西偏殿,从后殿回来之后就呆坐着不说话的太孙贵人小齐氏在新分配来的侍女伺候下脱去了外麾。

  “主子,药好了,要现在喝吗?”

  闻到那浓郁的药味小齐氏情绪很激动,身子大幅度起伏,“我的药只有阿珠会熬,你们弄得我不喝……阿珠呢,她去哪里了?”

  那侍女端着药没有动,声音刻板又无情:“主子忘了,阿珠喝了你的药,死了呀。”

  死了呀……死了呀……无限重复又放大的话在小齐氏脑子里炸开,她眼脸动了动,眼泪成线滑落,她把头往下垂,瘦弱的身子轻微颤动。

  阿珠死了,是她害死的。

  “主子还是先把药喝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小齐氏边问边往床里面缩,望着眼前的侍女满目惊恐。

  “奴婢是阿梦啊。”

  清清楚楚的看见眼前的女人惊惧交加,再无昔日的嚣张跋扈,阿梦平静的低下头,一副非常恭顺的模样。

  一墙之隔的陈语意再也没有听见动静了,她招了招手让把窗门开了一条缝的侍女把窗户关上。

  等人走近了,才压低声音交代她:“去厨房取晚膳的时候,打听一下,太孙宫有哪个原先的主子闺名里带一个梦字。”

  侍女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应了,“主子,奴婢还是担心,那阿玉——”

  “人都死了,我们就是知道又能做什么呢。”陈语意却很淡漠的打断她的话。

  说者无心,听者心寒,她也是侍女,同为苦命人,大概是瞧见她神色,陈语意忙拉住她的手,宽慰她:“阿凤,你是不一样的,我们情同姐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舍弃你的。”

  陈凤勉强笑了笑,关得严实的窗门透不进风,可她心里冷,半个月前的晚上隔壁瓷碗摔碎的声音把她吵醒,出于好奇,她忍着害怕悄悄开了门去看,隔壁小齐氏的房间里阿珠被两个婆子灌着药,而小齐氏就坐在床上呆呆愣愣的一眨不眨眼的看着。

  那两个婆子陈凤认得,是太孙妃那边的人。

  当时她被吓得手脚冰凉,回头时就发现陈语意也醒了,就在门内看着她,陈凤险些惊叫出声,双手捂住了嘴才堵回去。

  那个晚上,太安静了,主仆二人一夜未眠,陈凤不知道陈语意想的什么,但是她想了一晚上明白了,阿玉是替主子顶罪死的。

  太孙常在齐氏的伤是小齐氏弄的,命令黄门去灭口的也是小齐氏。

  太孙妃查到了真相却没有公之于众,是为了遮掩齐氏姐妹的颜面,讨好太子妃。

  同在西偏殿的玉贵人这天晚上也没有睡好觉,她和齐常在打过一架之后关系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么恶劣,只是见面如同看不见这个人,平日也没有丝毫的交集。

  最开始的时候她是真的恨不得能把齐常在赶走,天天想着怎么报复她,可后来她发现了一些事情……太孙贵人小齐氏小产病愈之后神志有些不对,有时候好好地,有时候木楞,而她的侍女突然就暴毙了,还有齐常在似乎非常的惧怕小齐氏,像是破解不开的迷雾,让她对事情的真相隐约可见又无法触及。

  而太孙妃和侧妃束氏,叶氏姐妹那些明面交锋暗流涌动,更叫她忐忑,并且清醒的发现自己不过是随时可取随时可弃的棋子。

  相比较这些,同齐常在的恩怨也不再那么难以接受了。

  太孙宫正殿浴房。

  沈汀年被濮阳湛动作粗鲁的抱进了浴桶里,没等她站稳,他就放了手,然后看也不看她的转身。

  沈汀年咬了下唇,低声嘀咕‘真的是有病’,骂完又不禁抬眼去寻他的身影。

  浴房水汽缭绕,一点动静都没了。

  直到泡的浑身舒软,还出了汗,碎燕终于进来了,端了碗姜汤,沈汀年也顾不得浴房内水汽重,就这样一口闷了。

  随后接了一旁侍女递过来的漱口茶清清口,又搭着碎燕的手出了浴桶,换上绵软舒服的寝衣。

  直接回到了寝房大广木上,她舒服的长出了口气。

  没多久濮阳绪也进来了,由着陈落等人伺候换了衣服,也去了趟浴房。

  整个过程中,沈汀年也赌气的没同他说话。

  后来他换了衣服又回来,还让人伺候着拭干头发,期间有来了几波人传话,无外乎乾清宫那边的事儿,东宫太子妃那边的事……他吩咐声不断,好几次还接了信,又去案前回信。

  总之忙个不停,却又不出去。

  晚膳就端进了寝房里吃的,沈汀年还是发了低热,又灌了御医开的汤饮,自然是没有什么胃口,吃了没几口就不肯吃了,濮阳绪忙里抽空的过来盯着她,“把碗里的吃完。”

  沈汀年没理他,翻个身就朝里,半靠着床头,却不自觉的牵了下唇角。

  濮阳绪原地瞪着她的背,好一会儿才走开了。

  低热还没有退,脑袋晕晕的,人也乏力,想睡又睡不着,沈汀年烦躁起来,挨到入夜,碎燕又送进来熬好的汤药。

  她是真的十分疲惫了,接过去就直接喝下去,也不再计较苦不苦……

  大抵是这次的药里有安神的药材,沈汀年没多久就睡着了。

  濮阳绪从房内退出去交代了一番,正殿里就再也没有人走动,安静的没有一丝动静。

  沈汀年却没有睡太踏实,她梦见自己落水,分明是救人,但是梦境里是真正的沉入水底……拼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沈汀年蓦地睁开眼,大口喘气。

  她伸出手下意识的摸向另一边,没有摸到人,另一边是冷的,沈汀年清醒了许多,抬头去看,寝房里只留着四角的壁灯。

  沈汀年爬起来,她先下床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满口饮完,慢慢的平复呼吸和情绪,然后才一步步的走出去。

  往常并不会点灯的偏殿亮着,她原地站了一会儿,犹豫之后还是踮着脚走进去。

  同样是留了四角的壁灯,散发着幽暗柔和的光,床上的男人背对着外头,朝内躺着,沈汀年细听了片刻没有发现他的呼吸声到底是睡了还是没有。

  纠结了一番,她蹑手蹑脚的走近,轻轻的爬上床,探头看了看,濮阳绪闭着眼,呼吸平缓。

  沈汀年抿了抿嘴,紧贴着他后背躺下,他的背很宽,结实有肉,却不过分厚实,腰是窄瘦,服帖舒适的寝衣下,隐隐透出脊背中央那条长长的窝痕。

  她伸手搭在他腰上,试探的等了会儿,才慢慢的楼住。

  再也没有比这人身上的温度更适宜的了,沈汀年还没来得及感受,就被濮阳绪抓着手丢开了。

  沈汀年抬手搭在他手臂上,濮阳绪手臂一挥,不给搭。

  半响,沈汀年抬起来腿架到他腰上,不等他动就使劲勾住。

  这次濮阳绪没有动。

  沈汀年勾着他腹部肚脐脚动了动,脚指头十分嚣张:哼。

  濮阳绪不动也不吭声。

  “幼稚。”沈汀年说。

  濮阳绪瞬间冷哼了一声,还是背对着她。

  沈汀年盯着他轮廓漂亮的背脊,终究软了语调,脸贴上去他的后背:“我不舒服,头疼,药喝的恶心要吐……水好冷好冷,我以为会冻死了……”

  伴着她的抱怨,服软的动作,濮阳绪僵硬的背脊终于放松下来,他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来,“知道难受下次看你还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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