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任务
转眼行珩的伤便大好了，能跑能跳，就是伤口愈合痒的不行。
那之后文砚就没有来看过她了，估计是看她自己能长好，就把精力转投到别的伤者上了。
又过去了六七天，行一行二的伤也差不多好全乎了。
行二来院子里把行珩叫上，一路去往世子书房。
“徒儿，你就要跟着你师叔出任务了，有没有些许激动啊？”在路上行二就雀跃无比，本来早在十来天以前就该让小徒儿出去锻炼锻炼，没想到一下就给耽搁了。
行珩被他这样喜悦的模样感染了，也笑呵呵，“激动的，师父。”
不过很快……
“是，属下遵命。”行珩躬身拱手，施礼，恭敬应道。
行二带着她同世子告辞，两人又一同回转。
“这毕竟是你第一次出任务，所以为师才向公子举荐你和行五一起去完成这个难度不高的。”行二摸摸她的头，一双桃花眼显得和蔼可亲。
难度不高？可不是！
她又要干回老本行啦——小乞丐。真是难为您老人家这么为徒儿着想啦师父！
“可是师父，我这脑袋比起乞丐，更像尼姑吧？”行珩摸摸自己头，早知道是这任务，应该把原先货真价实的乞丐头留住，这样直接无缝就能衔接，省去多少麻烦！
“哈哈哈，你这是小和尚！”行二大笑，小徒弟傻乎乎，尼姑和尚分不清呢！
不过行珩显然多虑了，不多时行五带着一个大木箱子来了，从里面小心拿出了一顶假发。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这顶假发竟活生生爬着许多虱子。
“呃……如此严谨，不愧是五弟……”行二不着痕迹地退开了几步，言不由衷地夸奖道。
行五点点头，虽一双手戴着布套隔开了假发，也把胳膊伸得老直让假发最大程度远离自己，但他面色不改，“我等收集情报的，就是公子的耳目，定要严谨的。”
这不是严谨不严谨的问题……行珩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师叔……
等到假发黏粘妥帖，行五又拿出一套破破烂烂的衣服来，那气味叫在一旁看热闹的行二一溜烟就跑走了。
“徒儿同你师叔好好干活，为师还有事便先走了……”声音瞬间消失在门外。
行珩认命地换上，她确定了，自己一定是在什么时候得罪师叔了！
行五趁夜把她送出去，此前已经同她交待好了各种细节。
行珩被扔在了一个爱喝花酒的人牙子必定会经过的街上，假装饿昏了，这人牙子把她翻过来看了看，发现这小乞丐还活着，手脚健全，牙齿也是好的，但不知有没有同伴。
他鬼鬼祟祟地走开了，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小乞丐确实没有同伴。
暗道一声自己运气太好，便把这脏兮兮的小乞丐扛在肩上，跑走了。
他把这小乞丐扔进了柴房，柴房里是他从各处收来的“货品”——女人，小孩，老妇，都是家里卖出的，或是犯了事儿被主家发卖的。
柴房本就拥挤，这下加上个臭烘烘的小乞丐，更是苦不堪言。
第二天天亮，人牙子和他的同伴把人都带往交易人口的西市。
他给捡来的小乞丐吃了一顿饱饭，又劝了他几句，这小乞丐这才消停呆着了。
说什么不想当奴婢，笑话，都要饿死了还想这些干什么？
很快手里这些货品陆续卖出了，人牙子揣着银两喜滋滋回到了住处。
刚走到院子外，掏钥匙开锁，一旁却冲出个披头散发的汉子，口中大喊，“贼子！逼死我妻！拿命来！”
只听得噗噗几声，那疯癫大汉把这人牙子捅成了个血葫芦。
路过的人还有邻居被骇得不敢靠近，只听得那大汉仰天大笑几声，声音十分凄苦又十分痛快：“惠娘，我给你报仇了！”
有人偷偷溜走去报了官，待官兵来了，那大汉恨声道：“这贼人辱了我妻，令她含悲离世，我大仇得报，今死也可矣！”说罢将手中匕首刺入胸膛，含笑倒下了。
围观人群一时也唏嘘不已，而犯人当场自裁，官兵们也好交差，把犯人尸首抬上便离开了。
行珩正是被买卖到了翼王那秘密别苑做了个最底层的洒扫小厮。
那负责别苑内卫生的主事勉强算是个厚道人，叫刚进府的三个小厮、丫头洗刷干净了，便各自分了差事。
行珩是里面年纪最小的，被派去一处小院外打扫。
行珩穿着灰扑扑的统一服装，干起活来十分努力认真。
小院外落着锁，似乎院内无人居住，但偶尔行珩又能听到院子里有些声响。
果然曾经和她一起被抓去喂服丹药的那个小男孩就住在这里吗？
这座院子是不能随意进入的，于是在观察摸索了半个月后，行珩趁夜摸进了这小院。
这院子明面上平平无奇，但其实有许多暗卫藏在周围，但他们换班的规律行珩基本摸清了，两组暗卫之间大约有一炷香不到的空档。
行珩轻功虽还不够强，但胜在五感极为灵敏，探听消息和躲避都有优势。
行珩跃上了屋顶，悄悄掀开了一块瓦往里看，屋子一角点着一小根蜡烛，光线十分昏暗，但行珩还是能够看清这屋子中摆放了一张床榻，床的四角连了精刚所制的手铐和脚镣，分别控制住了躺在床上的男孩的四肢。
奇怪的是，里面散发出一阵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仿佛是有人受伤了。行珩看到那小小的身影胳膊搭在床铺外，手腕上似乎有一个伤口。
眯了眯眼睛再看仔细一些，她发现那手腕下接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碗，里面盛了半碗鲜血一样的东西。
行珩这又才把视线转移到躺着的这小人身上，这孩子面色苍白紧闭着眼，仿佛昏过去了。
还想一探究竟，耳边传来了些许声响，行珩知道，这是换班的暗卫来了，于是赶快悄无声息地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下人房。
下人房铺了一个大通铺，此时半夜三更，最低层的男仆们睡得正香，鼾声此起彼伏。
行珩在这噪音中，回忆着刚才的场景，看样子这些人似乎是在放这男孩的血，但放这血是来做什么呢？
想到自己如果如果当初被抓到，也会是这样的凄惨场景，行珩就忍不住有一丝后怕。
就从精钢镣铐来看，显然翼王府的人是知道服用丹药后会对人造成的提升的，那为什么不对这个男孩加以训练，反而要将他伤了反放他的血呢？
看来当务之急是弄清取这男孩血的缘由了。
这翼王府内外犹如铁桶，行珩不知道自己这三脚猫功夫还能潜伏几日。
“你不睡觉瞎翻腾啥？”睡在旁边的人迷迷糊糊骂道。
行珩心头一惊，假装腹痛呜呜哼了几声，听到那人鼾声又起，这才放下心，姑且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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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文砚就没有来看过她了，估计是看她自己能长好，就把精力转投到别的伤者上了。
又过去了六七天，行一行二的伤也差不多好全乎了。
行二来院子里把行珩叫上，一路去往世子书房。
“徒儿，你就要跟着你师叔出任务了，有没有些许激动啊？”在路上行二就雀跃无比，本来早在十来天以前就该让小徒儿出去锻炼锻炼，没想到一下就给耽搁了。
行珩被他这样喜悦的模样感染了，也笑呵呵，“激动的，师父。”
不过很快……
“是，属下遵命。”行珩躬身拱手，施礼，恭敬应道。
行二带着她同世子告辞，两人又一同回转。
“这毕竟是你第一次出任务，所以为师才向公子举荐你和行五一起去完成这个难度不高的。”行二摸摸她的头，一双桃花眼显得和蔼可亲。
难度不高？可不是！
她又要干回老本行啦——小乞丐。真是难为您老人家这么为徒儿着想啦师父！
“可是师父，我这脑袋比起乞丐，更像尼姑吧？”行珩摸摸自己头，早知道是这任务，应该把原先货真价实的乞丐头留住，这样直接无缝就能衔接，省去多少麻烦！
“哈哈哈，你这是小和尚！”行二大笑，小徒弟傻乎乎，尼姑和尚分不清呢！
不过行珩显然多虑了，不多时行五带着一个大木箱子来了，从里面小心拿出了一顶假发。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这顶假发竟活生生爬着许多虱子。
“呃……如此严谨，不愧是五弟……”行二不着痕迹地退开了几步，言不由衷地夸奖道。
行五点点头，虽一双手戴着布套隔开了假发，也把胳膊伸得老直让假发最大程度远离自己，但他面色不改，“我等收集情报的，就是公子的耳目，定要严谨的。”
这不是严谨不严谨的问题……行珩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师叔……
等到假发黏粘妥帖，行五又拿出一套破破烂烂的衣服来，那气味叫在一旁看热闹的行二一溜烟就跑走了。
“徒儿同你师叔好好干活，为师还有事便先走了……”声音瞬间消失在门外。
行珩认命地换上，她确定了，自己一定是在什么时候得罪师叔了！
行五趁夜把她送出去，此前已经同她交待好了各种细节。
行珩被扔在了一个爱喝花酒的人牙子必定会经过的街上，假装饿昏了，这人牙子把她翻过来看了看，发现这小乞丐还活着，手脚健全，牙齿也是好的，但不知有没有同伴。
他鬼鬼祟祟地走开了，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小乞丐确实没有同伴。
暗道一声自己运气太好，便把这脏兮兮的小乞丐扛在肩上，跑走了。
他把这小乞丐扔进了柴房，柴房里是他从各处收来的“货品”——女人，小孩，老妇，都是家里卖出的，或是犯了事儿被主家发卖的。
柴房本就拥挤，这下加上个臭烘烘的小乞丐，更是苦不堪言。
第二天天亮，人牙子和他的同伴把人都带往交易人口的西市。
他给捡来的小乞丐吃了一顿饱饭，又劝了他几句，这小乞丐这才消停呆着了。
说什么不想当奴婢，笑话，都要饿死了还想这些干什么？
很快手里这些货品陆续卖出了，人牙子揣着银两喜滋滋回到了住处。
刚走到院子外，掏钥匙开锁，一旁却冲出个披头散发的汉子，口中大喊，“贼子！逼死我妻！拿命来！”
只听得噗噗几声，那疯癫大汉把这人牙子捅成了个血葫芦。
路过的人还有邻居被骇得不敢靠近，只听得那大汉仰天大笑几声，声音十分凄苦又十分痛快：“惠娘，我给你报仇了！”
有人偷偷溜走去报了官，待官兵来了，那大汉恨声道：“这贼人辱了我妻，令她含悲离世，我大仇得报，今死也可矣！”说罢将手中匕首刺入胸膛，含笑倒下了。
围观人群一时也唏嘘不已，而犯人当场自裁，官兵们也好交差，把犯人尸首抬上便离开了。
行珩正是被买卖到了翼王那秘密别苑做了个最底层的洒扫小厮。
那负责别苑内卫生的主事勉强算是个厚道人，叫刚进府的三个小厮、丫头洗刷干净了，便各自分了差事。
行珩是里面年纪最小的，被派去一处小院外打扫。
行珩穿着灰扑扑的统一服装，干起活来十分努力认真。
小院外落着锁，似乎院内无人居住，但偶尔行珩又能听到院子里有些声响。
果然曾经和她一起被抓去喂服丹药的那个小男孩就住在这里吗？
这座院子是不能随意进入的，于是在观察摸索了半个月后，行珩趁夜摸进了这小院。
这院子明面上平平无奇，但其实有许多暗卫藏在周围，但他们换班的规律行珩基本摸清了，两组暗卫之间大约有一炷香不到的空档。
行珩轻功虽还不够强，但胜在五感极为灵敏，探听消息和躲避都有优势。
行珩跃上了屋顶，悄悄掀开了一块瓦往里看，屋子一角点着一小根蜡烛，光线十分昏暗，但行珩还是能够看清这屋子中摆放了一张床榻，床的四角连了精刚所制的手铐和脚镣，分别控制住了躺在床上的男孩的四肢。
奇怪的是，里面散发出一阵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仿佛是有人受伤了。行珩看到那小小的身影胳膊搭在床铺外，手腕上似乎有一个伤口。
眯了眯眼睛再看仔细一些，她发现那手腕下接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碗，里面盛了半碗鲜血一样的东西。
行珩这又才把视线转移到躺着的这小人身上，这孩子面色苍白紧闭着眼，仿佛昏过去了。
还想一探究竟，耳边传来了些许声响，行珩知道，这是换班的暗卫来了，于是赶快悄无声息地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下人房。
下人房铺了一个大通铺，此时半夜三更，最低层的男仆们睡得正香，鼾声此起彼伏。
行珩在这噪音中，回忆着刚才的场景，看样子这些人似乎是在放这男孩的血，但放这血是来做什么呢？
想到自己如果如果当初被抓到，也会是这样的凄惨场景，行珩就忍不住有一丝后怕。
就从精钢镣铐来看，显然翼王府的人是知道服用丹药后会对人造成的提升的，那为什么不对这个男孩加以训练，反而要将他伤了反放他的血呢？
看来当务之急是弄清取这男孩血的缘由了。
这翼王府内外犹如铁桶，行珩不知道自己这三脚猫功夫还能潜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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