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 126 章_前夫他不肯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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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第 126 章

  军中的士兵大多是从军户里征召来的,军户当兵是父死子替,连带着入军所用的盔甲马具以及兵器等物都是自己准备。可以说没多少油水,每次攻城略地,城池攻下来之后,主将们会心照不宣的放任兵士去抢掠。

  这没什么大不了,大家都是这么做。等个四天之后,主将才会下军令,不许军中有人去抢东西。不过那时候要抢的基本上都已经抢完了,一道军令只是显得主将已经约束了下面而不是放纵下属毫无顾忌的作恶。

  但是天子也不这样,早在当初天子领兵南下的时候,就令五申,令军中万万不可有劫掠百姓的举动,如果需要什么,必须用钱财或者其他物品去换。攻入了宋国的临漳郡,天子对军队的约束也越发的严厉。

  没想到到了漠北这儿,天子的作风依然是没有半点改变。

  北狄这群人都是一群茹毛饮血的,而且对魏人下手也不见得有半点心慈手软,何必对这些人讲什么仁义。

  元茂看了一眼江阳王,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照着朕说的去做就是了。”

  江阳王道是。

  元茂看了一眼面前的羊皮地图,草原地势几乎一眼能望到头,所有的地方差不多。所以在这地方打仗,别的不说,先不能迷路,要找寻到敌人所在。要不然,所做的任何事全都是徒劳的。

  白悦悦见到江阳王出去,“江阳王看着似乎不服气。”

  “不服气?”元茂将她的话轻轻重复了一遍,鼻子里发出几乎不可听到的嗤笑,“那就让他继续不服气好了,江阳王性情自视甚高。但是除此之外,才能并没有到可以自傲的地步。朕下的令,他做好了就行。若是做的不好,朕以军法处置他。”

  元茂说完,回头见着她站在不远处。

  手边还放着宫人呈送上来的汤药,那汤药是固本培元的,她每日都要喝。

  “陛下是不是想着要施恩?”

  元茂点头,也摇摇头,“朕施恩不仅仅是给那些牧民,也是给其他部族看的。朝廷内尚且错综复杂,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一块草原,各部族之间也是各怀心思。”

  “虽然那些部族零散在草原的各个角落,可是一旦集合起来,就算是朝廷也会头痛。那个单于对这些部族大多数是压迫为主,朕摆出姿态,如何抉择,他们不傻。只要有一个人前来在朕这里比受北狄压迫好,其他人如何做。”

  “草原狼性情狡猾残忍,但是狼群的头狼无法集聚起其余狼的时候,那么也就好对付多了。”

  元茂点了点羊皮地图上的某个地方,“仁者无敌。”

  “但是也要仁者自己能所向披靡,要不然,就成了软弱可欺。”

  白悦悦这话很不客气,元茂有些意外的看过去,他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朕挟十万大军而来,所以才能讲仁义。就算是强汉,在立国之初不也得和匈奴和亲虚与委蛇。”

  “悦悦。”他望着他,“刚强是底,但是若是真的硬碰硬,难免自己也要受损。一旦受损,想要恢复起来,没有几代帝王是不行的。这还是子孙争气的时候。倘若出了个不肖子孙,俺么江山都得全盘交代在他的手里。”

  白悦悦听出他话下的情绪,她从来不问元茂到底知道些什么,就算他不说,她早就猜出来应该是不孝子。

  白悦悦不知为何,有点想笑。

  元茂看过来,见着她满脸憋笑,知道她在笑什么,她心里想什么,真的是直白表露在面上,连半分遮掩的意思都无。

  他点了点她,但是并没有半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那件事仔细算起来就是他的错。没什么不好认的。

  “不过陛下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

  白悦悦轻声道,“一味运用蛮力,的确也见效快,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都懂的。”

  她说着,眼底里又浮出些许疑惑,“不过,陛下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做什么,不过是他对自己的寿命着实是没有什么信心。

  元家的皇帝,绝大多数短命,多得是幼年继位,壮年撒手人寰。他的祖父,他的父亲,连带着他自己都是一样。元茂对天命隐隐约约有些畏惧,知道天道不会让他事事都称心如意。

  他号为天子,但心下明白,自己可不是真的老天的儿子。天道从来都是平衡的,既然有些事让他如愿了,那么必定在其他地方有所缺憾,思来想去,怕只有子嗣和寿命上了。

  子嗣他无所谓,但是寿命有缺憾,若是和前世一样,他就不得不为她以后做打算。前世他满怀愤恨的把她一块带走,可如今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满腔恨意。

  更何况带走又如何,死了还不是他自己成了一缕孤魂。

  此生已经不会和前生一样了,若是没有子嗣,势必要从宗室里过继一个妥当的孩子过来。为了她着想,孩子的年纪势必不能大,否则偏向亲生父母,会对她这个太后不利。但孩子年幼,朝堂的事一半靠诸王辅佐,另外一半只能靠她。

  诸王他可以安排辅政大臣,让他们互相之间牵制制衡。她这边,他亲自教她一些东西。

  元茂惊讶于她的敏锐,但没有正面回答她,“朕觉得悦悦聪明,就多说了几句。”

  面前的人可没那么好糊弄,即使有他这么句话,她依然满脸怀疑的上下打量。

  “太后虽然和朕有些不和,但是理政上,太后的确是有长处。悦悦闲暇时候,可以去看看那时候的卷宗。”

  白悦悦脸上狐疑更重,“这可不像陛下会说出的话。”

  元茂不由得笑出了声,“那你觉得朕会说什么话?”

  “有道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陛下大权在握,怎么可能随口说这些。”

  元茂脸上的笑凝住,他满脸错愕看她,见她两眼望着他。

  他到底没有说话,她每日里没心没肺吃喝玩乐,被他带在身边,也是没见她少过半点乐子。

  没想到她竟然敏锐至此。

  “陛下该不是想着什么不好的事吧。话说前面,”

  白悦悦往元茂那儿又靠近了稍许,“我是觉得事儿多,心烦。偶尔说几句就算了,真要我去做什么事,我可不要。陛下才该把这幅担子抬起来。”

  开玩笑,眼下这局面,太后在一旁虎视眈眈,朝堂上被元茂收拾才没多久。而且为了保证局势的稳定,有些太后一派的人,还是被留下来。要是太后以及太后一派失去了压制,马上就会反过来夺权。

  宗室们是不愿意太后继续压在他们头上的,但是要和太后抗衡,也要推出另外一个名正言顺的能和太后对抗的人。

  那么新帝和她便是理所当然的人选。

  这里头可谓是各种麻烦。

  这些事想想就是头痛。

  “陛下,曲阳子随军呢。”

  白悦悦轻声道,“陛下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完呢。”

  她说着,又去拉他的手,“好端端的没事弄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元茂下意识握住,“你想朕长命百岁。”

  白悦悦望着他,“陛下难道觉得我不想?”

  这问她不好答,不过两人虽然偶尔有吵架,他讨厌起来也是真讨厌,但没到希望他赶紧入土的地步。

  两人之间闹归闹,吵归吵,但也是小打小闹。吵得时候恨不得把他给气的当场给她来个升天,但是吵完之后,过一段时日,继续该如何就如何。

  元茂眼睫动了下,过了小会他垂眼下来,“朕也不知道。”

  话说完,握住她手掌的手却是紧了几分。

  “还是让曲阳子给陛下看看,药虽然是苦不好喝,但是能治病,而且还能强身健体。”

  “曲阳子讲究顺应天道,若是他来给朕强身健体,怕是不会给朕用药,叫朕和你一样,大清早的来练功。”

  白悦悦说正好,“练功好呀,我也没觉得练功难得,陛下也讨厌喝药不是。”

  元茂低头和她双眼对上,两人噗嗤一笑。

  “好啦,笑了就好。现如今还有不少事等着陛下去处置呢。”

  她说完,见到中常侍在门口旁,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进来的可怜模样。她招招手,让中常侍进来,说是长乐王派人送来军报。

  元茂接过来看,白悦悦在一旁不说话,也不问。

  元茂看完,面上浮出微笑。

  “看来北狄人是不太能沉得住气了。”他点点头,“也好。”

  草原广袤,他主动出击,如同北狄人当初对魏国边关做的那样。反客为主。

  北狄人对于他的到来,震惊之余,颇有些想要来探探他的底。长乐王送来的军报里,说已经探到有北狄骑兵向前锋汇聚而来。

  长乐王是他的前锋,既然前锋已经探得,那么和他短兵相接的日子也不远了。

  元茂随即下令,全军加强戒备。

  过了一段时日,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任何的敌军。入夜之后,大营四周轮流巡逻值守。寂静的夜里,突然有了动静,一阵牛角号声响起。

  元茂翻身而起,他看了一眼还在睡梦里的白悦悦。把身上被子推开,自己披衣而起。

  绕过屏风的时候,中常侍正好进来。

  “陛下,有贼人夜袭。”

  元茂微挑了下眉,“那倒是颇有些胆量。”

  他到穹庐之外,外面依然没有半点慌乱的迹象。

  夜袭这种事一旦成功,乱的就不止是一星半点,那么多人一旦被扰乱,就是一场大祸。动静之大,哪怕想要隐瞒都瞒不住。

  “已经平定了。”

  元茂看向火光里的远处开口道。

  年轻的面貌在火光里熠熠生辉。

  中常侍自然跟着元茂的话说,元茂向议事的中军大帐走去,“将彭城王临兆王给朕叫来,单于的大军已经就在不远处,另外令人传话给长乐王和陈留王。让他们探明北狄人的动向。”

  既然都已经能夜袭,自然也不远了。

  这一夜彭城王临兆王几个没睡,等到过了寅时,也根本没有半点再休息一会的机会。

  天子倒是精神奕奕,比他们更像一个年轻人。

  不过大战即将到来的兴奋,把他们心底的那股天生对于鲜血和杀戮的渴望激发了出来。哪怕一日一夜未睡也依然亢奋到了极点。

  这份亢奋一直到了沙场上。

  北狄人的骑兵果然是寻到了,双方对阵,难免不是一场大战。

  魏国骑兵和步兵相互协同作战,战鼓雷鸣。

  元茂不是什么初上战场的愣头青,他不是什么留守京师的天子。打过的仗,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多少。

  他镇守中军,诸王各司其职,战鼓雷鸣中,北狄骑兵抵挡不住魏军巨大的攻势开始出现了溃散。

  不管兵士有多强,只要阵型溃散,那么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追击开始了。

  白悦悦和宫人们在大帐内说话,白悦悦知道外面已经开始打仗了,宫人女官们还是头回遇见这种阵仗,哪怕没见到在眼皮子底下打仗,但多少还是有点儿紧张。只有那几个并州来的宫人倒还好,家里也都是军户,对打仗早已经习惯了,陪在皇后身边说笑。

  白悦悦靠在凭几上,眼神向帐门看了一眼,她那一眼暼过去,外面正钻进一个人。

  来人正是中常侍,中常侍气喘吁吁,才从马背上滚下来,还没等他说话就跪在地上。

  “陛下让皇后赶紧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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