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情窍 不如朕……下旨赐婚!_偏执狼崽饲养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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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情窍 不如朕……下旨赐婚!

  但更受打击的居然还是祈观琰,腿骨方才被顾舟寒那么狠狠一敲,到现在还无知觉。

  单膝跪在地上,祈观琰目眦尽裂:“你现在这是何意!”

  顾舟寒笑笑,挑眉看向还在护着少年天子的宫袍女子:“就是那个意思,你想要殿下,做梦。”

  “就是,你做梦去吧!”陡然从地上爬起来,喻琅不顾身上的污渍,少年人已初具天子的威严,跟着“敌人”一同怒骂。

  “哈哈哈!既然如此,你们今日谁也跑不掉!我的人已将各个宫门全堵了起来,今日你们插翅也难逃!”

  祈观琰摆摆手,示意围困众人的士兵冲杀进来,但无事发生,不知何时他手下的那一众士卒已被击杀,现在的军卒的旗帜上还带着鲜明的“陈”这个字样。

  “怎会如此!”

  一直安安静静躲起来的百官们不敢相信事情最后会变成这般,都以为是镇北大将军勾结当朝丞相伙同逼宫造反,但现在这二人反倒起了内讧。

  就连喻琅也瞠目。

  他手下的人都还没派出来,祈观琰逼宫的人怎么都被尽数绞杀了。

  顾舟寒看向祈观琰的目色清冷:“你有一句话说错了,末将并无不臣之心。”

  把玩着手中的酒盏,顾舟寒转眼看向皇室兄妹二人时,神色格外的认真:“末将永远忠于君主!”

  喻琅看看这陌生的黑衣男子,这人嘴上说着忠君,但视线却丝毫没有分给他,再看看自家皇姐,二人之间似乎有视线的交换,喻琅皱眉。

  但祈观琰没有给他疑惑的机会。

  本该抓捕的人反被松开,而祈观琰却被刀剑围困,一见大势已去,祈观琰兀自取下头顶的发冠砸碎在地上,翠玉料子碎了满地:“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祈观琰更为放肆,眼底冒出仇恨的剧烈焰火,双眸通红地看着宫袍女子声嘶力竭:“呵!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不过是我大意了,若还有机会,我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皇位是我的,殿下你也会是我的,整个景昭的疆土都会是我的!”

  突然尖利的刀刃穿胸膛而过,血迹瞬间染红了祈观琰胸前的白衣。

  不知是哪一句刺激到黑衣男子,当下是顾舟寒动得手……

  而祈观琰显然已经疯魔了,地上玉石和碎盘落了一地,他还徒手握住穿过胸膛的尖利刀刃。

  一时之间不知是胸膛的血还是手上的血,顺着洁白的衣袖不断滴落。

  可倒下之际,他看着的依旧是宫袍女子的方向。

  景昭四年,八月十二。

  祈观琰已经被判了通敌罪,预八月十三行刑。

  前一天,喻戚和顾舟寒一同进牢房,看了祈观琰最后一眼,为了减少误会,顾舟寒依旧是陈禹骆的模样。

  已经重伤了的祈观琰宛若败家之犬,在昏暗的牢房里假寐,哪有之前芝兰玉树的模样。

  听到脚步声,祈观琰怨恨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二人,最后停留在眼前顾舟寒琥珀色的瞳目中。

  这是一双让他熟悉又陌生的眼,分明只出现在顾舟寒身上,感知到眼前人强烈的恨意,祈观琰笑得邪佞:“你根本就不是陈禹骆对不对!”

  祈观琰却破罐子破摔:“你是殿下的人!你们一起骗我!陈禹骆的身后有一面独特的月牙标记,那是陈家子女都有的印记!定是你这个假冒者戕害了陈禹骆!”

  可顾舟寒戚寒剑在手,拔出剑身的动作干净利落,看着上一世重伤殿下的男人如今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顾舟寒丝毫不留情面,反而恨不得用这剑多来几剑。

  至于祈观琰的言论,他听在耳里,当下眉梢扬起嘲讽的弧度:“真真假假又如何?”

  顾舟寒冷笑出声:“事到如今,你败了。”

  祈氏一族败得一塌糊涂,除去祈观琰,一族五百八十二人并仆从一千余人全部被流放北荒。

  当浩浩汤汤的祈氏族群被押送出京,有心之人皆知朝堂将会被全部被整改,这鄞都的天也要变了。

  宫里那位非但拥有祈观琰勾结私党,企图叛国的证据,还查出前徽康长公主还同祈观琰之父,也就是前丞相祁広懿有过一子,那人便是祈观琰。

  而与祈观琰私自勾结的陈禹骆,更是罪无可恕,私吞粮草,甚至私通敌军,莫不是陛下有心,派人查出真正的陈禹骆其实不是北疆那人,还找出真正的陈家二子去往北疆御敌,现在的景昭说不定已经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了。

  一切安稳下来,终于可以出宫的喻琅和自家皇姐等人乔装打扮,坐在茶馆里听书。

  听着说书先生这般说着都城里近来最惊风血雨的大事。

  而那说书人惟妙惟肖,将当今的圣上夸耀得与天齐高,喻琅闷下一口茶,老脸一红。

  从头到尾他都没做什么。

  通敌的证据是皇姐给他的,兵变之日被反杀的叛军是祈观琰动手的,而他只不过坐在龙椅上哭天抢地地演了一场戏,现在民间百姓却把所有的功劳都安在了他身上。

  这样被百姓热烈欢呼拥护,少年君主一时之间有些别扭,等他回到宫里,也没调好自己的心绪。

  喻戚看在眼里,带上新做的点心去御书房里瞧瞧他。

  “陛下今日和本宫出宫不快活?”

  “没有……”喻琅拈起一块豌豆黄,颇为恍惚的模样,“朕只是不知道能否当好这个君主。”

  “陛下自觉哪里做的不好吗?”喻戚挑眉,“在本宫眼里陛下已经做得很好了。”

  将祈观琰围捉以后,喻琅就全盘接手后续的事务,无论是审讯还是判刑都极为老练,甚至他还查出了祈观琰几个隐匿的党羽,杀伐果断,颇有为君的风采。

  喻琅摇摇头:“朕觉得还不够……”

  喻琅想起他信任的祈观琰居然也会通敌叛国,喻琅就不免浑身泛起冷汗:“这一次如果不是皇姐在,这江山就保不住了,谁会想到祈观琰会是这样的人呢,朕完完全全被他蒙骗了过去。”

  少年天子越说越低落,毛茸茸的脑袋垂得很低,而手上的豌豆黄也险些被捏碎。

  喻戚微愣,随即伸手摸摸少年人的脑袋笑道:“这怎么会是本宫的功劳,本宫也从陛下一般被那人诓骗了去。”

  “当真?”

  喻琅猛然抬头,眼眶居然都红了去。

  “本宫骗你作甚,如果说陛下相信祈观琰到这个地步,本宫比陛下更信任祈观琰些,其实这么算来,全部的功劳都还在顾舟寒身上。”

  毕竟她两辈子了都是如此相信祈观琰,若不是这一世顾舟寒提醒,她都并未发现祈观琰的失常之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同祈观琰亲近地接触了这么久,才会被人迷了眼。

  思及此,喻戚严肃了些:“况且陛下也说了,谁会想到祈观琰会是那般的人,陛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从今日起肃整朝政,以及做任何事时都要擦亮眼,别旁人一说陛下就信了,人心险恶,陛下心里要有数。但本宫相信陛下会越做越好。”

  鲜少被自家皇姐这般安慰,方才湿红了眼的喻琅险些感动地哭了出来。

  也不顾手上还沾着豌豆黄的点心馅儿,喻琅瘪了瘪嘴就朝着喻戚扑了过去:“皇姐!你真的太好了!朕要给你选一百个面首养着!”

  喻戚失笑:“好好,那本宫就笑纳了。”

  哭闹了一通的喻琅很快抹干了眼泪,落座回去的回去,仿佛刚才的插科打浑已然不存在一般。

  说到面首,喻琅小心翼翼地抬着凤眼:“那顾舟寒怎么办?”

  喻琅是希望这两人能有个结果的,毕竟那日的顾舟寒都做到了那般地步,明眼人都知道顾舟寒对自家皇姐有心思。

  但当初顾舟寒不在人世的消息传到皇宫,自家皇姐悲怆的模样喻琅到现在还记在心里,那段时间自家皇姐每日都宛若死尸一般。

  而现在顾舟寒换了个身份回来了,可二人却也没多少机会可以见面。

  情窍未开,喻琅尚且不知为何这二人明明能好好相处的,又彼此相互隔阂,顾舟寒甚至现在都不住在宫里,而跟着陈家几兄妹回城府住着了。

  本该越行越近,这两人却越走越远。

  听到喻琅提到顾舟寒,喻戚嘴边的笑意渐渐隐了下去,秋日的宫袍衣袖遮住了腕骨,喻戚低眉有一遭无一遭地挑弄着上面的金丝银线:“突然提到他做什么,他有他的日子要过,既然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兄长和姊妹,自然不该住在宫里,说不定他现在在宫外还过得快活着呢……”

  喻琅居然嗅到了自家皇姐言语之中的酸劲儿,挠挠脑袋,喻琅试问:“可是皇姐你不快活啊?”

  “本宫不快活?”

  “之前顾舟寒还在宫里的时候,皇姐每日都乐呵呵的;自打他出宫,皇姐就心不在焉,而等到他的死讯的假消息传来,皇姐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朕当初每一日都在担心皇姐会熬不过去。”

  喻琅看着自家皇姐不说话的样子,抿抿唇和人打着商量:“其实皇姐也知晓顾舟寒他心里有你的对吧,朕不知道你们二个人在别扭什么,皇姐你若愿意,完全可以强扭这个瓜,但若是皇姐你不好意思同他说,不如朕……下旨赐婚!”

  可惜少年天子下旨赐婚的念头被喻戚拍了回去,喻戚生生被自家胞弟说红了脸。

  把弄着腰边垂悬而下的药囊,喻戚纤细软腻的手指穿行在璎珞的穗子之中,再说话时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这事本宫心里有数!陛下还是多操心自己选后选妃的事情吧。”

  一番对话下来两败俱伤。

  御书房里的少年天子愁苦着张脸为他未来的皇后妃子焦心,而被戳中心事的长公主则红着耳尖大步离开。

  一路上她的步伐极快,身后跟着的洛茗险些都跟不上,等回到大殿之中,喻戚红了的耳尖还没有降下热度。

  她被喻琅戳中心事,不论强扭的瓜甜不甜,她都已经起了要去强扭的心思。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夜宴,不但是中秋,那一日还是顾舟寒的生辰。

  喻戚回了自己殿里,屁股还没坐热就同桉桐一齐去了库房。

  上回喻戚亲自进库房还在一年前,那次她带着喻琅进来补送天子的生辰礼,而这会儿过来,喻戚翻箱倒柜,找遍了诸多个木匣才聚拢了一堆的好东西。

  桉桐伺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忙出了汗雾,心疼地递了帕子:“殿下这是何故?”

  还在做着清点,喻戚用帕子擦拭了面上的薄汗:“这些全都送到本宫的长公主府去,过两日本宫就搬出去!”

  既然山不过来,那她就去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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