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战前会议
“你找我？”
凝晨走进将军大帐，看了一眼垂手立于地图前的霍去病，冷淡地开口。乍一听说他回来了，心里还是忍不住欢喜，可一想到他这几天沉溺在温柔乡里流连忘返，顿时又冷了脸。
他不动声色地朝她招招手，面对挂于帐内的羊皮地图，开口说道：“此次面圣，陛下又提出了一个新的计划，让我与公孙敖将军率骑军重返河西，趁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彻底击垮休屠、浑邪二王，将河西走廊纳入我大汉的版图，你觉得怎样？”
找我来就是要说这个？
凝晨疑惑地看他一眼，面对河西地图，轻声说道：“是个不错的计划，匈奴二王刚刚被你打的落花流水，死伤惨重，虽说现在夏季已至，草长莺飞，对他们游牧民族来说大为有利，可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恢复元气。再加上没有心里防备，这一仗注定是个败局。”
“哦？这么有信心？”他笑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打过没有把握的仗？”她反问。
霍去病轻笑，“那你认为我们此次进攻应该采用什么战术？”
“突袭作战！”凝晨毫不含糊地答道，“正所谓兵贵神速，越是没有防备，就越要迎头痛击，让他们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霍去病眉头轻挑，继续问道：“还是要采用大规模的迂回战术？”
“那是一定的，只有这样，敌人才不会掌握我军的行踪，才更有利于突袭的成功。”
“路线呢？”
凝晨盯着地图看了良久，才缓缓说道：“事不过三，打仗也一样，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这一仗要胜，还要胜得漂亮，就必须断了匈奴的后路，让他们无处可逃。只有出其不意绕至敌军最后方，再来个瓮中捉鳖，方为上策。”
看霍去病听得津津有味，她一指地图，“从北地出发，渡过黄河，沿沙漠南缘，向西北迂回至居延泽，再转向西南，沿弱水继续挺进西南到达小月氏，转向东一举达到祁连山，最好在这儿和匈奴主力打上一仗，然后再从狐奴水、乌鳌山回到陇西郡。我已经大致计算过了，这条战线是上次进军河西路线的三倍远，路途比较艰辛，不过已是所有路线中最省时最便捷、也是最能形成包围圈的路线了。”
她说完之后侧头看向霍去病，意外地竟与他的视线对上，他的眼中含着一抹玩味的笑，紧紧盯着她。
“咳－－”凝晨不自在地轻咳，躲避他的视线。
“宁辰，我小看你了，原来你不只会医术，对行军打仗也很在行，分析的头头是道。”
那是当然，大汉朝的历史她可是背的滚瓜烂熟，至于他霍去病所打的仗，她更是研究的透透澈澈，而这一切都要拜你所赐，凝晨在心里默默念叨，却不敢说出来。
“大哥不要太抬举我，宁辰只懂得给人看病，至于打仗的的确确是外行。”
“外行都能分析的如此通透，倒真令大哥刮目相看，看来我的义弟还是个军事天才，极有打仗的天赋。”
“大哥，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她依然冷淡，原本以为他找自己是要解释些什么，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期望变成失望，也就没有必要在这儿跟他磨蹭了，这行军打仗他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常胜将军，用不着她在这儿指手画脚。
霍去病看出她脸上的冷淡，却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依然说道：“先别急着走，等一下几位将军要来共同商议，你就留下来听听，或许对你有用。”
对我有什么用，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官，又不是领头的将军，我听来做什么！凝晨心中暗自诧异，总觉得他话中有话，莫名其妙把她叫来，说了一堆行军打仗的事，他是将军自无可厚非，可她只管给人医伤，干嘛要跟她说这些？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帐外传来士兵的报告声：“禀将军，合骑侯公孙大人、卫尉张骞大人和郎中令李广大人来了。”
“请！”
话音一落，帐帘被高高撩起，率先走进来的是一个年约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身材不算高大，却很魁梧壮实，目光凛凛，一看就有点难以亲近，似乎脾气也不大好。可是凝晨却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公孙还是张骞，历史上对他们的年龄叙述都很模糊。
紧接着进来的是一个两鬓斑白、目光矍铄的老先生，这个不用说一定是李广了，今年大概有六十出头了吧？古代人平均寿命都不长，这个年纪该是在家抱抱孙子，尽享天伦之乐了，可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将军依然身披战甲冲锋陷阵，真是可叹可敬。
最后出场的人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模样，有些清瘦，目光温和，倒不像是个将军，略带文人之气，这样看来，这个有可能是张骞……
凝晨站在霍去病身后，细细打量着进帐的几个人，这些可都是名留青史的大人物啊，却都让她给见着了，何其有幸！只是这一段时间见的多了，不若刚开始那般欣喜若狂。
“霍将军，昨日在大殿上你信誓旦旦地说已经想好怎么分配此次的行军任务了，今日便来讨教一番。”开口的是先进帐那个，一听话音就知道果真是个不好惹的主，也是，在座各位都比霍去病年长很多，却要在他的领导下打仗，心里有点憋屈也实属正常。
“公孙将军先不要急，各位请坐。”霍去病轻轻一笑，凝晨了然，这个果然是公孙敖，卫青的好朋友。
说话间，帐内又进来几个将领，这些凝晨认识，都是霍去病队伍里的司马、校尉，看来真的要开战前大会了，该来的都来了，至于自己这不该来的，在这儿倒有点多余。
敏感地觉察到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抬眼望去，竟与高不识探寻的目光交错，凝晨原本冷淡的脸上更加冷然，瞬间便转开目光，不愿看他。
“都到齐了吗？”霍去病脸上的笑意敛去，换之是冷静与严肃，“那我们就来说说此次重返河西的战略部署……”
“霍将军－－”公孙敖打断他的话，凌厉的目光落在凝晨身上，“既是商讨战略部署，此等机密之事闲杂人等是不是都该出去？”
可真够直接的！凝晨暗笑，人家都是战甲披身，只有她一身便衣，与此处格格不入，难怪惹人眼。朝那位公孙将军微点点头就要出去，却被霍去病拉住。
“他不是什么闲杂人等，他叫宁辰，是我的义弟，上次深入河西，他一直在军中担任医官，为我解除了不少后顾之忧，而且－－”他故意拖长声音，顿了一下才又说道，“去楼兰国借粮的就是他！”
此话一出，几位将军的眼睛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正所谓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这么个文弱书生模样的孩子竟凭一己之力就给几千将士解决了燃眉之急。
这又是何必？凝晨深深地望了一眼霍去病，不明白他坚持让自己留在这儿是何用意，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成了名人，居然让几位将军为她侧目。认命地退回到他身后，静观其变。
汉宫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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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晨走进将军大帐，看了一眼垂手立于地图前的霍去病，冷淡地开口。乍一听说他回来了，心里还是忍不住欢喜，可一想到他这几天沉溺在温柔乡里流连忘返，顿时又冷了脸。
他不动声色地朝她招招手，面对挂于帐内的羊皮地图，开口说道：“此次面圣，陛下又提出了一个新的计划，让我与公孙敖将军率骑军重返河西，趁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彻底击垮休屠、浑邪二王，将河西走廊纳入我大汉的版图，你觉得怎样？”
找我来就是要说这个？
凝晨疑惑地看他一眼，面对河西地图，轻声说道：“是个不错的计划，匈奴二王刚刚被你打的落花流水，死伤惨重，虽说现在夏季已至，草长莺飞，对他们游牧民族来说大为有利，可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恢复元气。再加上没有心里防备，这一仗注定是个败局。”
“哦？这么有信心？”他笑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打过没有把握的仗？”她反问。
霍去病轻笑，“那你认为我们此次进攻应该采用什么战术？”
“突袭作战！”凝晨毫不含糊地答道，“正所谓兵贵神速，越是没有防备，就越要迎头痛击，让他们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霍去病眉头轻挑，继续问道：“还是要采用大规模的迂回战术？”
“那是一定的，只有这样，敌人才不会掌握我军的行踪，才更有利于突袭的成功。”
“路线呢？”
凝晨盯着地图看了良久，才缓缓说道：“事不过三，打仗也一样，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这一仗要胜，还要胜得漂亮，就必须断了匈奴的后路，让他们无处可逃。只有出其不意绕至敌军最后方，再来个瓮中捉鳖，方为上策。”
看霍去病听得津津有味，她一指地图，“从北地出发，渡过黄河，沿沙漠南缘，向西北迂回至居延泽，再转向西南，沿弱水继续挺进西南到达小月氏，转向东一举达到祁连山，最好在这儿和匈奴主力打上一仗，然后再从狐奴水、乌鳌山回到陇西郡。我已经大致计算过了，这条战线是上次进军河西路线的三倍远，路途比较艰辛，不过已是所有路线中最省时最便捷、也是最能形成包围圈的路线了。”
她说完之后侧头看向霍去病，意外地竟与他的视线对上，他的眼中含着一抹玩味的笑，紧紧盯着她。
“咳－－”凝晨不自在地轻咳，躲避他的视线。
“宁辰，我小看你了，原来你不只会医术，对行军打仗也很在行，分析的头头是道。”
那是当然，大汉朝的历史她可是背的滚瓜烂熟，至于他霍去病所打的仗，她更是研究的透透澈澈，而这一切都要拜你所赐，凝晨在心里默默念叨，却不敢说出来。
“大哥不要太抬举我，宁辰只懂得给人看病，至于打仗的的确确是外行。”
“外行都能分析的如此通透，倒真令大哥刮目相看，看来我的义弟还是个军事天才，极有打仗的天赋。”
“大哥，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她依然冷淡，原本以为他找自己是要解释些什么，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期望变成失望，也就没有必要在这儿跟他磨蹭了，这行军打仗他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常胜将军，用不着她在这儿指手画脚。
霍去病看出她脸上的冷淡，却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依然说道：“先别急着走，等一下几位将军要来共同商议，你就留下来听听，或许对你有用。”
对我有什么用，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官，又不是领头的将军，我听来做什么！凝晨心中暗自诧异，总觉得他话中有话，莫名其妙把她叫来，说了一堆行军打仗的事，他是将军自无可厚非，可她只管给人医伤，干嘛要跟她说这些？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帐外传来士兵的报告声：“禀将军，合骑侯公孙大人、卫尉张骞大人和郎中令李广大人来了。”
“请！”
话音一落，帐帘被高高撩起，率先走进来的是一个年约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身材不算高大，却很魁梧壮实，目光凛凛，一看就有点难以亲近，似乎脾气也不大好。可是凝晨却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公孙还是张骞，历史上对他们的年龄叙述都很模糊。
紧接着进来的是一个两鬓斑白、目光矍铄的老先生，这个不用说一定是李广了，今年大概有六十出头了吧？古代人平均寿命都不长，这个年纪该是在家抱抱孙子，尽享天伦之乐了，可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将军依然身披战甲冲锋陷阵，真是可叹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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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晨站在霍去病身后，细细打量着进帐的几个人，这些可都是名留青史的大人物啊，却都让她给见着了，何其有幸！只是这一段时间见的多了，不若刚开始那般欣喜若狂。
“霍将军，昨日在大殿上你信誓旦旦地说已经想好怎么分配此次的行军任务了，今日便来讨教一番。”开口的是先进帐那个，一听话音就知道果真是个不好惹的主，也是，在座各位都比霍去病年长很多，却要在他的领导下打仗，心里有点憋屈也实属正常。
“公孙将军先不要急，各位请坐。”霍去病轻轻一笑，凝晨了然，这个果然是公孙敖，卫青的好朋友。
说话间，帐内又进来几个将领，这些凝晨认识，都是霍去病队伍里的司马、校尉，看来真的要开战前大会了，该来的都来了，至于自己这不该来的，在这儿倒有点多余。
敏感地觉察到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抬眼望去，竟与高不识探寻的目光交错，凝晨原本冷淡的脸上更加冷然，瞬间便转开目光，不愿看他。
“都到齐了吗？”霍去病脸上的笑意敛去，换之是冷静与严肃，“那我们就来说说此次重返河西的战略部署……”
“霍将军－－”公孙敖打断他的话，凌厉的目光落在凝晨身上，“既是商讨战略部署，此等机密之事闲杂人等是不是都该出去？”
可真够直接的！凝晨暗笑，人家都是战甲披身，只有她一身便衣，与此处格格不入，难怪惹人眼。朝那位公孙将军微点点头就要出去，却被霍去病拉住。
“他不是什么闲杂人等，他叫宁辰，是我的义弟，上次深入河西，他一直在军中担任医官，为我解除了不少后顾之忧，而且－－”他故意拖长声音，顿了一下才又说道，“去楼兰国借粮的就是他！”
此话一出，几位将军的眼睛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正所谓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这么个文弱书生模样的孩子竟凭一己之力就给几千将士解决了燃眉之急。
这又是何必？凝晨深深地望了一眼霍去病，不明白他坚持让自己留在这儿是何用意，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成了名人，居然让几位将军为她侧目。认命地退回到他身后，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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