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倾生情结
萧凝晨泪眼模糊地看着那个朝自己走来的伟岸身影，心跳的更快，也揪的更疼。
他在她身边坐下，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带着自己都说不清地心痛端详着她，他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无法用语言来告诉她，他此刻有多么的不舍，他宁愿这份痛楚加倍地加诸在自己身上，也不要她承受这份折磨。
伸出手，轻抚上她毫无血色的容颜。
感受着他粗糙的大手敷在脸上的温度，凝晨的心更加灼热，心脏像一只浴火的凤凰，在熊熊烈火中有力的跳动，疼，蔓延至骨髓，却，心甘情愿。
将身体轻轻靠在他怀里，将头枕在他宽阔的肩膀，她闭上眼睛，唇边带着一朵绝美的微笑。
“大哥，今夜是月圆之夜，我们去赏月可好？”如果这一生真的不能相守，那么至少给她一个曾经拥有。
她不知道未来有什么在等着她，也不知道，这绝情蛊毒的痛楚自己还能忍受多久，那么从这一刻起，她想好好地陪伴他，也想让他这样温情地陪在自己身边，哪怕他的温情只是昙花一现。
霍去病没有说话，他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伸手去抱她却被她推开，颤抖着下了榻，紧握住他伸出的手，与他一起漫步在月光下。
月光皎洁清冷，照在身上却依然温暖，她知道，温暖的不是那幽幽的光泽，而是紧握着自己的大手。凝晨微笑着看向身边的人，他微仰着头，一脸的沉静，赏月？为何眉头深锁？为何薄唇紧抿？
觉察到她停留在脸上的视线，侧头看她，浅浅地笑容，柔和的目光，月光洒在她身上，整个人泛着朦胧的光晕，让他移不开眼。
“累了吗？”他的声音和他的话一样的温柔，他的心依然烦乱，可此刻，他不愿破坏这美丽的月色，不愿破坏他们之间淡淡的微妙情愫，而他，更无法忽视她的苍白与隐忍的颤抖。
她笑着摇头，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痛彻心扉，笑容更浓，月色，草原，如果能这样一辈子走下去该有多好，这一切，她魂牵梦萦了多少回？这一幕，她渴望了有多久？可一辈子，又何其奢侈？
现在的一切却是真实的，他在她身边，他淡淡的温柔，他掌心的温度，让她如此眷恋，如此放不开，即便一生一次，即便现在就在他怀中死去，她也是愿意的吧。内心深处的不甘与无奈，终究只能化作一声无言地叹息，随风逝去。
“宁辰，你说的宿疾不要紧吗？你今晚看起来很不一样。”霍去病淡淡开口，总有一种错觉，她就快要幻化成风，融入无边的月色之中，这让他心中陡然生出一份不安。
“我很好，再也没有比现在这一刻更让我觉得幸福了。”她拉着他在草地上坐下，顺应自己的心，很自然地将头放在他肩上。
霍去病没有推开她，换作是别人，他会毫不犹豫，甚至是毫不留情地甩袖而去，对她，他从来都不忍心，她是特别的，他知道。
“呃，对了。”像是想到什么，凝晨忽地坐直身体，在怀中一阵摸索，有些神秘地掏出了一个小荷包，“我差点把这个忘了。”
“是什么？”竟让她突然有了精神。
凝晨缓缓打开荷包，轻轻一倒，两枚闪着耀眼光芒的黄金指环便落在掌心，一模一样一大一小，很是精致。
看到他不解地眼神，凝晨轻声说道：“在我的家乡，凡是结为异姓兄弟的两人都要佩戴‘兄弟结’，同生共死，荣辱与共，这个结便是见证。戴上这枚指环，便永生永世结下这份情结，不能再反悔，大哥可愿意？”
没有迟疑地，霍去病伸手取过指环便要戴上，却被凝晨阻止，她浅笑道，“情结由我种，大哥的指环也该由我来戴。”说罢，将那枚金光闪闪的指环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同一时刻，霍去病也异常认真庄重地将另外一枚套在她纤细的手指上，他没有听说过什么“兄弟结”，可他喜欢这种说法，甚至能感觉到这两枚小小的指环所蕴含的意义，所以，他认真，庄重，甚至带着一份从未有过的虔诚。
凝晨看着他亲手为她带上的指环，感动地想哭。
她撒谎了，为这两枚戒指编造了一个美丽的谎言，可她不后悔，也不可能会后悔，再次靠上他温暖宽阔的肩头，听到头顶他低低的声音，“生不同衾，死亦同穴。”
她浑身一震，晶莹的泪划过脸颊，满足地闭上双眼，享受着属于他们两人的宁静夜晚，独自承受着内心烈焰的焚烧……
夜深了，霍去病看着怀中人儿浅浅地睡颜，不觉动容，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凝晨睁开眼睛，对上他的眸子，露出一朵笑靥，“大哥，我们回去吧，你背我。”
他没有拒绝，俯下身子，她覆上他的背，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清冷的月光下，一对人影缓缓向营帐走去。
凝晨的泪终无声落下，滴落在他颈侧，滑进他的心窝。
大哥，我好庆幸，我是以男子身份出现在你面前，只有这样，我才能陪在你身边。
大哥，我更庆幸，你愿意让我陪着你，愿意让我做你的义弟，只有这样，我才能无所顾忌地赖着你。
大哥，我该庆幸，你不知道我是女子，该庆幸你没有爱上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你而去，你便不会痛苦……
可是，霍去病，我，真的很爱你……
◎◎◎◎◎◎◎◎
儿女情长，心中隐痛，都无法阻挡战争的残酷，祁连山脉，千里草青，万里碧空，一场等待已久的血腥杀戮如火如荼的上演着……
霍去病战甲附身，玄色披风冽冽生风，挥舞长刀率先迎敌而上，长驱直入，直逼浑邪、休屠二王。
刹那间，号声震天，血流成河。
血雨腥风中，凝晨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灵巧地躲避着随时而来的刀枪。其实无须躲避，她的周围铜墙铁壁，他早已命人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
她害怕战场，她害怕杀戮，甚至她厌恶血腥，可真正遭遇战争，她却出乎意料地冷静，出乎意料地勇敢，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还是仅仅为了一心牵绊的人，她来不及多想，只想在他身边守护。
一阵弓箭袭击，周围的士兵纷纷落马，她诧异侧目，“嗖－－”，一支利箭夹杂着呼呼风声从背后袭来，目标不是她，而是她紧紧跟随的他，没有迟疑地，她飞身扑了上去，滚落在马下。
胸口“咕咕”的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衫，那支箭纹丝不动地插在胸膛，她抬头寻找他的身影，依旧的冷酷无情，依旧的下手狠绝，悬着的心落回原位，无边的疼痛让她几欲昏厥，意识逐渐涣散。
她要死了吗？原来死竟是这种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高大的西域马在她面前经过，马上的匈奴武士毫不留情地挥下长枪，直砍向她的面门，森冷的幽光让凝晨紧闭了双眼……
没有预期中的疼痛，再睁眼时，高不识放大的面容上是同样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她的目光上移，高不识的背上，是三儿一脸的决绝与死寂，嘴角噙着一抹笑，鲜红的血液一滴滴落在高不识的身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孽吧？
耳边传来高不识一声凄厉的长吼，她身上的气息迅速流失，终缓缓闭上了眼睛……
汉宫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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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身边坐下，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带着自己都说不清地心痛端详着她，他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无法用语言来告诉她，他此刻有多么的不舍，他宁愿这份痛楚加倍地加诸在自己身上，也不要她承受这份折磨。
伸出手，轻抚上她毫无血色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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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未来有什么在等着她，也不知道，这绝情蛊毒的痛楚自己还能忍受多久，那么从这一刻起，她想好好地陪伴他，也想让他这样温情地陪在自己身边，哪怕他的温情只是昙花一现。
霍去病没有说话，他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伸手去抱她却被她推开，颤抖着下了榻，紧握住他伸出的手，与他一起漫步在月光下。
月光皎洁清冷，照在身上却依然温暖，她知道，温暖的不是那幽幽的光泽，而是紧握着自己的大手。凝晨微笑着看向身边的人，他微仰着头，一脸的沉静，赏月？为何眉头深锁？为何薄唇紧抿？
觉察到她停留在脸上的视线，侧头看她，浅浅地笑容，柔和的目光，月光洒在她身上，整个人泛着朦胧的光晕，让他移不开眼。
“累了吗？”他的声音和他的话一样的温柔，他的心依然烦乱，可此刻，他不愿破坏这美丽的月色，不愿破坏他们之间淡淡的微妙情愫，而他，更无法忽视她的苍白与隐忍的颤抖。
她笑着摇头，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痛彻心扉，笑容更浓，月色，草原，如果能这样一辈子走下去该有多好，这一切，她魂牵梦萦了多少回？这一幕，她渴望了有多久？可一辈子，又何其奢侈？
现在的一切却是真实的，他在她身边，他淡淡的温柔，他掌心的温度，让她如此眷恋，如此放不开，即便一生一次，即便现在就在他怀中死去，她也是愿意的吧。内心深处的不甘与无奈，终究只能化作一声无言地叹息，随风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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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晨缓缓打开荷包，轻轻一倒，两枚闪着耀眼光芒的黄金指环便落在掌心，一模一样一大一小，很是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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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迟疑地，霍去病伸手取过指环便要戴上，却被凝晨阻止，她浅笑道，“情结由我种，大哥的指环也该由我来戴。”说罢，将那枚金光闪闪的指环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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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更庆幸，你愿意让我陪着你，愿意让我做你的义弟，只有这样，我才能无所顾忌地赖着你。
大哥，我该庆幸，你不知道我是女子，该庆幸你没有爱上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你而去，你便不会痛苦……
可是，霍去病，我，真的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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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腥风中，凝晨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灵巧地躲避着随时而来的刀枪。其实无须躲避，她的周围铜墙铁壁，他早已命人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
她害怕战场，她害怕杀戮，甚至她厌恶血腥，可真正遭遇战争，她却出乎意料地冷静，出乎意料地勇敢，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还是仅仅为了一心牵绊的人，她来不及多想，只想在他身边守护。
一阵弓箭袭击，周围的士兵纷纷落马，她诧异侧目，“嗖－－”，一支利箭夹杂着呼呼风声从背后袭来，目标不是她，而是她紧紧跟随的他，没有迟疑地，她飞身扑了上去，滚落在马下。
胸口“咕咕”的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衫，那支箭纹丝不动地插在胸膛，她抬头寻找他的身影，依旧的冷酷无情，依旧的下手狠绝，悬着的心落回原位，无边的疼痛让她几欲昏厥，意识逐渐涣散。
她要死了吗？原来死竟是这种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高大的西域马在她面前经过，马上的匈奴武士毫不留情地挥下长枪，直砍向她的面门，森冷的幽光让凝晨紧闭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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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上移，高不识的背上，是三儿一脸的决绝与死寂，嘴角噙着一抹笑，鲜红的血液一滴滴落在高不识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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