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房东今天做人了吗10
时宴虽然看起来淡定,但其实心底也像揣着小鹿，洗澡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没一会儿，淅淅沥沥的水声就逐渐停下,时宴擦干身体,穿好带过来的睡衣后，才缓缓转身。
“我、我洗好了。”
时宴扯了扯衣服,确定没有哪里出纰漏后,开口道。
殷渡应声,也没转过身看他，而是直接打开门，走出去。
“地上滑，你小心一点”
殷渡声音有些哑,迈出的步伐略微急促,走路姿势带着明显的别扭。
但时宴看不见。
殷渡往前走了两步后，也反应过来时宴看不见。
但是即使小青年现在看不见，殷渡也不想这幅模样出现在他面前。
殷渡微微侧身,看着时宴走出浴室,心底心虚更甚。
恰好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殷渡如蒙大赦,立刻起身走向阳台。
“我去接个电话。”
阳台的门被轻轻关上,殷渡打开阳台窗户，夹杂着雨丝的风立刻从开着的窗户倾涌进来，打在殷渡的脸上,让他浑身的燥热消退了许多。
他看一眼屏幕上出现的联系人，接通了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先前殷渡让去找眼科专家的助理。
“殷先生，白河先生最近正好空闲，已经为您预约上了。”
白河先生,国内最顶尖的眼科专家，治好过这种眼睛方面的疑难杂症。
时宴当初是因为车祸失明，殷渡并不清楚他眼睛现在的情况，还需要去做一个专门的检查才是。
“什么时间”
殷渡询问道。
电话那边的助理“后天上午九点，就在廉江市的一家私人医院。地址已经发到殷先生手机上了。”
殷渡回到微信，看一眼地址后，“嗯”了一声，“知道了。”
廉江市的盛和医院，距离秦山公寓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不算很远。
挂断电话后，殷渡刚放下手机，一条短信息就跳出来。
是原乐的消息。
明天上午来一趟警局。
殷渡收起手机，站在床边又吹了一会风后，确定自己身上的反应全部消除，人也完全冷静下来后，才关上窗户，转头看向客厅里正坐着听电视的时宴。
真乖。
殷渡眼底盛满笑意，打开阳台的门，回到客厅。
听见声音，心思几乎不在电视上的时宴，立刻转头朝向殷渡那边。
殷渡大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有什么感兴趣的吗”
时宴微微摇头，“没什么感兴趣的。”
殷渡看一眼正在播报着最新新闻的电视，试探着问“喜欢看电视吗”
他用的是看。
时宴没觉得自己失明的事情有多避讳，也没第一时间明白他的点。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没摇头也没点头，“一般吧，看到不多。”
他看电视最长的时间，大概就是和父母看春晚的时候。这几年，听声音，总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时宴摩挲着衣服面料的手停了停，他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沙发上墙上。
那里应该是挂着一张全家福的。
他也好久没看了。
一转眼也好长时间了，很多以前的同学他都记不清楚脸了。
殷渡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见墙面上那一张不大的全家福。
照片中小青年差不多十七八岁的模样，身上还还穿着校服，看起来特别开心，漂亮的桃花眼水光潋滟，里面仿佛亮着光。
时宴情绪不受控制地有些低落。
殷渡手张开又缩起，他顿了顿，才轻轻覆盖上时宴的手背。
“我给你联系了一个眼科专家，白河先生，后天上午九点钟，我们一起去看看。”
时宴浑身立刻僵硬下来。
白河先生。
这个名字对于，第一个失明的人都如雷贯耳。
他之前也想找过白河先生，但是他现在的存款并不一定够，而他也不敢将所有钱都放在一场治疗上面。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没办法预约到这位眼科专家。
“白河先生”
时宴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嗯。”
殷渡应声，握着时宴的手紧了紧。
“后天上午九点钟。”
时宴没说话。
殷渡抬手轻轻覆盖上时宴的眼睛。
温热的手掌捂到眼睛上，传递过来一阵阵温暖的热意。
紧接着，殷渡的声音就传过来。
“宴宴，我想你能看看我。”
一瞬间，脑海里什么顾虑都被时宴丢到九霄云外。
他立刻轻轻点头应声下来。
“好。”
“我也想看看你。”
时宴笑起来。
自从殷渡住进来，时宴就没再为自己的一日三餐操过心。早上殷渡买来早餐，午餐和晚餐都是殷渡亲自做。
短短两三天的时间，时宴的饭量都比之前增大不少，而且脸色也红润很多。
时宴估摸着，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会胖。
但是那是殷渡做的饭不吃完怎么行呢
而殷渡也在这两天的时间，将时宴喜欢爱吃的了解的清清楚楚。
清晨。
时宴起床收拾好自己，出去买早餐的殷渡恰好回来。
早餐快结束时，殷渡忽然开口道“我过会要去一趟警局”
警局
时宴一顿，心立刻提起来，整个人也微微有些紧张。
“怎么呢”
“配合工作，没什么事。”
殷渡宽慰道。
时宴顿了顿，干巴巴应了一声，还是不太放心。
他快速将碗里的最后一个水煎包咬完吞下，“我要不要也去啊”
时宴询问。
殷渡原本是不太想时宴过去的，但看他脸上微微的紧张后，立刻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好，你陪我去。”
殷渡笑着说。
时宴松一口气，脸上的紧张也隐隐消散一点。
他可是还记得之前殷渡和原警官两个人不太和的模样，实在没办法放心殷渡一个人去警局。
廉江市警局距离秦山公寓的并不是很远。
时宴快速收拾好自己，然后站在门边等着殷渡。
像准备去春游的小朋友一样，看的殷渡忍俊不禁，也越发觉得自己和原乐联系的做法是正确的。
这次去廉江市警局是殷渡开的车，车子在警局附近的停车场停下后，殷渡就牵着时宴下车，进入警局。
凶杀案的凶手还没有落网，警局里的气氛一片紧张，来来往往都是步伐匆匆的警察们。
殷渡牵着时宴径直走向之前来过一次的原乐的办公室，此时，办公室的门正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殷渡拉着时宴没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里面的声音不高，但是站在门口，还是将交流的声音几乎听到了全部。
正在原乐办公室的，是一位青年女子。
听声音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原警官，你一定要找到凶手，冯宇他平时待人都很好，几乎没有和别人起过冲突”
女声勉强维持着冷静，但还是透着隐隐的哭腔。
原乐看着面前衣着干净整洁，却掩盖不住面容憔悴的女子，已经沉到谷底的心还是不免更难受了几分。
“我们一定会给家属们一个交代。”
“请相信警察。”
他郑重说着，随后又看了看一旁的钟表，眨了眨眼，去缓和眼底的血丝。
监控什么也没拍到，被害人人际关系没有问题，也没有感情或者金融上的纠纷，手机上更是连一条不同寻常的短信都没有。
凶手就好像是随时起意，然后截到路边的一个人残忍杀害一样。
同样，因为隔壁的明乐小区在拆迁，连带着秦山公寓的人员流动性都很大，除了殷渡以外，他们连嫌疑人都没办法确定。
原乐温声劝走女子，看她出门，才微微后仰靠到椅子上，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现在他只能赌一把，赌殷渡跟凶手没有关系，而且他知道些什么。
周鸿
想到那天晚上殷渡透露出来的信息，原乐揉了揉太阳穴，正打算将周鸿的资料重新看一遍，敲门声再次响起。
“请进。”
原乐说着抬眸看过去，殷渡推开门走进来，身后还牵着一个时宴。
原乐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时宴身上转了一圈，那天晚上，殷渡彻底说服他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时宴。
他说他喜欢时宴，想和时宴永远在一起，不会做那种自取灭亡的事情。
而现在
原乐仔细打量着时宴，确定他面色红润，状况良好，心又微微放下来了一点。
他同意和殷渡合作，并不代表殷渡就一点嫌疑也没有了。
事情的真相到底怎么样还要用证据来说话。
“原警官。”
时宴率先开口，说完他扯了扯殷渡的衣角，殷渡就跟着开口喊道“原警官。”
原乐目光闪了闪，立刻伸出手道“快坐。”
“只是了解一点情况，不用紧张。”
时宴“嗯”了一声，在座椅上坐下。
殷渡捏了捏时宴的手，没坐下，而是主动询问道“刚刚那是被害人的亲属”
原乐点头，目光扫了殷渡一样，继续道“第一个被害人冯宇的妻子肖晓，才结婚三年。”
“那个程序员”
殷渡有点印象。
原乐见殷渡脸色没有半分变化，跟着点点头。
“对。”
殷渡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他打开手机将自己查到的一些证据展示给原乐看。
“我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我帮你们找到凶手，你们可以给我母亲一个交代。”
原乐微微点头，没有意见。
殷渡点了点周鸿的名字，“这场凶杀案绝对和他有关系，就算没有关系，他也绝对知道点什么。”
“先从周鸿开始查。”
周鸿
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时宴微微有些惊讶，他眨了眨眼睛，还要再听，一个放着纯音乐的耳机就盖上了时宴的耳朵，盖上之前，殷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朋友不能听这些。”
时宴一顿，脸上浮现出明显的茫然来。
小朋友是说他
时宴耳边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上禁不住浮起一抹薄红。
而殷渡将时宴的耳朵罩起来后，才转身看向原乐，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合盘托出。
上一次的兰桷香烟，和他离开后周鸿的突然出现，殷渡几乎已经确定这场凶杀案和周鸿有一点点关系。
而周鸿的目的，无非是想让他成为这个凶杀案的凶手，然后没有办法再追查当年的那件事。
所以无论周鸿是不是这场凶杀案的主谋，他肯定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现在的第一步，是先去查周鸿，查他有没有见过疑似嫌疑人的人。
“如果查不到呢”
原乐追问，目光紧紧盯着殷渡。
“找不到那就请君入瓮。”
殷渡说的笃定，他确定周鸿不会善罢甘休，无论是因为自己即将找到的真相，还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痛恨。
两个人交流的时间，不长不短。
时宴耳机中的纯音乐差不多从头放到尾时，耳朵上的耳机就被殷渡摘下。
“可以了。”
殷渡说道。
时宴仔细听了听，觉得他气息平稳，情绪也比较平和才微微松一口气。
原乐站起身，去送两个人出门。
殷渡握住时宴的手，牵着他走出办公室后，才停下脚步道“我明天有事不能过来，有事可以打电话联系我。”
“去哪”
原乐询问。
殷渡对他的防备并不在意，他捏了捏时宴的手，开口道“医院，手机定位不会关。”
时宴见状也解释道“殷渡要带我去看眼睛。”
原乐点头，看着两个人牵手离开，离开办公室去吩咐其他人。
“去让周鸿来一趟警局。”
“那天问时宴路的青年。”
原乐又补充道。
时宴被殷渡牵着出来后，仍然忍不住有些好奇。
“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殷渡揉了一把他头顶软乎乎的发丝，颇有点爱不释手地又摸了一把后，才笑道“聊了一些好学生不能听的内容。”
好学生不能听的内容是什么内容
时宴还想追问，但明显看现在的情况，殷渡明显不愿意告诉他。
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时宴疑惑还没问出口，就被殷渡转移了注意力。
“中午不回去吃了，想吃什么，在附近带你吃。”
殷渡和时宴离开警局不过半个小时，周鸿就赶到警局。
他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气质温和无害，一双文雅的细框眼镜却将他眸底的光芒遮的一干二净，叫人看不透。
看起来和监控视频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原乐请周鸿在办公室坐下，不着痕迹地打量他后，才缓和声音道“周先生，你好。”
“我这次找你来，是想向你了解一点消息，不用紧张。”
周鸿缓缓点头，“原警官您尽管问。”
“我一定配合。”
原乐朝他弯唇笑了一瞬，随后又很快收起笑容，开始询问“五月九号上午，你出现在合家欢超市门口，后来又进入小区，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周鸿假装回忆了两秒，整理着措辞回答道“当时我是受朋友委托来到合家欢超市寻找一个人，他女儿生病了。”
“哪个朋友”
原乐追问。
周鸿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公司的前台，她的妹妹进医院了，老师打不通她父亲的电话，我就帮她到这边来找。”
“公司前台”
原乐表示疑问。
周鸿笑了一下，“我不是继承家业的料子，所以在公司呆不住，就到处走。”
“前台她请假就没办法拿这个月的全勤，所以就拜托我帮忙去找她父亲。”
原乐点点头，又似乎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一般，询问道“那后来找到了吗”
“找到了。”
周鸿点头。
原乐打量他一圈，看着纸上的资料后，又询问道“你知道你进入明乐小区后，小区里就发生了命案吗”
来了。
周鸿心头一肃，神情不自觉带上了一丝丝紧张。
他点点头，“知道。”
“这件事情有听说。”
“我是真的没想到，居然”
周鸿很惊讶，又微微带着一丝害怕。
原乐不着痕迹将他打量一圈后，继续问“那你进去有遇见可疑的人吗”
周鸿皱眉，仔细回想片刻后，才摇头道“我当时走的急，一心要找人，没太注意周围的情况，但印象中是没有注意到有可疑的人”
这些话在周鸿心里不知道想过多少次，说出来自然是轻车熟路。
他有人证还有监控，怀疑不到他身上去，更何况，事情本来也不是他做的。
周鸿问心无愧。
原乐又细致地把事情来来回回问了两遍，才差不多结束。
最后，他看着周鸿，又问“你认识殷渡吗”
周鸿愣神，但还是很快点头。
“认识，他是我哥哥。”
与殷渡谈起周鸿的不屑和鄙夷不同，周鸿称呼殷渡为哥哥，谈起他时，神色带着诡异的复杂。
“怎么了吗”
周鸿反过来询问道。
原乐站起身，微微摇头，“没什么，想向你了解一下他。”
周鸿站着没动，他沉默一会后，才说“我哥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和我们并不亲近，很早就自己一个人住了，逢年过节也不回来。”
“这些年我们只知道他过的不错，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原乐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听周鸿说了这么一堆后，神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好，麻烦你了，最近请保持联系畅通，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周鸿点头，让原乐不必再送。
走到门边，他又迟疑一会，继续问“可以问一下我哥他现在怎么样了吗父亲挺想他的，但是我谁也联系不上他。”
周鸿说着苦笑一声。
原乐目光微闪，想到刚刚殷渡说的话，根据他的意思回答道“他过的挺好的，刚刚还带男朋友一块过来了。”
“男朋友”
周鸿诧异。
这会的诧异不是装的，是真的诧异。
原乐迟疑几秒，“两个人牵手过来的，又牵手离开的，应该是男朋友。”
周鸿维持住表情，没有露出半分异样。
“好，哥哥过的还行我就放心了，回去跟父亲也好交差。”
他说着朝原乐道谢，离开办公室。
殷渡能有什么对象
周鸿心底认定是那个小瞎子，心底不由得嗤然。
殷渡现在已经混到只能找一个脑子不好的瞎子了吗
但就算是一个瞎子，周鸿心底也十分不痛快。
殷渡不是一个人厉害吗
他不是一个人能行吗
想到父亲偶尔将自己和殷渡对比，心底就一阵怨恨。
周父虽然讨厌殷渡，但是却又时刻关注着殷渡。别以为他不知道，周父对外只是说殷渡独立，在自己搞投资创业，半点不提他早就离家多年的事情。
为什么
就因为殷渡可以给他那些虚假的虚荣吗想要别人的这份夸赞，也要殷渡认他才行。
周鸿一直觉得殷渡不如自己，有钱又有什么用身边连一个关心他的人都没有。但是现在，殷渡不知道在哪捡了一个小瞎子当男朋友。
周鸿心底简直快恨的滴血，殷渡这种人就配众叛亲离，人人喊打，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他身边，他怎么配有人关心他呢
周鸿离开警局监控范围后，立刻打电话让人去查殷渡最近的情况。
而他不知道的事，在他走出警局的那一刻，也有人在开始查他。
身边的警员听着原乐吩咐的命令有细微的不解。
“队长，周鸿有问题”
警员问。
原乐没点头，“还不清楚。”
“但他有时候解释太多了，像是专门想过怎么说。”
姑且先调查着。
毕竟周鸿的说法没问题，又处处不合理。
时宴和殷渡在附近的面馆吃了午饭后，才回到秦山公寓。
今天难得不在阴天，中午时还晴了一会。可能是阳光带来的温暖，时宴回去的时候，在小公园里听见了几个结伴出来透风晒太阳的老人的声音。
这些老人的声音时宴很耳熟，在公寓住了好几年，足不出户的，老人认识的最多。
果然，瞧见时宴走进来，穿着唐装正在下棋的老人抬起头，立刻露出几分担心。
“小时啊，怎么在外面晃悠呢快回家呆着。”
与他对弈的老人闻言，也跟着劝道“是勒，最近这边可不安全。”
时宴闻言，停下脚步抿嘴露出一个笑容。
“知道了，这就回去。”
穿着唐装的老人点点头，目光偏移，落到他身后的殷渡身上时，眉头一皱，又很快松开。
“小时啊，这是你男朋友”
时宴脸一红，下意识摇头道“不是，是我朋友，还是我房东。”
“他人很好的。”
小青年恨不得把他很好这个几个字挂在嘴边，逢人就念叨一遍。
殷渡有些无奈，又有些高兴。
两个人没在楼下久留，而是很快回家。
更详细的资料被送到原乐眼前的同时，周鸿也收到了自己的人拍到的照片。
关于殷渡和时宴一起吃饭，一起牵手回家。
周鸿死死盯着照片，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传上心头。
如果，如果殷渡真的有了一个对象。
影响的不仅仅是殷渡自己，还有周父。
周父迷信，怀疑殷渡是恶鬼转世才对他不冷不热，不怎么喜欢，但尽管是这样，他还是因为殷渡的优秀而暗暗关注他，用他炫耀。
如果殷渡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并且长久跟他在一起了。
那“恶鬼转世”、“会克人”的说法自然不攻而破，到时候，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那个老头子会把家业给谁。
周鸿心灼不已，他拿起让人找到了关于时宴的情况，目光在时宴的职业上停顿好一会
心理咨询师。
周鸿想到之前青年烂好心的模样，拿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
“我要拿到时宴最近的心理咨询预约名额。”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应该还有二更，但是时间不确定。
尽量在中午十二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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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淅淅沥沥的水声就逐渐停下,时宴擦干身体,穿好带过来的睡衣后，才缓缓转身。
“我、我洗好了。”
时宴扯了扯衣服,确定没有哪里出纰漏后,开口道。
殷渡应声,也没转过身看他，而是直接打开门，走出去。
“地上滑，你小心一点”
殷渡声音有些哑,迈出的步伐略微急促,走路姿势带着明显的别扭。
但时宴看不见。
殷渡往前走了两步后，也反应过来时宴看不见。
但是即使小青年现在看不见，殷渡也不想这幅模样出现在他面前。
殷渡微微侧身,看着时宴走出浴室,心底心虚更甚。
恰好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殷渡如蒙大赦,立刻起身走向阳台。
“我去接个电话。”
阳台的门被轻轻关上,殷渡打开阳台窗户，夹杂着雨丝的风立刻从开着的窗户倾涌进来，打在殷渡的脸上,让他浑身的燥热消退了许多。
他看一眼屏幕上出现的联系人，接通了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先前殷渡让去找眼科专家的助理。
“殷先生，白河先生最近正好空闲，已经为您预约上了。”
白河先生,国内最顶尖的眼科专家，治好过这种眼睛方面的疑难杂症。
时宴当初是因为车祸失明，殷渡并不清楚他眼睛现在的情况，还需要去做一个专门的检查才是。
“什么时间”
殷渡询问道。
电话那边的助理“后天上午九点，就在廉江市的一家私人医院。地址已经发到殷先生手机上了。”
殷渡回到微信，看一眼地址后，“嗯”了一声，“知道了。”
廉江市的盛和医院，距离秦山公寓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不算很远。
挂断电话后，殷渡刚放下手机，一条短信息就跳出来。
是原乐的消息。
明天上午来一趟警局。
殷渡收起手机，站在床边又吹了一会风后，确定自己身上的反应全部消除，人也完全冷静下来后，才关上窗户，转头看向客厅里正坐着听电视的时宴。
真乖。
殷渡眼底盛满笑意，打开阳台的门，回到客厅。
听见声音，心思几乎不在电视上的时宴，立刻转头朝向殷渡那边。
殷渡大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有什么感兴趣的吗”
时宴微微摇头，“没什么感兴趣的。”
殷渡看一眼正在播报着最新新闻的电视，试探着问“喜欢看电视吗”
他用的是看。
时宴没觉得自己失明的事情有多避讳，也没第一时间明白他的点。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没摇头也没点头，“一般吧，看到不多。”
他看电视最长的时间，大概就是和父母看春晚的时候。这几年，听声音，总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时宴摩挲着衣服面料的手停了停，他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沙发上墙上。
那里应该是挂着一张全家福的。
他也好久没看了。
一转眼也好长时间了，很多以前的同学他都记不清楚脸了。
殷渡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见墙面上那一张不大的全家福。
照片中小青年差不多十七八岁的模样，身上还还穿着校服，看起来特别开心，漂亮的桃花眼水光潋滟，里面仿佛亮着光。
时宴情绪不受控制地有些低落。
殷渡手张开又缩起，他顿了顿，才轻轻覆盖上时宴的手背。
“我给你联系了一个眼科专家，白河先生，后天上午九点钟，我们一起去看看。”
时宴浑身立刻僵硬下来。
白河先生。
这个名字对于，第一个失明的人都如雷贯耳。
他之前也想找过白河先生，但是他现在的存款并不一定够，而他也不敢将所有钱都放在一场治疗上面。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没办法预约到这位眼科专家。
“白河先生”
时宴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嗯。”
殷渡应声，握着时宴的手紧了紧。
“后天上午九点钟。”
时宴没说话。
殷渡抬手轻轻覆盖上时宴的眼睛。
温热的手掌捂到眼睛上，传递过来一阵阵温暖的热意。
紧接着，殷渡的声音就传过来。
“宴宴，我想你能看看我。”
一瞬间，脑海里什么顾虑都被时宴丢到九霄云外。
他立刻轻轻点头应声下来。
“好。”
“我也想看看你。”
时宴笑起来。
自从殷渡住进来，时宴就没再为自己的一日三餐操过心。早上殷渡买来早餐，午餐和晚餐都是殷渡亲自做。
短短两三天的时间，时宴的饭量都比之前增大不少，而且脸色也红润很多。
时宴估摸着，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会胖。
但是那是殷渡做的饭不吃完怎么行呢
而殷渡也在这两天的时间，将时宴喜欢爱吃的了解的清清楚楚。
清晨。
时宴起床收拾好自己，出去买早餐的殷渡恰好回来。
早餐快结束时，殷渡忽然开口道“我过会要去一趟警局”
警局
时宴一顿，心立刻提起来，整个人也微微有些紧张。
“怎么呢”
“配合工作，没什么事。”
殷渡宽慰道。
时宴顿了顿，干巴巴应了一声，还是不太放心。
他快速将碗里的最后一个水煎包咬完吞下，“我要不要也去啊”
时宴询问。
殷渡原本是不太想时宴过去的，但看他脸上微微的紧张后，立刻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好，你陪我去。”
殷渡笑着说。
时宴松一口气，脸上的紧张也隐隐消散一点。
他可是还记得之前殷渡和原警官两个人不太和的模样，实在没办法放心殷渡一个人去警局。
廉江市警局距离秦山公寓的并不是很远。
时宴快速收拾好自己，然后站在门边等着殷渡。
像准备去春游的小朋友一样，看的殷渡忍俊不禁，也越发觉得自己和原乐联系的做法是正确的。
这次去廉江市警局是殷渡开的车，车子在警局附近的停车场停下后，殷渡就牵着时宴下车，进入警局。
凶杀案的凶手还没有落网，警局里的气氛一片紧张，来来往往都是步伐匆匆的警察们。
殷渡牵着时宴径直走向之前来过一次的原乐的办公室，此时，办公室的门正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殷渡拉着时宴没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里面的声音不高，但是站在门口，还是将交流的声音几乎听到了全部。
正在原乐办公室的，是一位青年女子。
听声音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原警官，你一定要找到凶手，冯宇他平时待人都很好，几乎没有和别人起过冲突”
女声勉强维持着冷静，但还是透着隐隐的哭腔。
原乐看着面前衣着干净整洁，却掩盖不住面容憔悴的女子，已经沉到谷底的心还是不免更难受了几分。
“我们一定会给家属们一个交代。”
“请相信警察。”
他郑重说着，随后又看了看一旁的钟表，眨了眨眼，去缓和眼底的血丝。
监控什么也没拍到，被害人人际关系没有问题，也没有感情或者金融上的纠纷，手机上更是连一条不同寻常的短信都没有。
凶手就好像是随时起意，然后截到路边的一个人残忍杀害一样。
同样，因为隔壁的明乐小区在拆迁，连带着秦山公寓的人员流动性都很大，除了殷渡以外，他们连嫌疑人都没办法确定。
原乐温声劝走女子，看她出门，才微微后仰靠到椅子上，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现在他只能赌一把，赌殷渡跟凶手没有关系，而且他知道些什么。
周鸿
想到那天晚上殷渡透露出来的信息，原乐揉了揉太阳穴，正打算将周鸿的资料重新看一遍，敲门声再次响起。
“请进。”
原乐说着抬眸看过去，殷渡推开门走进来，身后还牵着一个时宴。
原乐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时宴身上转了一圈，那天晚上，殷渡彻底说服他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时宴。
他说他喜欢时宴，想和时宴永远在一起，不会做那种自取灭亡的事情。
而现在
原乐仔细打量着时宴，确定他面色红润，状况良好，心又微微放下来了一点。
他同意和殷渡合作，并不代表殷渡就一点嫌疑也没有了。
事情的真相到底怎么样还要用证据来说话。
“原警官。”
时宴率先开口，说完他扯了扯殷渡的衣角，殷渡就跟着开口喊道“原警官。”
原乐目光闪了闪，立刻伸出手道“快坐。”
“只是了解一点情况，不用紧张。”
时宴“嗯”了一声，在座椅上坐下。
殷渡捏了捏时宴的手，没坐下，而是主动询问道“刚刚那是被害人的亲属”
原乐点头，目光扫了殷渡一样，继续道“第一个被害人冯宇的妻子肖晓，才结婚三年。”
“那个程序员”
殷渡有点印象。
原乐见殷渡脸色没有半分变化，跟着点点头。
“对。”
殷渡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他打开手机将自己查到的一些证据展示给原乐看。
“我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我帮你们找到凶手，你们可以给我母亲一个交代。”
原乐微微点头，没有意见。
殷渡点了点周鸿的名字，“这场凶杀案绝对和他有关系，就算没有关系，他也绝对知道点什么。”
“先从周鸿开始查。”
周鸿
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时宴微微有些惊讶，他眨了眨眼睛，还要再听，一个放着纯音乐的耳机就盖上了时宴的耳朵，盖上之前，殷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朋友不能听这些。”
时宴一顿，脸上浮现出明显的茫然来。
小朋友是说他
时宴耳边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上禁不住浮起一抹薄红。
而殷渡将时宴的耳朵罩起来后，才转身看向原乐，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合盘托出。
上一次的兰桷香烟，和他离开后周鸿的突然出现，殷渡几乎已经确定这场凶杀案和周鸿有一点点关系。
而周鸿的目的，无非是想让他成为这个凶杀案的凶手，然后没有办法再追查当年的那件事。
所以无论周鸿是不是这场凶杀案的主谋，他肯定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现在的第一步，是先去查周鸿，查他有没有见过疑似嫌疑人的人。
“如果查不到呢”
原乐追问，目光紧紧盯着殷渡。
“找不到那就请君入瓮。”
殷渡说的笃定，他确定周鸿不会善罢甘休，无论是因为自己即将找到的真相，还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痛恨。
两个人交流的时间，不长不短。
时宴耳机中的纯音乐差不多从头放到尾时，耳朵上的耳机就被殷渡摘下。
“可以了。”
殷渡说道。
时宴仔细听了听，觉得他气息平稳，情绪也比较平和才微微松一口气。
原乐站起身，去送两个人出门。
殷渡握住时宴的手，牵着他走出办公室后，才停下脚步道“我明天有事不能过来，有事可以打电话联系我。”
“去哪”
原乐询问。
殷渡对他的防备并不在意，他捏了捏时宴的手，开口道“医院，手机定位不会关。”
时宴见状也解释道“殷渡要带我去看眼睛。”
原乐点头，看着两个人牵手离开，离开办公室去吩咐其他人。
“去让周鸿来一趟警局。”
“那天问时宴路的青年。”
原乐又补充道。
时宴被殷渡牵着出来后，仍然忍不住有些好奇。
“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殷渡揉了一把他头顶软乎乎的发丝，颇有点爱不释手地又摸了一把后，才笑道“聊了一些好学生不能听的内容。”
好学生不能听的内容是什么内容
时宴还想追问，但明显看现在的情况，殷渡明显不愿意告诉他。
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时宴疑惑还没问出口，就被殷渡转移了注意力。
“中午不回去吃了，想吃什么，在附近带你吃。”
殷渡和时宴离开警局不过半个小时，周鸿就赶到警局。
他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气质温和无害，一双文雅的细框眼镜却将他眸底的光芒遮的一干二净，叫人看不透。
看起来和监控视频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原乐请周鸿在办公室坐下，不着痕迹地打量他后，才缓和声音道“周先生，你好。”
“我这次找你来，是想向你了解一点消息，不用紧张。”
周鸿缓缓点头，“原警官您尽管问。”
“我一定配合。”
原乐朝他弯唇笑了一瞬，随后又很快收起笑容，开始询问“五月九号上午，你出现在合家欢超市门口，后来又进入小区，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周鸿假装回忆了两秒，整理着措辞回答道“当时我是受朋友委托来到合家欢超市寻找一个人，他女儿生病了。”
“哪个朋友”
原乐追问。
周鸿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公司的前台，她的妹妹进医院了，老师打不通她父亲的电话，我就帮她到这边来找。”
“公司前台”
原乐表示疑问。
周鸿笑了一下，“我不是继承家业的料子，所以在公司呆不住，就到处走。”
“前台她请假就没办法拿这个月的全勤，所以就拜托我帮忙去找她父亲。”
原乐点点头，又似乎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一般，询问道“那后来找到了吗”
“找到了。”
周鸿点头。
原乐打量他一圈，看着纸上的资料后，又询问道“你知道你进入明乐小区后，小区里就发生了命案吗”
来了。
周鸿心头一肃，神情不自觉带上了一丝丝紧张。
他点点头，“知道。”
“这件事情有听说。”
“我是真的没想到，居然”
周鸿很惊讶，又微微带着一丝害怕。
原乐不着痕迹将他打量一圈后，继续问“那你进去有遇见可疑的人吗”
周鸿皱眉，仔细回想片刻后，才摇头道“我当时走的急，一心要找人，没太注意周围的情况，但印象中是没有注意到有可疑的人”
这些话在周鸿心里不知道想过多少次，说出来自然是轻车熟路。
他有人证还有监控，怀疑不到他身上去，更何况，事情本来也不是他做的。
周鸿问心无愧。
原乐又细致地把事情来来回回问了两遍，才差不多结束。
最后，他看着周鸿，又问“你认识殷渡吗”
周鸿愣神，但还是很快点头。
“认识，他是我哥哥。”
与殷渡谈起周鸿的不屑和鄙夷不同，周鸿称呼殷渡为哥哥，谈起他时，神色带着诡异的复杂。
“怎么了吗”
周鸿反过来询问道。
原乐站起身，微微摇头，“没什么，想向你了解一下他。”
周鸿站着没动，他沉默一会后，才说“我哥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和我们并不亲近，很早就自己一个人住了，逢年过节也不回来。”
“这些年我们只知道他过的不错，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原乐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听周鸿说了这么一堆后，神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好，麻烦你了，最近请保持联系畅通，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周鸿点头，让原乐不必再送。
走到门边，他又迟疑一会，继续问“可以问一下我哥他现在怎么样了吗父亲挺想他的，但是我谁也联系不上他。”
周鸿说着苦笑一声。
原乐目光微闪，想到刚刚殷渡说的话，根据他的意思回答道“他过的挺好的，刚刚还带男朋友一块过来了。”
“男朋友”
周鸿诧异。
这会的诧异不是装的，是真的诧异。
原乐迟疑几秒，“两个人牵手过来的，又牵手离开的，应该是男朋友。”
周鸿维持住表情，没有露出半分异样。
“好，哥哥过的还行我就放心了，回去跟父亲也好交差。”
他说着朝原乐道谢，离开办公室。
殷渡能有什么对象
周鸿心底认定是那个小瞎子，心底不由得嗤然。
殷渡现在已经混到只能找一个脑子不好的瞎子了吗
但就算是一个瞎子，周鸿心底也十分不痛快。
殷渡不是一个人厉害吗
他不是一个人能行吗
想到父亲偶尔将自己和殷渡对比，心底就一阵怨恨。
周父虽然讨厌殷渡，但是却又时刻关注着殷渡。别以为他不知道，周父对外只是说殷渡独立，在自己搞投资创业，半点不提他早就离家多年的事情。
为什么
就因为殷渡可以给他那些虚假的虚荣吗想要别人的这份夸赞，也要殷渡认他才行。
周鸿一直觉得殷渡不如自己，有钱又有什么用身边连一个关心他的人都没有。但是现在，殷渡不知道在哪捡了一个小瞎子当男朋友。
周鸿心底简直快恨的滴血，殷渡这种人就配众叛亲离，人人喊打，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他身边，他怎么配有人关心他呢
周鸿离开警局监控范围后，立刻打电话让人去查殷渡最近的情况。
而他不知道的事，在他走出警局的那一刻，也有人在开始查他。
身边的警员听着原乐吩咐的命令有细微的不解。
“队长，周鸿有问题”
警员问。
原乐没点头，“还不清楚。”
“但他有时候解释太多了，像是专门想过怎么说。”
姑且先调查着。
毕竟周鸿的说法没问题，又处处不合理。
时宴和殷渡在附近的面馆吃了午饭后，才回到秦山公寓。
今天难得不在阴天，中午时还晴了一会。可能是阳光带来的温暖，时宴回去的时候，在小公园里听见了几个结伴出来透风晒太阳的老人的声音。
这些老人的声音时宴很耳熟，在公寓住了好几年，足不出户的，老人认识的最多。
果然，瞧见时宴走进来，穿着唐装正在下棋的老人抬起头，立刻露出几分担心。
“小时啊，怎么在外面晃悠呢快回家呆着。”
与他对弈的老人闻言，也跟着劝道“是勒，最近这边可不安全。”
时宴闻言，停下脚步抿嘴露出一个笑容。
“知道了，这就回去。”
穿着唐装的老人点点头，目光偏移，落到他身后的殷渡身上时，眉头一皱，又很快松开。
“小时啊，这是你男朋友”
时宴脸一红，下意识摇头道“不是，是我朋友，还是我房东。”
“他人很好的。”
小青年恨不得把他很好这个几个字挂在嘴边，逢人就念叨一遍。
殷渡有些无奈，又有些高兴。
两个人没在楼下久留，而是很快回家。
更详细的资料被送到原乐眼前的同时，周鸿也收到了自己的人拍到的照片。
关于殷渡和时宴一起吃饭，一起牵手回家。
周鸿死死盯着照片，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传上心头。
如果，如果殷渡真的有了一个对象。
影响的不仅仅是殷渡自己，还有周父。
周父迷信，怀疑殷渡是恶鬼转世才对他不冷不热，不怎么喜欢，但尽管是这样，他还是因为殷渡的优秀而暗暗关注他，用他炫耀。
如果殷渡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并且长久跟他在一起了。
那“恶鬼转世”、“会克人”的说法自然不攻而破，到时候，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那个老头子会把家业给谁。
周鸿心灼不已，他拿起让人找到了关于时宴的情况，目光在时宴的职业上停顿好一会
心理咨询师。
周鸿想到之前青年烂好心的模样，拿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
“我要拿到时宴最近的心理咨询预约名额。”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应该还有二更，但是时间不确定。
尽量在中午十二点左右
贴贴每一位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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