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赳赳武夫,公侯干城_天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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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众人回到帐中伍封叹道:“这颜不疑好生了得我平生所遇的剑手之中以此人最为厉害!”

  楚月儿道:“月儿先前若及时出手便可将他截下夫君便可赶上来将他杀了。”

  迟迟忙问道:“那你为何不截下颜不疑呢?”

  楚月儿摇头道:“夫君大人说过不许人插手我若出剑夫君多半会生气。”

  伍封笑道:“我怎会舍得生你的气呢?”

  楚月儿笑嘻嘻地道:“那日对付胡胜之时我未听你的吩咐冲到你前面将胡胜杀了虽然夺了匹黑龙来你却大大的生气哩!”

  伍封笑道:“那是不同的就算日后你的剑法胜过了我在战阵之上你也不许到我身前去柔儿也是这般哩!”

  叶柔点了点头笑道:“那我就与月儿一样跟在公子身后算了。”

  田燕儿奇道:“先前大将军也这么吩咐过我是何缘故?”

  楚月儿笑道:“这是夫君的例行吩咐每每战前便有此说我不知听过多少遍哩!”

  叶柔笑道:“公子是怕月儿和我们在前面冒险心中担心是以他定要在我们身前为我们挡着箭矢如有高手便被他先杀了。”

  田燕儿道:“怪不得我跟在大将军马后总觉敌人都是庸手能够所向披靡原来厉害的对手已先被大将军对付了。”

  伍封笑了笑问平启道:“那市南宜僚是否逃了?”

  平启叹道:“公子一走开那家伙便从陷坑在跃了出来小人和招兄两人也未能挡住他被他逃入了林中。”

  伍封点头道:“那就算了今日若不是他只怕公主和迟迟大有凶险。”

  妙公主惊道:“我和迟迟有何凶险?”

  伍封叹道:“我今日虽然慎之又慎却还是低估了敌人没料到颜不疑居然也到了莱夷。我们与市南宜僚带来的骑兵交手营中空虚颜不疑偷入营中并不是只为了杀伯南一人那么简单。我看他多半是想捉了公主或迟迟来要胁我不在营中时以他的身手颜不疑何事做不到呢?幸好他为了救其师兄市南宜僚才在杀了伯南之后打消了此念头现身将我引开。”

  众人听他说得有理无不心惊若真是被颜不疑胁持了妙公主或迟迟后果便难以预计了。

  妙公主和迟迟也暗暗心惊。

  叶柔惊道:“颜不疑厉害之极他若再偷入大营恐怕难以防御。”

  伍封叹道:“我正是这么想今日便有杀他的念头可惜被他走脱了。”

  田燕儿皱眉道:“月儿曾伤过他一剑恐怕更要小心!”

  楚月儿笑道:“我才不会怕他我虽然敌他不过但逃起来他绝对追不上我。”

  伍封笑道:“这就象颜不疑逃起来我追不上他一样。月儿的剑术我倒放心虽不如颜不疑三十招却还是能抵挡的。月儿有三十招的余暇大可以逃到我身边来。何况无论如何我都会将月儿带在身边我们二人在一起那怕颜不疑捣鬼?”

  叶柔叹了口气道:“柔儿就怕他回去之后又用那种妖邪的法子用人蛇之血助他练习‘蜕龙术’若是他再蜕变一次劲力再大一倍恐怕连公子也阻不住他了。”

  伍封微微一震正色道:“此事大有可能这家伙心高气傲今日败于我手上说不定真会产生此念。”

  平启问道:“柔姑娘前次与颜不疑交手是在何时?”

  叶柔道:“那是四年之前的事了。”

  平启点头道:“这还好些。我听说这种‘蜕龙术’每五年蜕变一次颜不疑下次蜕变之期已不足一年恐怕暂不会以损寿十年的办法增强劲力。”

  伍封道:“平兄说得是我看颜不疑也不会那么蠢。不过这人身手高明营中这么多人我也看不过来万一他再偷入营来那就十分可怕了。柔儿、燕儿这些天你们也住进我的大帐来休息与公主和迟迟在一起由我和月儿还有小雨儿她们四人为你们护卫。”

  叶柔和田燕儿脸上微微一红都点头答应。

  伍封又道:“是了柔儿你今日可看清了那市南宜僚的‘断水剑法’?”

  叶柔道:“市南宜僚运剑的法子极妙能够使力量循环相济大增长力。”

  伍封道:“这种法子柔儿可以使一使多半对你的剑术大有增进。”

  叶柔恍然道:“怪不得公子先前与市南宜僚比剑时故意取守势让他将‘断水剑术’使了两遍原来是想让柔儿看得清楚。”

  伍封笑道:“我看他的剑术还另有妙处直刺横斫如片削瓜果一般只是暂不知其中的道理。”

  楚月儿道:“既然他的剑法叫‘断水剑法’是否与水有关?”

  伍封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回主城之后再慢慢研习吧。”

  这时鲍兴入了帐来道:“公子这次又杀了一百多名贼人捉到了一百二十名降兵。两次激战下来共得了兵车九十二乘战马五百多匹兵器革甲不计其数。”

  伍封道:“刚才颜不疑入营恐怕伤了人吧?”

  鲍兴叹道:“有六个亲卫军的御者被他杀了适才冲杀之时还死了三个倭人勇士伤了九人幸好伤势不重。”

  伍封哼了一声站起身来道:“这笔帐我自会找他们去算!你带人将死者用布裹好放在车上明日到夷维城再敛入棺木运回主城其家中安葬。虽然我们也有伤亡不过今日大胜两阵大家恐怕也饿了。公主你和迟迟吩咐在帐外空地上设宴女乐也用得上了我先去看看伤者。”

  他带着楚月儿和叶柔二人去看望伤者见众人伤势不重安慰了几句。

  两次激战共伤了四十余人众伤者本来都是夷人族兵战阵受伤也是常事不料伍封竟亲自来看视十分感动。

  慕元脸上有小小割伤此刻也不甚在意了伍封与他说笑了几句吩咐伤者若是愿意便到帐外大营去赴宴。

  忙了好一阵帐外丝竹响了起来除了看守降兵的人外所有人都到了外面饮宴伍封将众人一一夸奖尤其是那些遁者今日立了大功更被他大大褒奖令众遁者满面生辉连他们的女儿营妻子也觉得脸上大有光采。

  伍封见巫水和那几个水遁者有些不乐那是因为今晚金、木、火、土诸遁者立了大功唯他们无甚建树之故便道:“水兄无须不乐下次对付‘海上龙王’徐乘之时非要你们大显身手不可。”吩咐各人定要小心戒备以防颜不疑偷营杀人。

  这些亲卫军大多数是第一次随伍封作战见伍封料事如神与颜不疑那一战又是惊天动地一夜之间竟然连打了两个大胜仗杀敌九百单是降敌便捉了一千六百多人直如仙人下凡一般均觉随这位大将军作战当真是痛快淋漓与众不同无不敬服一个个死心踏地。

  伍封到了莱夷之地数番厮杀唯此次死了数人是以有些不乐妙公主等女知道他的心意温柔婉娈地不住劝解连叶柔和田燕儿也拿酒来灌了他数爵直至宴毕伍封才扶醉而眠。

  次日醒来伍封见冬雪正低头痴痴地看着他微微有些诧异忽觉自己是枕在冬雪的腿上吃了一惊忙爬起身来笑道:“小雪儿你倒醒得早哩!”

  楚月儿从一旁探过头来格格笑道:“小雪儿怕是一夜未睡。”

  伍封奇道:“这是何故?”

  迟迟解释道:“你昨晚入帐便睡小雪儿为你宽衣反被你揪住了不放拿她的腿当枕就这么睡了一夜我猜小雪儿也睡不着吧。”

  冬雪满面绯红低头不语。

  伍封歉然道:“我这……这真是不像话了。”

  妙公主笑道:“你这人沉重无比一时掀你不下来小雪儿怕吵了你便让我们不予理会。谁知你一夜连身也未翻过一雪儿就这么靠了一夜。”

  伍封跳起身来忙道:“小雪儿真是对不住了。”

  冬雪红着脸低头道:“公子昨日太过辛苦又饮了酒原该好好休息。”缓缓站起身来却又一个趔趄坐了下来。想是腿上被压了一晚不免酸麻。

  伍封忙道:“公主、月儿、迟迟快为小雪儿揉揉腿子。”

  三女笑嘻嘻过来帮冬雪揉腿冬雪忙道:“这怎么行呢婢子……”妙公主笑道:“夫君大人最是没什么规矩我们帮你揉揉也无不可。小雪儿若是不愿意让夫君亲自为你揉揉好不好?”

  冬雪满脸赤红不住地摇头。

  春雨、夏阳和秋风早已起身此时入帐来为伍封穿衣三女吃吃地笑着眼睛不住地向伍封和冬雪二人瞧去。

  伍封有些讪讪地不好意思忽见田燕儿和叶柔裹被而坐也在帐中另一边笑笑吟吟地看着他与众女闹着。伍封才想起昨晚怕颜不疑偷营让二女入大帐来睡看帐中时一幅锦帷垂在中间将他们与叶柔和田燕儿二女隔开但此时锦帷已被拉开。

  楚月儿见伍封诧异笑道:“公主早便过去与柔儿和燕儿顽了好一阵。”

  伍封等衣服穿好春雨和夏阳为他穿戴好盔甲四女之中秋风力气最大向来由他为伍封掌剑此刻捧来了“天照”宝剑挂在他腰间的革带之上。伍封见众女笑着不住地打量着他神色各有不同略略盥洗后便藉口逃出了大帐远远还听到帐内众人格格地笑成一团。

  伍封去看过了四十多个伤者又到各帐去一一看过连那些卫女、宫女、女乐、庖人等人的帐中也都打了个转这些人无不诧异不知道他以大将军之尊为何会亲来看视他们这些下人。

  混了好一阵伍封才回到大帐与众女用饭饭后妙公主道:“此刻已过了午时是否要赶路呢?”

  这时平启走了进来道:“公子等一阵拔营赶路之时那批降兵怎么办?”

  伍封皱眉道:“我也十分头痛若放了走怕他们又去多盗贼若带到主城却又怕途中生变不甚方便。”

  叶柔道:“我昨晚看他们时他们对公子敬畏之极都说不敢再与公子为敌。”

  伍封笑道:“柔儿看他们做什么?”

  叶柔道:“既然市南宜僚和颜不疑也来了这些盗贼多半与徐乘有关昨晚我向他们打听徐乘的巢穴和东屠苦新建的镇城防务这班人七嘴八舌知无不言被我知了个大概。”

  伍封喜道:“柔儿真是想得周到。”

  叶柔道:“我看这些降兵有些用处不如放他们回去。”

  平启惊道:“这一千六百多人都放回去?岂非增敌声势?”

  叶柔笑道:“他们中间之人大都来自夷维、镇城只有二十多人是随市南宜僚从海上来。夫余贝怕夷维的盗贼有异心将他们的家眷移入了镇城以为胁持。我们若放了他们他们暂时无处可去多半会回到镇城免不了会为我们张大声势让贼众都知道公子的确是降者不杀是以大损其斗志到时候我们攻打镇城之时鲍兴只须再叫几声‘降者不杀’盗贼定然降者甚众。”

  伍封和平启不住点头。

  叶柔笑道:“柔儿还有一条计策到时候我们派了三百人分别与每一名降兵谈谈再将他们放回镇城夫余贝等人必定疑心其中有人投奔了我们成为奸细自然会一一盘查免不了将这些人逼得进退失据要么逃走要么集起来反抗镇城必乱到时候我们大军一到攻城便容易多了。镇城依山洞而建十分难攻不这么搞一搞还真不容易将贼子剿灭。”

  伍封拍案赞道:“柔儿真是将才此计大妙!事不宜迟平兄便带人去做吧我看这要忙上好半天今日便扎营不动在此地再休息一晚罢。贼子一夜两败如今士气最低怎也不可能再来劫营尽可放心休养。”

  平启对叶柔甚是佩服立时出帐。

  伍封让夏阳将鲍宁和鲍兴叫来道:“小宁儿你带些人将九名亡者的尸送到夷维城去装敛入棺便留在夷维等我们大军明日赶到。”又让鲍兴将盗贼的尸体从陷坑中掘出来挖一大冢埋葬。

  迟迟道:“最好是立一石碑上面刻写‘群贼之冢’以警后人。”

  众人都大赞石碑之妙鲍宁和鲍兴领命出去办事。

  田燕儿称赞不已道:“大将军手下人材不少不说月儿和柔儿便是平启和招来二人便是军中少见的勇将两条大殳舞动起来破阵陷敌厉害无比。”

  伍封点头道:“这两人的确是锋将之才不同于一般的剑手。”

  田力在一旁道:“昨晚小人与柔姑娘一起见那些贼子按他们的口述连夜画了一份镇城的贼巢之图大将军要不要瞧瞧?至于徐乘的巢穴毕竟所擒海盗人少不知其详暂时画不出来。”从袖中拿出了一块帛图交给伍封。

  伍封大喜道:“田兄当真是有心了。”将帛图放在案上与众人一起研看。

  田力道:“镇城在莱北和莱南相交之处离满饰人新建的林营城只有半日路程。镇城虽不大却依十余连环而生的山洞若是大军攻入贼众此入彼出不仅难以尽数剿灭还怕他们仗地势之妙反而转守为攻。”

  众人看着镇城和附近山势之图均觉难以措手。

  田力道:“这座镇城占地较大不过说起来它是座城其实只是个关隘前后山口各有两座高墙横于二山之间在中间围出空地来听说东屠苦带了东屠族三四千户、两万多人居在其中夫余贝也带了一万多户迁入有族人近六万。”

  叶柔道:“镇城虽然有七八万人其实能作战的只有盗贼还有四千多人我们将这些降兵放回去加起来只有五六千人。不过他们的兵车尽在夷维如今已经尽失骑兵的战马五百多匹又有近三百匹落到我们手上因此暂无能力进攻。”

  伍封道:“夫余族有一万八千多户只有万余户跟着夫余贝来是否族中其他的人不愿意随他造反呢?”

  叶柔道:“正是。夫余、东屠这些人大多是迫于夫余贝和东屠苦的胁迫才到了镇城其中不少人的家眷还在原地。镇城人多食物却较少周围有算有田一时也难有收获。那东屠苦和非余贝他们原来准备了不少干粮肉脯现存放在山洞之中。整个镇城只有一条小溪流过清水不足是以两族之人过得甚是辛苦。”

  伍封叹了口气道:“我们若是强行攻城夫余和东屠两族之人却无辜得很有何伤亡心中不忍。”

  迟迟道:“夫君重情重义不愿意伤及无辜我看夫余贝他们是看中你这弱点才将两族之中的小部分人与盗贼驻扎在一起。”

  妙公主点头道:“我看也是这样了赵老将军与夫君非亲非故夫君还能追出千里之外相救这两族之人都是夫君的隶臣隶妾怎愿意伤害他们。”

  田燕儿天真地道:“若是在干粮肉脯上放一把火他们必定会大乱四散吧?”她虽是客人但与伍封在一起昨晚又经过两番激战早已当自己是伍封营中的人暂忘了要远嫁晋国的事。

  叶柔笑道:“这些粮食是镇城的根本以颜不疑和市南宜僚的谋略多半会派重兵把守就算能混到山洞外面恐怕也难有暇放火。若是颜不疑不在城中还有些可能有了颜不疑在城中便麻烦了不少。”

  田力也道:“如今是春分季节山中雾气甚重也难以点火。”

  田燕儿点头道:“不过燕儿信得过大将军和月儿的本事定会有办法。”

  伍封心中一动道:“燕儿提醒了我用火不成大可以在水上面想想法子。若是我们断了他们的汲水之道城中恐怕非乱不可。”

  叶柔道:“颜不疑和市南宜僚精通兵法必定会派人守住水道。”

  伍封笑道:“镇城中的小溪能供数万人勉强生活流径若不在十里以上怎也不会有这么多水吧?我看其主径多半在城外就算颜不疑和市南宜僚派了人守水道数里之内人手分散便不怎么有用了怎敌得过我们的勇士?到时候我和月儿带些人觅出溪水主源来将溪水堵塞让镇城自己大乱。这总好过放火烧粮暴殄天物。”

  叶柔点头道:“公子说得是。不过柔儿还想了另一办法若是用起来恐怕也有些用。”

  伍封忙问道:“有什么办法?”

  叶柔道:“既然夫余人和东屠人大多不愿意随夫余贝和东屠苦二人作乱城中族人的家眷又在原地我们若能将他们的家眷找上些来在城外呼喊是否更增其乱呢?”

  伍封拍案大赞:“此计甚妙!嘿柔儿这两条妙计认真不错先从军心士气上攻击敌人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战阵之上本来就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叶柔笑道:“孙子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我们先用点诡计让颜不疑头痛也好。”

  这时平启进来道:“公子那一千六百多降兵都已谈过了是否立刻就放人?”

  伍封站起身来道:“我去瞧瞧。”

  伍封等人到了被众勇士围着的降兵面前道:“你们并非贼今日便放了你们日后改邪归正万一再回去当贼待本大将军回到主城必会集结大军将群贼剿灭你们若再被本大将军拿到必会严惩。”训斥一番后将降兵放了众降兵抱头鼠窜片刻间就走散了。

  伍封对平启道:“平兄我们亲卫军中也有些东屠族和夫余族的人吧?”

  平启道:“东屠人连女儿营在内有二十多个夫余人只有三四人。”

  伍封点头道:“你将他们都叫到我帐中来女儿营都还是新娘就不要叫了。”

  伍封回帐不久平启将人带了过来。

  伍封见两族各有数人道:“你们多半也知道夫余贝和东屠苦在你们两族之中胁持了不少人到山中与群盗为伍。那座新建的镇城早晚会被我大举攻击到时候两族之人无辜被祸。”

  这些人早知道消息正自忧心担心族人被祸又恨夫余贝和东屠苦为一己之私将族人交到盗贼手中。

  伍封道:“你们各回族中将被胁到山中族人的家眷各找数百人来数日内赶到新建的林营城去与我大军汇合到时候也好将你们族人叫出城来免被我大军所杀无辜送命。”

  这些人连忙答应匆匆各回族中办事。

  叶柔道:“公子是否想以林营城为据直攻镇城?”

  伍封道:“正是。”

  田燕儿奇道:“大将军不是说要先到主城汇合大军么?”

  伍封笑道:“兵不厌诈那是我故意对降兵说的以宽夫余贝等人之心。他们定以为我不敢以千人攻镇城防备自会弱些。哼我有精兵一千只要运用得当可敌万人硬攻当然是不成不过加点诡计何城不敢去攻?林营城是满饰人的居城满饰人精于骑射最尊敬勇士我们便以林营据地让他们看看我们如何灭盗。”

  伍封见安排妥当命人休息玩乐。叶柔笑着向伍封告罪将楚月儿扯了去陪她练剑妙公主和迟迟陪着田燕儿到四周骑马累得平启又带了不少人在旁护卫。

  伍封便留在帐中与春夏秋冬四名燕女说笑高兴起来命人拿酒上来与四女斗箸草输者饮酒各饮了不少将四女灌得红色红润之极。四女的酒量较弱夏阳与秋风醉得摇摇晃晃地在帐中乱走居然找不到出口伍封大乐。

  正闹时鲍兴进来道:“小人已将贼尸葬了立了一个大碑上面除写了‘群贼之冢’四字外还刻了一篇碑文公子要不要听听?”

  伍封笑道:“碑文写的是些什么?”

  鲍兴咳了一声道:“‘辛酉某月某日封大将军途径此地有大盗曰叶小虫儿者兴众冒犯大将军顺手灭之埋贼尸九百零七人于此冢之中以警途人。’这是正文下面还有附注。”

  伍封忍笑道:“附注又怎么说?”

  鲍兴道:“附注说:‘按天下之事皆有可为唯作奸犯科谋逆盗贼不可为也。心有恶念者他日未必有冢可葬不亦悲乎?大将军封。’”

  伍封愕然道:“小兴儿何时学来这种本事竟然颇有文采?”

  鲍兴笑道:“其实这是公主所作小人只不过照背出来。小人见了此文立时觉得有增学问小人还当场作了几句诗也想刻于碑上留名千古哩!”

  伍封大惊道:“小兴儿这么厉害将诗读给我听听。”

  鲍兴摇头晃脑道:“关关之鸦以野为家。将军神剑纵横天下。众贼哭爹群盗唤娘。呜呼哀哉尽埋土下。”

  伍封为之绝倒大笑着将鲍兴逐出帐去。鲍兴进帐胡闹一场伍封甚为开怀大叫道:“小雨儿小雪儿我们再来喝酒。”

  未过多久春雨和冬雪二女也被他灌醉四女偎着伍封呢声说话伍封与四女嘴上胡说八道口中如同牛饮双手时不常讨些便宜惹得四女娇声嗔怪伍封乐不可支。妙公主、迟迟和田燕儿进帐时见五人偎在一起情形古怪无不失声大笑。

  四燕女见妙公主等人来便想起身谁知酒醉身软一时难以起身冬雪勉力起身不料衣角被伍封压住还未站起便被扯落反而跌在伍封身上将其余三女也撞倒了。伍封哈哈大笑。

  迟迟格格笑道:“昨晚小雪儿被夫君扯了当枕头今日正好反过来。”

  妙公主见四燕女脸飞红霞颇为妩媚动人笑道:“你们几人酒喝得多了也不必起身将这么偎着吧。”

  田燕儿叹道:“这四个丫头在相国府上时从来未见过她们如此快乐过。”

  次日大早伍封便带人出当晚赶到了夷维城中。鲍宁早就九名死者的尸收敛入棺晏府中人是伯南所招倒并非贼众知道晏安竟是叶小虫儿时无不骇然。

  伍封在玄菟灵的法师府上过了一夜从法师府上调了几个精明人手到晏府主事。他故意在夷维城多留了数日才引军转而北向半日后便到了新建的林营城。只见林营城果按冉雍所定之制城方五里墙高六尺虽然不怎么能御兵却修得十分齐整里面闾里完备族庙宗祠仓廪府库无所不备。

  满饰箭得报大喜接出城来大声道:“大将军你来得正好如今夫余贝和东屠苦在山中建了一座镇城离我们极近小人族兵已撤城又是新建正怕他们来抢粮大感烦恼哩!”

  伍封笑道:“长老尽管放心如今莱夷三盗俱灭这夫余贝和东屠苦成不了气候我怎会放过他?”小声对满饰箭道:“这几天我便先灭了夫余贝和东屠苦夺了镇城。眼下正是用兵之时先勿泄露消息。别看我的士卒今日才到但对镇城之谋早已开始了。”

  满饰箭讶然道:“这几日从镇城有不少东屠人和夫余人逃了出来我也懒得去问不知山中出了何事。”

  平启将灭了叶小虫儿的事告诉了满饰箭满饰箭十分佩服笑呵呵地引大军进城平启将携来的伯南和田炳二人的级挂在林营城的北门示众写明“恶贼叶小虫儿”六字已警摄山中盗贼。

  满饰箭还未搬入城宰府中正好给伍封等人暂住作为军中指挥之所满饰箭又拨了数十族人来作仆佣侍婢。那些派出去的东屠夫余二族亲卫军士早已6续带了众多族人先到了城中等着。

  当晚伍封设宴将满饰箭与族中长辈请来以女乐娱之满饰人见伍封平易近人虽然是莱夷的主人与大家身份有天渊之别却与他们称兄道弟毫无架子无不脸上生辉。

  迟迟最惯这种事被伍封任以女主人的身份向诸宾敬酒笑语嫣然将这些满饰族人哄得极为高兴。何况他们是山中粗人几曾见识过来自齐国都城的歌舞丝竹宴饮大乐无不尽兴。

  次日又有不少人从镇城逃了出来伍封带了几人来问原来是两次的残兵逃回城中之后果然如叶柔所料夫余贝等人疑神疑鬼杀了不少人以致人心惶惶至于汲水之道却无人能知其源。

  派出去的东屠夫余二族的亲卫军尽数回来带了不少东屠族和夫余族的人来这都是被夫余贝和东屠苦胁至镇城的族人家属伍封先安置他们在城中暂住未时派出遁者按田力绘制的图本分为两队入山寻觅镇城的汲水之源。

  这些遁者果然厉害之极次日一早天未亮时回来巫金道:“那条小溪在东侧的山中有一百贼子分作两队日夜来回巡查不过这些人懒散之极未料到有人打水道的主意被我们找到一处地方旁边有一条干涸的溪水之道不入镇城应当是下手的地方。”

  伍封将众人大大褒奖之后命他们先去睡觉晚饭之后随他动身。然后将众将叫至大堂一同议事。

  伍封道:“如今夫余贝等人据守镇城我们若往主城他们说不定会予以截击就算他们由得我们回主城等我们大军南下他们抵挡不住便会向南逃窜南下有林营、夷维、格道、博城四城他们随便入一城便足以扰民。是以万万不能等赶到了主城再行动手。如今春暖水温徐乘的水军只怕也早已出动我们必须赶在徐乘从海上攻入莱夷境内前动手是以我想这两日攻打镇城。”

  平启道:“敌众我寡我们兵士虽强却只有千人敌军有五千左右又驻守山城之中有些麻烦。”

  伍封道:“眼下镇城人心骚乱贼众和两族之人心不能附必可趁乱攻之。我军是获胜之师士气正旺贼众却是心胆已寒士气低落。颜不疑和市南宜僚以为我会先回主城再行攻镇我偏要杀他个措手不及!何况敌军眼下既无兵车战马也只有二百余匹若想强攻也不大可能。此战是攻心为上若能将敌人吓得弃城而逃便够了。”

  众人一起点头伍封当下带了分派众人。

  先让鲍宁带二十人饶道山中赶到王屋城请玄菟灵带军南下守住镇城北面的归路又让田力带人书简千枝上写“降者不杀从贼不杀”八字。

  晚饭之后伍封带着大军出子时之前赶到了镇城之下乘黑夜在镇城南门外三百步处扎下大营。黑暗中设帐三百遍插旌旗又堆火五十列鼓三十将二百兵车列于营前。

  伍封趁黑在大帐中传令命平启率三百骑兵带数日之粮即刻出饶到镇城北面的山中埋伏与玄菟灵南下的兵马汇合。若是城中有乱颜不疑等人必会驱两族之人在前贼众在后。等镇城之人从北门四逃之时用连弩射杀敌人敌军大溃时才杀出来放过两族之人专攻带甲之贼。

  鲍宁即刻带五十人出多带箭矢携田力所书的张简捆于箭矢之上潜入西侧山上以连弩将竹简射入城中。

  伍封道:“我与月儿、柔儿带着遁者和女儿营入山断镇城汲水之道。颜不疑为人多谋身手又好若知道我不在营中说不定会偷入营中来掳人招兄天生夜眼正好守营晚间一定要小心。”让招来带着大军谨守营中田力和春夏秋冬四女保护妙公主、迟迟和田燕儿。

  伍封吩咐招来等人道:“两个时辰之后你们便将火堆全部点着击响战鼓鼓声一停便让东屠和夫余两族之人呼叫分作数队每日轮流。”

  诸事安排妥当伍封与楚月儿、叶柔带着遁者和女儿营各带好数日干粮悄悄入了东面山上转到了镇城之侧遥望下去这时大营中还未点火击鼓城中毫无防范一片漆黑。

  伍封等人先找到山中水道沿水道而行到了一处果见溪旁有一条干涸的溪径便埋伏在溪旁林中静等巡查水道的贼子。

  卯时还未到便见五十人各执火把缓缓沿水道而来叶柔和众遁者将连弩拿了出来伍封和楚月儿嫌连弩射程不如单弩各拿了自己的弩在手中以防有人逃走。

  眼见这五十人懒洋洋地经过面前之时林中众弩齐这些贼子怎料到会有人埋伏便听惨叫声不绝待一阵弩箭射完时五十人大多已被射死虽有几人逃逸却又被伍封和楚月儿一一射倒。火把扔了一地只见火光之下溪水尽红。

  伍封等人出了林先将火把拾起来堆于石后成为火堆从林中砍了两根大树横在溪上然后搬来大石堆在树旁水中再用树枝、碎石无数堵塞了水道挖开两条溪水之间的土石将水引入干涸的水道之中那一条流往城中的溪水立时断了水流。

  伍封笑道:“大功告成不过天亮后才是城中缺水混乱之时我们须留上几天守住此地。”他在林中转了好一阵道:“这片茂林是个埋伏的最好所在等夺下镇城万一日后镇城被兵这片茂林大可以派上用场。”

  众人在溪旁林中立了三个营帐又生了两堆火将火生得极旺坐在帐中略有暖意伍封怕城中派人来视查水道命遁者分着五队轮流监视其余人各自入帐休息。此刻虽是春分之际山中雾气甚重颇有些寒冷伍封见叶柔虽练过巫门的秘术毕竟比不得自己和楚月儿练习吐纳之妙怕她着凉便将叶柔叫到帐中女儿营带了一个铜炉来此刻放在伍封的帐中火烧得极红帐中颇暖伍封让叶柔睡一睡自己与楚月儿打坐调息。

  这些遁者都练过玄菟灵的强身养颜之术兼且日间饱睡是以一个个精神极好女儿营在全是他们的妻子正好大展雄威让娇妻安眠一众大男人守护在旁。

  忽听山下隐隐鼓声传来众人都知道招来等人已开始惊扰敌军了登时精神大振。鼓声每过一个时辰便击响一次虽然听不到山下的声音伍封也猜得出两族之人的呼叫和鲍兴射入的竹简必已使镇城之中一片混乱待天明城中造饭无水那时恐怕就更加惊惧了。

  天明之后女儿营的剑姬将干粮肉脯加热后送进帐来伍封与二女才吃完巫金入帐道:“公子适才有一队人上山来察看水道大约有三十余人被我们射死了。”

  伍封笑道:“你们都见过颜不疑和市南宜僚若见他们上山便来叫我。”区区数十人自是不必让他亲自出手此后上来了好几趟人欲夺回水道均被遁者和女儿营射杀或格毙。

  女儿营是伍封和楚月儿亲手教出来又经叶柔这练军的大行家调教联手合击的本事虽然不及春夏秋冬四女的“四方刀阵”那么厉害但比起一般的军中好手要厉害不少绝非当日六剑姬在卫境打败桓魋的六名健兵时可比。这些遁者更是少见的勇士之中的勇士最精杀敌之术又习过玄菟灵的独门秘术气力远胜常人又颇具长力如今将伍封的“荡敌十三刀”融入其独门的武器之中更厉害过那些倭人勇士数倍镇城的这些贼人怎能抵当?

  伍封乐得清闲将巫木等木遁者派到山下城边打探消息自己与楚月儿和叶柔说着闲话谈些天南海北的事午后还都睡了两个时辰。

  晚饭时候巫木回来禀报:“从昨晚到今日镇城已乱成了一团不少东屠人和夫余人听到城外族人的呼唤纷纷坠城而出夫余贝和东屠苦在城上杀了三十余人仍然弹压不住。城中缺水贼兵也开始混乱了小人躲在城脚时亲耳听到城边驻防的士卒小声斥骂对颜不疑他们口出怨言。”

  伍封让巫木等人去吃饭呵呵笑道:“城中民心不附士气低落连饮水也断了一日此战颜不疑已是必败了。”忽然想起一事将巫金等人叫进来道:“只怕今晚颜不疑或市南宜僚会亲自带人来夺回水道他们善长偷袭天黑之后恐怕就会上来一阵都埋伏好了等他。”

  叶柔点头道:“城中大势已趋既无兵车战马又少自不可能攻入大营以颜不疑的傲气眼下还不会弃城而逃。他们要挽回败局恐怕唯有先夺回水道安抚军心。”

  楚月儿笑道:“颜不疑怎会知道堂堂一个大将军不在大营之中反而带了少数人守这条水道?夫君一阵间我们三人一起出手若能将颜不疑杀了最好。”

  伍封道:“这是两军交战与高手比剑不同我才不会找他单打独斗哩!这人是我平生所遇最头痛的家伙若不尽快杀了他这人阴魂不散早晚会在他手下吃大亏。不过这人非同小可连我也强不了他多少你们两人要多加小心若是被他伤了攻下十座镇城也不会让我开心。”

  楚月儿与叶柔都笑吟吟地点头。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伍封带着二女出帐让人灭了火堆指挥女儿营和众遁者各自找好地方藏身他们手上有连弩这种厉害武器自是大有胜算。

  山上夜风清冷只听山蛙鸣唱与沙沙的草木之声相合间夹着这条小溪的汀汀水响反而让人觉得十否寂静。

  忽然蛙声顿止叶柔小声道:“颜不疑来了!”

  伍封和楚月儿暗暗吃惊颜不疑这一身妖邪的功夫委实骇人所到之处总是有一种阴煞的死气连山蛙也不敢出声。

  月光之下便见一行人从林前转了出来沿着小溪缓缓上行大约有近百人。他们知道伍封的弩兵厉害都带了一个长长的盾牌立在身前小心走了过来。

  伍封仔细向这些人看去在若隐若现的身形之中看不到颜不疑那熟悉的修长身影心中暗暗奇怪。

  楚月儿轻轻握了握伍封的手向树林中指了指小声道:“颜不疑在林中。”她的眼力和耳力在众人之上伍封向邻近的巫金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对付士卒自己与叶柔立时转身向树林中看去。

  待敌军临近二十多步时伍封喝道:“放箭!”众遁者与女儿营早有默契他们早瞄准了来人的头面咽喉一起将箭射出去只听立时惨叫声大起每人手上的三支箭射完那一百多人已倒下了七十余人剩下的人都缩身于盾牌之后。

  众遁者和女儿营自不可能有暇上第二轮箭矢一起跃身出去手中剑殳武器向敌人杀去。

  伍封三人却一直未动各端着弩箭盯着林中也不知颜不疑会从何处窜出来。

  眼见众遁者与女儿营以多胜少片刻间已杀了十余人那颜不疑居然也沉得住气仍未出来再等片刻敌人又倒下了数人颜不疑仍未现身。

  伍封暗觉不妙忽然心中一寒想起当日鱼口中伏的事来向众遁者和众女大喝一声:“小心林中放箭!”话音未落便听林中“嗖嗖”的箭矢破风之声响起幸好伍封即时大喝了这一声众女和遁者伏下身来箭矢如雨反将剩下的敌军尽数射成了刺猬模样只听有数女出叫声想是伏身不及被箭矢射中。

  伍封待箭稍停立时冲入林中。楚月儿和叶柔知道敌军并没有连弩可连三矢所用自然是弓箭射完一箭便要张弓搭箭若不趁此机会冲杀恐怕更会有多人受伤二女也冲入了林中。

  伍封才入林中便有长剑当头劈落他来不及闪避扬手一剑格开飞起一脚将那人踢出了丈外撞在树上他知道自己脚下的劲力那人被他这一脚踢上自然是活不过来了也不去管他只见林中人影幢幢看不清敌人有多少人“天照”重剑只顾向人影闪处劈落剑起剑落无人能挡一连劈倒了六七人。

  这时楚月儿和叶柔也随后而来两口铁剑在伍封两侧挥动片刻间刺倒了数人。

  林中甚是黑暗一时也辨不出颜不疑在那里伍封知道楚月儿和叶柔敌不过颜不疑颜不疑此刻藏身暗算若是忽出杀手二女便大有凶险一念及此心中大急手下毫不落情杀了十数人。

  忽地一团火光射入敌群伍封不看那人也知道是巫火等人的妙手便听头顶树叶轻响在细微的火光之中伍封忽瞥到一条颀长的人影如游蛇般扑落下来剑光闪烁快如闪电向叶柔肩窝处直插下来。一看这倏忽快捷的身影便知唯有颜不疑才能有此身手。此时叶柔也已知道不妙但手中的剑正插入一名贼子身上嵌入骨中颜不疑的剑法奇快自己若是拔剑格挡自然有所不及。

  伍封大叫一声:“柔儿!”来不及挥剑情急之下左臂横扫一拳向叶柔头顶上的长剑砸去。

  颜不疑心中暗笑他看到伍封一拳挥来显是情急之下竟想以一臂之力挡开他的宝剑便故意故意将剑身侧了侧将剑刃对着伍封的手臂。他的“寒沙”宝剑是用五金所铸锋利异常不要说是血肉之躯便是巨木也会被轻易削断。伍封自己将手臂撞上来免不了被剑转断根本不能影响到他这一剑从肩窝刺入叶柔的结局这正是一剑二用。他出剑甚准叶柔头上有铁盔身上有铜甲但肩窝处正是甲片的空隙之处这一剑刺下去不免直刺入体内神仙也难救。本来他更恨楚月儿但心知此女身手高明未必能一招得手便刺向叶柔。

  此刻无论是伍封、叶柔和颜不疑都已变招不及楚月儿在一旁猛地看到大骇之下想飞身过来却被几名贼人缠住抽身不得。

  只听“叮”的一声颜不疑这一剑已被伍封的手臂砸开。

  颜不疑大吃了一惊不知自己的剑刃为何斩不断伍封手臂反被他砸开。其实适才他大有余裕变招就算不变招撞到剑上的就是伍封的拳头了。但他这人十分多疑怕伍封拳中握有硬物存心要将伍封的手臂斩落便微微变招将剑身侧转对着伍封的手臂谁知长剑反被砸开了。他大惊之下身形直坠而落。

  这时众火遁者已纷纷入林口喷火球将林中照得时亮时暗见林中敌人赫然有数百人之多。

  叶柔心中暗惊手上的剑向上撩去正好楚月儿已抢身上来一剑向颜不疑直刺。双剑映火将颜不疑的脸照得泛出红色。

  颜不疑毕竟是少见的高手立时回过神来“寒沙”宝剑横扫向来剑砸去。虽然出招晚过楚月儿和叶柔二人但身手快捷之极竟然后先至一剑二击格开了楚月儿和叶柔的两口铁剑反借双剑相撞之力斜身飞开向丈外一颗大树上落去。

  楚月儿和叶柔见这人剑法快捷至此居然能格开二人之剑相顾骇然只觉这人剑术高明之极令人匪夷所思。

  颜不疑长笑一声飘身向树枝上落去还未到树旁忽然一个巨大的身影迎面飞来火光闪烁之下黑甲映出黑红的血光正是伍封!

  颜不疑只听“嗡”地一声“天照”重剑如盘古开天一般凌空斩落这一剑便如石天照惊颜不疑心中大骇。此刻他已无法借力只见他猛地将双手张开身如长蛇一般在空中扭动这诡异之极的身法委实惊人居然被他重凝力量斜斜地向右边飞开数尺。

  伍封的剑法比他的身法更快只听“嗤”的一声血光迸现颜不疑的左手齐腕处被伍封一剑斩落下来。

  颜不疑长叫一声“寒沙”宝剑如风般振动双脚在身旁树上踢了一脚连人带剑向树林深处破空而逝。

  楚月儿娇叱一声飞身而起向颜不疑追去忽见小红被几个贼子围住跌倒在地楚月儿心中暗叹凝力下落将小红身边的贼子杀了三人余贼骇然退开。

  忽听“咯吱吱”的声音响起适才被颜不疑踢过的那根大树从被踢处缓缓折下来轰然一声倒在林中伍封与叶柔恰在树旁相顾失色想不到颜不疑脚上劲力大得如此骇人。

  颜不疑这一走剩余的贼子更加不济片刻间有数十人被格杀剩余的人逃到林中走得无影无踪。

  伍封命人清理战场检视伤者见了三剑姬和一遁者中箭或腿或臂唯有鲍宁之妻小英受创稍重被射在背上幸好她身有革甲这一箭又非劲弓射出入肉不到三寸若再深寸许恐怕就要香魂归西了。

  楚月儿在林中追寻颜不疑好一阵走回来向伍封道:“夫君颜不疑逃进了林中的个山洞我未敢追进去不知这山洞通往何处。”伍封忙道:“你带我去瞧瞧。”楚月儿带着伍封到了林中一处所在只见几颗大树之后的山壁上果然有一个山洞洞口颇小里面黑黝黝的。

  伍封捡了一根松枝点着与楚月儿二人提剑小心钻进去洞内狭小难行弯弯曲曲大约走了二里之外隐隐听见前方有人声小声走过去只见前面是个出口却被数根粗木堵住外面传来人声似乎有许多人在外面守住透过木间的隙缝往外看见外面仍是林子只是远处传来城中的更鼓原来这出口已经到了城下不远处的树林。伍封寻思了一阵先引楚月儿回去暂不理会这个山洞

  回到山上只见叶柔等人已点燃几处火堆她曾任越军之师经验颇足命人将小英放在火堆之旁替她拔出了箭在创口上好了药再仔细包扎好。众人见小英面色苍白呼吸却匀知道她无性命之忧都放了心。其余的伤者也都包扎好伍封命人将伤者抬入大帐之中点燃帐中铜炉派了十余剑姬照料伤者这才与众人分别围坐在几个火堆旁休息。

  伍封默然坐着仍寻思着适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摇头叹道:“我还是经验不足居然未能仔细检查这林中若是早现那山洞只须用大石堵住颜不疑便不可能悄没声上来了。今日之险全是因我之故弄得小英还受了伤。”叶柔摇头道:“这也不能怪公子我们毕竟不熟悉地形。”楚月儿道:“那山洞隐密之极就算有心去找只怕也难以找到。”

  伍封见楚月儿脸色苍白搂着她的纤腰安慰道:“月儿放心小英自小习练歌舞身体颇好并无性命之忧。”

  楚月儿道:“适才夫君怎想到用拳头去挡利剑?”伍封苦笑道:“适才太过凶险我怕柔儿有失情急之下只好用拳头砸剑了。”

  叶柔想起适才之险心有余悸道:“公子的手臂为何不怕颜不疑的宝剑?”

  伍封道:“这都是公主的功劳。我有一件‘金缕衣’是天下至宝能防箭矢后来给月儿穿着但那甲衣太大公主便将它改得小了多出两片为我做了两块护臂一直未怎么有用不料今日用上了。”将大袖掀起给叶柔看。

  楚月儿点头道:“幸好颜不疑存心要斩断夫君的手臂故意将剑刃侧开否则夫君的拳头砸到剑上后果不堪设想。”

  伍封苦笑道:“我手上练过功夫还算硬朗只想将剑砸得偏了柔儿头有铁盔身穿铜甲只要剑偏一偏便开避开要害不会送命。这是误打误撞幸好救了柔儿一命。颜不疑身手惊人这么暗施杀手偷袭当真是可怕之极!这种暗算人的本事我是万万不及。”

  楚月儿叹道:“这人委实厉害夫君今日斩了他一手这个仇就大了。他虽然断了一手但剑术未失我们有这么个敌人日后恐怕要头痛之极了。”

  叶柔叹道:“都是柔儿不好若是练好本事今日也不会弄得如此怕人。”

  伍封轻轻握着叶柔的手叹道:“这事怪不得你若非颜不疑不顾手下生死觑准机会使出暗算手段今日也不会这么危险。若是他与你正面交手一时间也无法伤你。不过今日是我的疏忽才使得小英他们受伤。”

  叶柔道:“谁会想到颜不疑竟会心狠至此以百人的性命作为诱饵自己偷偷带一军由山洞潜行出来躲在林中射箭反为伏兵?就算我们在林中大开杀戒这人却眼睁睁躲在树上瞧着等待最佳的偷袭机会。这番冷血狠辣委实惊人。”

  伍封道:“当日我和田恒在鱼口被任公子伏击任公子也是如此我和月儿都受了伤。只道任公子的韧力是天下第一了谁知颜不疑还要胜过他!嘿颜不疑也算厉害知道我爱用箭矢对敌反用弓箭来对付我们。这人受创甚重两三个月内自不会来找我们等我们剿灭火了徐乘再慢慢想法子对付他。”

  叶柔道:“至少这么一来对付徐乘时他便不能出手了。”楚月儿道:“当日我们在鱼口之时不仅我们都受了伤手下的人也折损了大半。今日颜不疑的本事更胜过任公子我们却平安无恙只是伤了数人未曾有人命伤亡大有长进。”

  伍封笑道:“这叫作‘吃一堑长一智’当日我在临淄城中遇田逆的埋伏小宁儿和小兴儿还受了伤弄得狼狈不堪。后来在鱼口之时便有了一分机警预先视破了任公子的奸计结果虽然伤在他手里那毕竟是敌我人数太过悬殊之故。今日颜不疑居然能以数百人反埋伏来对付我的埋伏用兵之妙似乎不下于任公子暗杀本事也更厉害出人意料。下次再有人以这种方法对付我我就不易上当了。”

  叶柔赞道:“怪不得柔儿跟随公子数月却见公子年纪轻轻用兵的本事一次比一次厉害老到周详之极原来每有一次恶战兵法便能有所增进公子的剑法想来也是因此日有精进了。”楚月儿笑道:“夫君的本事真是一天比一天厉害再过些日子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了。是了夫君说十年后要去找剑中圣人支离益比剑是否真有此念头呢?”

  伍封摇头道:“那是我故意气颜不疑的以我今日的剑法再练十年只怕也比不上支离益到时候能与董梧一战就算不错了。我的剑法只比岳丈稍胜一些岳丈却连支离益一剑也挡不了我们只看看颜不疑的身手便可知支离益的厉害了!”

  叶柔笑道:“公子也不必太过谦逊当日公子与朱平漫一战柔儿全部看在眼里今日公子的剑术已胜过当时数倍就算有两个朱平漫来公子也能轻易对付这只不过半年时间哩!”楚月儿嫣然笑道:“月儿那日与招爷一战得意洋洋柔姊姊定是心中暗笑罢?”

  叶柔笑道:“我怎会呢?月儿那时的剑法虽然大有改善之处但以你的年纪也算得上极难得的了。我虽然剑术已失自负对剑术见识独特连对子剑师父的剑术也不怎么放在眼里但月儿剑术进境之令我意外之极。”伍封笑道:“平兄说月儿是‘天巴图’那是天生的勇士我常疑心月儿天生便是剑手的材料格外地与众不同。”

  叶柔道:“剑术之道与天赋有关所谓天赋除了体魄气力之外心界最为要紧。月儿最厉害之处便是不畏这并非她胆大而是心思纯净之故。无论眼前的敌人是谁月儿也不会觉得畏惧是以在信心气势上永不会弱于对手这就是剑手最难得的天赋了。我看日后无论我如何勤练剑术恐怕永远也及不上月儿。”此刻她说的是剑术中的深奥道理周围的遁者和众女都认真听入耳中均觉大有所悟之处。

  伍封赞道:“我和月儿或者只算得上剑手柔儿却是真正的剑术老师日后诸事安定柔儿大可以设馆授徒恐怕会陪养出大批高明剑手出来未必不如董梧。”叶柔失声笑道:“柔儿才不愿意这么麻烦哩!当年我留在越国教习士卒全是冲着范大夫的面子。日后有暇柔儿宁愿荡舟入海随岛而安逍遥自在。”

  伍封和楚月儿都吃了一惊楚月儿格格笑道:“原来柔姊姊也有这想法!夫君早想就想入海寻觅海岛避开世间俗事哩!”叶柔心中一动看了看伍封道:“原来公子也有此念柔儿当真是想不到。”伍封笑道:“日后我们将徐乘的那艘‘余皇’夺了来闲时便到海上去玩玩多半不会比在旷野上驰马差了。”楚月儿拍手赞道:“如此最好了。”

  次日上午鲍兴带人从水道找了上来见了伍封大声道:“公子这镇城已被夺下来了。”

  伍封正寻思怎么利用那秘密的山洞偷袭镇城闻言愕然道:“怎么会这么快?”鲍兴笑道:“今日一早镇城便南门大开东屠和夫余二族之人将大军迎入城中原来昨晚颜不疑、市南宜僚突然失踪逃了夫余贝、东屠苦和田新三人匆匆忙忙带了二百骑兵从北门冲了出去城中无人主持剩下四千余名贼子都到平爷大军面前投降眼下二位夫人、四小姐和平爷已在城中安抚族人命小人来接公子回城。”伍封笑道:“我只道他们还要多守几天谁知道这么快便弃城而逃。”

  叶柔叹道:“这颜不疑坚忍勇决见败局已成无法挽回立刻弃城便走行事毫不拖泥带水这番当机立断委实是大将之才。”伍封点了点头道:“越与颜不疑交手便越觉得他的厉害。”

  他让众遁者将溪水又改回原道流入城中。想了想又让人将山洞两侧的出口用粗木大石挡住使人看不出来。

  鲍兴带人先觅了一个大石坑将二三百具尸体尽数堆入这人惯于此事将尸体身上插着的箭矢拨出来然后用石块树枝将尸体盖住堆了些土自己拿着剑在旁边一颗大树上歪歪斜斜刻了几个大字:“封大将军埋贼尸处”看得众人无不好笑。

  鲍兴领着人将伤者抬着又将缴获的兵器盾牌尽数照单全收他在大将军府管理武库是以对这种事老练之极。众人怕碰到了伤者创口缓缓觅路下山一起入了镇城妙公主、迟迟和田燕儿接了出来见伍封等人浑身是尘颇有狼狈之态。

  迟迟惊道:“只怕夫君在山上之战十分凶恶哩!”

  伍封点头道:“昨日的恶战不下于鱼口甚是凶险今日我要大大嘉奖公主才行。”

  妙公主讶然道:“这与我又有何关系?”

  伍封笑道:“公主妙手所制的金缕护臂救了我一条手臂更救了柔儿一命怎能不大大嘉奖?”

  叶柔在一旁将昨日之险说了妙公主、迟迟和田燕儿闻之心惊妙公主得意地道:“看来我还真是有些功劳哩!夫君大人准备如何嘉奖我呢?”

  伍封见她媚眼如丝登时食指大动笑道:“这事晚上再说吧。”

  妙公主吃吃笑着白了他一眼。

  妙公主她们所居之府是颜不疑和市南宜僚师兄弟二人的府第虽然草草落成却是诸物齐备众人辛苦了两天洗浴换衣自不必提午间众人一起吃饭如今莱夷6上的三盗齐灭剩下的只有那“海上龙王”徐乘一人了想想也大为高兴。

  饭后妙公主道:“夫余贝的府中藏金逾十万珍宝奇多还有兵器良剑不少这番真是大有所获。”

  伍封失声笑道:“公主是否嫌我太穷怕我不能养活老婆呢?”

  田燕儿笑道:“大将军富甲天下这一点东西自然是不放在眼里。”

  伍封才派人到林营城去请满饰箭来这时玄菟灵和招来一起入了城随行的还有鲍宁和公输问夫妇押着一百多贼子大队人马驻进了城。

  伍封大喜道:“岳丈来得倒早。”

  玄菟灵笑道:“封儿不仅将神秘莫测的叶小虫儿灭了还将这易守难攻的镇城夺了下来当真是威震莱夷。”

  公输问押过一人来道:“公子这个东屠苦弑父夺嗣简直不是个人。”

  众人看去见那面如土色的家伙正是东屠苦伍封愕然道:“问表哥从何处擒了他来?”

  招来在一旁解释道:“小人奉命带了数百人守住城北的林中今早见夫余贝、东屠苦和田新带了二百多人北窜被我一阵弩箭射了一半冲杀出去。原来夫余贝的身手了得小人拿他不下来被他带人冲了出去正烦恼处法师和表少爷的大军便到了法师十剑不到便将夫余贝的头斩了下来他的大殳正好归了小人。这个东屠苦被表少爷亲手拿住剩下一百多人尽数投降不过那田新被市南宜僚突然杀出来救走。”

  伍封忙问道:“可曾见过颜不疑?”

  招来笑道:“一路听降兵所说好像那颜不疑被公子斩断了一手受伤颇重昨晚由市南宜僚送出了城似乎回吴国去了。”

  伍封大笑道:“我还以为颜不疑会到代国找师祖师父哭诉去了说是在外被人欺负。”

  楚月儿格格笑道:“颜不疑若在支离益和董梧面前涕泪横流怕是天下奇景哩!”

  玄菟灵道:“封儿这个东屠苦委实是个畜生不如押到主城去由吴士师招集各城之宰当着众人之面明正典刑以警戒那些犯上作乱的人。”

  伍封点头道:“这些降兵加起来近五千人都曾抢掠奸杀不过他们既然投降免饶了他们死罪押往主城由吴兄定夺。”

  玄菟灵道:“一阵我便率军先回主城将贼众押回去。封儿要安置这两族之人恐怕还有一两天吧。”

  鲍宁听说妻子小英受了伤自是忙去看视公输问为伤者治伤敷药他手段高明自是妙手回春。

  下午玄菟灵与公输问夫妇先带军将东屠苦和一干降兵押回去。

  伍封叮嘱夫余族人按族中规矩重新选出族长来然后到主城领城宰之职又让东屠族人到莱东贝城去跟随新任族长东屠愁。

  迟迟带着人去派些金帛打两族之人各自回去。

  这时鲍兴高高兴兴地跑来道:“公子小人适才清点夫余贝和东屠苦二人的府库现了不少好东西其中一座纯金的‘莱国之鼎’重达八十一斤有这么大小公子要不要去瞧瞧?”他双手比划口沫横飞。

  妙公主好奇心最重笑道:“夫君我们去瞧瞧。”

  伍封带着三位夫人和田燕儿、叶柔一起到了府库只见库中有数十大箱单是金饼便有数箱鲍兴道:“这些金饼大多是夫余贝未来得及带走的他随身带着的也被招爷劫下送来再加上田新、东屠苦二人所藏在二十万金以上。”

  伍封骇然道:“这个夫余贝还真是个赚金的好手。”

  鲍兴打开一箱道:“公子这些只怕是原来莱君的故物。”

  众人见那箱内有大小玉圭、玉册、金铜祭器和饮器其中果然有一颗大的金鼎高二尺方一尺。这种金鼎是家国社稷的象征后世才改为印玺。

  伍封顺手将鼎拿起来只见上面刻着许多字无非是莱国建国之由来、地域等等真的有八十余斤之重。道:“这些莱国故物应该尽数毁掉。”

  田燕儿道:“大将军最好是当着众族长之面毁掉这些东西让莱夷人人都知道莱国已是一去不返永不可能再有了。”

  伍封点头道:“此议不错。”

  鲍兴将箱一一打开只见狐裘熊皮、珍稀海贝、珊瑚珍珠、锦衣金冠、齐纨鲁缟不计其数各种鼎器上百连见惯了珍宝的妙公主和田燕儿也大为咂舌。

  再看数箱只见都是各种毛皮还有十余件雪鹿皮水靠叶柔惊道:“这种水靠是水军所用不过甚是难得非军中要将难有此物。”

  伍封拿起一件见水靠分为上衣和下衣由其是下衣如天冷时套在腿外的绔一样颇带韧性一看便知是下衣是贴身而穿。时人无裤男女皆着裙隆冬天寒时才有外绔连屦一起套在腿上这水靠便如绔状。

  叶柔又道:“军中水靠一般用牛皮所制不仅巫水他们这些水遁者有连其余的遁者也各有一件牛皮水靠。不过牛皮却不如鹿皮鹿皮之中便以这种雪鹿皮最不沾水又能御寒最是难得。”

  鲍兴又打开后面几箱得意洋洋道:“这几箱的东西更是难得。”

  众人围观只见箱在都是革鞘的短匕叶柔顺手拿起一口拔出立时映面欲碧寒气袭人惊道:“这都是吴越的精器等闲难得。”

  鲍兴笑道:“小人已略略数过共有三百多口锋利无比。”

  伍封见他蠢蠢欲动知道他心意笑道:“小兴儿若是喜欢便拿一口去玩吧。”

  鲍兴大喜拿了一把在手又拔出来在手中挥动口中居然“嗬嗬嘿嘿”的呼唤得意之极。

  众人都忍俊不禁伍封笑道:“小兴儿你给平兄、招兄和小宁儿各觅一口否则被他们见着你这一口怕也留不住了。”

  鲍兴道:“公子说得是若给小宁儿见到非被他夺了不可。”又觅了几口短匕出来。

  伍封对众女笑道:“你们不想拿一把玩玩?”

  妙公主哪里等得他说见箱中有一把尺半的短匕比其余的短匕要长出半尺顺手拿在手中在手中把玩忽然惊道:“原来这就是当年专诸刺杀吴王僚的‘鱼肠剑’。”

  众人吃了一惊伍封凑过头却看只见上面果然刻有“鱼肠”的字样。

  叶柔奇道:“那柄‘鱼肠剑’自从刺杀吴王僚后便不知所踪据说已随吴王僚下葬怎会落到了夫余贝手中?”接过来看了一阵笑道:“公主说错了这哪里是‘鱼肠剑’呢?这‘鱼肠’二字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刀’字哩!”

  妙公主愕然接过见上面果然是“鱼肠刀”三字失声笑道:“我见了‘鱼肠’二字便当它是‘鱼肠剑’后面那个‘刀’字便没去管它。这个夫余贝居然骗我把一柄假的‘鱼肠’搞得象真的一样。”

  伍封笑道:“我猜这夫余贝定是个奸商他将这短匕刻上‘鱼肠’定是想假冒作为‘鱼肠剑’来骗公主这样的怨大头。公主若是见了用‘鱼肠剑’的价钱买回去岂非大大地上当?”

  妙公主笑道:“他若骗了我我不会找他算帐么?”

  鲍兴笑道:“哪里有帐可算?到时候等找上门去夫余贝定会说了:‘公主小人只说卖鱼肠宝刃何时说过这是鱼肠剑呢?上面清清楚楚刻着鱼肠刀三字想不到公主年纪虽幼居然目力不济得如小人一样?小人卖的是刀想不到公主心中想的却是剑这真是南辕北辙了。公主想要退货小人不敢不退谁让阁下是公主呢?换了他人小人断不会吃这个亏了。不过小人的宝号一向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公主要说小人造假骗人小人这个冤屈就大了不可不辩不可不细而辩之!’”

  这家伙只见过夫余贝数次居然模仿得声形俱似脸上表情唯妙唯消众人轰然大笑。

  鲍兴又道:“到时候公主自不能承认自己搞错只好说:‘哼谁曾说它的鱼肠剑了!本公主自然认识这个‘刀’字。只是我想买一把更像真的家伙回去好骗骗我夫君让他开心你这个‘刀’字岂非坏了本公主的妙计?哼快将这‘刀’字磨了去!’”

  这人细捏着嗓子双手插在腰上学着妙公主说话虽然一张丑脸与妙公主的花容月貌有天壤之别但妙公主那副神气却有七八分像。

  众人笑得打跌妙公主手指着他笑得说不出话来。

  田燕儿笑了许久道:“大将军你将这小兴儿送了我好不好?日后我去了晋国有他在身旁也不至于闷坏了。”

  鲍兴立时吓得面如土色田燕儿笑道:“小兴儿我开玩笑哩!你是大将军和公主身边的宝贝我怎好意思要?”

  伍封对妙公主笑道:“这把‘鱼肠刀’虽然是膺品却是用上好精铁所制也算得上是件宝物否则怎骗得了人?多半比箱中的其它短匕还要好一些你便留着玩罢。”

  这时众女各自挑了一把短匕楚月儿却仔细挑了半天才选了一把出来插到伍封小腿的斜幅中道:“夫君插一把在腿幅或者终有一日能用上。”然后自己才拿了一把也插入斜幅中。

  伍封笑道:“月儿说得也有道理就像公主为我做的护臂平日未见其用昨日却是大见其功。”

  众人正在府库之中便听来报满饰箭来了伍封带着众人出库到了大堂。

  满饰箭呵呵笑道:“大将军当真厉害只用了不到两天便夺下了镇城小人今番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伍封笑道:“其实在下是兵行险着只是怕从主城带兵来时将众贼迫得南下惊扰了林营只好硬着头皮来攻城了。长老这座镇城建起来也不易在下想请满饰族人调些力役将这镇城改成一个小小的关城改名为镇莱关。”

  满饰箭笑道:“此事易办之极大将军只管画下图样来小人自会建好。”

  伍封早让叶柔与田力商议画出了一个图简叶柔将图简交给满饰箭略略解释了一阵伍封命鲍兴取来千金交给满饰箭道:“建此关恐怕要费些金贝此千金未知是否够用。”

  满饰箭不悦道:“大将军当小人是什么人来?这镇城土木极多周围又是山改建成关容易不过要用什么金贝?何况千斤之数足建二城小人怎能要?就算大将军不派一土一木下令建关我们也会心甘情愿为之。”执意不要。

  伍封见他与倭人武相似不贪便宜大是喜欢道:“长老教训得是在下行事不当多有得罪。”

  满饰箭走后伍封将鲍宁和慕元叫来道:“小宁儿这镇莱关地处险要日后将你留在此关任关将慕兄为你的副手带三百精兵守关职同军中佐领你是否愿意?”

  鲍宁问道:“小人若任这个关将未知要做些什么呢?”

  众人一起向他看去眼露嘉许之色。这鲍宁不以升迁为喜先问职责所在显是尽忠守责之士若换了常人早就欢喜雀跃了哪里想到问职责想不到他与鲍兴两兄弟都是伍封的御者出身鲍兴顽皮胡闹鲍宁却老成持重大不相同。

  众人听鲍宁这一句话便知伍封大有知人之明这个关将没有选错了人。

  伍封笑道:“这座镇莱关不在我的计署之中但既然建成这个样子尽数拆了却十分可惜便改为关隘。此关地处险要正在莱夷五百里地的中心改建之后可容兵数万。不过平日之时关城尽管大开多设馆驿女闾也好给来往途人落脚休息。最要紧的是此关守住莱夷山中要路你有三百兵士在此再也无人敢聚在山中为盗了。日后万一莱夷之地被兵这镇莱关便成了第一要紧之地。你虽然没什么用兵经验但你生性聪明我自小读兵书你便陪着想必也学了不少用兵之策何况近来你也随我经历好几次战阵这镇莱关守将一职想必能应付裕余。”

  叶柔补充道:“日后各城所产要到主城大市中交易各族之人押货过境小宁儿可以派人护送以安其心。”

  鲍宁这才点头大喜道:“多谢公子栽培小人愿领此职。”

  伍封道:“此地还有一用便是日后有罪隶贼盗士师施刑之后便往此地你驱他们在附近开垦良田整治山林既可供关城中人的饮食又可服侍来往行人。柔儿在图简之中将城中山边那十余个相连的大山洞改成了羁囹之所。此地水道来自山溪是此关大忌你要多觅良地打井。柔儿还在关中划了一处大池供你蓄水。不过小宁儿是娘亲一手带大的你先得随我们回主城待辞别了娘后再携妻子小英来就任。”

  迟迟也笑道:“慕爷此番回去待我先为你觅一头婚事成亲后再来。”

  鲍宁和慕元一一点头答应。

  次日满饰箭便派了上万男丁前来改建镇城伍封等人在镇城忙了好几天这才带着大军出先在新建的莱北州城王屋停了一夜又上那座铜山去看了矿洞见诸事齐备心中大悦。

  第二天上午便到了主城冉雍、伍傲、吴舟、赵悦、蒙猎、公输问都出城来接冉雍等人先向伍封和三位夫人道喜之后这才入了龙城大营伍封见龙城大营靠主城处设着大营两侧靠山处全部植着肥草如今春意盎然草正旺盛中间有两排木栅隔出了左右草场和中间一条可供十余车并行的大道大道直延入北关入城的大道。

  伍封见万余战马均在一侧草场之上另一侧虽有肥草却无马牧放奇道:“为何将马置于一侧另一侧却不放牧呢?”

  赵悦道:“这是平兄和招兄的秘法这种草只要四十多天便能长出尺余是以将战马放在一侧每四十五天后再移到另一侧轮流放牧。每侧的草四十多天只用其半多余的草便割下来做为草料备冬。”

  靠主城的一端有一个极大的阅兵场周围还有三个小些的练武场。正中间一座阅兵台是铲平山石而建高达四丈军令大堂便靠着绝壁而立在阅兵台之后阅兵台两侧都有石阶可登。

  因两旁山形蜿蜒各驻军之营房便建在阅兵场和练武场四周的隙地之中庖室浴房无不足备。

  伍封见军营甚得其法赞不绝口命人将缴获的兵车、战马、武器等送入武库又让赵悦和蒙猎将军士尽招于阅兵场亲卫军也站在阅兵场上片刻之间所有士卒都站在了阅兵场上士气高昂威武雄壮。

  伍封登上高台见军势整肃先将亲卫军破贼立功大大赞扬宣布女儿营和众遁者断汲水有功各赏五十金赐短匕一把其余的亲卫军士卒破贼见功各赏三十金。叶柔升为右领鲍宁升为镇莱关守将慕元为副三人与平启、招来、鲍宁、鲍兴均各赏百金加秩五百钟赵悦、蒙猎训练石卒有法也加秩五百钟剩余的众将索家鱼、满饰基、乐浪乘、天鄙虎建营有功加秩二百钟随玄菟灵建功的士卒各赏五金。

  他这一番大行功赏众士卒有赏的欢天喜地无赏的自是暗自激励以图日后见功众士卒见他有功则以重赏无不心悦诚服均觉跟随这位大将军即使虽为小卒不仅身份异于其他的庶民隶臣更能因功得赏加倍地出人头地。

  赏完之后伍封留下了遁者和女儿营其余的亲卫军让招来带回大将军府自己与众人到了五龙水城。

  这座水城前面筑了一面厚墙三倍于寻常城墙之厚长百余步两端连着山处各立了了城房墙中间留了一个二十丈宽的水门以腕粗的铜栅为门两别设着绞盘辘轳以铜链绞拉上下移动故城门建得高达十丈上设望楼两边的石阶斜阶而下正好到两边城墙中间甚是雄壮城墙之后有两个平台以石阶连于城墙之上供人舟行水中在此登上城墙。

  水城中间一条石道直插入海中五十丈可供人上下战船靠海之端有一个较大的营房可供驻军。海边平地有练武场和武库仓廪和食水之池周围以高墙围住以防海潮相袭。

  伍封越看越是得意笑道:“这座水城真是雄壮之极只怕天下少见。”忽见水中除泊了二十多艘快的渔船之外更有两艘极大的运兵船当日伍封等人一起从水路由齐入宋便是乘坐这种大船。

  妙公主奇道:“这种大船十分眼熟我们曾经去宋国时好象乘坐过。”

  蒙猎笑道:“公主记性颇好当日我们所乘便是这种船这种船太大用浆手百人还可乘一百五十人又能乘重急切难造每船无年余时间难以建成。那日小人和赵兄说起日后进攻贼巢时需用大船运兵上岛被冉先生听见冉先生便派人到了琅琊和即墨二地借船两地司马听说是公子要用忙不迭各派了两艘这两艘是从即墨驶来从海上饶道而来费了两月时间前几日才到。琅琊远一些两艘运兵船也先后已驶出来大约明日可到一艘还有一艘要在五日后才能到五龙水城。”

  伍封笑道:“原来冉先生与琅琊和即墨二地司马熟得很。”

  冉雍笑道:“熟虽是熟但他们也不敢拿国君的东西送人情。这四艘大舟说起来是借他们日后也要向国君禀报。其实谁都知道若向国君禀报国君自会将船赐给大将军他们做这个顺水人情正是拍一拍国君的马屁何乐而不为?”

  妙公主奇道:“这怎是拍父君的马屁?”

  冉雍笑道:“大将军是国君的爱婿大将军若高兴了国君和公主自然高兴是以拍大将军的马屁实际上是拍国君的马屁以国君之物来拍国君的马屁他们又不会肉痛精明得很哩!”

  鲍兴在一旁道:“先生学问通天原来连马屁之道也大有创见!小人最精此术是以时时向春夏秋冬四位姊姊讨些开心以备日后之用。”

  春夏秋冬四女格格娇笑齐声叱道:“胡说哪有此事!”

  这一次田燕儿大感奇怪笑道:“小兴儿你拍三位夫人的马屁还有得想为何会想着向小雨儿她们讨些开心?”

  鲍兴得意地道:“四位姊姊最得三位夫人喜欢公子更是不用说了。正如冉先生所说小雨儿她们若高兴了夫人和公子便会高兴是以小人其实是在大拍公子和夫人的马屁可公子和夫人偏又不知四小姐说小人这马屁功夫是否高明呢?”

  众人无不大笑田燕儿在马上笑弯了腰谁知鲍兴又长长地叹了气道:“其实小人还想向另一人讨些开心偏又有些怕他只好罢了。”

  楚月儿笑道:“小兴儿还有怕的人?”

  鲍兴道:“就是柔姑娘了。小人虽然有些怕她却常想讨她的开心心想柔姑娘早晚恐怕要成为柔夫人不如预先做点功夫。”

  众人见说到叶柔身上忍笑向叶柔看去便见叶柔板着脸哼了一声鲍兴立时低下了头。

  伍封和叶柔心里也都明白鲍兴这么装疯卖癫其实是一番好意提醒伍封。

  伍封偷偷瞥了叶柔一眼见她沉着脸未说话颇有些尴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众人便不好说话。

  迟迟心细见气氛有些古怪笑道:“我看小兴儿最怕的多半是小红吧?”

  鲍兴立时来了精神大摇其头道:“嘿小红我怕什么?只要小人说一声‘过来’她便得乖乖过来说一声‘回去’她也只好乖乖地回去哪轮得上她来呼呼喝喝?”

  谁知话音未落便听小红在女儿营中叱道:“小兴儿满嘴胡柴什么?”

  鲍兴吓得一哆嗦这番是真的心惊了道:“咦你不是陪小宁儿送小英回府去了么?”

  小红娇声叱道:“你倒盼我走哩!过来!”

  鲍兴立时泄气垂头走了过去。

  众人轰然大笑连叶柔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伍封看完了五龙水城沿龙城大道而行回到龙城大寨道:“我所留的士卒之中多出了七百人其中三百名过些天由鲍宁带到镇莱关去还有四百名调守五龙水城。我们在主城北关外建立龙城大营北关便用不着守关士卒了也调到五龙城去这六百人专守五龙水城。那两座望楼上也派人轮流守望不可有缺。军中的庖人、匠人、医士可按军制向冉先生索要。”

  赵蒙二人一一答应。

  叶柔道:“公子我们在镇城搜获了许多牛革可作牛皮水靠眼下要备水战此物便用得上。”

  伍封点头道:“柔儿提醒得是此事便由小兴儿和小红去安排罢。是了水战之时箭矢为先小兴儿到城中工坊命匠人将连弩赶制三千枝出来所需金贝从内史府去领箭矢也多造一些只管放手造去。另外骑兵用长干不方便都制些青铜圆盾不要太重这种圆盾是胡人常用的平兄定知形状你问问他便知道。”

  鲍兴大声答应。

  伍封这才回了主城赵悦、蒙猎仍守龙城大营余人随伍封入城。

  只见主城中人丁兴旺闾里热闹之极已前次来时大不相同内城之中更是繁华之极。

  冉雍道:“内城之中足有万户除了数千国人上户外齐人与九族夷人中富豪者都羡慕主城的整齐繁华迁入者数千各族之长在内城之中也各有府第外郭之中有一万多上户新入户数千家家大将军从临淄迁来的医士、女乐安置于内城外郭各半匠人也入外郭工坊小人从各地请来的良匠甚多除教庠塾之外有余均编入坊中齐之技艺坊中尽有。一座主城现有近三万户齐国除了临淄之外就数主城富华了是以莱夷之民对主城甚为艳羡均以迁入主城为荣。”

  伍傲笑道:“单是主城中以石铺就的道路我看其它城中便少这种繁盛整齐之城几乎比得上临淄的确让人看了高兴如今莱夷新旧城邑无一能与主城相比。”

  伍封见了庆夫人和玄菟灵然后宣布将冉雍、伍傲、吴舟、列九、墨爱各升秩五百钟列九和墨爱不在城中派人专程相告。他们并非军中将领是以先前不好在军营中嘉奖。

  众人用过午饭庆夫人和玄菟灵见伍封等人一路风尘让他先回后院休息。田燕儿是亲戚也安置在府中内院住在叶柔之侧她随行的婢女随她而居田力等人则安置与鲍宁鲍兴在一起独有大房派数名女婢侍候。至于随来的庖人、女乐、宫女、卫女尽数安置府中。从镇城所获的金贝宝货由鲍兴和鲍宁与伍傲点入府库。

  伍封回到后院先将田燕儿送至其房中梳洗安歇叶柔也回其房中。

  伍封回了后院大屋将春夏秋冬四女叫来大大赞扬了一番道:“你们一路上立功不少理应大加奖励只是你们不算军中之人不好与他人相同。”

  他从袖中拿出四包东西来分别交给四女。

  四燕女无不愕然妙公主、楚月儿和迟迟也十分好奇凑过头来让她们打开来看只见四包之中全是美玉珍贝各种好玩而贵重之物尤其是那些各色海贝五彩斑斓悦目之极令人不忍释手看得妙公主也十分羡慕埋怨道:“这么好玩的东西夫君为何不找些来给我?”

  伍封笑道:“这是从夫余贝箱中捡出来的公主若是喜欢便将数箱抬来铺呈在房中把玩。”

  妙公主大喜急命人将伍傲叫来命他从府库中将海贝抬来。

  伍封又从袖中拿出四把短匕交给四燕女道:“这东西也不错日后随身藏着说不定用得上。”

  美玉珍贝这些小玩意儿最讨女孩儿高兴四燕女自然是兴高采烈娇媚横生带着那班宫女自去打水服侍众人浴洗。

  众人洗浴一新后鲍兴早将美玉海贝送了来妙公主扯着迟迟在各人房中摆设珍玩。

  伍封让人在房前花园的亭中并放两张坐床带着楚月儿半躺在坐床之上二人斜靠在几上身旁有三个宫女侍候。伍封喝着酒与楚月儿说些闲话春风轻拂花草送香二人都忘了一路上的凶杀战事甚是写意。

  这时春夏秋冬四女也洗浴之后换上新衣被妙公主派来侍侯他二人伍封笑道:“我们有人侍候小雨儿你们自去玩吧。”四女笑嘻嘻跑开。

  伍封饮了几爵酒见楚月儿眉心的那颗小小的美人痣红艳艳的甚是诱人再看她脸上的两个小酒窝笑道:“公主的酒量是国君亲传与众不同按理说月儿也应该擅饮才是。”

  楚月儿愕然道:“为何我应该擅饮呢?”

  伍封笑道:“你这两个小酒窝甚是迷人若不擅饮生这酒窝干什么?”

  楚月儿笑嘻嘻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伍封笑咪咪地眼珠子乱转楚月儿小心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心中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果听伍封道:“若是将酒倒些在酒窝之中只怕饮起来格外醉人吧?”

  楚月儿吃了一惊笑道:“我就知道你想的不是什么好主意了。”起身想逃却被伍封扯住伍封正要在楚月儿脸上试酒忽听四燕女的笑声传来两人看去只见四燕女正在花园中荡着秋千玩得十分开心。

  伍封远远看着见这时秋风正在秋千之上这丫头在四女之中力气最大胆量也最大此刻将秋千荡得高高的。

  伍封惊道:“小心小心!”忙跳起身来与楚月儿一起过去。

  伍封站在秋千之旁一迭声道:“小风儿别荡得太高仔细摔着不是耍处。”

  秋风格格笑着渐渐待秋千停下跳了下来。

  冬雪看了老半天此刻又抢了上去由春雨和夏阳助她将秋千荡起来。

  这时叶柔与田燕儿走了过来见他们正玩得高兴停下脚步细看。

  伍封道:“燕儿、柔儿我这……嘿小心小雪儿你这是……”他见冬雪荡着秋千甚是担心。

  田燕儿奇道:“大将军在千军万马之中也毫无惧色为何见小雪儿荡秋千反而担心?”

  伍封苦笑道:“这就说不清楚了。”

  田燕儿见四燕女甚是高兴也大生兴趣道:“燕儿也去玩玩。”

  伍封惊道:“燕儿这秋千颇有凶险你是否曾玩过?”

  田燕儿笑道:“大将军尽管放心秋千是我自小就玩熟的小雨儿她们还是随我学会的哩。”上了秋千四燕女轻轻推动千绳渐渐将秋千荡得高来。

  只见田燕儿荡秋千又与众不同她曲体玲珑广袖如翼在风中如欲飞去伍封见秋千越荡越高不免担心偏那田燕儿又在空手翻身换手玩着诸多花式伍封在旁边大呼小叫拍手跳脚耽足了心。

  好不容易得田燕儿下了秋千伍封摇头道:“这就怪了我自以为天不怕地不怕为何我偏怕秋千这东西?”

  田燕儿见伍封脸色微白那是真的担心歉然道:“原来大将军也有弱处见不得人荡秋千?”

  叶柔摇头道:“那倒不然若是月儿在秋千上公子多半不甚惊骇。”

  伍封愕然楚月儿笑道:“夫君那我便去试试。”

  伍封点了点头。

  楚月儿上了秋千渐渐荡起来越荡越高她身体轻盈在秋千上翻然自如伍封看在眼里反而只觉其美不觉其险。

  忽见楚月儿脱手飞在空中四燕女齐声惊呼伍封反拍手赞好待秋千重新荡回楚月儿才落回秋千之上直玩了好一阵才跳下地来。

  伍封大奇道:“为何我见月儿在秋千之上反不觉惊惧?”

  田燕儿也愕然不解。

  叶柔笑道:“公子若是将公主和迟迟叫来荡秋千你又会如何?”

  伍封吓了一跳道:“不成公主向来胆大若让她喜欢了这物什那是大大的麻烦迟迟更不能玩这件东西。”

  叶柔点头笑道:“我猜公子心中也是这么想。其实公子心中对诸人自有不同的分辨:月儿温柔婉娈却身手极好行不逾矩公子自然放心否则也不会带她冲锋陷阵了;公主素来顽皮胆大得很公子怎也不敢让她荡这秋千是怕她弄出事来;迟迟却是纤弱柔顺楚楚可怜公子见了她只有保护之心万万不敢让她有丝毫冒险;燕儿却又不同燕儿虽然身手敏捷但我猜公子心中对燕儿却如迟迟一般;小雨儿她们又是不同她们一直随在公子身边与公子和三位夫人亲厚但却少谈心事是以不甚了解自然是担心不过。”

  众人听叶柔这么说来无不骇然伍封目瞪口呆道:“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原来柔儿却对我的心思了如指掌听柔儿这么说我还真是这么想哩!”

  楚月儿佩服道:“怪不得柔姊姊能想出妙计以攻心之法破了镇城原来是对人的心思极之了解。”

  伍封上下打量着叶柔只觉此女目光如电似有看透人心的本事佩服道:“柔儿当真是了不起。”

  叶柔笑道:“其实说出来也甚是简单柔儿自小在山中与禽兽为伍无论何种飞禽走兽都有其简单的生存法则其实就是为其所欲而有其行。人比起禽兽虽然高明了千倍万倍得说起一个‘欲’字其实与禽兽大同小异只是多了许多伪善和狡黠之处。以人难以知兽不过以兽却可以知人。”

  伍封苦笑道:“我看人在很多地方恐怕不如禽兽。”

  叶柔点头道:“柔儿幼时家有一犬每日随我入山但凡有猛兽便以吠声为警。有一日遇到狼群此犬竟然只身扑入狼群柔儿才能安然回到家中。是夜此犬遍体鳞伤爬回家中死于阶下。单以忠心而论天下间只怕无人能及此犬!”

  伍封道:“是极是极譬如我此刻便羡慕鱼儿的本事能在水中游戏自如。你们别看我爱洗浴其实从未学过泳技。”问众女道:“你们谁会游水?”

  谁知一问下来除了楚月儿和叶柔之外余人皆不会水连伍封也不识水性伍封叹道:“眼下要与徐乘打仗却不会水甚是难办。”

  楚月儿道:“夫君不如明日我们去海边游水。”

  伍封皱眉道:“我也是这么想但众人不识水性在海中游水颇有些凶险。若在五龙水城中戏水到时候你们岂非让蒙猎那班家伙看一个饱?譬如说月儿罢整日就像洗净的鲜果众人若不是见我整日凶巴巴在旁侧护花恐怕早就一拥而上大快朵颐了若是作美人出浴之状众军岂不神魂颠倒蜂拥而至?你们都是天下少见的美女这种赔本的事我是万万不会做的。”

  众女都微笑起来虽然他语焉不详但言下之意这些女子都似是他的一般叶柔和田燕儿也不以为忤。

  叶柔笑道:“此事也易办得很我们可在水城岸边水浅处用大木为栅深扎入水底露十数根大木出水丈余将军中所用的大帐用三幅缝在一起系于大木之上便成水帐上面空着可以让日光射下来周围有大帐围住四边。据说吴王夫差为讨西施欢心常在西洞庭之南湾消夏更名为消夏湾便立此水帐与西施嘻水。”

  伍封大喜急将鲍兴叫来叶柔向他细说了水帐之事命他派人连夜赶制。

  鲍兴听了良久目瞪口呆道:“此事听来香艳之极到时候这水帐之门便由小人来把守最好。”

  伍封咄了一声笑道:“谁知道你会不会监守自盗呢?”

  众人失声哄笑鲍兴搔头道:“此事还真是难说不过若连瞥一眼也不成守这水帐之门便成了天下第一苦差心痒难煞之极。”说着摇头走了。

  伍封笑道:“柔儿常有独到的见解若非女儿之身我必用为军中之师。”

  叶柔摇头道:“若让众军屈于一女人之下恐怕难以服众。”

  楚月儿在一旁笑道:“若是柔姊姊变成了柔夫人那便不同了。”

  叶柔伸手在楚月儿脸上轻轻拧了拧笑道:“想不到月儿也会胡说八道哩!”只因楚月儿与众不同心思纯净是以鲍兴说这种话叶柔气恼但楚月儿说这种话叶柔想怒也怒不起来。

  伍封笑道:“这个我自有安排。”

  晚饭已备众人用饭之后迟迟有些不适告辞先回房中玄菟灵陪了她去。伍封担心道:“迟迟这些日精神倦怠不知是何缘故?”

  妙公主点头道:“就是哩我已请问表哥去为她把脉。”

  庆夫人微笑道:“封儿燕儿初到莱夷你不妨带她到处玩玩。”

  伍封道:“明日我便带她到海中游水。”

  庆夫人道:“那得觅个避净无人处才行。”

  伍封笑道:“柔儿已让人连夜制造水帐不怕被人瞧了去。”

  庆夫人道:“春天水凉你们下水不可太久帐中仍要备好铜炉出水后烤一烤万一衣襟溅湿了也可以烤干。”

  伍封不住地点头。

  这时公输问匆匆进来满脸喜气道:“夫人公子这真是天大的喜事了。”

  伍封笑道:“有什么喜事?”

  公输问笑道:“迟迟有喜了大约已有一个月哩!”

  庆夫人立时眉开眼笑道:“这可真是件喜事咧。”

  伍封又惊又喜咧嘴乐道:“嘿这丫头倒先得了彩头我得去瞧瞧。”扯着妙公主和楚月儿便到了后院迟迟的房中。

  只见迟迟斜躺在床玄菟灵乐癫癫地在一旁坐立不安房中有七八个宫女侍候着。

  伍封抢进房来对迟迟大嚷道:“迟迟原来你很是了得哩!”

  妙公主在旁“噗嗤”笑道:“我看夫君大人更是了得一些。”

  迟迟面色微红笑道:“不知夫君大人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呢?”

  伍封搓手笑道:“无论男女都好。”见庆夫人与公输问进来便扯着公输问细细地问长问短看看平日有哪些事要注意些。公输问每说一句伍封便转头向众宫女吩咐一句众人见伍封忽地如同应声虫一般无不觉得好笑之极。

  众人足足忙了半晚伍封才挽着妙公主和楚月儿回房去了。

  次日伍封看过了迟迟之后正想叫齐众女到海边游水妙公主却带着一个美貌宫女过来道:“夫君迟迟为慕爷挑了个新娘子你看看是否合适?”

  伍封心情极好失声笑道:“这种事情要看慕兄的意思怎想到来问我?”命人从龙城营中将慕元叫来慕元见这宫女貌美如花自然是十分满意。

  公输问在一旁道:“这事便交给我和娇儿去办明日是吉日慕兄便安安心心做新郎官吧。”

  伍封问公输问道:“问表哥令岳丈的丧事办得如何了?”

  公输问叹道:“岳丈早已下葬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伍封奇道:“为何会这么快呢?”

  公输问道:“东屠族人的丧事不同于齐人他人最多停椁七日族长也不过一月我和娇儿幸好赶上了下葬。”

  叶柔道:“原来东屠人对于生死之事十分洒脱。”

  公输问叹了口气道:“生生死死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太过执着于生死人这一生便无甚乐趣了。”

  伍封带着妙公主、楚月儿、叶柔、田燕儿和春夏秋冬四女由鲍兴、田力与众遁者和女儿营陪着骑着马一起过了龙城大营沿营中大道一直到了五龙水城只见那水帐设在右手边的山脚之下围成极大的一片帐高丈余帐尾没入水中靠山处开了一座小门用布蒙着竹栅而成。

  伍封让鲍兴、田力与遁者和女儿营守在外面自己带了众女入帐只见碧水遴遴帐中泊着数艘小舟牢系在木柱之上上面用木板铺就一大块甲板上面又有供更衣的小帐、铜炉、案几、酒器、坐床诸物。

  楚月儿拿出一件雪鹿皮水靠交给伍封道:“夫君高大粗壮夫余贝所藏的那些雪鹿皮水靠都不够大。这件水靠是柔姊姊和燕儿用了两件水靠合成的她们昨晚一夜未睡哩!”

  伍封见叶柔和田燕儿脸上微带倦意歉然道:“这真是过意不去了。”

  田燕儿笑道:“为大将军效力燕儿愿意得很。”

  楚月儿将伍封扯入小帐之中除下其衣裙为他换上雪鹿皮水靠系好牛皮绳。此衣是叶柔与田燕儿为他度身而制甚是合身。楚月儿心细将金缕护臂仍束在伍封的臂上。

  伍封穿了水靠觉得颇有暖意脐下虽被鹿皮紧紧蒙住但皮革透气丝毫不影响到脐息。

  伍封转了个身觉得水靠紧裹在身上如同未曾着衣笑道:“这水靠穿着颇为怪异不过甚是有趣眼下轮到我服时月儿穿衣了。”

  楚月儿大羞便要将他推出帐外伍封哪管那么多命秋风将楚月儿的水靠拿来亲手为楚月儿换上了水靠不过那件金缕衣未曾除下仍裹在水靠之内。

  二人从帐中出来众女见伍封浑身的水靠雪白紧紧地裹在身上两肩宽厚腰细腹平身上一块块健肉饱绽每一动时便牵动身上的肉块更显得气力过人。楚月儿楚人细腰似只盈盈一握般虽然她在水靠之内穿着金缕衣仍然是曲体玲珑妩媚可人众女看在眼里也大有我见犹怜之感。

  伍封见众女盯着他二人笑道:“你们怎么都是这般模样?是否我眼下看起来象个怪物?”

  妙公主笑道:“原来这雪鹿皮水靠穿出来是这样子其实也不算难看。”

  叶柔笑着与妙公主和田燕儿去换水靠扭头对楚月儿道:“月儿不可让公子即刻下水需得先略略活动。”

  伍封笑道:“遵命柔儿师父。”

  叶柔回眸嫣然一笑与妙公主和田燕儿入帐伍封随手练了一趟空手搏虎的技击楚月儿随他学过也练了一路他们这是活动筋骨是以不甚认真。

  妙公主、叶柔与田燕儿从帐中走出来伍封立时瞪大了眼睛。妙公主比楚月儿矮些体态玲珑叶柔却是身材颇高腰细腿长多了一种潇洒之态。田燕儿娇小一些身材却十分匀称更比叶柔多了一分惹火之意。

  妙公主、叶柔和田燕儿见伍封目瞪口呆地盯着她们妙公主自是毫不在意叶柔也落落大方微微一笑。田燕儿却脸色微红稍带羞意。

  一阵后四燕女也换了水靠出来正是姹紫嫣红各有美态众女活动手脚之时伍封依次看着众女赞不绝口道:“这真是美不胜收了嘿我这眼福当真不错日后灭了徐乘我便带你们每日来戏水耍子可好?”

  妙公主笑道:“下次我们来夫君便为我们守门算了。”

  伍封笑道:“公主这是存心让我坏了规矩到时候说不得监守自盗的事我定会忍不住要做了。”

  众人笑闹了一阵叶柔从帐内拿了数条牛皮粗绳出来牢系在舟上道:“公主、燕儿你们不会水的住住绳子下水不可放手先惯了水中的泛沉之性再说。”

  伍封笑道:“我先下去试试。”话音未落“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众女知道他不识水性这么跳下去哪有好的无不大惊失色叶柔抢上前叫道:“公子!”飞身跳入水中。

  楚月儿见妙公主颇为着急笑道:“不怕的虽然夫君不识水性但这水却难不倒他。”妙公主想起伍封与楚月儿都会脐息便放了心。

  叶柔沉身水中睁眼看去只见伍封笑咪咪横在水中瞧着她手上不住的指指点点地比划也不知想向她说什么。

  叶柔心中大奇看伍封在水中的样子的确是不习水性却浑若无事就象平时一样。

  叶柔游了过去将伍封揪上水面奇道:“公子你既不识水性为何会不怕水?”

  伍封见她满头满脸的水珠如同接满朝露的鲜花一般童心大起将嘴凑到叶柔耳边小声道:“柔儿我与月儿都是用脐息不用口鼻呼吸的便不会怕水。”

  叶柔恍然大悟她知道伍封和楚月儿练习老子的吐纳术心知这必是吐纳术的妙用了点了点头。

  伍封又道:“只是我一入水便往上浮起来不知何故?”他说着话忍不住故意将嘴唇碰到叶柔的耳珠上。

  叶柔本来被他嘴中的热气喷在耳上痒痒的浑身软忽被他嘴唇碰到耳珠不禁浑身一震一时间心神激荡。

  伍封得意地瞧着叶柔见她面上绯红似怨似喜似惊似恼有意无意向他瞅了一眼一双眼珠子如同滴得出水来另有一番令人牵肠挂肚的美丽之处一时间痴痴看得呆了。叶柔一向是落落大方少见其女儿之态今日她这番模样伍封倒是未曾见过。

  众女见他二人在水中冒着头痴痴呆呆地愣形象十分滑稽众女愕然之下不禁失笑。

  叶柔大羞松手将伍封放开伍封猝不及防翻着眼睛忽噜噜地往水下沉去连气泡也不见一个。

  叶柔正踩着水等他浮上来谁知这人不知如何从身后冒了起来笑道:“这倒是怪事我想沉下水去便又浮上来不想浮上来时偏又下沉。”

  叶柔转身笑道:“初习水者都会如此。”当下便仔细教他泳技。

  楚月儿照看着妙公主、田燕儿和春夏秋冬四女教她们游泳之技她们各执皮绳在水中飘飘忽忽地拍打着水虽然水性不熟却觉得甚是好玩。

  伍封在水中良久渐渐懂得沉浮游潜之窍。大凡游水之技先是如何知水之性然后行息换气免被水淹但伍封不用口鼻呼吸便不必怕水就好象是鱼儿在水中所习的无非是如何借手足之助化为鱼行。不过有叶柔这良师教导自是极快便学会了游潜之法所欠无非是经验而已。

  叶柔见他已识水性便弃下他去教田燕儿和四燕女泳技。

  楚月儿便潜入水中游到伍封身边见伍封正在水中划弄洋洋自得暗暗好笑悄扯着伍封的脚将他曳到水底。

  伍封愕然之下见楚月儿在水下对他扮着鬼脸可爱之极心中大乐上去缠着楚月儿二人向远处潜游过去伍封但有技艺未精之处楚月儿便为他纠正伍封自然不免借机大施轻薄之手贴贴擦擦地占了不少便宜。

  春水仍带凉意虽然众人身上都穿着白鹿皮水靠时间长了仍有些寒意众人游了好一阵才6续出水坐在铜炉之旁。只有伍封和楚月儿在水底仍能以脐息来作吐纳不怕水寒。

  伍封与楚月儿游水许久才冒出头来上了甲板坐在炉边此时妙公主、叶柔与田燕儿她们又下水去了伍封道:“月儿你的水性是何时所学?”

  楚月儿道:“我们世居洞庭之侧月儿自小与姊姊在湖中嘻游六岁到钟大夫府上时已经熟知水性其后也常常嘻水。”

  伍封叹道:“其实说起来我也算得上楚人先父眼下被吴越之民尊为潮神我却到了今日才学会游水实在有些惭愧。”

  楚月儿笑道:“不过旁人水性再好仍怕淹死但夫君不怕水是以旁人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上的。”

  伍封道:“如在水中作战便要在水中善用武器不知在水中练剑又是何感觉?”

  楚月儿笑道:“这种事是想不出的不如试一试也好。”

  二人各拿着自己的宝剑跃出水中伍封手中的“天照”宝剑重逾百斤一剑在手便直直地向水底落下去。伍封心道:“我手握重剑尚能凌空水有浮力应更是容易上下水中。”按凌空行剑之法靠脐息之妙果然在水中升腾自如然后在水中试了一阵“行天剑法”也觉比凌空之时更容易一些。其中的奥妙伍封不说楚月儿也能领悟她使了一阵“御风剑法”十分快意。他们二人怕伤了叶柔等人远远地在水帐边沿练剑是以叶柔等人也不知道他们在水里干什么。

  伍封游了过来拉着楚月儿浮上水面道:“月儿我总觉得剑法虽然好使但劲力却不如在6上未知何故?”

  楚月儿点头道:“月儿也有此感觉多半是水中浮力或是水的阻力所致。”

  伍封道:“需得想个法子克服这浮力和阻力才好。”

  楚月儿侧头想了想道:“那日市南宜僚的剑法运剑之法极妙是否与此有关?”

  伍封喜道:“月儿说得不错他的剑直刺斜劈时最讲究平削直斩用这法子便可以刃破水不怕浮力和阻力。市南宜僚的剑法叫‘断水剑法’说不定是水中剑法。”

  二人又沉身下水按“断水剑法”的诀窍使剑果然劲力大增水的阻力和浮力便如消失了一般。二人心中均喜各自将剑法练了数遍直到将“断水诀”融入剑法之中练得极熟后才浮出水面。

  这时叶柔等女已在甲板上休息见二人各执宝剑从水中跳出来。田燕儿笑道:“你们二人颇怪居然想得出在水中练剑。”

  楚月儿笑道:“夫君的剑法在水中厉害之极说不定威力还胜过在6上。”

  伍封道:“柔儿市南宜僚的‘断水剑法’多半是在水中练成的用于水战威力大增我们太过小觑了他他的剑法中在水中恐怕威力要大一些。”

  叶柔笑道:“柔儿没有公子和月儿一般的本事只能稍稍练习不能持久。”

  伍封道:“能使几招也够了我看徐乘的水军再厉害除了市南宜僚外也未必能够在水底使出精妙的剑招。”

  这时妙公主、田燕儿和四燕女已初识水性各自用牛皮绳系在腰间下水习泳叶柔的水性精熟执剑跳入水中研究剑术她练了一阵渐悟“断水剑法”之中的断水诀窍每每使出十七八招剑法才到水面上换一口气。

  伍封与楚月儿在水中练习对剑又用“五行遁法”之中的水遁借合之法只觉获益奇多连自己也觉自己将断水诀窍和五行遁法融合在内的剑法厉害之极胜于6上。二人交手拆了数百招自觉水底的剑技之术以尽知其要才浮出水面来。ahref=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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