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063_微弱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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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063

  “好吧。”喻文卿伸手去摸她的脸颊,周文菲半边脸在他掌心里蹭来蹭去,神情好似小猫。他问道:“等会吃完饭回家吗?”

  “想逛逛街,好久没逛了。”

  今天下午的会,喻文卿无法缺席:“明天我陪你逛。”

  “不要,和你逛街,总是要听你的。”

  喻文卿的手舍不得离开这张柔软的脸蛋:“我慢慢改,好不好?”

  周文菲仍偏着头,躺在他掌心里,清澈透亮的眼睛瞧过来:“你不用改,我也很喜欢你。”

  走之前,喻文卿勾起她的下巴来个缠绵的法式深吻。吻后,周文菲拿起他胸前那条深蓝色斜条纹的领带看:“我还没有给你买过领带。”

  “以后有的是机会。”

  “还要买内裤、袜子和浴袍,等会我就去商场买,”周文菲圈着他的腰,嘟嘴朝他撒娇,“我不要别的女人给你买这些。”

  好久没有听到这娇滴滴还拖着尾音的小孩子气话,喻文卿心都化了:“好啦,没有别的女人给我买。买完就回家,开完会我也回家。”

  喻文卿带着和蓝天一般明朗的心情回公司开会。

  这会是他亲自发起的,十数位高管都必须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参加。

  云声现在的发展前景不错。除在B2B继续保持领先地位外,上线的五款APP:云声翻译、云声口试、随声记、云声输入法,有声阅读,还有一直就开放的云声平台,用户量累计已经超过5亿。

  喻文卿并不满足于产品之间的单打独斗。

  在云声科技上市后的第一次公开发言中,他就提出,下一个五年,云声会成为集语音识别、合成、理解、人脸识别、声纹识别、语言云于一体的智能语音服务商。

  但在此次内部会议上,他说的并不止于此。

  想要成为可以和互联网三大巨头抗衡的企业,单靠语音智能这个领域,根本不可能。它的市场本就不够大,门槛又不够高,这几家企业只要想进这个行业,不需要像云声那样艰苦创业九载,他们有技术有用户,砸钱砸三年,就可以和云声一起瓜分这个市场。

  真有那一天,云声怎么办?

  所以,喻文卿敲着桌子说,现在是加速转换跑道的最好时机。

  上市筹集的66亿港元,除继续支持实验室的远场识别,以及其他语音技术研发,购置无形资产以及必要的市场渠道拓展,剩余部分,喻文卿全用于云声科技旗下两家控股子公司。

  这两家子公司,其中一家“超能”主攻机器人研发,有着非常过硬的机器人视觉技术,曾想将视觉识别和语音交互结合在一起,和云声展开过一段合作,但是太难了。

  它的创始人没能熬到看见曙光的那一刻,然后公司被云声收购了。

  要是能攻下这个难点,再加上语音远场识别技术的突破,喻文卿想,这才可以说是黑科技,必将引爆新一轮的语音智能革命。

  智能家居、无人医院,甚至无人驾驶、智慧城市,云声都能依此在未来的AI格局中占据稳固的一席地位。

  当然这是远景,近期来看,挣钱也很重要。这家公司本身的机器人硬件开发已经相对成熟,可以搭载云声一系列的语音交互产品,成为家庭陪伴机器人、导医机器人、娱乐机器人、多语言翻译机器人,……。

  而新收购的另一家公司“恒立”则是完全的信息技术公司,专注于生物特征识别以及虚拟现实的新技术研发,并不对外提供市场化产品。

  就算一个局外人坐在这听上半个小时,都能听出来喻文卿的野心,不是昭昭若揭,而是快马加鞭在路上了。

  无疑,公司接下来有大的人事变动。当即就有人主动请缨,愿意调去新的公司分管业务。

  也不是想去就能去,要看能力和人品。

  原则上两家公司的研发在这一年内尽量不做干涉,怕在未掌握最核心技术的前提下引发系统内部的争斗,导致技术人才的流失。

  只需派遣研发副总监和少量技术人员过去,了解、参与、监督。根据回馈的具体情况,再来调整对研发领域的干涉度。

  销售方面,云声教育产品交互部门的副总裁张佳已经带领七人团队,前往“超能”。“恒立”暂时不需要。

  短期内,喻文卿最关注的是财务。

  “超能”和“恒立”都以为傍上一个有钱的财主,在云声上市后立马给员工涨了薪水。涨薪水没问题,但喻文卿不希望自己接到子公司的资金申请单时,心中没有底。

  前期已经派了资金经理过去,严控子公司的各项资金收支。他觉得不够,必须再派财务副总监,以及财务分析经理过去。他得明明白白知道,钱花在哪儿了。

  可财务部一下去掉好几员大奖,米扬主持工作也很吃力。开完会,喻文卿再和米扬单独聊了一会。他问:“财务部五年以上的老人有几个?”

  米扬算了一下:“七个。”

  “做一个特训营,着重培养他们,”大概创业不易,喻文卿始终很关注员工的忠诚度,“除了做好上市财务报表的衔接以及内部的管理之外,财务系统还必须赶紧培养起一只专业能力强、作风过硬的队伍。现在还只有两家子公司,以后呢?”

  “好啊,我现在就回去说,大家都有外派当经理的机会。”米扬笑道,“哎,被喻总打鸡血,没日没夜忙的日子又来了。”

  米扬走后,喻文卿靠向椅背,双眼眺望不远处的写字楼,脑海里还在思索,会开完了,任务也分派下去了,还有什么事没做?

  想了好久,才想起会议中趁别人发言时,发了条信息给周文菲:“到家了吗?”

  到现在都还没回复他。他马上拨公馆电话,接的是谢姐。

  “妙妙到家了吗?”

  “刚回来,喻先生。今天菲菲很开心啊,帮你买好多衣服回来。”

  “是么?”喻文卿回想中午吃饭时周文菲的甜美可人,心里冒出一丝不安,难道已经习惯她郁郁寡欢的样子了?

  他抓起车钥匙,快步走出办公室。

  汪明怡刚好从那一边的会议室出来,手里抱着一沓文件,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追上来:“喻总,明天上午十点,你得来一趟公司,省日报的专访。”

  “知道了。”

  汪明怡一直跟去电梯间,还帮他摁了下行键。

  “还有什么事?”喻文卿回头问道。

  “菲菲……现在心情怎样?”

  “好些了。”喻文卿回答得有些敷衍。

  “这个星期六是我生日,想办一个派对,请的都是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不知道菲菲有没有空去?”

  喻文卿这才偏头看她:“我回去问她。”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再说一句,“不管她去不去,都谢谢你的关心。”

  回到公馆,喻文卿没在客厅的帐篷看见周文菲。

  谢姐说:“在洗澡呢,说逛一下午的街,出汗了,也累了,想好好泡个澡。”

  他回到卧房,洗手间的把手反锁了。他在门边站一会,听不到里面有声响,赶紧拍门:“妙妙,你还没洗完吗?”

  里面没有回答。喻文卿真慌了:“妙妙,你在里面吗?快开门。”

  不管他怎么拍怎么喊,里面的人听不到似的。谢姐赶过来:“这是怎么啦?”

  喻文卿盯着她问:“她说泡澡?”

  “对啊,水都是我放的。”

  喻文卿的脚已经踢向玻璃门。可玻璃门好结实,踢不烂。他好后悔没有把里面的浴缸也砸掉。

  在林医生提醒他重度抑郁症一般都有自杀倾向后,他不仅在公共区间装了隐形摄像头,他还把四扇落地窗拿玻璃胶封死了,厨房后面的露台也装了隐形防护栏。

  可为什么没有把浴缸砸掉?不过是还做着梦,想和周文菲洗个鸳鸯浴。

  去你妈的鸳鸯浴,喻文卿仍在撞门,还朝谢姐吼道:“去拿东西来,锤子,扳手、老虎钳,有什么拿什么!”

  谢姐踉跄跑出去拿工具箱过来,喻文卿拿锤子狠狠砸掉了锁。门开了,他冲到浴缸边,周文菲整个人都没在水里,只剩黑发在水面游荡。

  他拽着黑发,把人捞起来一看,周文菲脸色苍白,眼唇紧闭,已经昏过去了。他也眼前一黑,差点没把人给抱出来。

  “快打120。”

  还好冲进来及时,周文菲真的只是昏过去,剧烈咳嗽几声,把呛入口鼻的水排出,她就醒了。醒了一看便知道发生什么,背过身子不肯理喻文卿。

  “谢姐,拿她衣服来。”喻文卿搂过她轻声说,“等会120来了。”

  他把她湿漉漉的长发擦干,拿起搁在浴缸边缘的发圈,胡乱给她绑上。再给她套上T恤和长裤。

  穿袜子时周文菲爬起来,曲膝靠着墙,冷冷问他:“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吴观荣不都告诉你了?”

  喻文卿猛地抬起头,他只告诉过林医生,那个混蛋为什么要和她说。他脸色极其难看,还是否认:“告诉我什么?那样的人我懒得搭理他。”

  周文菲仰着脸看天花上内嵌的小灯,一共九个,看几秒,眼前就花了,她闭上眼睛:“你不想要我的孩子,是因为你觉得我脏吗?”

  “妙妙,不是我不要,是孩子已经胎停……”

  “正好如你愿。”周文菲意识不到她总是在给胎停找理由。

  120来了,急救人员初步判断她身体无碍,喻文卿仍坚持去医院做检查。当晚,周文菲就躺在急诊病房观察。

  喻文卿和林医生通电话,确认对方没有告诉过周文菲这件事,一时间无法判定周文菲的“知道”,是真知道了,还是自己想出来的。

  只得咬死说除在校园见过那面,他和吴观荣没有任何接触。人坐牢去了,他更是想打也打不着。

  急诊病房的灯光不够亮,周文菲脸上有漂浮的阴影,使她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遥远和哀伤:“你一直在强调,你没去见过吴观荣,但你怎么不问,我知道吴观荣告诉你什么了。”

  喻文卿的嘴唇微微颤抖:“你都溺水了,我还有心情留意这个!”

  “文卿,如果我在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上骗了你,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原谅你。”喻文卿不假思索,马上又改口,“那就一直骗着算了,我无所谓。”

  周文菲说不下去,头偏向另一边:“我的第一次……是不是给了你?”

  “当然是了。”

  “婧姐和少君姐的第一次,也是给了你。”

  喻文卿避而不答:“妙妙,我和她们都是以前的事,你不能老抓着不放。”

  “她们都全身心地属于你。”“而我不是”那四个字在周文菲的嘴边徘徊无数回,也说不出口。

  她应该是真知道了,喻文卿抓着她的手放到嘴边:“我没那么在意这个。”

  “你在意。”

  那么多次,他在她身体里放肆地挺进,还啃咬她的肌肤,恨不得让她全身都布满吻痕,她说不要,会被人看见,他凑在耳边又轻又狠地喘息调笑,说:“看见又怎样?你哪儿哪儿都是我的。”

  这样强烈的占有欲,怎么可能不在意,在和他上床之前,她就已经不是处女,且不是正常地和人谈恋爱,而是和继父……。

  周文菲都可以想象,吴观荣会及尽可能地侮辱她,把她的害怕与反抗说成是害羞和半推半就。

  怪不得这一年的元旦,他从C市回来后就不再撩拨她,是真的不想了,就是嫌弃她脏了。

  可她还毫无自尊自爱地缠上去。他也许和别的男人一样,想和一个放荡的女人玩玩,后来又同情可怜她,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妹妹,没法狠心一把推开。

  然后事情就到了今天这个局面。他嘴上说尽了甜言蜜语,说以后会怎样会怎样,但他不愿意和她生小孩。就连第一次做,他都迫不及待让她吃避孕药。

  最糟的是他什么都知道却看着她演戏,他看着她那些天真幼稚的撒娇做派,难道脑海里就没有一丁点冷笑和嘲讽?

  还是在等着她招供?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被子下周文菲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在抖动。

  她想起当年的姚婧在朋友面前嘻嘻哈哈地说:“你们知道喻文卿那个大傻瓜是怎么表白的?他竟然拿着大喇叭在学校里大喊‘姚婧,我爱你。’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丢尽我的脸。”

  可他从来没和自己说过“我爱你”,周文菲细细去想,没错,他永远都是说“我喜欢你”,“我要你”,所以才不在意我是否欺骗了他?

  刹那间,心如死灰。

  一夜观察,没有任何问题,来交班的医生说:“可以回去了。”

  喻文卿把周文菲送回公馆,怕谢姐一个人看不住,胡伟也上去呆着。他去找林医生商量自杀后的对策。可这世上哪有神丹妙药,能让重度抑郁症的病人不自杀。永远都是看好她,陪伴她,进行心理疏导。

  “你认为她自杀的原因,是她知道了——你知道她被继父性/侵一事?”

  “毫无疑问。”

  林医生问:“你没有承认?”

  “她没证据甩在我脸上,我就不可能承认。”

  林医生也很纠结,这个男人太固执了:“之前我就和你说过,这会成为你们关系里最大的隐患,你们之间不能一直这样假装这件事不存在,说开了她才能明白你不但不在意,而且很在乎她。知道你能毫无芥蒂地站在她那边,她才有勇气说出当年的事。”

  林医生苦口婆心,喻文卿仍是摇头。他无奈地叹气:“现在身体怎样?”

  “已经回家了。”喻文卿想,要是他没有怀疑周文菲突然有兴致和他一起吃午饭这件事,光靠谢姐和胡伟,发现不了任何的苗头:“林医生,医院里有专门接受过防止自杀培训的医生或是护士,我需要这样一个……。”

  “没有。”林医生眉头紧锁,“最好让她住院。”

  “她不会住院的。”

  “那去外面比较大的心理咨询所问问。”

  喻文卿回公司接受采访,让汪明怡去找专业的心理护理人士,到下午他回公馆,汪明怡也领着人到了,身穿通白制服的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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