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君子有徽,小人与属_天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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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君子有徽,小人与属

  次日伍封一早又带着楚月儿和叶柔练剑这时乐浪族和索家族的一千精兵都由索家鱼带来由吴舟领到了主城都辅军大营。

  伍封带着楚月儿和叶柔进了大营见索家鱼二十多岁甚是精悍当下命他为都辅军中佐领受赵悦和蒙猎指挥。

  索家鱼道:“大将军要练水军需得有水营和战船才行。”

  吴舟道:“昨天我到城外看了看主城离海边仅有五里这两面之山甚奇竟能一直插入海中东山入海达二三里才渐渐没入海中两山之间的海中似可立一水营。”

  索家鱼道:“城西之山叫左山也入了海。城东此山名叫右山入海数里。正因二山从莱南伸过来直入海中才会将莱夷之地隔断形成主城这要害之隘口。”

  伍封大感兴趣道:“我们一起去瞧瞧。”带着楚月儿、叶柔、赵悦、蒙猎、吴舟和索家鱼一起出城。六里之地甚近众人快马过去也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到了。沿路所见地上全是被寒风冻死的野草两侧的山如天然的两座高墙将主城直接延入海中。

  只见城东这条右山高达数十丈直延入海渐渐变低入海近三里处才没入水中地势奇特。城西的左山却只入海一里许两山之间便成了一个天成的深水之弯。

  伍封大喜道:“此处若建一水营两山之高足绝烈风可练水军。”

  蒙猎甚喜此地问道:“此处叫什么名字?”

  吴舟和索家鱼摇头道:“这里没有名字。”

  伍封摸着黑龙的脖子看了看楚月儿和叶柔骑着的青龙和黄龙二马笑道:“不如叫作‘五龙’吧!我有这五龙还怕斗不过徐乘那一条小蚯蚓?”

  众人都点头道:“五龙之名字甚是神气。”

  吴舟仔细看着这五龙之湾道:“公子小人有个主意不如借二山之势在水中建一栅门横于左右二山之间这左右二山便如两道城墙岂非将主城北面之隘直延入海?”

  伍封心思一动道:“建栅门还不如从两山伸出城墙建一座水城与主城外郭相连作为主城之辅岂不是更好?无非是多费些人力金贝罢了。”

  赵悦道:“建水城当然是最好只是在水中建城不知该如何着手。”

  伍封笑道:“当年先……当年伍相国为吴王建阖闾之城城有八座水门其中蛇门、匠门、娄门、胥门均建于水中尤其是胥门直接建于太湖之内。建水城之法怎难得了我娘?”命楚月儿和叶柔回城将庆夫人请来。

  过了好一阵庆夫人由楚月儿叶柔陪着乘马车过来妙公主和迟迟心中好奇与冉雍也一起跟了来。

  伍封向庆夫人说了建水城之事庆夫人仔细看过地形道:“水城甚难却并非不能建如今是隆冬之时海水低沉正好建城只不过隶臣辛苦一些。”

  冉雍奇道:“天下间有水城者只有吴国能建之者唯有伍子胥是以被吴越之人尊为‘潮神’。夫人竟然会建水城当真是意想不到。”

  庆夫人叹了口气道:“伍子胥虽故水城之建法却被妾身学到了。”

  妙公主大是好奇搔头道:“水中怎可以建城呢?单是那城墙便难以立起来若用畚土之法怎当得水冲?”

  庆夫人道:“水城之墙要用坚石才行不能用土。先用精铜铸以粗干和极粗的铜链再选浸水难朽的良木无数依竹简之法以铜链将铜木相间编在一起如此数条立于山中锤入海底土中如畚城墙之法两条相间如城墙之厚再用大石和碎石贯入大石在两旁碎石在中间便可筑成城墙。墙立一年之后再加碎石如此三年城墙已固便可将铜栅拆下来了。海岸边上深挖其壁也用铜栅贯石之法。有二山之隔和一道城墙简简单单便可建成这水城五龙。”

  冉雍惊道:“这铜栅岂非费铜无数?又从哪里找这么多铜来?”

  庆夫人笑道:“此物别人没有我们伍堡却有此铜栅这是当日吴王的阖闾城建好后所拆下来的被伯嚭偷偷拿出来卖为渠公所购入。”

  妙公主笑道:“渠公手段厉害之极只怕出价极低吧?”

  庆夫人笑道:“伯嚭是瞒着夫差所为自然是急于脱手。如此精铜渠公出价比铜石还低哩不及其价四十之一!不过如此大手笔天下间除了渠公外只怕也无人能够卖得下来。”

  妙公主又问道:“渠公买这么多铜干什么?”

  庆夫人笑道:“这是我让他买下的共有十七条铜栅重八余万斤。我们将其中一条熔后制成长短之兵出售获利百倍以上。以前我们在齐国并无邑地封儿是是最会花费的若非此铜栅怎好生计?”

  迟迟睁大了俏目惊道:“怪不得小傲说夫人是商营奇才当真是所言非虚。”

  庆夫人笑道:“如今渠公也该回临淄了我看他定是忙于为封儿办婚事否则早已巴巴地赶过来看这里的渔盐海产了。我这便派几十人回去将铜栅运过来建这五龙水城。横竖这伍堡送给了鲍息有些东西自要运来。不过这么多铜运来有些骇人便让九师父想个法子加以遮盖就行了。”

  伍封道:“不如将主城外郭靠北门的大道一直穿过北关伸到这五龙城来。如此主城和五龙城之间正是绝佳的军营校场东西侧有两山为天然城墙南有主城北有水城正是一座长形的城形如龙身不如就叫龙城。城中养马不便正好将主城外郭的军营校场迁到这龙城来多植草料。”

  庆夫人点头道:“这样也好免你大军出出进进搅民。”

  赵悦高兴道:“这龙城是天生的军营小人这便与蒙兄、平兄他们商议迁来。”

  计议定后众人回城才回府中那天鄙环早已在府中等好一阵了。

  伍封将天鄙环引入了厢房冉雍和陪在一旁。

  天鄙环道:“小人已在族中议定日后全族迁聚未知大将军有何安排?”

  伍封笑道:“如是在下专为你们筑一座邑城龙头以为如何呢?”

  天鄙环大喜道:“这就更好了。”

  冉雍道:“大将军将莱夷划为四州东海称为莱东莱东荒地极多天鄙族人之邑城和田地均在莱东到时候你们还得开垦荒地。”

  天鄙环笑道:“我们族人别的本事没有却是最能吃苦垦地自用那是人人都愿意的事。”

  冉雍道:“龙头便先留在城中后日九大族长都要来到时候大将军自会将邑城地域宣示给各族。”

  天鄙环甚是高兴道:“大将军小人族中现有五百族兵可谓是族中精锐如今小人命犬子带了来交给大将军调遣日后我族中不设士卒全靠大将军保护。”

  伍封喜道:“龙头剑技高明令郎的本事定然了得。”

  天鄙环道:“小人有三子长曰龙次曰虎幼曰豹剑术由小人亲授又得过姊夫倭人武的指点夷矛也能使得。三子之中以次子虎儿最多技艺小人将他送到索家族中多年精擅索家人水上本事。今日小人已将虎儿带了来想在大将军的营中找个差事。”

  伍封笑道:“在下正觉人手不足龙头想得甚是周到。”命人将天鄙虎带进府来见他生得十分粗壮与天鄙环的瘦长大不相同当下命天鄙虎为佐领又命人带他到吴舟处入职再带五百兵士到都辅营中去了。

  天鄙环见儿子被重用十分感激。

  伍封对天鄙环甚是喜欢笑道:“你们天鄙族能自行除军为各族之人做出了一个表率哩!”

  天鄙环苦笑道:“其实五百士卒根本当不得什么用还要费金帛养之交给大将军是最佳之策。”

  伍封道:“你们族人如今渐渐聚集只怕一下难以生计不如先从在下府中领些金帛暂用日后再在税中偿还。”

  天鄙环感激涕零道:“大将军处处为我们族人着想如此恩德唉小人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天鄙环告辞后由冉雍带着到伍傲处领取金帛。伍封扯着楚月儿和叶柔又去研习剑法。

  次日一整天伍封都在府中与楚月儿和叶柔二女研习剑术颇有所得。

  晚间时列九带着一千多士卒和近四百伍堡的家将押着数百辎车到了主城颇令伍封和庆夫人有些意外。公输问命人将辎车直驶入府在将车上诸物搬入府库。

  列九道:“渠公已经回来了如今正与大司马忙着公子的婚事无暇前来。”

  庆夫人问道:“昨日我派人赶回临淄让你们将伍堡库中的铜栅运来你可曾遇见他们?”

  列九笑道:“途中遇见他们也随我来了。渠公说夫人和公子在莱夷定要建城这十六条大铜栅必能用上命我运送了来顺便将伍堡的人手和东西大都带来剩下的部分已入了封府。他还怕金帛不够命我从渠公府多押了两车金帛来。这些铜栅太过骇人渠公命人拆开放在车底在上面又盖了不少东西连这士卒也不知道。不过这些东西委实沉重无比途中运之颇麻烦。”

  庆夫人笑道:“渠公毕竟年纪大些想得周到行事有先见之明。”

  伍封奇道:“九师父你这一千多士卒是哪里来的?”

  列九笑道:“那日右司马田盘听说公子将伍堡送给了大司马便知道我们有不少东西要送到莱夷特地派了一千士卒相送以免途中有失。若非这一千士卒我倒真有些后怕哩!”

  伍封点头道:“田盘想得甚是周到。”

  列九道:“田燕儿已能下床行走说要到莱夷玩玩田盘没让她来弄得田燕儿甚不高兴。”

  伍封笑道:“四小姐大概是在床上躺得久了闷起来想找我比试剑术罢。”

  楚月儿问道:“九师父姊姊为何未随你来?”

  列九笑道:“她妹妹要嫁人了自有忙处怎能随我来呢?”

  楚月儿脸上一红笑嘻嘻地不再说话。

  列九道:“如今临淄城上下甚忙上次新春因先君薨了而取消了渔盐大典今次齐民自是兴高采烈。如今除了封府之外宫中、相府都忙着办喜事城中十分热闹明日我便要带这一千士卒回去。”

  伍封道:“九师父不如多停几日数日后我们一起回去最好。”

  冉雍点头道:“正是如今徐乘和叶小虫儿多半猜得到大将军会对付他们徐乘远在海上并不足虞那叶小虫儿却不知躲在哪里有这一千士卒相随便不怕了他们途中捣鬼。”

  忙了一阵公输问领列九入府休息玄菟灵又赶了回来他在主城四周看了地势道:“主城周围的山地近万倾可种山果和养畜平地也有万顷垦为良田是最好了。”

  庆夫人和冉雍向他说了暂订的政制伍封与三人在一起谈了一阵留下三人又去谈论明日九族之会的事。

  伍封见众人都忙自己也与众女回后院让众女自睡自己跑去找列九喝酒也不管列九一路劳顿将他灌了个大醉方才罢手。

  次日吃过早饭各族之长66续续都到了府上。

  伍封出了大堂见一众族长均带着族中要人和子侄已在堂上坐定见了伍封一起下跪施礼。

  伍封摆手笑道:“各位请起各位一路劳顿先用些酒果略作休息稍后再议事。”他向台下看去只见倭人武、倭人树、东屠奔、东屠愁、东屠苦、天鄙环和两个儿子天鄙龙和天鄙豹、满饰箭、夫余贝、高丽文、乐浪声、索家牛等人均已来了另外还有墨安、晏安、田新等人伍傲和吴舟也早坐在一旁。东屠苦虽然比武受伤但此会事关重大是以带伤而来。

  吴舟走上前来小声道:“满饰箭知道乐浪、索家、倭人、天鄙都有子侄在公子手下让他的儿子满饰基来投奔公子是否收下呢?”

  伍封道:“满饰箭自不会派庸手来以免被它族比了下去这满饰基想来也是大有本事吧?”

  吴舟道:“满饰基的弓箭厉害其穿林夜箭能夜间射物名震莱夷。”

  伍封笑道:“那便收下一齐收下任为佐领。”

  吴舟道:“乐浪乘将倭人族剩下的七百勇士都带来了。”

  伍封见过倭人勇士的厉害之处大喜道:“倭人勇士十分难得都收了下来补入亲卫军中乐浪乘也任为佐领。”

  吴舟皱眉道:“这么搞法到时候怕士卒之数过了都辅军和亲卫军。”

  伍封笑道:“不怕日后各州宰、衙署都有用人处我在临淄的封府也不能空下来这些族兵与齐兵不同。齐兵乃是充力役为士卒数年便回家了九族之兵却是自小为士卒终身以争战为业远胜齐兵。”

  吴舟点了点头将乐浪乘与满饰基带了上来。

  伍封与乐浪乘已是熟人笑谈了几句见那满饰基不到三十岁满脸的胡须竟比乃父还吓人笑道:“小基为何你这名字十分古怪?”

  满饰基嗡声嗡气道:“小人的父亲听说当年楚国有个神射手名叫养由基箭术为天下之冠便给小人起了这名字常有人误会此‘基’是鸡鹅凫的‘鸡’哩!小人有时为此甚是烦恼。”

  伍封大笑道:“这倒是件趣事哈哈!”

  吴舟带着二人退了下去伍封命人将列九请到大堂上来。

  这时冉雍与玄菟灵二人从堂后出来看二人两眼通红多半是一夜未睡。

  玄菟灵一入大堂那夫余贝、满饰箭便站起身来道:“法师!”众人都站起来向玄菟灵拱手施礼可见玄菟灵的夷人中的身份极是尊贵。

  玄菟灵与各族长说笑了一阵与冉雍一左一右坐在伍封之旁。

  伍封见人都到齐了道:“这些天来在下与各位族长都见过了。只因这莱夷之地数十年来政令出于多人之手又有齐人和九族夷人之分再加上盗贼祸乱是以颇为混乱令国君十分担忧才将此地赐给在下命在下镇抚诸民。今将莱夷五百里分为四州各设州宰管理。大将军之下设监军、辅政令、内史、士师四职分别由家岳玄菟法师、冉雍先生、伍傲和吴舟担任。”

  伍封将四人向众人介绍了一遍道:“其中的详情由辅政令冉雍先生向诸位细细解释。”

  冉雍站起来从袖中拿出一大块帛绢上面是参照墨爱的竹简画成的莱夷地势之图详细解释州之划分与城邑之所大致是按与伍封、庆夫人、玄菟灵以前所议。

  四州设四座州城莱西为莱邑改名莱安;莱南为夷维;莱北为王屋需新建;莱东为休城。州方七里墙高一丈。已建之城城小者不必改大墙高者堕为一丈。每州有三邑城方五里墙高六尺。

  莱北有都城一座是为主城。州城王屋建与主城南面不到三十里处的铜山旁兼管铜山州宰暂缺州事暂交内史伍傲代管。再添夜城和晋城两座邑城夜城为乐浪人居城晋城由索家人居城族长任城宰。重整北**齐人安居。

  莱西州城为莱安墨爱为州宰。添西城和狐城二座加上原有的赢城共三座邑城西城近海为倭人族居城狐城为夫余人居城族长为城宰。赢城交齐人安居。

  莱南州城为夷维玄菟灵任州宰。添格道和林营城二座加上原有的博城共三座邑城格道城为玄菟人居城林营城为满饰人居城族长为城宰是以玄菟灵暂兼格道城宰。博城由齐人安居。

  莱东州城为休城州宰由九师父列九担任。添贝城、夷安、枝桑三城贝城近海为东屠人居城夷安为天鄙人居城枝桑为高丽人居城族长任城宰因莱夷荒地以莱东为主是以划三族而居。

  各宰均遂进为士受大将军禄秩州宰年秩一千八百钟比齐国的都大夫要高城宰年秩千钟与都大夫相若。北口、伍城、赢城、博城、文登五城的城宰均由原来伍堡的几个有才能的家将暂代城宰之职这些人是与伍傲一齐在伍家长大的才智未必及得上伍傲却是忠心之极。

  各城之宰受州宰所辖州宰管理州务协助遂师调用力役代大将军向各城收税不可直接向隶臣隶妾收税。

  邑城之宰管理本城和辖地事务代大将军向领民收税所有税收交内史统一核计点算。

  地以邑城而分田用二百四十步大亩之制每座邑城有地一万六千多顷田地近万顷每户划田地一顷半每三户划林地一顷各族中人多者可以用数城之地但税收以城计而不以族计。建各城之金都由大将军出各族只需自派力役。

  冉雍此地划得十分巧妙不仅地势较为平均且其邑城刚好在其地之中心。各族邑城是其居所之中心但其地却占有一到三城不等。各族之中而齐人之城正好夹居其间以城收税便打破了族人之限。除了高丽族和天鄙族迁移稍大之外其余各族迁移并不甚远。万余顷海沿平分各族可自行煮盐捕鱼也可与它族合用。

  田收年税什一林收年税也是什一鱼收之税什二盐自留一成九成上交。

  众族长欣喜若狂无不大悦。如今不仅各族有城可居每族之地又大大有增虽然按城交税但与按族交税之法其实也无大分别反正无论是哪一城来收终是要交给大将军的。

  用大亩之制使族人每户之地增了几乎倍半而税又极轻足以是各户富足。最妙的是各族之长都变成了城宰那是遂进为士变成伍封的家臣不再是庶民隶臣禄秩又高于其它家所任之职。何况日后只要是族长便是城宰便如世袭一般与其他的士相比要好得多了。

  除了玄菟灵外众族长一起出席向伍封叩谢。

  伍封等人见诸族长均服十分高兴。

  列九不料自己竟成了莱东之州宰这是伍封未向他说过的事意外之下又十分感动这等于是成了士族日后便有了姓氏子孙后代可称列氏比他父亲南郭子綦身份要高贵得多了。

  伍封道:“晏安和田新二人暂调入主城之中另有重任。”适才这一番宣示唯这二人未被任用伍封怕他二人不悦便预先说明。

  玄菟灵待众族长入席后道:“大将军是在下的爱婿初到莱夷在下只好暂时充些职司相助。大将军的都辅军由国君调度非守境之兵。在下既任这监军一职主莱夷之防卫但手上无兵难以行事。本想另招上二万士卒但兵甲革车不备只怕要向诸民赋收了。”

  众族长一听脸色立时难看起来。虽然玄菟灵之言甚有道理但两万士卒的刀矛剑戟、革甲、战马、兵车甚至战船若是各族摊下来终是非同小可比其一年之税也断不会少了。

  玄菟灵又道:“在下又是玄菟族中之长与诸位感同身受如此重赋委实难以承受是以鄙族和天鄙族已将族兵交给了大将军乐浪、索家二族也尽解族兵将士卒交给大将军管辖。既然四族解兵那是将四族之安危尽交大将军手上大将军答应日后绝对不向四族收取军资免了四族之赋。如今只有三四千人不足之兵器车马自是要向其余五族收取了。”

  本来租税已减了大半交出兵还可以免赋众族才心中都有些动交头结耳地小声议论。

  满饰箭见玄菟灵的眼光向他看来便道:“这样也好既然法师这么说了小人自是听法师的。我们满饰族中有三千五百骑兵便交给法师和大将军手上。不过日后有强盗贼人或是它族欺凌便要法师和大将军作主了。”

  伍封点头道:“长老尽管放心剿灭盗贼是在下的职责。若是有它族敢对你们无兵的五族兴众侵害哼在下便将他当盗贼一样灭了另派人为城邑管制。”

  玄菟灵道:“当日我们莱国在时各族何曾有兵?士卒尽归莱君所有不是也能相安无事?养兵不易在下是深明此理难道各位族长却不知道?”

  高丽文和倭人武道:“法师所言极是我们两族也交兵给大将军罢。”他们二人见过伍封的本事又与伍封交好何况这是玄菟灵之议略想了一想便答应下来。

  九族之中有七族答应下来剩下的东屠奔和夫余贝却迟迟未能说话。

  玄菟灵向东屠奔道:“令子以为如何呢?”

  东屠奔叹道:“鄙族中有兵上万养之确实不易。只是鄙族中之事颇有些复杂急切撤兵只怕族人有异。”

  伍封笑道:“久闻令子剑术群二子东屠愁和东屠苦也极之不凡前些天见过东屠苦的剑术颇有其长处在下想将东屠苦招入家中任职令子以为如何呢?”

  玄菟灵和冉雍等人暗赞伍封这一手甚是高明。东屠苦想与东屠愁争夺族嗣之事莱夷九族之人大多已有耳闻伍封将东屠苦从东屠族中调走便如釜底插薪一般支持东屠苦为嗣的族中之人想见他都难更不用说捣鬼了。这样又免去了东屠族中兄弟相残、族人内斗之祸不怕一向狂傲的东屠奔不感恩戴德。

  东屠奔和东屠愁面露喜色就算东屠苦本事再大在伍封的身边恐怕再也玩不出花样来。这总比日后生出事来族人自相残杀要好得多了不仅可留东屠苦一命他遂进为仕说不好还真能改邪归正。

  东屠奔当下道:“大将军对苦儿能够加以任用这是苦儿的天大福气小人怎会不愿意呢?”

  东屠苦暗叫不妙他并非不想为士但他得罪了多族之人如今各族大多有子婿在伍封手下自己便到了都辅军中多半也讨不到好去。何况他若能争为族嗣日后便是城宰有一城一族之权远胜于当军中的一个小将。

  不过伍封是这五百里之地的主人东屠奔又开了口说话若是当着这么多族长的面不答应那便是公然违背主人和族长之令不要说让众人鄙视就算伍封和东屠奔要因此而处罚他也在情理之中。当下颇有些犹豫不决。

  伍封暗暗生气他最讨厌这种为了权势地位连手足兄弟也要加害的人。若是换了常人早就一剑杀了。但莱夷与它地不同夷人分出九族互不相属民风又悍勇敢斗他初到莱夷人心未定之时若是杀了东屠苦说不定会让东屠族中的部分拥戴东屠苦的人生变更怕各族夷人心生警惕之意这敛兵修政之事便难办之极了只好先用此办法对付日后给东屠苦安排一个闲职加以提防便是。

  东屠奔见东屠苦仍不答话不悦道:“苦儿你怎不多谢大将军的恩典?”

  夫余贝在一旁呵呵笑道:“小苦眼下身上有伤伤势之重那日大将军也亲眼见过。今日因大将军招集夷民他才会忍痛到来。大将军对他的厚意他又怎会不知?只是他恐怕要回族中将养一些时日待伤势愈后才能到主城听候大将军的重要吧?”

  众人见夫余贝竟会为东屠苦说话无不愕然须知东屠苦指使族人四下占地连夫余族之地也占了不少夫余贝理应恨他才是。

  伍封也有些错愕旋又想:“夫余贝既想复莱自会在各族之中拉拢要人或者在东屠族中之人便是这东屠苦。”笑道:“上人说得有理在下府中总管公输问先生是有名的神医东屠苦便留在主城由公输先生诊治再在城中将伤势养好正是一举两得之事。”

  夫余贝眼珠急转笑道:“大将军智虑周详之极小人怎及得上?”

  东屠苦暗暗叹气缓缓起身道:“如此小人多谢大将军的重用。”便要出席拜谢伍封摆手道:“你身上有伤便不必多礼了。”

  冉雍立时叫了人来将东屠苦扶出去在城中觅地养伤。

  东屠奔和东屠愁心中极是高兴见族中如此难办之事伍封略施小计便解决了既然东屠苦不在族中族中之事便十分好办了。

  东屠奔笑道:“我们东屠族中族兵颇多如今便交给大将军了。”

  夫余贝笑道:“既然各族交兵鄙族自是不好再留士卒也交给大将军统辖。”他见九族之中有八族交了兵那是大势所趋自不能独力相抗便立刻答应交出族兵。

  伍封见这人看风驶舵反应倒是十分敏捷暗暗心惊。

  夫余贝叹道:“不瞒大将军说当年的莱君便是小人先祖这多年来夷人受齐人欺凌生计匮乏尤其是国异胡乱施政令夷人大为反感因此小人常有复莱之心。如今大将军重振夷境令夷人安居乐业小人自是不会再有这种犯上作乱的念头了。不过小人有此想法其实也是有罪请大将军责罚。”他的复莱之计曾向玄菟灵说过不类玄菟灵突然成了伍封的岳丈便知道复莱的计划多半已传入了伍封耳中是以干脆主动说出来以表心意。

  众多族长之中并没有几人知道夫余贝有复莱之心听他这么说出来无不吃惊想不到夫余贝聪明过人竟会公然将曾有复莱的图谋宣示于众这话若传到临淄城中多半会引来齐兵大兴士卒一举将夫余族人尽数剿灭剿灭。

  众人一起向伍封看去看他如何表态。

  伍封叹了口气道:“暴敛于民者民必抗之。夫余上人有复莱之心也是可想而知不过就算复了莱国也未必能得各族的支持。即使便以五百里之地复莱怎与千里大国相抗?齐民是夷人的数十倍那是取亡之道。上人能即时收敛反心正是大智大慧之举。在下初领莱夷减税除赋固是为了九族夷人的生计也是为了自己家中的邑收。若有人与在下作对在下自然会不留情面一举歼之上人既然当众这么说了那是表明了心迹不再有复莱之举又有何罪当罚呢?以后此事谁也不要提起。”

  玄菟灵点头道:“大将军说得极是。大将军手下的诸位豪士之中有不少人曾与大将军为敌甚至埋伏暗杀过大将军大将军却能不计前嫌将他们收为己用。上人只不过是在大将军来之前有过想法而已大将军怎会放在心上?”

  伍封道:“诸族既已交兵于在下日后在下会整束士卒留下部分余者遣回为民。为各城治安之计每城派士卒为城宰之属州城三百邑城一百以镇各城乱民。”

  接着吴舟站起身来将齐律、大将军家法宣读了一遍这都是经伍封等人议过的其中与它处不同的便是“户无兵甲之藏”。若是丁户中私藏兵甲那是逆反之罪处罚比隶臣相斗还要重。莱夷的兵甲车船概由辅政令下的工正监造收归武库。

  冉雍又将监军、辅政令、内史、士师属下的官属设置及责权说了一遍除了夫余贝和田新等人外其余族长都十分高兴日后寻常的货物可在城中交易特殊之物在主城的市肆易换再不必看夫余人的脸色了。既然市肆由玄菟灵暂管便不怕会吃亏。

  诸事议完之后已是午饭之时伍封早已准备大排酒宴与诸人同欢。

  趁侍婢家人准备之暇吴舟起身走到东屠奔身边与东屠奔谈了一阵才笑吟吟地回到席上。众人不知他二人谈了些什么只见东屠奔脸上又惊又喜。

  酒过三巡高丽文起身道:“小人有件事要向大将军禀报。”

  伍封笑道:“大人但说无妨。”

  高丽文笑道:“小人有一爱女采儿颇擅歌舞昨晚内史与士师亲到寡人下处士师为媒内史亲来求亲小人已答应了采儿与伍内史的婚事望大将军允许。”

  伍封大喜道:“这是大人的私事何必由在下允许?小傲是在下的心腹兄弟自小一起长大甚得家母喜欢。此事是否禀告过夫人?”

  吴舟点头笑道:“夫人已知道了十分高兴。高丽采儿生得十分美丽人称莱夷第一哩!”

  伍封笑道:“如此最好了日后这婚礼便由我为你去办高丽采儿便是我们家里的人了。”

  众族长纷纷向高丽文祝贺这些人自从听说伍封领了莱夷之地便已分别打听过伍封府上的情况知道伍傲是伍封的心腹自小一起长大有兄弟之谊。高丽文将女儿嫁给伍傲日后高丽一族便不怕有人敢欺凌于他。

  吴舟又站起身来对伍封道:“公子还有件喜事要向公子禀告。”

  伍封奇道:“还有什么喜事?”

  吴舟道:“东屠令子有一嫡亲女儿阿娇容貌甚美又好习刀剑颇有勇力公输先生对之仰慕已久托小人为媒向令子求亲令子适才已答应了。”

  众人心道:“原来适才你与东屠奔谈的是此事。”

  伍封笑道:“妙极妙极吴兄这媒人真是大不简单问表哥和小傲的婚事到时便由我和公主亲自主持。”心道:“莱夷九族之中乐浪、索家、倭人、满饰、天鄙都有子婿在我身边玄菟法师是我岳丈公输问又是表兄这几族便不会有何叛乱之心。东屠族的那个东屠苦有些靠不住问表哥与阿娇的婚事正是一举两得。剩下唯有高丽族和夫余族了小傲成了高丽族的爱婿高丽族也不用担心了。”

  玄菟灵与冉雍对望了一眼一起微笑知道这是吴舟的手段如今莱夷九族之中有八族长的至亲都到了伍封身边那是大局以定剩下的便只有那城府极深的夫余贝了。

  夫余贝的脸色十分镇定心中却极是恼怒。他表面上虽然恭顺其实心中仍然念念不忘复莱之事。只是想不到伍封小小年纪到莱夷不过数日或施恩、或和亲、或暗中插手夷人族内之事轻轻松松便将八族笼络了去偏又未用出任何卑鄙无耻的手段令他一时找不出还手之策。

  夫余贝面上却丝毫未曾表露出来先后向高丽文和东屠奔道贺摇头笑道:“可惜我是女儿都嫁了人剩下的一女又有疾否则定要献给大将军为婢。”

  酒宴之中言谈甚欢至到申时各人才纷纷告退先到伍傲处各领些建城用的金贝各回族中去了。

  高丽文与东屠苦留下来与伍封等人谈好了婚事的诸样细节也分别走了。

  东屠族的风俗与众不同婚约一定有婚约之女便到夫家安居半年之后举行婚礼礼后女归娘家居十日才回此后不再回娘家。是以东屠奔回去后第三日便将东屠娇送到了大将军府上来。伍封和庆夫人按玄菟人之俗稍行婚礼为公输问和东屠娇完婚。东屠娇与她的二十名贴身侍女都习剑术便些了十余名补入了叶柔的女儿营中补满五十之数东屠娇剑术较高明伍封命她任叶柔的副手为副佐领之职。

  这三日之中九族之兵6续调入了主城之外的龙城加起来共有近三万士卒兵车二百乘战马近万匹弓一万余张箭矢十多万支革甲一万多副。

  伍封知道倭人勇士为夷兵之冠倭人勇士共有八百人有一百人先已到了伍封军中剩下了七百人随乐浪乘而来伍封便将他们补入了亲卫军中慕元等先到的一百倭人勇士都升为伍长由他们转授其余之人的“破阵十七矛”和“荡敌十三刀法”。亲卫军外尚欠的一百一十人便从九族的族兵中精选出来其中善御车船的百名大汉由鲍宁和鲍兴带领这一支千人的亲卫兵便建成了亲卫军不设步卒只设一百兵车和七百骑兵。

  赵悦和蒙猎等人从各族兵中精选了二千五百名精兵其中以满饰族骑兵为主的五百人以乐浪族和索家族水兵为主的一千人剩余士卒以倭人、东屠、夫余、天鄙族的车兵和步卒为主其余各族之兵中精悍者也有数百人选入了都辅军大营。

  其余的士卒中留下四千人也随都辅军一起训练其中二千五百人日后按州城三百、邑城一百之制派往各城剩下的八百人专守主城之外四个隘口的东西南北四座关口每关二百人直接听大将军府调遣多出了七百人留作它用。

  这些士卒以战为业其家人迁入主城脱隶臣隶妾之籍成为庶民男丁有能者选入官署为吏余者自择农工商之业。每名士卒都有秩粮倍于齐兵其户称为民户。

  剩下的士卒便按冉雍之计均被留在主城将城外的良田山林分给他们耕种和养畜。闲时由武库领武练兵农忙时退还武器勤于耕耘。这些人都用以随时补兵数之缺他们均将家属带来城中未成亲者由吴舟派人向各族请婚各户暂为隶臣隶妾一旦有丁从军即脱籍为庶民其户称为上户。

  这么一来主城中便平添了近二万平户和上户平户和上户加起来仅限二万余户每年之税减半。

  这些族兵无不大悦替伍封当兵不仅有秩粮还能免半税最妙的是能由隶臣隶妾脱籍为庶民不再为奴。夷民自然视当兵为莱夷最优之差事这些人便死心蹋地留在主城不再有回族中之念。

  鲍兴已按奇方配好了防止冻伤皲裂的“龙涎膏”给诸军。

  第四日时伍封将伍傲、冉雍、吴舟、赵悦、蒙猎等人留在主城一边制兴政事一边练习士卒自己和庆夫人带着玄菟灵、列九同回临淄由一千身穿革甲的亲卫军和田盘所派的一千多士卒陪同浩浩荡荡向西出。

  公输问平启等人是亲卫军之将领自然也随大军而行。

  当晚众人在大帐宴饮之时平启道:“只道莱夷之民十分麻烦一时间难以处置谁知公子这半月之间便将夷人收服收军整政无不顺随。”

  玄菟灵笑道:“夷人民风虽悍却比不得中原各国的人多诈大多数人都直爽粗豪封儿之政对他们有好处自然是甘心听命了。”

  妙公主笑道:“要是没有法师的威望封哥哥这一趟只怕也没有这么顺当。”

  玄菟灵道:“我算不了什么只是卖卖老脸而已。不过冉雍先生是天下奇才若不是他的妙制也难办得很。最关键的是封儿一入莱夷便先后施惠于数族还灭了胡胜和许长蛇二盗在夷人心中立时建立了威望。若非如此就算有我和冉雍先生在旁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如意的结果。”

  庆夫人点头道:“法师言之有理不过这一次还是以法师和冉雍先生之功居。”

  伍封却皱眉道:“事情顺利得出人意料我反觉得有些不妥。”

  众人愕然不解。

  伍封道:“眼下莱夷有三人大为可虞一是徐乘此人有董门之人相助委实非同小可。他想必也会知道我要对付他春后水暖恐怕他的水军便会大举出动了。第二是叶小虫儿听说此人原为燕国名将是莱夷三盗之二千多众又擅车战十分了得按理说这些天应会动手但他不见任何动静多半是也想等春后水暖之时与徐乘联手此人纵横莱夷多年竟无人能知其巢穴所在便可见此人的厉害之处。第三是夫余贝这人的复莱大计受阻而莱夷的货贸之利又被我所受定是怀恨在心。此人城府极深若与徐乘和叶小虫儿联起手来莱夷五百里地必难安宁。这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竟会让我如此顺利地收了各族军权只怕是暗中另有算计一但施展恐怕绝难以防御。”

  玄菟灵赞道:“旁人遇到如意顺心之事多半会得意忘形于是祸从福中生出。封儿却能因福而警祸也怪不得你小小年纪竟能大有作为了。再过十日左右便是你大婚之期婚礼后我先回莱夷以防不测你在临淄便多留些日子吧。”

  一路无话待众人回到临淄城时离新春便只有数日了。

  伍封将一千亲卫军驻扎于封府之中又让列九将田盘带来的一千士卒交割给田盘后重己先入宫见了齐平公将莱夷的事禀告了他。

  齐平公也想不到伍封这一趟如此顺利成事十分高兴不过他也是大婚在即又要忙于渔盐大典是以颇忙谈了一阵伍封便将妙公主、楚月儿和迟迟都送入了后宫。

  这是预先议好的事公主出嫁按理上要有两个陪嫁的妾滕正好将楚月儿和迟迟放入宫中也好一趟迎娶。

  伍封先后见过田恒父子、晏缺、鲍息夫妇后便躲在了封府中。按照齐俗新郎新娘在婚前三日不能出门伍封正好躲在府中休息。

  渠公、鲍息和楚姬已将封府布置得十分热闹如今再有庆夫人和玄菟灵更是如鱼得水将一切事打理得十分妥贴也不用伍封费心。

  鲍琴和鲍笛早以与那班卫女打得极是火热带着众女上下忙碌。伍封将二人教来考较自己教过他们的空手格击之术见二人此术练得还算不错日后再遇到田政恒善之流必可以轻易应付赞了几句道:“天下练空手格击的少你们这本事在临淄城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鲍琴和鲍笛大喜鲍琴得意洋洋道:“这么说来除了二叔之外我们便可以所向无敌了?”伍封笑叱道:“胡说你们这空手本事才初入门径怎敢大言?再说别人都练剑的若拔出剑来你们三两招便伤了。你这空手格击也不如小笛练得好我再教你们剑术以备防身之用。不过练剑之前有套养颜增力的法诀你们要学学。”

  鲍笛笑道:“小侄是男子增力还可养颜干什么?”伍封见他们脸上都不大愿意想是悠闲惯了又有卫女打得火热知道空手之术有所小成不愿意再辛苦练武。笑道:“我教你们这法子可是天下少有的你们听说过夏姬的故事吧?”鲍琴和鲍笛是久往风月场厮混的家伙夏姬的故事在风月场中传颂最多他们自然听说过一起点头。

  伍封道:“这养颜增力之术便是夏姬所传下来男女练之皆大有妙用尤其是御女之际妙不可言呵呵。”二鲍听闻有此妙术大喜道:“这个一定要练练二叔快教。”伍封暗笑摇头寻思这两个家伙懒得紧不这么说还真难使他们用心学本事。

  伍封将法诀告诉他们让他们记熟每日练习二人听得十分认真从此每日勤练巫氏秘术不提。

  伍封习惯了将楚月儿带在身边如今楚月儿、迟迟都随妙公主入了宫不免烦闷得紧便只好找叶柔练剑或是亲自指点亲卫军的刀术每日与四燕女说说笑笑。

  这天教了亲卫军一阵子刀术自己走到了一边忽想起未见到叶柔便到后院叶柔的房中去找她。

  才到房外便听房内有数声插泣伍封吃了一惊在窗上敲了敲然后走了进去只见房中只有叶柔一人正坐在床边。

  叶柔见伍封突然进来慌忙站起身来。

  伍封见她两眼红着显是适才哭过脸色苍白面颊上依然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便如雨后梨花一般惹人怜爱。

  伍封问道:“柔儿你是否哭过?”叶柔慌乱之下颇有些不知所错。伍封叹了口气道:“是否在我府上柔儿觉得受了委屈呢?”叶柔摇了摇头。伍封道:“若是真有人欺侮于你或是你心中另有所想不妨说给我听。”叶柔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伍封叹道:“若是柔儿想离开我府上尽管说便是我必派人以香车侍女相送。”叶柔惊惶地看了他一眼又摇了摇头道:“柔儿不是想出府只是一时间感怀身世而已。”伍封坐了下来也让叶柔坐下道:“是了我从未听你说过身世曾问过招兄他也不大清楚。”

  叶柔叹了口气道:“其实柔儿是已有夫家的人。”伍封大奇忙道:“你夫君在哪里?为何从未听人提过?”叶柔道:“我夫君是楚国叶公的幼子四年前赴鲁迎亲之时途中染了风寒还未到楚国便死了连拜堂之礼也还未行。”伍封吃了一惊瞠目道:“原来柔儿……”叶柔幽幽道:“柔儿其实是个寡妇。”伍封皱眉道:“既然未曾拜堂他便是了也算不上真是夫妻柔儿说不上是寡妇。”叶柔道:“叶公也这么说但柔儿的父母是极为守礼的人。我自小受父母教诲是以先夫死时迎亲之众还未入楚国之境当时有人劝家父带我回家将婚事作罢。叶公向来仁厚自不会有何异议。家父便有些拿不定主意。”伍封讶然道:“这有何拿不定主意的?便带你回家便是此事关系你一生的幸福怎能不慎?”叶柔叹了口气道:“家父便是想到此点才会拿不定主意。他是最为守礼之人叶公家既迎了亲我一出门便是叶公家的人了若是半路回去不合于礼。当下我便对先父说仍入楚国自是将吉服改为孝服便入了叶公之门。叶公感动之余后来还埋怨家父迂腐不知变通误我一生。”伍封叹道:“你和令尊大人的确是迂腐了些。”叶柔道:“按照周礼柔儿待先夫入葬后便除了丧服。叶公视我如亲女怕我不乐将我送返鲁国在途中我便送书家中自行到了吴越两国呆了些日子后来才到齐国入了子剑师父门下。”

  伍封对她大生敬爱之意正要说话冬雪走了进来道:“公子越国大夫文种来拜访公子。”

  伍封微微吃惊他知道文种与范蠡并列为越王勾践的两大辅臣计谋非同小可站起身来。叶柔脸上若有所思将伍封送出了门又回房中。

  伍封走到前院将文种迎进堂上分宾主坐下。向文种看去只见他满脸皱纹虽然只是四五十岁早已须花白看起来极为朴素毫无特别之处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露出其精明之色。

  伍封笑道:“文大夫的大名在下早就听过了仰慕已久只恨未能一见今日能见到文大夫委实极为高兴。”文种点了点头道:“听范蠡大夫和陈音将军说过大将军的事文某也十分好奇想看看大将军是何等人物。今日在下是奉大王之令贺贵君大婚之喜适才已入宫拜见过贵君趁暇来见一见大将军。”伍封笑道:“如此盛情真是不敢当。”

  文种道:“文某颇忙一阵间便要启程回国若非范大夫和陈将军有托只怕也无暇前来。”伍封在他的心目中并不如何重要他也直言不讳不加掩饰。伍封毫无不悦道:“陈兄到贵国后情况如何?”

  文种道:“陈将军到了鄙国范大夫荐给了大王大王用之为中司马。此人的确是天下罕见的人才制作了连神弩三千。大将军与陈音的才智令我们越人十分敬佩如今我越国有三千神弩之兵矢之所至鸟不及飞兽不及走。”伍封叹道:“陈兄果然得到贵国重用。”

  文种笑道:“大王感大将军荐人之德命文某带了上好精铁十八斤来贺大将军之婚礼。”伍封忙谢道:“贵君如此厚意在下怎当得起?”

  文种道:“大王说天下间以人为至宝大将军不念越国小而偏僻千里迢迢将陈音荐于越国正是施大惠于我越国这些许礼物不及其万一。范大夫和陈将军也有礼物陈将军还制了一条铜矛叫作‘屈卢’文某一并带了来。”伍封苦笑道:“陈兄自有赴越之念在下只不过做个顺水人情又算得了什么?”感谢不已。

  文种也无多话起身告辞道:“国中有事文某一阵便回贵君和大将军的婚礼便恕文某不能参加了。”伍封与他口中客套将文种送出了府。

  文种上马车时回头道:“文某来齐时过了吴境听说那颜不疑已经回吴国了这人前些时受伤近来剑术技击大近我们在吴国的探子回报说不知他练了什么功夫劲力倍增变得更是厉害无比。”伍封心道:“看来他受伤之后‘蜕龙术’终是蜕变了一次才会变得使得剑术气力倍增。”

  文种走后伍封想起颜不疑来心想自己与颜不疑一战后剑术也颇有长进但无论如何恐怕也及不上“蜕龙术”的气力倍增之日后遇到这人非得要十分小心不可。

  这时叶柔拿着神弩从后面过来伍封顺手接过细看才知道与自己所设计的连弩略有不同。虽然都可上三枝箭矢但自己所设计的连弩是每一枝独有一弦可将三矢分先后一枝枝射出但陈音新造的这连弩却是只用一弦机郭一三矢齐出。

  伍封惊道:“这神弩另有讲究若是千人同射便有三千矢齐出威力大了三倍用于战阵之上非同小可。”叶柔道:“公子的连弩能连虽然不能三矢同出用于短兵相接威力惊人在战阵上也却较能持久未必输给了陈音的神弩。”伍封道:“这也说得是。”又叹道:“越人有神弩之兵三千吴国可是大大的不妙了。”他虽然担心吴事但他一向欣赏陈音之才视之为友见他在越国果受重用也十分为他高兴。

  叶柔道:“越国的范蠡和文种都是天下奇才眼下又多了个陈音莫非是天佑越国?”

  伍封道:“以前越国还有个越女剑术高明最能训练士卒可惜不知去向否则我非要到越国去拜访此女不可。范大夫我是见过的这文种倒是第一次见到。”

  叶柔道:“勾践夫妇赴吴为奴国中全靠文种打理这人才智过人为官清廉极重名声委实是个人物!”

  伍封笑道:“柔儿对越国的事颇熟哩!越人有三千弩卒你们女儿营便都使用我们的连弩吧陈音这种一惊人但上弦费时。”

  叶柔点了点头道:“若是一千亲卫军都用公子的连弩对付徐乘和叶小虫儿便容易多了。”

  伍封赞道:“此议甚好。”当下将公输问叫来让他将上次府中仿制了近两千支一直未曾用过的连弩给亲卫军。他知道叶柔也向楚月儿学过矛术便将那条“屈卢”铜矛给了叶柔。

  伍封对叶柔道:“女儿营趁眼下无事也勤加练习弩艺。”

  公输问与叶柔自去办事。

  一连数日伍封也不打搅他们自己勤习吐纳研究剑术。

  终到了新春的大婚之日这已经是公元前479年了。

  一大早伍封先到宫中向齐平公祝贺新年然后与众臣一起陪着齐平公到备城中社稷之庙中祭祀社稷之神。齐平公列少牢宣祭文率众臣拜毕然后回宫众臣也各自回府。

  本来依往年之俗还要到西郊的淄水之旁拜祭水神但此时仍是先君的三年丧服之内除社稷之外不好为其它祭礼。

  伍封回府之后不久齐平公的使者将祭礼所用的胙肉颁了下来伍封出府迎了胙肉这才算祭礼已毕。

  此时府中宾客开始上门贺婚之时兼贺新春人客络绎不绝富豪云集礼物堆满了两屋连那长笑坊的老板许衡也送了礼物来。今日宫中、封府和相国府均有喜事这几处都是非要亲往道贺之处临淄城的这班官员贵人不免在城中东奔西走着实忙了个不亦乐乎。伍封迎宾陪坐送宾一刻也停不下来也忙了个满头大汗。

  柳下惠大老远从鲁国也派了人来送礼道贺说是他国事颇忙无暇亲来令伍封十分感动。

  伍封因是新郎不好出门派了鲍琴和鲍笛代他先后到宫中和相国府送礼道贺。

  公子高在宫中忙于国君的大婚便由晏缺带了他的总管来到府中。

  黄昏之时伍封穿着吉服到宫中迎亲将妙公主、楚月儿和迟迟三女接回府中陪嫁的还有五十个宫女一路上的热闹也不毕细述。

  齐平公派人抬着妙公主的嫁妆和楚月儿的嫁妆跟在后面不消说楚月儿的嫁妆定是田貂儿为她办的她原是田貂儿的侍女今日田貂儿便是君夫人是以也先将楚月儿的嫁妆从宫中送来。同时抬着的是玄菟灵为迟迟办的嫁妆最有趣的是田盘也为楚月儿办了一份嫁妆或是这些时太过忙禄未曾与田貂儿商议以致重复了这时也抬在花车之后。

  伍封见了四份嫁妆大感好笑笑道:“我今日娶三人竟会有四份嫁妆倒是有些奇怪。”

  妙公主在花车上大嗔道:“你才娶了三个老婆莫非心中已想娶第四个了?”

  众人大笑一起入府拜堂成亲礼俗甚繁最后取出瓠来剖成二瓢伍封先与妙公主各取一瓢酒漱口成合卺之礼然后又共食一牢吃了一小片肉成了共牢之礼。然后依次与楚月儿和迟迟行合卺共牢之礼后三女由四燕女和五十宫女送入了洞房。

  伍封留在堂上与诸宾同饮月上时将子剑、闾邱明等宾客送出府再与庆夫人、玄菟灵、晏缺、鲍息以及平启招来等自己人再饮。

  平启等人自是放不过伍封非要灌酒不可鲍兴在一旁喝得醉醺醺的含含胡胡道:“公子一日之内娶三女英雄了得与众不同平爷还是让公子留些精神应付三位新夫人吧!”

  众人大笑伍封将鲍兴一顿笑骂平启大笑道:“小兴儿说得不错今日公子就少喝几爵吧!”

  伍封趁醉入了洞房见三女身穿吉服眉如春山眼似秋水各有各的美处心中大乐一颗心早已飘到天外不知所踪。

  次日伍封醒来之时见三女正自浓睡。本来三女各有房间昨晚被伍封扯到了一处幸好渠公大有先见之明将伍封这主房之中的新床做得奇大无比不说四人便是十人也能睡下。

  这房屋分内外两间有门相隔他们睡在内间四季燕女便睡在外间随时等候他们呼唤。那五十名宫女都拨在四燕女手下侍候在这石屋各处。

  伍封见三女如海棠春睡美艳之处不可名状正得意洋洋时楚月儿醒过来羞答答看着伍封笑道:“公子醒得倒早。”

  伍封失声笑道:“此时怕已是辰时了吧?还说早哩!”

  他二人一说话妙公主和迟迟也醒了过来妙公主笑道:“这人反是醒得最早不知哪来的精神。”

  伍封见三女仍有些懒洋洋的另有一番迷人之处色心大动怪笑道:“是么?若不再试试我怎知哪来的精神?”说着话忽地钻入大被之中。

  三女齐声惊呼。

  正午时分伍封才跃下床来道:“我颇觉肚饿你们也该起身了吧?”

  楚月儿懒洋洋地道:“公子我没甚气力还是睡一阵子罢。”

  伍封笑道:“自今日开始你们都得改口叫我夫君了。”

  三女慵懒地缩在被中不愿起身妙公主笑道:“是了夫君大人。”又好奇道:“这人怕是个怪物怎地精神格外地好?”

  伍封大笑将三女抱下床来道:“快盥洗穿衣要去大堂拜见娘亲和岳丈哩!”将侍候在外的四名燕女叫了进来。

  四人又混了许久才出了房门到大堂上拜见庆夫人和玄菟灵一同用午饭。

  玄菟灵笑道:“今日我要先回莱夷以免徐乘他们捣鬼封儿便留在临淄一月后再动身吧。”

  庆夫人道:“我与亲翁也一同去九师父也一道去。你们新婚夫妇依俗要留府二月不得外出便留在府中。封儿最喜欢胡闹不可欺侮她们。”

  伍封笑道:“她们三人都厉害得紧以三敌一大有胜算我怎敢冒犯?”

  用过了饭庆夫人和玄菟灵带着列九、楚姬等人一起出伍封派平启、招来带七百亲卫军护送他们去莱夷。

  将人送走后伍封对楚月儿道:“我觉得精神颇好月儿陪我练一阵子剑术。”

  楚月儿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一脸娇羞道:“今日便算了夫君大人还是自己去练吧。”扯着妙公主和迟迟溜回房去了。

  伍封自己到了练武场上先让鲍兴扛来铜戟练了一阵戟术又练了一阵凌空行剑之术。回头之时见叶柔坐在一旁正自愣。

  伍封插剑入鞘走上前笑道:“柔儿在想什么?是否我的剑术之中有何破绽?”

  叶柔不料他会这么问脸上微微一红道:“公子的剑术天下无双柔儿怎能看得出破绽呢?”

  伍封摇头道:“不然这一点我绝不敢妄自尊大。我在对付楼无烦三人之后只道楼无烦已是天下少见的高手了谁知朱平漫又比他厉害了数倍。朱平漫是支离益的徒弟我打败了他自创‘刑天剑法’后以为董门中人便是如此了谁知那任公子又比朱平漫厉害后来与颜不疑交手才知颜不疑更胜过任公子。还有便是岳丈了若不与他交手怎知天下间除了董门之外还有能与颜不疑并肩的高手?是以天下之大真正的高手不少我至今顺利其实是运气稍好而已。柔儿的剑术眼下未必及得上我但见识不凡日后必有大成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现我剑术中的破绽不妨相告。”

  叶柔见他是真心求教笑道:“原来公子将剑术练到了如此地步仍然谦虚得紧。我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只是觉得公子凌空行剑之时剑招虽然神出鬼没剑上的威力却不如你站在地上使剑的三成未知何故。”

  伍封沉吟道:“我也觉得有此弊端只是站在地上可以借地之力使剑身在空中无从借力之处以致威力大减。”

  叶柔道:“公子与颜不疑交过手听说他的‘屠龙剑术’御风而行威力不小。”

  伍封皱眉沉思缓缓道:“我仔细想过颜不疑的剑术他一起一跃之间凭的是地力是以倏起倏落力量源自于脚下。我虽然能用此法却不知支离益的独门要诀恐怕仍不如他。”

  叶柔娥眉轻蹙沉吟道:“子剑师父曾说当年他跟随令舅王子庆忌之时庆忌能手擒飞鸟步格猛兽曾说天下万物均有其力地有地力天有天力鹰枭御风而行翻然下搏其力并非从地上而来。”

  伍封微微一震凝神沉思道:“鹰行于天靠二翅鼓风便有力。风行万里力从何来呢?莫非这便是来自天力?天之力究竟为何物呢?”他凌空使了几招仍是不能明白走了回来扶剑立地仰头看天。

  叶柔见他脸上神色变幻道:“家父曾见过老子的弟子关喜向他借阅过老子《道德经》经上有一句道:‘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则不屈动而愈出。’说的是否是风呢?”

  伍封心中一动心道:“我行吐纳之时正是虚而不屈动而愈出人如橐龠莫非天地也如是?”缓缓走进场中又想:“若是我这吐纳与天地相合是否会如鹰枭一般呢?”

  这时公输问、巫金等人正带着遁者想到场上来练习新学的“荡敌十三刀”将这种凌厉的刀法化入遁者稀奇古怪的武器中他们见伍封正在场中苦思猜他又在思索剑艺真谛便都静立场外不敢打搅。

  伍封看着天上的云色变幻思绪也如风起云涌一般。

  妙公主、楚月儿和迟迟这时也由四燕女陪着过来本想找伍封说话见他立在场中便坐到叶柔之旁看伍封又会啄磨出什么厉害的本事出来。

  伍封忽然若有所悟心道:“柳大哥曾说吐纳术的高深之处可用肚脐、脚跟呼吸最高境界是以毛孔代替口鼻不如一试。”于是闭口鼻之息想以毛孔呼吸但毛孔比不得口鼻最多只是将浑身肌肤紧一紧、松一松而已无法让它们代替口鼻之用试了好一阵仍不能成功。

  转念又想:“恐怕是习吐纳不久未及大成便以脐为鼻使一使。”试了一阵仍是颇难当下起狠来将气憋得足了气息自从口鼻而出心中暗叹仍然无法成功。

  伍封心道:“看来不能蛮练否则会变成接舆先生一般。”刚想放弃忽然想起一事:“我刚刚练这吐纳之术时柳下哥教我这五呼一吸的法子。我若是改一改此法又会如何?”既然脐息是更高明的境界想来要往难处去练当下改为六呼一吸试试仅试几次便觉甚易随即变成七呼一吸、八呼一吸直到九呼一吸时便觉甚是艰难与自己初学吐纳时相似于是坚持九呼一吸之法也不知道练了多久忽然觉得肚脐微微刺痛一股浊气从脐中沁了出去心神渐渐明朗。然后这九呼一吸不再经过口鼻而是直接由肚脐出入。

  气息一通便以脐行吐纳每次气入之时便觉身轻欲飞气出之后身又变得重了坠下。吐纳之际渐觉与风云相合浑身劲力潜生渐至沛不可当。

  众人远远见他脸上神色变幻状若痴呆都暗暗有些担心。

  伍封吐纳良久这以肚脐九呼一吸的法子便如生下来般是如此一样试着想改回原来的呼吸方法也不能了心中大喜知道自己这么一阵摸索竟能成功练成了脐息!此刻只觉浑身精力弥漫无从泄忽地展身跃起身来使出了“刑天剑法”。

  众人见人时飞时落使出了剑法威力无穷无不骇然。

  伍封使了一阵剑忽地霍然开朗以脐吐纳之时即使身在空中仍能将全身的力气集起来便如站在地面上一样。此时他已将吐纳术、凌空行剑之术、“刑天剑法”融在一起如雄鹰展翅一般跃身空中之际倏忽飘渺地可使出二十余招来。

  此刻他将“刑天剑法”中不易凌空使出了剑招弃去只用了四十多招“刑天剑法”脑中董门刺派、御派的剑术、玄菟灵的慢剑之术和五行遁法各式剑招纷涌化入“刑天剑术”之中最终变成六十四招剑式三跃之间使出来剑上的劲力并不下于站在地上使出“刑天剑法”却多了一阵凌空下击的霹雳之威凛然若神看得场外诸人心中沁汗浑身寒油然而生惧意。

  伍封飘落于地仗剑大笑心想这套真正能与颜不疑的“屠龙剑术”抗手的剑法已经练成了。

  向周围看去见场外站满了人伍封走到场外奇道:“你们这么多人怎会偷偷走了来也不吱声?”迟迟笑道:“夫君是你自己研习剑法入了神对我们视而不见哩!”妙公主飞着白眼道:“这人才与我们成亲便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日后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楚月儿嘻嘻笑道:“公主这么可爱我看夫君大人是真没见着否则这剑法只怕也练不成了。”

  伍封笑道:“这都是多得柔儿指点。咦柔儿去了哪里?”楚月儿道:“适才你使完了剑后她便走了。”伍封道:“柔儿日里不露锋芒其实大有内涵深不可测日后可要多多与她研究些本事。”心中对叶柔大生敬意。

  妙公主道:“夫君你这套剑法教什么名堂?”伍封道:“这套剑法与‘刑天剑法’相似大多剑招也是从其中而来便也叫作‘刑天’不‘行天剑法’。“

  公输问等人也走了上来公输问摇头叹道:“公子凭这‘行天剑法’只怕可与董梧一斗了。”

  鲍兴好奇道:“这事颇怪公子同娶三女我以为公子今日定会脚软谁知公子反而更为厉害更新悟出绝妙的剑术来。”摇头晃脑地大惑不解。

  众人都笑楚月儿和迟迟脸色微红妙公主笑骂道:“这个小兴儿便爱胡说你当夫君是什么人呢?我倒望他真的能脚软哩!”

  鲍兴惊得瞪大了双眼:“不是吧?”

  伍封大笑道:“我新悟的剑术正想找人试一试。问表哥你……”公输问忙摇手道:“公子的剑法太过骇人小人适才看寒了胆不敢动手公子另找他人吧。”说完一溜烟走了。

  伍封又向鲍兴看去鲍兴立时吓得脸色煞白叫声“不好”扯着鲍宁远远跑开了去。

  伍封笑吟吟向楚月儿看去楚月儿忙不迭摇头小声道:“夫君过几日再说吧。”

  伍封讶然道:“只有月儿才有本事陪我练剑莫非我这剑法连月儿也吓怕了?”

  楚月儿脸色绯红凑过脸小声道:“月儿有些不适谁叫你昨晚胡闹呢?”

  伍封恍然大笑道:“是极是极我刚刚练成了剑法兴奋之下倒是未想起来。”见楚月儿满脸娇羞一把将她抱起来带着妙公主和迟迟入后院去了。

  次日伍封一大早便醒来却听三女在床上叽叽咕咕地小声说话原来她们醒得更早。伍封忽地童心大起故意翻了个身瞑目不语。

  妙公主见他翻身笑道:“这人甚不正经偷听我们说话。”

  迟迟笑着推伍封起身谁知他身躯极重任迟迟怎么推也一动不动倒把迟迟吓了一跳道:“咦难道夫君还未醒来?”

  妙公主道:“管他哩就让他多睡一阵罢。我看他这两天也十分辛苦嘻嘻!”

  楚月儿笑道:“夫君是天下高手就算迟迟轻手推他也该醒来了只怕是在装睡我有办法。”伸手在伍封脖子腋下搔痒。

  谁知伍封这人天生不太怕痒居然忍着楚月儿的小手乱摸仍然一动不动。

  迟迟有些担心起来道:“这就有些古怪了夫君不是生病了吧?”

  妙公主忙道:“我来瞧瞧。”爬上前来偶尔用手凑在伍封鼻下吓了一大跳道:“夫君连鼻息似也没有迟迟你看看。”

  迟迟大惊果然将手凑在伍封鼻下许久脸色越来越白吓得慌乱起来道:“只怕有些不好要将问表哥请来瞧瞧才行。”

  楚月儿侧着脸想了想笑嘻嘻道:“不忙我还有一个办法可将他弄醒来。”

  妙公主忙道:“月儿有什么办法?”

  楚月儿笑嘻嘻地掀起大被将小手捂在伍封脐上得意洋洋地道:“夫君最会哄人了这一招他定会怕的。”

  伍封的脐息被他捂住只好睁开了眼笑道:“还是月儿厉害知道我的弱处。”

  迟迟见他果然是在骗人放下心来嗔道:“嘿你这人真是哼!”

  妙公主大嗔道:“你怎可装死吓人呢?害人担足了心。”

  伍封见妙公主和迟迟惊魂未定果然是给吓住心生歉意笑道:“是我不好吓坏了你们我向你们陪罪好不好?”

  迟迟叹道:“夫君怎好在大新年让我们担惊受怕呢?若真让问表哥进来岂不是闹出个大笑话?”她担心伍封受凉又给他盖上大被。

  楚月儿笑道:“夫君怎会让问表哥进来?前晚我听他醉醺醺地命春雨她们不可未经传唤便入房打搅。他说得小声却被我听到了。”

  伍封虽知道楚月儿的耳力还胜过自己却想不到她连那种喁喁细语也能听到尴尬笑道:“月儿听到便算了怎好当众说出来让我出丑?”

  伍封见妙公主仍侧着脸生气跳起身来站在床上向她深深一揖道:“公主乖乖便饶了为夫这一次好不好?”

  妙公主格格笑道:“这还差不多不过也不能这么饶了你你非得想个法子服侍我们权当陪罪不可。”

  伍封大笑道:“这事最容易了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做哩!”披上外衣下床将大被盖上三女道:“三位夫人略等一等为夫去去便来。”拉开了房门去吩咐侍候在外的燕女。

  三女见伍封出去迟迟好奇道:“公主月儿你们说夫君会想个什么法子向我们陪罪?”

  妙公主笑道:“他说有一件事早就想做只怕便只有一件事了。”

  楚月儿惊道:“鸳鸯戏水?!”

  过一阵伍封进来得意地道:“一切妥当了我便服侍你们吧!”

  三女格格笑着各自坐起身想逃开却被伍封按倒在床上用大被裹住抓住四个被角将三女提起来笑道:“你们今日落在了为夫手上休想逃了开去。”将她们提到了室后的玉石浴池旁。

  池中早已灌满了热水四燕女带着十余宫女在旁边侍候见伍封用被裹着三位夫人出来形象十分滑稽忍不住偷笑。

  伍封将被放在池旁先将妙公主和迟迟抱着放入热水之中最后搂住楚月儿怪笑道:“我哄了你大半年今日方被为夫得手哈哈!”抱着楚月儿跳进水中溅得妙公主和迟迟满头满脸是水。

  妙公主嗔道:“这人就是莽撞也不想想自己有多重!”

  伍封怪笑道:“我也不知有多重恐怕只有你们三人知道吧?”

  三女见他说话十分无耻无不大嗔齐握粉拳轻轻捶了过来伍封大笑。

  四人在水中打闹了一阵春雨等人怕水凉了不断地添些热水。

  伍封斜躺在水中让水泡及胸口三女偎在他身旁说话。他忍不住伸手在三女身上乱摸惹得她们时时惊呼伍封大笑赞道:“你们都细嫩得紧月儿似乎长高了些身材变得十分惹火与我初见你时大有不同。”

  他心情甚好口中胡说八道看着水面见自己虽然已经改用脐息脐在水下居然并无任何水泡冒出来大奇道:“奇怪月儿可会用脐息之法?”

  楚月儿摇头笑道:“我虽知道却还不会哩!”

  伍封道:“这事对你来说简单之极你既是五呼一吸慢慢向六呼一吸、七呼一吸改去若能九呼一吸时自然而然就成了脐息。”

  楚月儿认真试了一会过了一会儿道:“咦这法子果然使得只不过我七呼一吸时便变成了脐息再往八呼一吸上改、或是改回鼻吸却不能了。”

  伍封笑道:“练成的法则不同或是与我们不同的体格有关罢。”

  迟迟好奇道:“怪不得月儿先用手捂住夫君脐上夫君只好睁开了眼睛。原来你们二人是用肚脐呼吸的?”

  妙公主道:“怎未听你们说过呢?”

  伍封笑道:“这是我家传的一种秘术是柳大哥指点才练得法用于剑术技击十分有效刚好月儿也会这种吐纳术。”

  妙公主大感兴趣道:“用脐息这么好玩我也想学哩!”

  迟迟笑道:“我看这种吐纳术多半不适合我和公主练习否则夫君和月儿早就教我们了。”

  楚月儿道:“迟迟说得不错此术与人天赋有关。我师父接舆先生便是因强练此术变得半疯半醒人才称他为‘楚狂人’。”

  妙公主吓了一跳忙摇手道:“算了算了我才不敢练它哩!”

  迟迟笑道:“家父教我的巫家养颜之术我看公主应该可以练一练。”

  妙公主道:“是否很难练呢?”

  迟迟道:“不会吧?问表哥教了柔姊姊柔姊姊练了这些天也未见难处”

  伍封想着的却是另一件事道:“月儿我们这脐息不怕水若是练好水性日后潜入水中将那‘海上龙王’徐乘的余皇大船凿出一个大洞你说好不好呢?”

  楚月儿想了一想兴奋道:“这事有趣得紧到了莱夷我们便在海里好好的练一练水性。”

  伍封越想越是得意笑道:“有我和月儿在那徐乘居然敢自称龙王真真是该死了。日后我们将他揪在水里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龙王!”

  妙公主笑道:“夫君自然是龙不过月儿因此便应该叫龙婆。”

  伍封瞪大了眼道:“龙婆?月儿不是那么老吧?她比你们二人还年幼些哩!”

  迟迟笑道:“月儿叫龙夫人总是可以的吧?”

  妙公主叹道:“我看夫君就是偏心一些我只说月儿是龙婆他便吹胡子瞪眼睛。”

  伍封摸了摸下巴失声笑道:“为夫哪有胡子可吹呢?”

  迟迟问道:“你们不用鼻呼吸岂非鼻的本事便没有了?”

  妙公主惊道:“如此说来岂不是不辨香臭?”

  楚月儿吃了一惊道:“不会吧?”

  伍封哈哈笑道:“昨日我早试过了就算不用鼻呼吸也能闻到气味而且还加倍灵敏。若非如此这脐息怎算得上是天下奇术?”楚月儿这才放心。

  四人在水中泡了良久伍封叫道:“不成了为夫肚饿得紧再不用些早饭恐怕连这浴池也爬不出去。”问秋风道:“现在何时了?”

  秋风答道:“刚刚过了卯时。”

  伍封水淋淋这里起身来道:“快将早饭拿到后堂。”

  妙公主笑道:“其实我也肚饿只是不想动而已。”

  四人从池中出来室中的三个大铜炉火正烧得极旺倒不觉得冻四燕女与宫女服侍四人穿上了衣服披上狐裘。

  出了后室便是后堂四人吃过了早饭伍封忽想起一事问夏阳道:“问表哥在哪里?”

  夏阳抿嘴笑道:“表少爷这几日除了应付宾客便是躲在房中陪他那娇夫人。”

  伍封笑道:“我倒忘了表哥正与我一样刚刚娶了夫人等一阵去瞧瞧我那表嫂。”又问:“鲍宁和鲍兴他们这几天在干什么?”

  冬雪道:“二位鲍爷昨日午饭后带了亲卫军的御者到城外都辅军大营练习御技和骑术今日还未去。”

  伍封奇道:“闾邱明将大营建好了么?为何我不知道呢?”

  冬雪笑道:“前日闾大人已对公子说过了当时奴婢也在旁边听见哩!”

  伍封笑道:“这个闾邱明胡涂得紧前日我整日挂着三位娇妻哪有其它的心思?我看他这大营定是建得不好才挑在那时告诉我。”

  三女格格娇笑妙公主笑道:“明明是自己心不在焉反怪闾邱明胡涂。”

  伍封问道:“鲍宁和鲍兴现在在哪里呢?”

  春雨道:“二位鲍爷在练武场上。”

  伍封赞道:“这两个小子越来越有出息了。”

  春雨笑道:“他们倒没有下场只是看着柔姑娘带着女儿营练习连弩五位巫爷也在一旁瞧着。”

  楚月儿笑道:“我看小兴儿他们是看着小红和小英罢。”

  伍封想起此事来问妙公主道:“公主你不是要为他们主持婚事的么?为何至今也没有?”

  妙公主笑道:“鲍兴早说了公子还未婚他们何以家为?是以拖了下来。”

  伍封笑着站起身来道:“趁现在有暇便为他们办了亲事吧!也免得旁人说我重色轻友。”

  四人出了后院本想到公输问房间去路经练武场时却见公输问与巫金二鲍等人正在练武场旁各搂着一女坐在腿上胡顽。其余的遁者和女儿军的众女混在一起说话想是众女习射之已久略作休息。唯有叶柔正在场中练矛伍封一见她的矛法便知是楚月儿所授。

  众人见他们四人过来忙站起身来叶柔也收矛回来巫金等一班遁者面露尴尬之色。

  伍封摆手笑道:“你们自己顽吧不要理会我们。”

  伍封向适才坐在公输问腿上的东屠娇笑道:“表嫂在府中是否住得惯呢?”

  东屠娇容貌生得颇美大大咧咧地道:“大将军你这府中好玩得很远胜过我们东屠人的村寨。”

  伍封笑道:“不会吧?我这府第比主城那座还小些哩。”

  东屠娇笑道:“我们东屠人一向门户大开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无一刻宁静。又有极多规矩我家中来的多是族中长辈单是请安施礼便要累弯了腰还是齐人好些没那么多规矩。”

  公输问笑道:“娇儿可说错了齐人的规矩只怕比九族夷人加起来还要多只是公子体恤下人不讲这么多规矩罢。”

  鲍宁点头道:“问兄说得正是我们跟着公子多年公子倒真是没什么规矩。”

  伍封看着鲍宁和鲍兴身旁的两名剑姬其中一人便是那日在堂前与鲍兴私语的剑姬笑道:“你们便是小英和小红吧?”

  二女笑吟吟点头伍封笑道:“你们是否真的喜欢这两个小子呢?若是喜欢过几天便给你们办了婚事算了。”

  二女大羞躲到了二鲍身后。

  鲍兴咧嘴笑道:“小红我说公子不会见怪吧?”

  伍封见巫金等人脸露尴尬之色笑道:“五位巫兄你们和这些遁者兄弟若是喜欢便在女儿营中各挑所爱吧。”

  妙公主笑道:“难得夫君开了口这是最好了。各位都要尽快着手过些天好办了婚事免得哪晚公子摸错了门跑到这些女子的房中到时你们便要后悔了。”

  楚月儿和迟迟格格娇笑。

  众人都笑起来。

  众遁者见伍封和三位夫人不以为忤无不大喜。他们自小是玄菟灵精心挑出来的不仅高大有力还练过玄菟灵的独门功夫虽然玄菟灵将功夫略略改动以增强体魄为主却仍有养颜之效。这些人未必俊美却都是极有气质颇具男人魅力。是以他们与女儿营中众女相处时间不长却十分受她们喜欢打得十分火热。只是遁者都当众女是伍封的人虽然调笑取乐却不敢胡来。

  巫金等人都是单身未有妻室而众女都算是少见的美人自是高兴之极。众人见伍封毫不在意没口子道谢。

  伍封正色道:“这些美女都是女中豪杰都曾随我征战出生入死。你们将众女娶去为嫡妻日后是否娶妾我并不管不过你们万不可欺凌她们。否则就算我不管你们只怕公主和月儿也会为她们出头。”

  妙公主笑道:“你们家中可还有亲人?如有的话便将他们请到府上来共议婚事若是没有我们夫妇便为你们主持婚事了。”

  众遁者和剑姬等人都无甚亲人一齐答应。

  叶柔笑道:“这真是天大的美事了他们夫妇都在内营之中日后对敌定会奋不顾身。”

  妙公主对伍封道:“我们府上还有新来的宫女和你带来的卫女人数不少哩是否也为平爷他们各觅一房妻室呢?”

  伍封赞道:“公主说得是我正有这意思我看这事便交给柔儿去办公主便不要管了。”

  妙公主奇道:“为何不要我去管?”

  伍封笑道:“男女间的情事最是奥妙不过非得双方愿意才是最好。公主向来性急若插手只此事到时候只怕是盲婚哑嫁居多反而不好。柔儿细心平兄等人又都喜欢她由她去办我才放心问表故和表嫂便为她的助手。”他知道叶柔有身世之痛对婚事必然十分谨慎是以由她去当这个媒人便会想得周到。

  妙公主听伍封说她性急跺脚大嗔楚月儿忙道:“公主是主婚之人自不好兼充媒人柔姊姊当这媒人是最好的。”

  妙公主这才释然叶柔点头道:“公子尽管放心柔儿定会让他们两厢情愿。”

  伍封这十多日呆在府中与三位新婚夫人自是有说不出的欢娱。

  叶柔除了每日带着女儿营习连弩之术外兼负大媒重任每日极为忙碌。伍封闲时将叶柔的身世向妙公主三女说了三女对叶柔更生敬爱之意又怜她身世可怜都将叶柔视若姐妹。

  楚月儿每日与伍封精研剑术伍封将新悟的凌空行剑之妙诀教给她楚月儿剑术长进不少凌空行剑威力大增。

  迟迟让公输问请了若干匠人到府上妙公主和迟迟却趁伍封与楚月儿练剑之时常常跑到匠人之处也不知道干些什么。

  这天伍封与楚月儿练完了剑坐在一旁看众女习射。

  伍封道:“月儿这套新悟的凌空行剑之术融入了接舆先生的剑法、董门御派剑法、岳丈的五行遁术和‘刑天剑法’可谓集各家之长与我的剑术大不相同。不仅看起来飘然欲仙悦目之极威力也当真不小须得起个好名字才好。”

  楚月儿道:“夫君说该起什么名呢?”

  伍封笑道:“若叫‘蝶仙剑法’是否合适?”

  楚月儿笑道:“这怎么成?”

  叶柔在一旁道:“我看月儿的剑术凌风欲飞不如叫‘御风剑法’。”

  伍封和楚月儿齐声叫好。

  伍封道:“柔儿当真是很有学问不仅剑术高明还习射御这文字上的学问也很了不起!我看你训练女儿营甚有法度柔儿是否习过兵法?”

  叶柔道:“家父只是略略教过讲过一些古今的战事。”

  伍封点头道:“柔儿深藏不露每次与你谈过都大有所获多半也是天生的将才我有一部兵法一阵便拿给你仔细去读一读。”

  叶柔问道:“是否《孙子兵法》呢?”

  伍封奇道:“你怎知道是《孙子兵法》?”

  叶柔道:“听师父说公子是庆忌的外甥时柔儿心中便有疑惑那日听夫人说建五龙水城之法便猜到了公子的真实身份。”

  伍封赞道:“柔儿当真是与众不同大有见识居然能够猜出来。《孙子兵法》是我自幼熟读的原本虽到了相国手上我手上还有帛书的副本。”忽地有了一个主意对楚月儿道:“月儿我忽想起了一个办法若是我们同样地凌空行剑以二敌一是否敌得过支离益呢?”

  楚月儿侧着头想了想道:“只要能在空中借力不落地上那就好办多了。”

  叶柔道:“支离益的屠龙剑术想来也要借力凌空其借力之时便大有破绽。若是公子和月儿能趁此间隙攻之说不定能与他一搏。”

  伍封沉吟道:“我们以脐息之妙身在空中却如脚踏实地般有力但要转动身法就非得找个地方借力转折不可最好便是在林中不过支离益就算不会脐息也能靠树林借出劲力来抵得上我们的脐息讨不到便宜。”

  叶柔眼中一亮道:“公子和月儿能在飞行中生力支离益多半是不能了若在空旷之处公子和月儿便大占便宜所欠无非是转动身法之助了。你们同在空中是否能互相借力以转折呢?”

  伍封大喜道:“这真是个好办法。”与楚月儿细想了一阵商议了好半天这才站在场中。

  伍封道:“月儿我们便试一试好了。”两人飞身起来向同一方向窜去到三丈外时伍封便开始下沉楚月儿道:“夫君!”飞起一脚踢来伍封以一脚相迎两脚轻碰二人分飞开来不能保持一个方向各分开三四丈落下。

  伍封沮丧摇头道:“这一借力虽然能转折又怎使方向不变?”

  楚月儿想了想道:“夫君我们再试一试。”

  二人又一次飞身而起空中双脚相击正要各自分开楚月儿忽伸出了手在伍封袖上轻扯将横力化作直力不仅将伍封横飞的方向改变自己也因此继续前飞二人又前飞出了三丈多远正想再以脚相击时却因配合未当各自踢了个空飘身落下。

  伍封喜道:“这法子不错。”

  二人试了良久终能大致配合下来空中或用脚、或用手竟能同向一个方向飞出二三十丈不必落地而又不损力气。

  此法虽是叶柔想出来但她看在眼里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待二人飞回时叶柔叹道:“长此以往只怕公子和月儿真能如鸟一般飞行哩!”

  伍封叹道:“早会此术那日与月儿偷入桓魋大营时便不用那么冒险了几乎跌到山下摔死。”

  楚月儿笑道:“柔姊姊想的办法当真高明这法子又该起个什么名字才好听?”

  伍封笑道:“我和月儿在空中一路上打打撞撞拉拉扯扯不如叫着‘拉拉扯扯之术’好了。”

  楚月儿格格笑道:“这太过难听了罢?”

  叶柔笑道:“你们在空中同飞恩爱无比如鸟一般同行若叫着‘比翼双飞术’月儿喜不喜欢?”

  楚月儿拍手赞道:“这名字最好了。”

  伍封笑道:“我觉得‘拉拉扯扯术’之名字也未必差到了哪里去。”

  一连许多天来伍封和楚月儿都勤练“比翼双飞术”不仅能飞行数十丈外还能同改向一方甚至能在空中双双回转他们将剑法用上去威力便如天外奔雷一般。他二人每每携手作战心意相通配合之默契便如水乳交融一般因而进境奇快。

  这些天中鲍息、晏缺、公子高等人都来拜访过伍封齐平公派来问候妙公主起居的使者也是络绎不绝。

  这一天伍封和楚月儿练了一阵剑术和戟矛之术均觉自从改用脐息之后劲力大有增益。

  正休息时妙公主和迟迟得意洋洋地走来。妙公主道:“夫君快随我们来有件物什要让你瞧瞧。”

  伍封和楚月儿见她们神秘兮兮地不禁好笑随着妙公主和迟迟回房只见室中大案上放着一件黑得亮的东西。

  伍封道:“这是件什么东西?”走上前去原来是一副铁甲喜道:“这些天你们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制造这件铁甲。不消说这定是为我制的了。”

  仔细看那铁甲果然与革甲大不相同除了胸、腹、背、肩上用了几片稍大的厚铁片外其余地方都用小而厚的铁片相连这些铁片磨得两寸见方上下左右边上都钻着小孔以小铁环一片一片相扣与大甲片相连便成了一件与众不同的铁甲。

  伍封笑道:“此甲做得甚是精细多半是迟迟的功劳了。”

  妙公主嗔道:“你这人总是忘了我的我也帮手了不少哩!”

  迟迟笑道:“不过这些打磨功夫全靠问表哥请来的那些高手匠人了。”

  楚月儿笑道:“先让夫君穿起来看看夫君穿着这铁甲是甚样子。”

  三女将伍封的狐裘脱下来在将铁甲从伍封头顶上贯下去罩在身上迟迟用一条五指宽的生牛皮革带束在伍封腰上楚月儿再将“天照”宝剑挂上去。

  这副铁甲是迟迟度伍封之身材所制是以十分合身肩宽腰细格外地威武看起来凛然若神。

  三女大为心醉楚月儿赞道:“迟迟这副铁甲做得着实不错夫君威武得紧。”

  伍封转了几周又拔剑舞动几下觉得这铁甲丝毫不影响自己的行动道:“这铁甲甚轻怕只有十余斤吧?”

  迟迟笑道:“天下之铁莫过于越之精铁越王送来的十八斤精铁确是极难得之物家中也有不少良铁混杂相熔质地十分不错了。本来用多一些铁还可做得更坚固些又怕太重了影响夫君使‘天行剑法’是以只用了十余斤做起来虽费了些功夫幸好还够用。”

  伍封笑道:“迟迟家学渊源从义父豫大叔处学来的本事非同小可。”

  妙公主从房中拿了顶头铁盔出来笑道:“本来迟迟还想为你做顶铁盔不过鲁国柳大夫送了顶铁盔来精致之极重才两斤迟迟说便不必另做了。”

  伍封弯下腰来让妙公主为他解下金冠将铁盔为他戴上再把颈下的丝带系好。

  这顶铁盔造型甚美盔前的一片尖角贴额而下如鹰嘴般护住了眉心耳前的的两片铁翅又如凤尾一般盔后壁下伸直到后颈之上的脑骨下二寸处。与铁甲一样铁盔亮谌谌的都透着黑色。

  伍封对盔甲甚是喜欢将迟迟和妙公主大大夸奖了一回。

  迟迟拿了两对鱼网般用精铁链子编成的甲片道:“迟迟听月儿说过夫君曾想用精铁制链编成金缕衣一类的护甲可惜一直未成。我费了许多功夫总算制出了一些细铁链子与公主编织成甲片。夫君和月儿擅成空手格击这两对铁护腿是给夫君和月儿裹扎在小腿上不仅可防箭矢或者还可以助腿扫之力。”妙公主道:“是啊衣甲可护不到小腿非用这铁护腿不可。”

  她二人分别与伍封和楚月儿裹扎上护腿用铁环和几条细铁链扣连。伍封和楚月儿将铁护腿扎在腿上见此物虽然远远不及金缕衣的精细似也不及其坚韧但细密之处箭矢难入自然大有防身用处何处这铁护腿质地又轻并不裹膝是以丝毫不影响行动称赞不已。

  迟迟又拿一对同样的甲片来道:“这是专给月儿的护臂夫君臂上有金缕衣甲片比这个好得多了便不用再制。”伍封大喜道:“迟迟想得周到正该给月儿弄这么一对。”亲手替楚月儿裹扎上。他们的护腿护臂都贴在里衣外面有腿幅和大袖是以从外面看不出来。

  迟迟又拿出两对足形的铁链甲片道:“迟迟依着夫君和月儿足履的大小特制了这铁链垫子这是鲁人常用之物唤作履垫只是从未有人以细链夹于垫中。这两对履垫因是铁链编成不仅透气也不影响走动却颇有御箭之效。”她抿嘴笑道:“你们将铁垫置于履中上面再加上公主为你们制的布葛履垫就算‘拉拉扯扯’在空中飞时也不怕敌人由下往上射箭伤到足了。这铁垫可以随便拿出来以后你们不管着何履都可以将这铁垫放在履中再加上帛葛之垫不说防箭就是行走尖刃之上也能护足。”

  楚月儿见她思虑极细致处处想着自己和夫君不禁大为感动。迟迟道:“这履垫却是柔儿提醒的她见夫君和月儿行凌空之术便说日后对敌怕敌人由下往上射箭易伤了足便大为不妙。迟迟赶制铁护腿时才想出这铁链履垫来。”伍封拿着履垫细看了好一阵大赞了几句笑道:“我和月儿也被你们包裹得太严密了吧?你们都聪明得紧这护腿履垫日后必有大用。”

  迟迟点头道:“这护臂、护腿、履垫须极坚韧之铁只能用越王所送之精铁可不能参杂我们家中之铁。若非文种送这精铁来我纵有想法也制不出这三样东西来。只可惜我手艺不精护臂、护腿和履垫比起金缕衣还是差得太远了。”

  妙公主又拿了一副革甲铁盔出来笑道:“这一副是月儿的迟迟说月儿身轻若也穿铁甲怕太重了她有金缕衣护身又有护臂护腿再用金属之甲便累缀了。这副甲是白鹿皮和兕皮所制比寻常的革甲要轻得多一是用来弥补金缕衣的遮不到处二来甲为白色与夫君的黑甲衬起来也好看些。”

  妙公主和迟迟又将革甲铁盔为楚月儿穿戴上金缕衣护不了大臂是以这副革甲的肩臂处特别用了兕革其余地方却用薄而坚韧的白鹿皮做做样子因而轻若裘服。铁盔比伍封的要小不少是仿伍封那一顶所制只是眉心甲片未伸下来以免遮住了楚月儿眉心那颗极美的美人之痣。

  伍封赞道:“月儿穿戴这副革甲铁盔又有另一番美处。”

  迟迟笑道:“这也是柔姊姊的主意。她说月儿每日守在夫君身边以充护卫或有出入不便之处穿上这衣甲旁人若不十分注重便只当她是夫君身边的俊美小卒不会想到她是女子。”

  伍封笑道:“柔儿想得周到有月儿这副装扮我就算带着她去那长笑坊中喝酒别人也不会见怪了。”

  妙公主淬他道:“这人就不想着好事长笑坊那种地方怎能带月儿去呢?不说是月儿就是你也去不得费事与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伍封笑了一阵道:“天下多用革甲革甲之中以双层的合甲最坚其次是兕甲再就是犀甲迟迟以鹿皮做甲原是为了好看。”

  迟迟道:“这铁盔只用了一斤精铁我还做了两顶铁盔和两副铜甲与夫君这副相似不过要害处是用铁相连虽是轻甲却胜过两层合甲之坚那是度公主和柔姊姊之身所制。”

  伍封大喜道:“迟迟很是心细。”

  妙公主让冬雪将叶柔请了来叶柔这几日精研伍封给她的《孙子兵法》所想的都是兵阵之事一进门便见伍封和楚月儿顶盔贯甲地站在房中吃了一惊道:“公子是否出了事?”

  伍封笑道:“迟迟为你制了一副盔甲让你来试衣。”

  叶柔此时放下心来仔细打量伍封和楚月儿的盔甲赞不绝口。

  妙公主和迟迟将叶柔的狐裘脱下为她穿戴好铜甲伍封见她虽然身裹铜甲依然看得出她玲珑挺直的身材黄灿灿地英姿飒爽可见迟迟的手艺的确高明。

  迟迟笑道:“月儿的几个乖徒儿也有东西哩!”

  叶柔奇道:“月儿还有什么徒儿?”

  妙公主格格笑道:“便是春雨、夏阳、秋风、冬雪四位美人了。她们四人的‘破阵十七矛’和‘荡敌十三刀’练得极好如今已弃剑用刀。连平爷也赞不绝口说她们厉害之处不下于倭人勇士迟迟铸成了四口直脊弯刀每口铁刀重三斤正合她们使用。”

  四燕女侍候在一旁听说连她们也有东西十分高兴妙公主从房内将四口刀拿给她们四燕女将刀从鞘中拔出来明晃晃的寒气袭人比普通的铜刀要锋利坚硬多了。

  迟迟道:“越王送来的精铁都用完了家中的铁也不多我让匠人制十数副铜甲铜盔准备给两位鲍爷和平爷他们穿戴过几天便可以大功告成只是铜质较软比不上铁只好略作改进以厚革连接铜片了比柔姊姊这副铜甲要重多了好在坚韧得很比得上三层革甲小兴儿和小宁儿便无须穿三层革甲那么累赘了。”

  伍封点头道:“你想得周到寻常也用不着那么厚的甲。”忽想起那日与楚月儿偷入桓魋的大营用藤条系腰凌空跃下连衣甲都磨破了心忖自己与楚月儿现在学会奇术再遇当日情形便不会那么冒险不过自己手下的人却不会这种本事非得有些东西使用不可。道:“迟迟你吩咐匠人再打造些细细的铜链每条长三丈越轻便越好日后交我们的勇士随身带着终有一天能用得上。”迟迟点头答应。

  正在这时一个宫女来报:“公子相国府的四小姐来了。”

  伍封对四燕女道:“四小姐是你们的故主该见一见。”与楚月儿迎了出去他怕田燕儿找她比剑心想她多半连楚月儿的剑也挡不了几招便将叶柔叫着一起出去到时由叶柔来打田燕儿算了四燕女也各佩着刀随三人出来。

  妙公主和迟迟得夫君赞赏十分高兴又到匠人处去了。

  田燕儿带着田力正在堂前见伍封、楚月儿和叶柔顶盔贯甲领着四燕女威风凛凛地走出来吃了一惊。

  伍封笑道:“我们正在试甲没有吓着四小姐吧?”

  田燕儿笑道:“燕儿以为大将军在府上正演兵哩!”

  四燕女上前拜见田燕儿田燕儿扶起四女笑道:“你们四人到了大将军府上神情也比以往不同了格外威武了些。可见大将军府上习武成俗以至人人都练武技。”

  伍封又对田力道:“田先生有好些天未见了怎么看起来清减了些?”

  田力苦笑摇头。

  田燕儿道:“田力原来是三哥荐入府中如今三哥被逐出了田家我便将他要来。”她说的三哥自然是田政了。

  伍封等人心知田力定是因此而在田府之中呆不下去田燕儿心地倒好不计田政使人以毒箭伤她还将田力留了下来。

  因田燕儿是闺中少女又是亲戚自不能在大堂款待那么见外伍封三人将田燕儿和田力引入厢房春雨等人送上香茶果品。

  田燕儿坐了下来田力站在她身后楚月儿和叶柔坐在伍封两旁四燕女都站在伍封三人的身后。

  伍封见田燕儿面色苍白看起来仍然十分体弱担心道:“四小姐似乎并未大好为何不在府中将养?”

  田燕儿嗔道:“我才入府来大将军便要逐客么?”

  伍封忙道:“眼下四小姐身份不同了说起来也算得上在下的长辈在下怎敢得罪四小姐?”

  田燕儿笑道:“可从令兄鲍息姨丈处看来大将军仍是燕儿的长辈。这辈份大小委实搞不清楚。”她看着楚月儿笑道:“月儿自从随了大将军后变得越来越美丽动人连我都有些后悔当初真应该让二姐将月儿要回来。”

  伍封和楚月儿都吃了一惊伍封笑道:“如今月儿是在下从宫中娶来的夫人四小姐想要也要不回去了这叫作木已成舟。”

  田燕儿忽然叹了口气道:“月儿能嫁给大将军我真是羡慕月儿的福气。”

  伍封忙道:“并非在下吹捧其实无恤兄是当世人杰地位又尊的确不会辱没了四小姐。”

  田燕儿幽幽道:“小时候大哥给了我一口铜剑名叫‘飞龙’那是我平生的第一口剑。后来家父觅了一口叫作‘秋望’的铁剑给我剑质远胜过我那口‘飞龙’好虽是好我却并不喜欢不愿意要家父便将它交给了三哥。”

  伍封点了点头道:“世人都有些喜新厌旧四小姐出生豪门居然能珍爱旧物倒是少见。”

  田燕儿道:“物之新旧我并不在意只是那口‘飞龙’铜剑我用得久了有了感情若弃之不用心中不忍。是以无论何物我若是不喜欢便不愿意要它。”

  伍封和楚月儿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恐怕在田燕儿的心中赵无恤便如同那一口“秋望”铁剑好虽是好她却并不喜欢。

  伍封叹了口气道:“如今这世上婚姻大事哪管得上女人是否喜欢。女儿未嫁之时就好像小孩儿玩的布鸢在空中飘来飘去看起来甚是自在其实那一根线却牵在父母手里。一旦父母将线剪断花落谁家靠的全是运气。落到一户好人家或还有幸福若是落到坏人家只怕一辈子也无甚快乐抑郁而终了。”

  众人听他说得甚是形象又十分深刻无不动容。叶柔微微一震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来。

  田燕儿叹道:“大将军说得甚是我虽是相国之女也只能随风而落一点也由不得自己。”

  伍封苦笑道:“不说是卿大夫之女就算是周天子和各国之君的公主又能如何?譬如国君娶妻娶的一般是他国的公主可他国还得将公主的亲妹或堂姐妹送一个来。这还罢了另外两个与女方同姓之国也要送女儿陪嫁各带其姐妹和堂姐妹来统称为滕。你说这些女子又能如何?堂堂公主虽嫁了一国之君却连嫡妻也算不上无怪乎众多公主宁愿嫁大夫为妻了。四小姐能嫁给赵无恤其实让很多闺中女子羡慕哩!”

  田燕儿摇头道:“为妻为妾燕儿倒不甚在意最要紧的是夫君要如意才行。”

  伍封微笑道:“其实四小姐若与无恤兄在一起久了多半会当他是你的‘飞龙’铜剑不同于那口‘秋望’。”

  田燕儿摇了摇头。

  伍封道:“四小姐的心中莫非早已有了‘飞龙’?”

  田燕儿幽幽叹了口气起身告辞道:“燕儿此来是想告诉大将军大将军回莱夷之时带燕儿一同去散心。此事国君、父亲和大哥均已答应让我远嫁晋国之前看一看我们齐境。”

  伍封心中不忍道:“好吧我走之时便带你去看看大海。”

  田燕儿和田力出府走了冬雪拿着一个锦盒上来道:“公子这是四小姐送你的礼物。”

  伍封将锦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口剑剑鞘上镶着两个篆字:“秋望”。ahref=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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